暮色江南-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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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拎着饭菜走出病房,若冰适时反应过来:“你不在病房吃饭,去哪里吃呀?”
“去裴暮青的病房。”我回头对若冰轻轻笑道,也不顾他们惊错未及的神情。
正文 125。 第125章会诊
更新时间:2010…5…26 1:55:23 本章字数:2361
走进裴暮青的病房,病房里站满了几个白袍医生会诊,个个神情粛目。裴暮青原本黯沉的脸色在见到我后立刻展现一抹刻意的松快,隐隐地我感觉到某种不好的预感。
几个医生只是简单地与我点头示意,对裴暮青说了声,好好休息,便一起走出了病房。
裴暮青含笑对我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我走到他的床边,任由他的手随意地掰弄我的手指,对我温和的浅笑。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的躲闪,一句一字地问道:“那个,医生怎么说?”
裴暮青轻松地笑笑:“你刚不是听到了吗?医生让我好好休息。”
我板下脸,认真地说道:“裴暮青,不管怎么样,我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的可能,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我知道裴暮青的性格已经习惯自己承担一切,但是我希望我的坚定能给他更大的信心和坚强,我想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拐杖。
裴暮青也收敛了嘻笑的神色,握住我的手,用了用力:“不要管医生怎么说,他们给的只是一个诊断,世上的事也不会只有一种可能。若南,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创造奇迹。”他的目光如炬,炯炯得能将人焚烧沉沦,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睥睨一切的狂妄,我愣愣地只剩下点头。
他会心地笑了笑,将我拉坐在他的身边,我的脚刚好绊了床角,一个站立未稳,倾身下去,一只手刚好不偏不倚地重重压落在他受伤的腿上,我慌乱地去看裴暮青,他竟然连眉头也未皱一下,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裴暮青只是随意一笑,轻松地说道:“它现在毫无痛感可言。”
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一脸轻松的裴暮青,毫无痛感?这代表什么?不是早应该想到了吗?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可是还是痛得想哭。
“昨天晚上还说要做我一辈子的拐杖呢?怎么?反悔了?”裴暮青俯下头看我噙泪的眼睛,故意挑畔道。
抬眸给他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叫嚷道:“裴暮青,那你以后可别心理阴暗,想方设法折磨我呀!”
裴暮青依然戏谑道:“折磨你?我倒想了,可是谁借我的豹子胆呀?”
我学着吸血鬼的样子,撕咧着嘴去啃yao他的脖颈,扬言道:“尽量还谑弄我,看我怎么吸gan你的血。”
还未等裴暮青求饶,我啐口骂咧道:“喂,裴暮青,你几天没洗澡了?你的肉好咸呀!”
“那吸血鬼女王,要不要我洗干净了再让你美餐一顿呀?”裴暮青低低笑谑道。
“好呀好呀,改天洗干净了CALL我。”我乐呵呵地点头,仔细一想才发现中了奸人的计,狠狠地在裴暮青的肩上扭拽了一把,痛得他敖敖直叫。
给读者的话:
真的谢亲的砖,也谢亲每天早上一醒来就看我的文,谢亲喜欢,无论亲喜欢暮色还是此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是的,文明天完结!
正文 126。 第126章生活
更新时间:2010…5…26 1:55:23 本章字数:2702
三个月后,我的身ti越发臃肿起来,说是做裴暮青的拐杖,其实多半时间还是他在照顾我。他不喜欢坐轮椅,大多时候都用拐杖支撑,但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生活上很快能自理。
每次看着他撑着拐杖在厨房里忙活,心里一阵绞痛,但他坚持每天为我做一日三餐,不是,他说,是为他的女王陛下和他的太子或公主服务。
偶尔我们也会一起逛街置办家用,或者幸福地买婴儿用品,每一次我都故作毫不在意周遭的议论,甜mi地挽着他的手,他每一步走得并不顺当,右腿几乎毫无力度,要借用拐杖的支撑,每一次我都强忍着心痛的泪水,我不能让裴暮青看到,他希望我是开心幸福的,我装也要装出百分百的幸福让他看,不让他担心难过。
母亲一直不能放心,想差刘妈过来帮我们的忙,可是裴暮青坚持说他能照顾我,母亲也不好再坚持。
公司依然由父亲打理,茹萱和逸尘是公司的主将,照茹萱说的,是夏氏起死回生的元老级别。我知道夏氏能在这么快时间再次创新高,自然有裴暮青明里暗里的帮助,这一些父亲自然是清楚的。男人之间尤其是长辈与晚辈之间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开城布公地谈,但从心里我知道他们都已释怀,偶尔也会下棋品茶,俨然是对和谐的父子。
应阿姨带着依玲回了老家,她说那里才是她们根源的地方,我知道不管是应阿姨还是依玲,她们的离开只是想不再打拢我们的生活,那么唯一的方式就是远远走开。
我不知道依玲最后有没有叫父亲“爸爸”,但那天我看到依玲还是抱了抱父亲,父亲走过来的时候眼眶湿润,母亲握了握父亲的手,所幸的是,父亲再也没有放开母亲的手,而是更紧地握住。
突然感慨,为什么有些爱总是要待红颜尽去,才懂得所谓携手看夕阳,静望过往的那片落花流水。
若冰没有再回美国,而是选择在本城完成学业。她对林涵柏的态度依然扑朔迷离,我看不懂,但林涵柏好像是一根筋地栽进去,林涵柏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对我叫苦连天,苦笑道:“我追你们二姐妹怎么比凳天还难呀!”
自从我重新搬回裴暮青的家,就很少再去找莫子云。只是几次产检时,莫子云都适时地出现,说送我去医院,我知道之前他是有心记了日子的,毕竟从第一次去医院查出怀孕,也是莫子云陪着我。
因为腿脚的不便,裴暮青雇用了司机,除了保姆他坚持不用,母亲会偶尔带刘妈过来打扫下屋子,裴暮青坚持我们的主卧室由他自己来整理。他说我们的si密空间让外人来打扫,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想像不好,我笑他想入非非。
“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医院做产检了?”裴暮青将清洗好的草霉递给我问道。
我捧着《孕妈咪100问》身子慵懒地斜倚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呀。”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随意地说:“你公司不是忙吗?反正是普通检查,我叫我妈陪我去就行了。”
“不行,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爸爸不去,孩子会生气的。”
我嗤笑一声,凑近裴暮青戏谑的脸色微微沉凝:“你以为你孩子是文曲星投胎呀?肚子里就知道这么多事!我看是因为上二次陪我去的人是莫子云,你才吃味的吧!”
“你知道就好,以后离他远点。”裴暮青阴恨恨地说道。
“你以前不是不放他放在眼里的吗?现在怎么那么没自信了?”话一出我觉得有些不对,他的目光高深莫测。这几个月来虽然在表面上他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身ti的残缺,可是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做理疗,康健,他曾经说过,奇迹是会给永不言败的人。
其实就算他这样残缺一辈子,我也会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让他照顾我,或者学着照顾他。
正文 127。 127章一辈子的拐杖
更新时间:2010…5…26 1:55:23 本章字数:3640
第二天裴暮青坚持陪我去医院,也坚持自己控制轮椅,其实每次他陪我来医院做产检,都有些许异样的目光望过来,私下里窃窃议论,开始我以为裴暮青会在乎,可是他的面色依旧是从容淡然的,检查完,看到B超单里逐渐长大的小不点,会欣喜若狂地和我议论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长得像他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那时候他倒像一个孩子。
可是今天当我从检查室出来,欣喜地对他比划着,“孩子都有这么大了,医生说fa育得很好,算日子再有五十几天他就能出来了。”
可是今天的裴暮青有些反常,他的脸虽是笑着的,但他的眼里沉淀了我看不清的忧郁,只是一瞬间,便被他刻意的笑隐去。
他捏了捏我的手,柔声道:“若南,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家好吗?”
我疑惑地望着他,满目忧色:“那你呢?”
“我想去找林医生。”裴暮青自然轻松地说道。
林医生是裴暮青的主治医生,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来医院,只是从不让我相陪,他不想让我知道,只要我相信,我便装傻充愣地一股劲地相信他。
其实他的腿伤我在出院前问过林医生,医生永远给的是最残酷的事实,理论上讲,裴暮青的腿是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但凡事无绝对,很多医学上的奇迹无法用理论解释。这也是林医生最后给我的安慰。
“死裴暮青,说得好听,陪我来医院,原来是顺便呀!”我也还给他最正常的凶神恶煞的表情,我知道裴暮青更希望我还是原来的我,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我给他的,他希望是爱,而不是同情。确实我对他也不是同情,真的是爱,只是为爱心痛而已。
“是呀是呀,我是顺便带你过来的。快回家,好好睡一觉,我下午回来时买菜回来,晚上想吃什么?”裴暮青依然轻松地问道。
我俯下头,在他的耳垂处yao了一口,低低坏笑道:“吃你好不好?”
他在我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一下,嘿嘿笑道:“色女人。”
裴暮青看着我坐上车,才控制了轮椅转身进医院,却不知道我最后还是折回了医院。
我在康复室外,看着裴暮青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摔倒,看着他yao着牙强忍着巨痛,让那冰冷的机器拉伸着腿,我知道他已经渐渐恢复了痛感,这是连医生都惊诧万分的事。而接下来的理疗更是要通过他非凡的意志和斗志,能不能重新站起来还是太过渺茫的事。
可是看着他这样痛苦,我突然冲了过去,显然裴暮青看到我也是惊诧,我不由分说地推开医生,将裴暮青拉坐到轮椅上,推着他,直到回到家,我和裴暮青都没有说一句话。
“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了?连医生都判了你死刑,为什么你还要死死坚持?你这样折磨自己,不就是在折磨我吗?为什么一定要站起来?有我做你的拐杖还不够吗?还有我们的孩子,这样还不够吗?”我的情绪激动起来,眼泪滚落在他的脸上,他伸过手,将我拉到他的怀里,温柔地擦拭我脸上的泪水,“别这样。”
我扑在他的腿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样难过?求求你,认输吧!向老天认输,放了自己,好吗?让我照顾你,以后让孩子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他的手一下一下有力而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就像他的声音柔柔的,却很沉很沉:“若南,你知道吗?在别人眼里,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底层工人,他干着最累最苦的活,可是在我心里父亲这个词永远是最高大的象征。小时候村里看戏,我在人堆里挤来挤去,什么也看不到,父亲就让我跨骑在他的肩上,他很高大,在那上面,我觉得自己好高,可以睥睨一切。你知道我们那里的山路有多难走,小时候他背着我爬过一个陡峭的山头,他在我心里一直像一座山,高大雄伟,无所不能。后来来到座城市,我看到父亲每天在那些包工头的压迫下,出卖自己的劳力,他挥发的汗水不过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可即使这样在我心里父亲这个词依然是高大,顶天立地的。若南,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有多重要。我不止一千次一万次想过以后我要带着他,站到最高处,让他骑在我的肩头上,让他真真正正地俯视一切,我也想做一个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我不想自己永远无法背着孩子,甚至连站在他面前也做不到。若南,你能明白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噤声不再哭,但断断续续的抽搐着,抬眸望进他如海深渊的瞳眸,心里隐隐生疼,裴暮青浅浅而笑,捧着我的脸,伸出食指轻刮我的鼻尖,“最近怎么老爱哭鼻子?让你为我流泪,我真是罪过呀。”
我吸着鼻子,将一把鼻涕蹭娑在他的衣领上,“你先别太感动,我这是鳄鱼的眼泪”
裴暮青低低哑笑,俯下头细致地吻着我脸上糊化的泪水:“原来鳄鱼的眼泪也是温的,还咸的。”
我破涕为笑,娇嗔地埋进他的xiong窝里。
之后几天,我答应他不再去医院看他做治疗,回到家他依然是笑脸迎人,多半时间陪我做做胎教,看看电视,我也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问。
晚上我一直坚持为他泡脚,他一直不想在我面前展露他残废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