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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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喇嘛上了讲经台,不是刚加,洛桑是不会讲经的,看到嘎布吉县长了,他今天怎么也坐在台下?如今嘎布吉已经是书记了,怎么还来参加如此敏感的法会?
杨悦正在边寻找边思量,年轻的喇嘛开声讲经,声音清晰明澈,立即如清风吹过湖面,把鲁瓦山谷里的昏沉气息一扫而光。
“空手而来,空手而去;来来去去,永无休息。这就是众生之苦,轮回之苦。”
年轻的和尚说完,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卡瓦轮寺的法会是没扩音设备的,讲经台上全凭自己的修为,没本事的在也不敢上这个讲经台献丑,前面的几个,除了来自印度的金顶圣衣活佛外,说的什么大家都听不清。
“梵行有三︰一、明悟欲心;二、洁净欲身;三、不犯欲尘。做到这三点就是菩萨了,也不难,今天莲子就说说《八大人觉经》,八大觉第一觉:无常无我觉;这是第一觉悟,最重四大皆空。大家不要误认为四大就是酒、色、财、气;学佛的人,不沾这些东西,所以是四大皆空。那里知道,所谓的四大,是指地、水、火、风。外在的山岳大地是地大,海洋河川是水大,阳光、气温是火大,空间的气流和自然界的风,是风大。地水火风遍于整个宇宙,它的威力很大,所以称为四大。知道了四大是什么,下一步就说空,究竟什么是空?八祖佛陀难提尊者传法偈:虚空无内外,心法亦如此;若了虚空故,是达真如理。说的就很明确,就是虚空。
“舍利弗是佛陀的首座弟子,佛陀最信任的就是他,佛陀曾叫罗侯罗拜他为师,跟他受沙弥戒;有一次,舍利弗带领沙弥的罗侯罗从外面托钵乞食回来,佛陀见到罗侯罗的面色很不好看,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不平之气,佛陀叫他到身旁,问他有什么事感到不能满足。
“少年的罗侯罗,低着头含羞的告诉佛陀说道:‘佛陀!上座和中座比丘,到外面托钵乞食,信众们都布施上等的美味,我们初进道的沙弥,信众们在米饭中总用胡麻渣和野菜渗合起来布施给我们。人的身体,对于饮食是不分年龄和戒行,都有同样的需要。我们的长老们在他们的受用之外,却不顾我们,让信众对于供养生起分别的心。佛陀!吃了胡麻油,和酥酪,身体健康,才能增长力气,才能安心修行;但我们每日只吃些胡麻渣和野菜,营养不足,老感觉身体困倦,如何能精进修行?’
“佛陀听罗侯罗这么一说,当即制止他,用教训的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并不要你说,如果想到我们在修行时,能够受到信众一麻一麦的供养,已经算是过份了。’
“这就是佛陀对空的解释,人只要有吃的就足够了,要报着感恩的心情对待世间的一切,对于自己的身体要看轻,对身份尊卑更不能挂怀,只有心中有这个见识,就算。”
莲子活佛正在解说,鲁瓦湖边响起另一个声音:“莲子活佛,这个故事怎么不讲完?佛经上还有后面也一并说出来最好。”
这个声音响若洪钟,为鲁瓦山谷里平和的气氛里平添了许多庄严和肃穆。连空气也被动荡着,让这个透明宁静的日子变得浑浊不安了。
“你不想说,我来把这个故事说完。话说佛陀虽是这样教示罗侯罗,但佛陀知道信众们对沙门是这样分别的供养,心中很不欢喜。佛陀叫罗侯罗走后,又再把舍利弗请来,佛陀和颜悦色的对舍利弗说道:‘舍利弗!你今天受了不净食,你知道吗?’舍利弗一听大惊,赶快把当日所受的饮食从肚中吐出来。他对佛陀禀告道:‘佛陀!自从我皈依佛陀以来,我就依着佛陀的乞食法而去行化,我不敢不依佛陀的乞食法而另外行乞。’
“佛陀向舍利弗讲说精舍修行的僧团,长老应如何爱护关怀年少的比丘或沙弥,舍利弗一点不平之气都没有,他对佛陀的教法只有感恩的接受。其实,我以为舍利弗是有怨言也说不得、不敢说,谁让那罗侯罗是佛陀的儿子呢?这说明佛法无边深邃无比,即使是佛祖也要做颜做色,也免不了凡人趣味,这样的佛才真实。菩萨未能自度,先能度人。与那医不自医一个道理,都是看到别人的缺点,对自己的毛病视线而不见;佛也一样,一旦动了贪、痴、嗔之念,一样要再堕轮回;所以,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公平的,更没有天国净土。即使是修成佛身也要知道:自己就在众生之中。哪里有度尽众生却把自己留下来不度的道理?所以不能以普度众生为借口,只注重向外度人,而忘记了自己内在的修持。”
讲说着,一个人从鲁瓦湖畔走到讲经台前,径直踩着侧面白头法王的堆绣上了讲经台,伫立在莲子活佛身边:“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莲子活佛,久违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光景,天上人间奇妙事,此番造化端得有趣,一路辛苦了。”
从鲁瓦湖到讲经台,距离五十丈左右,这个人一出现就大言不惭,批讲佛经时言辞犀利;按说众多活佛喇嘛早该有所动作,看穿着,这个人一身褴褛便装,多处破碎不说,满头长发半尺长短,竟全是雪白颜色,飘洒在脑后,真如白头翁般。
这一路行来,那人身上蒸腾着白色气息,在雪原的阳光照射下流转七彩光芒;最先跪下迎接的竟是卡瓦轮寺的大喇嘛扎尔额尼和肖尔巴衣活佛,随着他的脚步,围绕在讲经台下的卡瓦轮寺僧众匍匐两边,让开通道,如面对天神一般敬重。
“比如有人被大水漂流,因害怕淹溺不饮水而渴死,这就是执着与外像而不自度,于佛法懂得再多却不身体力行,就算说得再多也是空!”转过身后,众人才看到,又是一个年轻人,面色清俊,神色安静坦然。
杨悦痴痴注视着讲经台上那人,不正是那使人牵肠挂肚的洛桑吗?
莲子活佛早已经站起来,看到洛桑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在凝神戒备,手捏法印护持着自己;直到洛桑站在他身边,莲子活佛才喘出口气,面色变幻三次,由红而白而青紫,最后归与安详。
“白头法王风采万千,莲子叹服,今次是班门弄斧,尝闻独觉佛顿扎错在这里领悟那玄妙佛法,这次来就是寻找一静修之所,过往间,罪孽深重,思想起,汗颜莫名。还请白头法王原谅莲子孟浪,接纳入法王门墙。”说完,莲子活佛一恭到地,又复跪倒叩拜。
洛桑神情也在变幻,看着面前跪倒的莲子活佛,亢声问道:“这一来,还走吗?”
“天下之大,江海无边,哪里也能去得,哪里也去不得。物暴长才,必夭折;功速成者,必易坏。莲子只想在这草原圣地潜心修持,洗涤往昔罪孽。”
洛桑伸出的手一直在变化,终于缓缓落上莲子活佛肩头,叹息道:“留下吧,都是世间尘子,不由身,不由心。”
扬头喝道:“众生皆菩萨,天地山河皆佛像,风云雾露烧香,乾坤大道场,雷鸣为鼓,日月为灯,天边虚空皆经堂。独觉佛的顿悟深合佛理,只是世上痴人本多,你们,还有何手段!”
洛桑此时已转身面对台边站立的金顶圣衣活佛,这时,他带来的十多个活佛与百十个高大的喇嘛正各站位置,手捏法印,把整个讲经台围绕在一大阵中。
九、菩提彩虹
现在的讲经台上人影晃动,来卡瓦轮寺参加法会的牧民与观光客以为那里正表演什么仪式,不知谁先带头,都鼓掌欢呼起来。其实,他们都看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正午的阳光下,讲经台披上了层耀眼的光环,看似清晰实则飘渺,连声音也听不明白。
杨悦正在焦急,她从摄象机的长镜头中看到,讲经台被一层光环笼罩着,里面的一切都是幻象。她又看到,从鲁瓦湖畔飞快跑来十多个人,领头的那个正是赵鹰,身后跟着的有洛巴和十多个精神的年轻人。
这群人到了讲经台下,赵鹰挥手抛出个什么东西,如在光环上开了扇门,十多个人进去后,也如幻象般融入到讲经台的世界里。但是,赵鹰马上又出现了,挥手喝一声,围绕在台下的卡瓦轮寺喇嘛们鱼贯而入。
杨悦知道讲经台的大小,前一天取景时也上去过,看到不断进入了喇嘛们,心里算计着,讲经台早就满了,怎么多人进去怎么站?难道摞起来?奇怪的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实际上,杨悦猜得没错,讲经台上确实在摞人,还是高高的摞。
洛桑刚一叫阵,讲经台边不知何时围上来的那群高大喇嘛都脱下酱色僧衣,露出整齐的黑色斗篷,原来是一百零八个欧洲修道士披着喇嘛的皮混来法会。
金顶圣衣活佛活佛身边出现了手举银色十字架的弗兰茨主教,十字架摇动几下,修士们大喝一声,各自举起手中的十字架。
空气在颤抖,空间在扭曲,时间也变的模糊了。
讲经台被一巨大的七芒星阵笼罩,洛桑心思一凝,对莲子活佛笑言:“你不是想学金步摇吗?跟我来。”
洛桑身边化出七道淡蓝色光环,手印变换抵挡着阵阵迷茫,脚踩乾坤,与莲子活佛一同,身形飘忽如虚影,把讲经台六个勉强够资格的帮手拉到身边。
扎尔额尼大喇嘛、肖尔巴衣活佛、莲子活佛、独觉佛顿扎错,还有卡瓦轮寺两位长老在洛桑身边排出金刚伏魔阵,伫立在金刚伏魔阵正中的洛桑心下安定几分;他知道弗兰茨主教来了,本想扎尔额尼大喇嘛不是马虎人,怎么也要有所安排;谁知扎尔额尼根本就没想威胁来自国外,对这些说是来参观的外国僧人友好接待,所有的戒备都是对着草原外来的活佛们,看修为,也没感觉到什么威胁,他还感觉不到弗兰茨主教的境界,那也是个高明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来的?”莲子活佛会的东西也多,配合着洛桑把金刚伏魔阵运转起来,心里奇怪,洛桑怎么知道他要学《金步摇》。
金刚伏魔阵一开始运转,原本凄迷的空间隔离出另一个世界,洛桑身边聚集的这个阵中,最强的还是莲子活佛,肖尔巴衣活佛修为最低,渐渐有支持不住的危险。
“我一直在游荡,这周围的一切都在我心,现在我的位置怎么样?是不是这个阵中缺少的一点?”洛桑站在金刚伏魔阵的正中,边维持着阵形,边琢磨怎么利用阵中聚集的能量发起反击。
次弗兰茨主教带来的都是精心挑选的手下,特别是这个七芒星阵,在他的操持下运转开来,沉实的气息压制着这勉强形成的金刚伏魔阵,阵阵冲击着几个人的抵抗力,肖尔巴衣活佛终于支持不住,空间在他面前倒置,精神被压倒,身体跌进金刚伏魔阵内。
在这天雷禁锢之地,洛桑不敢使用身上的任何宝贝,对于肖尔巴衣活佛的倒地只有自己补上去。对这集合东西的七芒星阵的分析只能停止。这样,莲子活佛与洛桑分别抵挡了大部分压力,金刚伏魔阵运转的流畅起来,所有的压力都被排解在阵外,也只是排解;却只能防守,进攻是再不可能了。
铃铛轻响,弗兰茨主教抛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铜镜,正镶嵌在七芒星阵的正中间。
铜镜周围镶着一圈十八颗被烟熏成乌黑的眼状琥珀鬼卒骷髅头,再外圈是十八枚盘蛇铃;铃铛怪异的敲响,镜面上凸凹出罗刹女神蛙头像,满口力齿双眼血红,丝丝寒气散发出来;渐渐,金刚伏魔阵周围升腾起鬼影幢幢,妖影重重。
“好一件佛门圣器,莲子活佛,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吧?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西方极乐世界?”洛桑看着铜镜中罗刹女神蛙头像举着的招魂牌,笑问莲子活佛,那里面是个恐怖的世界,但招魂牌上写着的极乐二字还是认识的。
金刚伏魔阵中,也就洛桑和莲子活佛还能说话,听洛桑这样问,莲子活佛苦笑两声:“极乐世界是没有善恶的,全看什么人在用、怎么用,这件东西原是照妖镜,本是震慑妖魔心神的法器,被修炼成极乐世界不过千多年;以前的极乐世界在你那里。”
“怎么破解它?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吸引进极乐世界。”
“你能破解,对我就不要在试探了,我既然进你门墙,再不会反悔。”莲子活佛回击着洛桑的话,他以为洛桑在玩火;铜镜的吸引力越来越大,金刚伏魔阵已经离开了讲经台,渐渐向上升高,渐渐向铜镜中的极乐世界靠拢。
不到最后关头,洛桑不会使用任何宝贝攻击铜镜,龙纹剑已经准备好,五股降魔杵也在积聚烈炎;但这一段的经历是刻骨铭心的,他不想失去任何宝贝,也懂得了自己身边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
七道淡蓝色的气旋回旋出金刚伏魔阵,如一道光幕般推动着铜镜向上,也使运转金刚伏魔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