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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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缠绵恍如隔世,上官轻云心痛地望着她,苦涩地问:“焰儿,为何要那么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不是吗?”
他的痛苦触动了傅尔焰的神经,她几乎弹跳般起身,烦躁地反驳:“昨夜不过是一时贪欢,你少自作多情!”
“一时贪欢”四字令他胸口沉重地一滞,顾不得把话说透可能会引起她更激烈的抗拒,上官轻云面色微寒,反问道:“一时贪欢会因别人触碰我的身体而火大现身?一时贪欢会连身上带着软经散的我都无法推开?一时贪欢会让你我之间昨夜如此契合?一时贪欢会让你在迎合我之后又咬得我鲜血淋漓?好一个一时贪欢!傅尔焰,那个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连你明明还喜爱着我都不敢承认?!”
他每问一句,傅尔焰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眼中的惶恐也越来越深。
他的绵绵情意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温和却不容她逃离的缠住她的心。
然而,决绝的誓言犹在耳边。
他日若是阴差阳错结得秦晋之好,就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她一把推开拦在床沿的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连鞋都不穿,直接披上薄纱,逃似的赤脚冲出房间。
“该死!”上官轻云暗咒一声,急忙自地上起身,知道自己逼急了她,忧心地立刻追她而去。
傅尔焰无意识地施展轻功,风吹拂在她耳边,渐渐抚平了她骚动的心,也送回她的冷静,她在易钗阁深处的一座拱桥上停下。
桥下,水清草绿,鸳鸯成双,锦鲤成对,似在嘲笑她的孤寂。
她转身,望着飞身追来的上官轻云,眼中染上点点哀伤。
她垂着螓首,柔顺的模样婉约秀美,可在上官轻云眼里,却觉得此刻的她缺少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像只落入猎人陷阱的美丽生灵放弃了抵抗,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令人怜惜。
她睁着茫然的双眼,喃喃问道:“为何?为何你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愿留给我?为何要戳破我的伪装?为何要再次出现?你要我如何面对以后绝情绝爱的数十年?”
她哀伤至极的质问,让上官轻云不由地愣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088 嫁祸之计
她睁着茫然的双眼,喃喃问道:“为何?为何你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愿留给我?为何要戳破我的伪装?为何要再次出现?你要我如何面对以后绝情绝爱的数十年?”
她哀伤至极的质问,让上官轻云不由地愣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道吗?两年前,曾经死过一次,我至今忘不了那种窒息无力的痛苦,我以为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我错了,我害怕死亡。”傅尔焰似自言自语地说着。
“当孩子消失在我腹中,我以为我是怨着你的,可是折磨完许灵儿之后的空虚感让我明白了,我怨的不是你,也不是许灵儿,而是命。我和你从来都不曾站在一条路上,即便相遇,我们终将分道扬镳,或许,我们根本不应该遇见。”
上官轻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轻易地否定了两人相处的时光。
“什么路,什么命运,你从来不信这些,不是吗?”
傅尔焰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双眸黯淡茫然,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他温暖的怀抱让她如此留恋,她却不敢义无反顾地投入。
“他日若是阴差阳错结得秦晋之好,就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起过誓。我曾经用强硬的手段,勉强你与我在一起,结果却是失去了孩子,你说,若是我违背了誓言,上苍会用何种方式处罚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语无伦次。
上官轻云微蹙着眉,凝视着她失落的神情,却不明白她为何会从两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得出这样悲观的结论,但,他却郑重地回答她:“若是老天见不得我们好,真因为你的誓言惩罚你,那就连我一起惩罚吧。永世不得翻身吗?若是能和你在一起,永世不得翻身似乎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呢。”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为轻浅。
傅尔焰诧异地抬头望着他,他眸中流光如水,静谧淡雅,语气中偏执的决绝,却让她心惊。
“你变了……”她淡淡地说。
原来的他是一汪清水,沁人心脾,现在的他似乎更像是一泉寒潭,暗潮汹涌,深不见底。
“是呢,既然你三番两次抛弃原本的那个上官轻云,必定是有所不满,那么不要便不要了罢。”
傅尔焰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不信,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骨子里清冷到有些洁癖的上官轻云。即便你现在如是说,将来你看着我的眼中还是会露出嫌恶,而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既然你无法回头,那么,这次就由我靠近你吧……”上官轻云淡然地笑着,轻而易举地驳回了她的坚持。
答案无解,心,踌躇不前。
死亡令人恐惧,心死却更胜死亡一筹,她怕。
距拱桥不远处,一身着淡蓝色长袍,看似不拘小节的男子沉静地立于假山后,默默地听着拱桥上两人的对话。
原来,她的心伤如此沉重,原来,她对再触情爱如此恐惧,原来,她心中已驻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心头,她巧笑倩兮的美眸,要叫他如何才能忘怀?
男子微微一叹,细细收起眼中流转着地复杂情意,悄悄离开。
在拱桥上把话说开后,傅尔焰对待上官轻云的态度不再是冷若冰霜,或者苛刻刁难,但依旧十分抗拒他的靠近,对此,上官轻云只是笑了笑,承下了她的矛盾,只要她在他视线范围内就好,至于其他,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相较于上官轻云从容地以花魁身份留在易钗阁,傅尔焰明显要心神不宁许多,尤其是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让她格外坐立不安,夜里也时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又是一夜无眠,清晨,天色尚朦胧,傅尔焰睁着一双微红的眼,却听门口传来节奏特殊的敲门声,是赤炎宫下属有事禀报的暗号。
“进来。”她打起精神,强迫自己将他的身影驱逐出脑海,自床上坐起,随手抽过床头衣架上挂着的一件金红薄衫,披在身上。
进门的人是青衣,她恭敬地向傅尔焰请安之后,呈上一则密函。
傅尔焰打开,瞥了几眼。
密函是白世通传来的,大致内容是他已查清户部私扣军饷的事,作为证据的账本有两本,一本在户部侍郎裴念慈手上,另外一本则为户部尚书所有。
“当今太子体弱,恐不久于人世,剩余几王各个虎视眈眈。而其中,以娘亲是羿巡帝宠妃的四王爷气势最盛,呼声最高。听闻他为人正直,沉稳睿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深得羿巡帝信任,吏部户部皆为他掌握,手上亦握有军权,你说如此完美的人,不正是下任太子的最佳人选?”若是忽略她语气中明显的嘲讽之意,她的话似乎对四王爷充满了推崇。
“你道,我那个傻哥哥想要以小博大,以卵击石,可有一丝胜算?”傅尔焰侧首望着青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青衣垂首不语。
傅尔焰轻哼一声,原也不是要她说出些什么,接着自言自语道:“户部尚书是他亲舅,裴念慈又是他的人,你说若是被人查出户部私扣军饷,这笔军饷又是流入四王爷的口袋,作为他谋逆犯上的本钱,这位‘正直’的王爷会如何应对呢?”
傅尔焰细眯着眼,仿佛舌尖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味道,只是这胜利的味道,却是以高高在上的四王爷的鲜血为作料。
“姑娘,上面仅说户部有私扣军饷的嫌疑,并未说四王爷有参与其中的迹象。”务实的青衣泼了傅尔焰一头冷水。
“嫁祸,只要能让人信服,便是真实。帝王之道,从来都是高处不胜寒,他又如何能得知底下人的心思?只要有一点谋逆之心,便能断送人的一生呢……”她说得轻巧,语气中的杀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李老爷最近大寿,他的好女婿裴念慈在府上特意为其准备了盛大的寿宴?”
“是,裴念慈在朝野以惧妻闻名,是户部尚书的心腹。此次寿宴似乎是他妻子提议,因此他格外上心,宴席大摆三日,广邀各路权贵。”青衣眼观鼻,鼻观心,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的情况,禀告给傅尔焰。
“是么?”傅尔焰眼波流转,嘴角漾开了魅惑人心的甜笑,“李老爷平日里,如此照顾我易钗阁,他大寿,我们怎有不去拜访之礼呢?”
☆、089 深夜访客
户部尚书,甄思泉,是当今皇上宠妃,甄妃的兄长,也是四王爷的舅舅,势力如日中天,为人处世手段老道,朝廷中鲜有人能与他匹敌,连羿巡帝也要仰仗他帮忙处理朝堂之事。
而裴念慈,是甄思泉为了将来,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并被其引荐给四王爷,在四王爷和甄思泉或明或暗的帮助下,也算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这样的人大摆筵席,为自己家老丈人祝寿,自然少不了前来奉承拍马的人。
李老爷寿宴当日,侍郎府上挤满了前来贺寿的人,寿礼堆满了整个前厅,由好几名仆人片刻不停地清点整理,才不至于挡了客人们进出的路。
侍郎府内大摆三日流水席,鲍鱼熊掌,燕窝海参,各类名贵食材数不胜数,一个小小的侍郎府饮食用度居然如此奢华,前来的众人心知肚明,不置一词,毕竟官场水深,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呢?
晚上的宴席还未开始,侍郎府正门口却停下了一顶精美奢华的软轿,软轿以红色薄纱覆盖,朦胧间,可见里面坐着一位娉婷佳人,软轿后面跟着几位随侍的婢女。
一只白皙细嫩的玉手掀开软轿的帘子,优雅地从里面踏出。
出了软轿的蒙面女子如一朵妖冶红莲,身上有着睨视天下的强大气势,一双绝美的眼慵懒地半眯,眼波中流转着魅惑的光彩,即便看不到她另一半真容,也能感觉到她邪气的笑容。
侍郎府门口,引来送往的下人,一时间,拿不定了主意,练就一双火眼晶晶的他们,能轻易从一个人的气质穿着分辨出,这人是否有讨好的必要,但眼前这位妩媚的女子,却让人犯了难。
她身上的气质融合着贵族女子的高贵,也有风尘女子的轻佻,更有权力在握的魄力,侍郎府的下人们犹豫着不知改已何种礼仪接待对方。
突然,有一个眼尖的下人,看到了软轿上易钗阁的标记,眼中顿时浮现鄙夷,不客气地说:“我当是哪家小姐呢,原来就是个窑姐儿。”
傅尔焰并未因他的无礼而变脸,反而露出明媚的笑,默默注视着他,直到他被她一双媚眼盯得红了脸。
心中越是不屑,她脸上的善意和甜美就越明显,她在婢女的搀扶下上前两步,对其中一位似能主事的人一施礼,温和地说:“我是特意来向李老爷贺寿的,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或许是傅尔焰盯着他的眼带着压迫感,或许是她的气质让他不知该如何拒绝,对方愣了一下,困惑地蹙着眉,脚下却是往府里走去。
未久,那人又小跑着,匆匆回到门口,恭敬地朝傅尔焰弯腰俯首,腆笑着说:“小的不知道姑娘那么年轻,居然是易钗阁的焰娘,有眼不识泰山,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易钗阁焰娘的艳名整个皇城水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只是一青楼的鸨娘,但八面玲珑的手腕,在权贵达人间左右逢源,谁敢轻易得罪。
傅尔焰一勾笑,拢了拢裙摆,由婢女送上放着名贵贺礼的红匣,朝堂上走去。
别看李老爷在易钗阁和蔼可亲,但在自家府上却是说一不二,别说原配已逝,就算原配还活着,对于他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正大光明地来往,也不敢多说一字。
见垂涎了许久的心肝焰娘,前来为他祝寿,肥得流油的肚子笑得一颤一颤的,肥硕大掌不顾时宜地拉过傅尔焰的小手,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立刻让他在场的妻妾子女脸上一黑,顿觉颜面无光。
身为户部侍郎,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惧妻,但见自家老丈人在这样的场合跟一个青楼女子亲亲我我,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止。
只是,比他更早出声的确是傅尔焰。
她心头闪过不耐,嫌恶地瞥了眼李老爷握着她的粘腻的手,不着痕迹地抽回,握着帕子的小手娇娇柔柔地拂过李老爷的胸前,带着些微委屈,却识时务地说:“今天是李爷大寿,奴家只想亲自前来贺寿,并未打算多做停留,若是让奴家坐在这里,扫了在场诸位的兴致,实在有违奴家本意。”
她的识大体赢得裴念慈激赏的注视,然而碍于身边凶悍的原配,他只敢看上一眼,就收回目光。
只是他这一眼,却对上了傅尔焰刻意迎向他的视线,傅尔焰媚波横生的一瞥,瞬间在他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如此风情万种,艳如桃李的女人,是每个男人追逐的目标,即便是惧妻的裴念慈也不例外。
在李老爷的热情邀请,以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