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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丞相:红妆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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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对她的惩罚么?

君澜的心里如有钝物绞动般剧痛着,她咬着唇,一直到单薄的唇都失去了血色,只是从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卷起,凑到唇边轻轻吹起了古老的情歌《上邪》。



夜如泼墨,垂纱一般拂落。

如铁般黑暗的房间里,重重幕帘背后,有人不断惊梦着——

葬情之火(二) (3)

她奔跑得不知方向,只觉山峦越来越高,草木越来越密,漫天漫地的密。

跑到后来,在万重浓密中,蓦然跃出了什么东西,映入她的眼帘中。她全身一震,停住了奔跑的步子,满目的红艳,像火焰一样跳动着,一簇一簇。

“小蝴蝶,小蝴蝶……”那弥漫一片的火红中,恍如看到一袭长襟长袖的白衣男子,站在那里微笑着向她招手,唤着她。

梁向鸳!他没死!

她欢喜地穿过遍地的花朵奔向他,伸出了手。然而,瞬霎间,灰飞烟灭,没了,什么都没了,破裂的碎块凑成满满红绸血腥的场面,如噩梦般持续不断地向她袭来。

她惊恐地瞪着那个满身鲜红的男子,倒在火红的花丛里,颤颤巍巍地向她伸出了染满鲜血的骷髅手,露出了累累白骨,嘴里不断幽咽着,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我喝了你的血,给自己下了血咒,呵……只要你用那碧玉笛吹完《上邪》……可惜现在太晚了。”

“我……我只是想握住小蝴蝶罢了,那样唯一的温暖始终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真……真羡慕龙锦腾啊……还有,那个侍卫……我没有杀他,他应该回北夜了。”

“为什么不吹《上邪》,为什么不吹《上邪》……”

一声声控诉如同尖锐的针芒蜿蜒着刺入她的耳朵,她急急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手,张着嘴用尽力气地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

然而越接近他,那袭血衣却如同流星一样,从眼前直退远去,越来越远……

葬情之火(三) (1)

“梁向鸳!”

在那袭身影终于消失在黑幕里的时候,惊骇的大叫从她的嘴里溢出。

君澜提起手臂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重重的喘息声在黑暗寂静的空间中分外清晰可辨。

她微微阖上了眼,却在闭上眼的一瞬间,又看到一袭血衣如同流星一样,从眼前直退远去,越来越远……然而,奇异的是远退之人的脸反而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来,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黑夜里,蓦然爆发出了失声的哭泣,君澜掩面痛哭着,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模糊而断续。

她,她不是故意的……

那些幻想仿佛洪流一样呼啸着进入她的视野——满地的妖红,满身血衣的男子,正恨恨地向她控诉着。

哭泣中的人发起抖来,泪水接二连三地汹涌落下,脸上露出了苦痛之极的神色,颤抖得如同风中的一片落叶。

君澜霍然抬眼,伸手对着黑暗的虚空处直直伸出了手,痛彻心扉地大叫着,眼神却渐渐涣散开来,口唇微弱地噏动着,仿佛在对虚空里的幻象大叫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她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煎熬忍受,真的好痛苦,如果下地狱可以减轻她对他的罪孽,那么,就和她一起下地狱吧!

仿佛就要握住那只白骨累累的手的一刹,伸出的手霍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耳边传来不是她预期的声音:“公子!青云阁失火了!失火了!”

青云阁失火了?

君澜还未从恍惚的神色中回过神来,在脑中机械地重复说了一遍。

见她这般神色,福伯狠了狠心,抬手便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刺破了寂静如死的房间,也震醒了恍惚中的人。

“公子……大,大公子的青云阁失,失火了!”福伯苍白着脸色,一双老眼布满了血丝,哆哆嗦嗦地又说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大哥!”那一瞬间的震惊和恐惧让她几近嘶声,脸色渐渐惨白,衣服也来不及披上,心胆欲裂地奔向那个已经烧红半边天的青云阁。

那样短的距离却仿佛漫漫无尽的长路,跑不到尽头,一阵阵巨大的惊悸刺痛着心脏,几乎濒临疯狂的边缘。

暗夜如铁,火红的夜幕下,火焰反常得妖艳,那些火焰的冠冕,在那座华美的阁楼上张扬着血色。

那样短距离的狂奔仿佛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承受能力,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惊吓到痴呆,眼睛苍白而空洞,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眸中映出了漫天下落的燃烧的火。

“小尘,别哭别哭,哥哥给你做个蚱蜢。”

“小尘,不怕不怕,有哥哥在。”

葬情之火(三) (2)

“小尘,哥哥以后带你去大漠吧,那里有大鹰,过了大漠,就是绿洲,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大哥,等过些日子,我们去大漠吧。”

“会去的。”

……

那一瞬间,一直木然沉默地看着大火的女子,终于崩溃般地叫了起来,脸色死一样的苍白,挣扎着扑向大火:“大哥!大哥!”

“公子!小心!”福伯惊惧地冲上去,一把拉住了疯狂中的人,“别去啊,大伙在尽全力扑火,大公子会没事的。”

君澜颤了一下,空茫和绝望如潮水灭顶而来,想要将她的思维击溃。见到她惨白的脸色,有些哽咽的老人忽然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许久,又说了一句:“梁姑娘刚才进去,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君澜猛然踉跄,只觉双腿无力,一下子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死,颤抖着,终于低下头去,细若游丝地喃喃了一句:“报应么……梁向鸳,报应么……”

感觉到女子身上难以控制的恐惧震颤,福伯转过头,偷偷地流下了老泪。

又是大火啊……就算大公子被救出来,那样病弱的身子恐怕也撑不下去了吧。相依为命了十年,大公子是她唯一的寄托,两人孤苦无依地互相扶持着,如若,大公子就这样去了,那……那小姐……

流下泪的老人终于忍不住,不敢想象,低低发出了一声啜泣。

没有星月的天幕下,君澜静静地跪倒在那里,看着夜色中燃起的火,大大的眼睛却是木然的。

火红火红的一片,烈烈燃烧着,仿佛有恶灵在哀嚎着。整座楼阁都在坍塌,好像燃烧的天幕坠落。

君澜知道,那是她心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天幕坠落了。大哥,是不是和十年前的她一样,也在害怕?

大哥,不怕不怕,有小尘在,小尘明日就和你一起去大漠,去大漠看大鹰,翻过大漠,我们一起去大草原,以牧羊为生,直到终老。

火光还在弥漫,火舌仿佛已经舔上了夜空,将沉沦的天际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已分不清火和云的界限。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黎明的天光却是红魅一片,照染着这片沉寂的大地。

青云阁的大火已经被扑灭,然而那座华美却鲜为人知的楼阁最终在一夜的大火中成为废墟。

福伯看着地上两具已然烧得分不清面容的尸体,突然就掩面痛哭起来。

然而,那个木然站了一夜的人,却一声不吭,一直一直望着那两具尸体,眉目间有了极其的阴郁,神色却是淡淡的。

那样失常的平静,让痛哭中的老人眼里有了惊慌,伸手抚了抚君澜的头,哽咽着:“孩子……哭吧。”

葬情之火(三) (3)

周围全是哭声,唯独没有君澜的哭声——那个本该哭得最痛苦、最凄惨的人,如今却半声不吭地站在旁边,脸色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相府失火的事迅速弥漫了整个朝野,不日一个时辰,满朝百官纷纷来吊唁。

“君相,节哀顺变。”同样的话,同样的神色,同样的语气,却是不同的心思。

如今太尉已死,曾经权倾滔天的少年丞相也失势,那些早被龙锦腾暗中收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人,此刻脸上正露出奇特的表情,观看着这一场盛大的祭奠。

这一场祭奠却也是这个少年丞相大势已去的谢幕。

龙锦腾一身布衣,易容进了相府,在进门时,抬手制止了小厮的高喊。他走进了灵堂,看见了那个一直静默的人,脸上没有了昔日的红润,低眉垂眼地跪在灵前,对着各位前来吊唁的朝官一一回礼。

在他上香的时候,她也没有看他,只是木然一躬身,低着头,始终苍白着一张脸,木无表情,宛如一个人失神的傀儡。

龙锦腾心中陡然被刺痛了一下,走到她的身侧,忍不住轻声唤:“丫头……”

一直低头静默的人听到声音的一瞬,身子震了一下,却是没有抬头,仍是低眉垂眼。

大概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这个时刻,本想有很多话对她说的人,忽然之间口舌木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是,如今的自己只让她更痛恨吧?

连相依为命十年的至亲都离去,她是真的要走了吧。这个人,长大后,坚强固执得宁折不弯,即使这样,也不肯掉一滴眼泪了么?

龙锦腾再也忍不住,一只手忽地紧握了她的肩膀,沉默地注视着低眼的人,眼里的波光变幻了几下,便迅速平静,站在了灵前,直到出殡完。

穹月宴行(一) (1)

锦都的月色是空朦朦的,照着沉沉禁宫的深宫院落。

夜空明朗,然而那一轮玉盘却朦胧绰约,仿佛有一层淡淡的烟层笼罩,虚无渺远,又宛如一个绝色的女子蒙着面纱对着你羞涩地微笑着,让人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的美。

就像刚入住凤栖宫的阿曼皇后的笑靥。

凤栖宫的上空月华如洗,花影成眠,侍女和宦官小心翼翼地退开三丈,垂首等候传唤。高台上,婆娑的树影下,玉液美酒,灯盏摇红。毕竟是锦都,即使是皇后一人一次随兴的小酌,也极尽奢华,有着不可不遵的规矩。

月桂的影子静静地投在蜜色的脸上,蒙现出诱人的光泽。这个刚入住凤栖宫不久的新主人,将琼浆斟满,玉盏凑近唇边,却是不喝,眉目间有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上还没有回来么?”阿曼皇后嘴角含着笑。

“小姐,皇上还在相府。”一个斜襟紧袖的丫鬟回道,并没有裣衽——那是和阿曼皇后从北夜远嫁而来的随身丫鬟。

阿曼皇后随嫁而来的丫鬟有四个,个个身怀绝技,并被皇上特许穿戴北夜的衣饰。

东锦国的民间口耳相传,皇上对这个从北夜来的皇后极其宠爱,满足一切他所能给的任何东西,且命人远去北夜,为她带来北夜的特产、珍宝,甚至允许她在自己的宫苑里穿戴北夜的衣服,以让她慰藉思乡之苦。

然而,轰动锦都的却是那场婚宴。

皇国寺的德慧方丈亲自主持了婚典。宝马雕车、玉树银花,盛况空前。因为女方的身份显贵,又是以和亲远嫁东锦,嫁奁丰厚,亲自来东锦送她出阁的,竟是将在不久后登基成为北夜之王的哥舒王子。

阿曼皇后听到随身侍女的话,眼神有些复杂,喝了一杯酒:“再等等吧。”

立在一旁的侍女有些不服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竟有点娇嗔道:“我的好小姐,这个东锦的皇帝根本不会来,你怎么还不死心?大小姐也这样,你也这样。”

提起姐姐,阿曼皇后持杯的手微微一顿,静如镜面的杯中蓦然激起了涟漪,眉目间有复杂而痛惜的神色掠过。

“蒙亚东,我和姐姐,是不是都很傻?”将酒杯放下,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侧耳倾听着夜里吹来的风声,眼神却是充满了叹息,“我知道,他是因为姐姐才对我千依百顺。”

侍女不说话,好像每次小姐提到大小姐时,总会有这样尴尬而沉重的气氛。

大小姐的死在她的心头上存留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不知道在那个皇帝的心中是否也是如此?

“罢了,我不会像姐姐那样。”阿曼皇后忽然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却是沉痛而淡然的,“姐姐那样的人,活得太苦,所以她才会走上那样的路。”

穹月宴行(一) (2)

忽然又想起了与此关联的事,脸色微微起了异样的变化,一双丹凤眼看着手中的玉盏,月明如水,玉盏微微有了淡淡的光芒,“好像……他和她没有一起……我没有看到她,他……也变了好多。”

侍女听此,疑惑地看着她,然而阿曼皇后微笑着喝了一杯酒,转开了话题,却似乎因为什么有些不解,“那个君相真会是哥舒王子口中的北夜王后?”

“也真是奇怪,”一说起北夜王后,其余两个侍女眼里瞬间有了崇慕的光,其中一个侍女说话也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仿佛不敢亵渎半分,“北夜王后怎么会是东锦的丞相?”

阿曼皇后又斟了酒,轻抿了一口,看着玉盏中的水影:“精魂扣是不会选错主人的,我们只要完成哥舒王子交代的事情就好。”

说话的侍女点了点头。

“小姐,皇上回来了。”一直跟踪皇帝的侍女从游廊处走来,“君相也跟着进了宫。”

“嗯?”阿曼皇后放下了玉盏,问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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