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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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离开上官府!”傅尔焰嘶哑地吼着,一刻也不愿在有他的地方多待。
青衣咬咬牙,终是作出决定,背起傅尔焰,朝上官府大门掠去……
“青衣?尔焰小姐!”恰好送走大夫而路过上官府大门口的杨陆,看到一身黑衣的青衣居然背负着傅尔焰,刚要拦下询问,眼前黑影一闪,已经失了她俩的踪影。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片银白的积雪上,那刺目的点点红艳。
“姑娘,去哪儿?”青衣一边运足内劲,背着傅尔焰,全力施展轻功,一边问道。
“琼花楼。”
自大破琼花楼以来,琼花楼旗下或明或暗的产业,不是被赤炎宫所毁,便是被秘密接收,而其中作为杀手总部的那栋密林豪宅,自然成为了赤炎宫的囊中之物,由于地理位置靠近皇城,傅尔焰早在数月前便命人将此地作为赤炎宫重要据点布置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今日这般狼狈的情况下用到。
然而,刚出城郊,两人的去路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
来者十数人,从他们愤起的肌肉,以及眼中的精光,看的出是一群高手。
青衣将傅尔焰放在雪地上,心知即将有场恶斗,也心知不能久拖,就现在自家主子的状况,若是在雪地里躺久了,小产加上风寒,怕是性命堪忧。
“赤炎宫宫主,傅尔焰,没想到你会这般狼狈地落在我手里吧。”为首的少年,走出人群,掀开自己的面罩,清秀的脸遍布肉疤。
“是你给的毒药。”傅尔焰断言。
“没错,栽在自己门派的毒药上,这般滋味如何呀?”少年嘲笑道。
“看来,都是琼花楼余孽了。”虽然己方处于弱势,自己更虚弱地躺在雪地中,傅尔焰却像一心寻死般,刻意地挑衅敌人。
“你说谁是余孽!”少年大怒,身后的人亦抽出武器。
青衣刚要出手,傅尔焰却突然一掌拍在雪地上,激起一片飞雪,随手抽出青衣的随身软剑,一道红影如凌冽寒风中飘散的傲梅,飘渺却醒目地穿梭在飞雪中。
诸多黑衣杀手只觉眼前一红,还未看清来人的动作,就没了声响。
所有人,均是一剑划过咽喉致命。
自喉间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这片苍茫雪地。
没想到自己带了诸多好手,竟抵不过眼前的女子一招,少年终于感觉到她的可怕,腿软地摊在地上,却阻止不了修罗靠近的脚步。
傅尔焰缓步走到他面前,几道金属反射的银光闪过,少年还来不及呼喊,完整的身躯便支离破碎,睁大的双目无神地定格在那一身猩红,却又风姿卓绝的女子身上。
杀了最后一人,傅尔焰的身子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血,双眸失去聚焦,突然跪倒在雪地上。
青衣忙冲上前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发现自家主子腿间的濡湿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内心忍不住地担忧,青衣的脸更显冷凝,急忙背起傅尔焰,朝琼花楼方向飞奔,却听到傅尔焰闭着双眸,虚弱地在她耳边嘱咐:“到琼花楼后,你回上官府取一小瓶风儿的血,别让人看见。”
紧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
※※※※※※
虽然上官府正值多事之秋,小少爷中毒,灵儿小姐受重伤,两个丫鬟,一个死,一个也中了毒,而证据都指向傅尔焰,但,杨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将傅尔焰离开上官府的消息告诉上官轻云。
见上官轻云略带疲态地从玉烟阁中走出,杨陆忙迎了上去。
“爷儿,属下有一事禀告。”
“什么事?不能晚点说吗?”心力憔悴的上官轻云实在无心应付任何事,只想先去冬梅苑探望一直搁在心上的人儿
“是关于尔焰小姐的。”
她又闯祸了?
上官轻云揉了揉眼角。
“说。”
“刚才我经过大门,见青衣背着尔焰小姐离开上官府。”
“你说什么?!”她又不告而别?
上官轻云不愿相信杨陆的判断,正想尽快去冬梅苑,却被杨陆拉住。
“尔焰小姐貌似受伤了,她经过的地上有血。”
“不可能!”上官轻云直觉摇头,他出手没有重到会让她吐血,她刚才根本没有明显的伤口。
“是真的!”
然而杨陆的表情却不似假装,上官轻云顾不得回冬梅苑,飞奔向大门。
然而他在玉烟阁待的时间,已足够缓缓飘落的雪遮盖住地上斑驳的血迹。
他又冲向冬梅苑。
傅尔焰闺房内,一物未移,依然像主人还在那般摆放着,连傅尔焰贴身的短剑,紫玉箫也还挂在床尾。
只是,一室的清寒,暗示着主人已离开许久。
上官轻云不敢去多想她的离弃,环顾四周希望找到任何说明她还没有离开的证据,却只看到先前他错手伤了傅尔焰时,她倚靠着的茶几边,地上有一小块暗红色的,已然干涸的血迹。
她真的受伤了?
这个认知使上官轻云心痛欲绝,他冲出上官府,以一己之力,飞奔过一条条街巷胡同,发疯般在繁华的皇城中搜寻傅尔焰的身影。
杨陆见自家主子飞一般冲出府,知道他定是去寻找傅尔焰,忙派出数十家丁帮忙一起寻找,自己则坐镇内宅时刻关注着上官轻风和许灵儿的状况。
然而一夜过去,伊人渺无音讯,终于,上官轻风在家丁的带领下,在城郊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小路上,发现了被雪掩埋的十几具尸体和一堆尸块,确认是傅尔焰下手无疑。
三日后的雪夜——
青衣带着羊脂白玉,上官轻风的解药,以及傅尔焰的心头血,闪入微微透着烛光的上官轻云的书房。
见原先卓尔不凡,清俊高洁的上官家大公子,一脸憔悴地坐在书桌前,双眼布满血丝,右手黑紫,似是中毒。
青衣暗自猜测,应是没有自家主子中和蛊毒,将蛊毒逼至右手之故。
看到青衣,上官轻云黯然的双眸骤然被点亮。
“你来了。是不是她回来了?”
青衣沉默不语,冷着脸,将其中两样东西放在他面前。
“这是轻风少爷的解药,这是解你体内蛊毒的解药。”她刻板地一一说明。
“她还好吗?是不是受伤了?”上官轻风苦笑,抚着自己的右手,封着情蛊的右手如同想念她的心一般抽疼着,深入骨髓地铭刻着她狷狂的爱恋。
“你告诉她,让她回来好吗?只要她回来,不管是毒药还是其他什么的,我都愿意受着。只要她愿意回来呵……”
然而他的深情表白并没有引起青衣的共鸣,她取出上官家家传的羊脂白玉放在桌上,原本纯净温润的白玉上,遍布数道裂痕,如血一般的暗红嵌在裂痕中,像是白玉浑然天成的纹路。
看着被退回的面目全非沾染瑕疵的白玉,上官轻云猛地一震,霍然起身,却听到青衣残忍地道出:“姑娘说了:我,傅尔焰从此和上官轻云两清,他日若是阴差阳错结得秦晋之好,就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在上官轻云的震惊错愕中,青衣翻身出了书房,消失在茫茫雪夜。
从此,傅尔焰再也未曾踏足上官府。
☆、038 宠姬长袖
一年后——
琔州,是八王爷珣阳王墨澈的封地,原是一块贫穷的地方,自成为珣阳王封地之后,鼓励通商,引进作物,在他的治理下,地方渐渐富足,百姓安心劳作,少有一顿饱一顿饥的状况。
按理说,琔州的人应该是感激珣阳王的,然而所有人一提到那邪佞的王爷无不面现惊恐。治理有方确是事实,但这性子也实在恶劣,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所有人都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王爷,生不如死。但是,王爷向来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得罪过他的人则更少,所以琔州至今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
珣阳王府就坐落在琔州的都城,琔城。琔州人都知道,珣阳王素喜黑色,是故整座王府也以黑色为主,红色为辅,而王府的位置更为特别,一反寻常风水学说,坐落于都城的鬼门位置,因此,普通人看到这座充满肃杀不详之气的王府,均绕道而行,鲜少有人敢靠近。
深夜,一灰衣仆役偷偷摸摸地自内打开了珣阳王府的偏门,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钻入门内。
“快点,万一被八王爷发现你们可有的受的。”帮来人开门的人细着声音催促。
“少罗嗦!你真有办法抓到长袖那小娘们?她可是八王爷的掌中宝,从来舍不得她抛头露面,就算之前出现过几次,也是蒙着脸。”一粗壮的汉字手上提着大刀,一边警惕地环视四周,一边再三确认。
“胡爷你放心,我混入这王府半年,能探的地方我都已经探过,都没找到。只有后院一处小院是王府禁地,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不能进,长袖一定在那儿。”此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这几人小心的避过巡岗的侍卫。
“好,俺就信你一回,若是不成,主子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
到了小院门口,见护卫松散,门口只有两人站岗,几人悄悄摸到了侍卫的背后,蒙住他们的口鼻,就往喉间一刀。
只听两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两个侍卫双双毙命,来人顺利摸入小院。
小院坐北朝南,东、西、北均是雅致厢房,与王府的其他房子相似,均以黑色为主调,但却比其他院落朴素许多,丝毫都看不出是王爷宠姬的宅子。
“艹,真的是这里?怎么乌起码黑的,没人住啊?”胡大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孔武有力的手提起带路的人,狠狠地盯着他,“你他妈的耍老子啊!”
领路的原是个机灵汉子,并不会武功,何时被这样的人威胁,连忙苦着脸求饶:“胡爷饶命啊,我打听下来真的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啊呸,这里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扔下求饶的人,胡大再仔细地搜了搜几个房间,除了空气,任何人都无。“这珣阳王还真是变态,自己天天穿一身黑也就算了,好好的宅子也弄得黑不溜丢的,吓唬谁啊!”
话音刚落,突然,院中的假山,传来尖锐的石头摩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在场的人背脊窜过不安的预感,几双眼睛都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假山自中间渐渐裂成两半,一简陋的楼梯自地面延伸到地下深处,楼梯阴森透着刺骨冷意,隐约闪烁微弱的青色光晕,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以及诡异的铃音。
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胡大环视周围的手下,有人居然双腿微颤,遂啐了口痰,呵斥:“抖什么抖,咱胡爷什么场面没见过,看我把那装神弄鬼的王八羔子揪出来。”说完往楼梯口靠去。
然而,来人已登上了最后一阶楼梯。
众莽汉眼中突然一亮,双眼皆不由自主地被迷惑,像是看到了幻境一般。
只见一身披透明红纱的蒙面女子如夜魅的妖精般,妖娆多姿地缓步而至,身上仅以短小的肚兜盖住胸前的丰盈,露出小巧性感的麝脐,腰间环绕着一圈镂空镶玉的金丝腰带,下身是单边高叉至大腿根部的及地长裙。
裸露在空气中的雪肤发出莹润光泽,使她整个人都有些模糊起来,纤足踏过之处仿佛遍地生莲,连阴寒潮湿的楼梯也似散发出冶艳红莲的馨香,一双眼尾上翘的凤眼,隐含痴怨娇嗔,右眼角至额际上精致地纹画着一朵跳跃的火焰。
众汉子,猛地吞了口口水,发直的眼,一刻也无法从女子身上移开。
傅尔焰拾级而上,看到楼梯尽处居然有人,着实愣了一下,见来者并非王府装束,嘴角微勾,使坏的心顿起,微垂的眼泛着恶意。
“你、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详装害怕地往后退去,一双妩媚的眼适时地泛出泪光。
被她一声娇呵,众汉子回过神来。
“好娇俏的小娘子,你就是那珣阳王养在深闺的宠姬长袖?”胡大吸了吸嘴角的口水,贪婪浑浊的眼充满亢奋的血丝,留连在傅尔焰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上。
“怪不得珣阳王不肯让你露面,若是咱的话,巴不得天天和你在床上妖精打架,一刻都下床。”他一把抓过傅尔焰,牢牢将她囚在自己怀中。
细致的娇躯密密贴在他肌肉奋起的胸前,他低头贴着她的发,猛地一吸,惑人的女香充斥鼻间,顿时他精虫冲脑,下身的祸害强硬地抵住她的腰际,粗糙的舌头垂涎地在她脸上舔了一口,留下泛臭的口水痕迹。
傅尔焰心底一阵恶心,眼中顿时掠过杀意。
“好骚好甜的小娘们,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骚劲十足。”说着淫言秽语,调戏着怀中的女子,胡大的眼中喧嚣着欲望,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下的不满。
早已心怀不满的其他人眼看胡大居然打算独占眼前风情万种的女子,暗自起了异心,几个人的手摸上了身后的武器。
这样细微的动作瞒不过傅尔焰的眼,她柔弱地攀附在胡大怀中,闪动双眸却是不断瞄向其他汉子。
她抖着哭声道:“不、不要,你放开我。呜呜呜……王爷……”
“呸,狗屁王爷,你就从了咱吧,咱可不像那个长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