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起名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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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魏敏河如此交好,那次的南山庙会之后,两人的处境却是天壤之别:魏敏河扶摇直上,父亲却急病而亡。
这不得不让人唏嘘。
曾念薇很清楚,父亲向来是重情义之人,气量大度,断然不是因嫉妒好友而病倒。可那次南山庙会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曾念薇又不得而知。只不过,父亲病得如此严重,作为好友,魏敏河却从未来探望过,这不免有些奇怪。
曾念薇暗暗记下此人,说不定上一世父亲的病因,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曾启贤把魏敏河送走,返回时便可见曾念薇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梅姑怎么了?”曾启贤弯腰抱起女儿,大步走入书房,放在了铺了兰花缎面软垫的圈椅上。
没有红眼,没有泪痕,看不出受了委屈。曾启贤心下先松了一口气,才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跑到外书房来了?”这可是难得的一回。
“没事。”
曾念薇展开一个笑容,道:“梅姑想念父亲了,就来看看父亲。”说完,不自觉地用脑袋蹭蹭他的手掌,一副小女儿娇羞地撒娇模样。
曾启贤心底,对孩子这种生物,其实停留在畏惧的层面上。在他印象里,孩子就是一种蛮不讲理的生物:饿了哭,尿了哭,不舒服也哭,遇见生人还哭。在他的认知里,孩子就是只会一个哇哇大哭的生物。
上次曾念薇又哭又闹的模样,深深地停留在他脑海里,也一再坚定了他对孩子的定义。
他对这个二女儿,心底有些小小的畏惧,生怕一句不和吓到她,她能张嘴就哭给你看。以前,他总是操心这个女儿太过骄横,如今,他总是看着她的脸色,好断定她不会哇得就哭起来。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对这个二女儿,出奇的耐心和疼爱。
曾念薇瞧曾启贤一脸怀疑的模样,也不多言。撒娇撒泼翻脸不认人,过程不重要,达到目的就行。况且也不会真正有人,去跟一个六岁的奶娃子去计较这些。
她会时不时地就在父亲面前晃荡,让父亲习惯她的存在。人与人之间,感情总是培养起来的。
曾念薇今日穿了浅色梅花枝刺绣上衫,外套了大红色的对襟半臂小褙子,穿的浅白淡粉的宽大袄裙铺散开来,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素淡里透着娇艳,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曾启贤第一次有一种吾家有女的自豪感。
之后他再三观察,确定曾念薇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来哭诉了,才放下心来。
这是他的外书房,曾念薇一个女儿家家的在这里,毕竟说不过去。
可他抬头一看,曾念薇正乖巧地坐在圈椅上,不乱动,也没有哭闹,安静地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他又不好开口让人抱她出去。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曾念薇看了过来,迎上他的目光,顿时露出大大的笑脸,乖巧可爱。
曾启贤心下一叹,顿时放弃了让人抱她出去的想法。他拿起方才与魏敏河讨论的书案,认真地思索起来。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偶尔传来翻页的响声。
相比书房内的安静,书房外有些小骚动。
“四姑娘没出来?”
“嘘。。。。。。没呢,还在里面。你小声点。”
小厮立即捂了嘴,声音压了又压,轻声道:“果然是四姑娘呢,威武霸气!”
小厮嘿嘿地笑,道:“大老爷果然疼爱四姑娘,可知道,上次大夫人也没能进大老爷的书房呢。”
“大老爷向来疼爱少爷姑娘们多一些。”有小厮接道。
过了会,他又忍不住八卦,道:“看到没,四姑娘多听话,多乖巧的人哪,哪有他们传得那般嚣张又凶暴?”
“怎么说话的!还不快闭嘴!”另一个小厮余光瞥向一边,急忙用手捅了捅他,低声喝断了同伴的议论。
一旁,一直眼观鼻鼻观耳耳观心立着的香草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那碎嘴的小厮。
小厮们讪讪地笑,停住了话由。
书房里,曾启贤再次抬起头时,曾念薇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歪着身子缩在圈椅里。
坐着也能睡着?曾启贤不自觉露出个笑意,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吩咐香草进来抱曾念薇回去歇息。
晚上,曾启贤回了内院。
王雪娥伺候他洗漱好,跪在大红牡丹宫锻团垫上给曾启贤捏腿,白皙细腻的小手,灵巧地游走在曾启贤健硕的长腿上,力道拿捏得正好。
曾启贤眯了眼,半迷糊地躺在榻上。
王雪娥穿了霞彩千色百花娇纱裙,上身仅着了雪白锦缎裹胸,外罩了白玉兰散花纱衣。王雪娥本身就生得娇美,肤色细腻白皙,这一身衣裳,更是把她的娇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如花娇美,若花娇媚。
房间里有着淡淡的玫瑰熏香,混着角边里炭盆发出的暖气,上房里一片馨香,揉着隐隐的暧昧。
角边里,那几道燃烧的烛火,若有若无地跳跃在王雪娥脸上,更是衬得她肤白若雪,面如红霞,平添了几分魅惑。
王雪娥期盼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后者乌发微散,神色随意,正眯了眼小憩,高大健硕的身子站了大半个矮榻,略显慵懒。平日里冷峻硬朗的线条,在烛火的照映下,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柔和。
只是那眉间的愁容,连在如此安适的休憩中,也不能散了去吗?
王雪娥心里想着,手不自觉地便要为他拂去眉间的愁容。
原本眯眼休憩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看她。
王雪娥一顿,很快收回了手。
她神色自若地微笑,柔声道:“老爷,今天早点歇了吧。”说完,双颊不自觉地热了起来,目光撇了开去,不敢落在曾启贤身上。
曾启贤这才留意到王雪娥的衣着,他神色不变,拿过一旁的外袍随意披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道:“你先歇息吧,我还有书案没看完。”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又说了句,“不用等我了,我今晚会歇在外书房。”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雪娥不是没看到曾启贤的目光,她脸色先是一红,随即变得惨白。她呆呆地看着曾启贤离去的背影,死死地咬住了唇,薄如蝉翼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划落一边,犹不自知。
她知道,今日曾念薇闹得那一出,说的那番话,必定已经传到曾启贤耳里了。
她也知道曾念薇单独和曾启贤呆在书房好长一段时间,可她却不知道曾念薇会说什么。曾启贤这一番回来,未必没有给她机会让她把事情说清楚的意思。
可他许久都不回内院一次,她又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她想试一试。
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第011章 处境
文青院上房。
丫鬟婆子们捧了热水、脸帕、青盐等,鱼贯地出入。
她们低眉敛目,沉默地做自己的分内事,只是神色之间,比平日多了几分忐忑。
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可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砰”。
从内室传出铜盆的落在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上的声音和惊呼声,接着是女子的叱喝声,以及低低的呜咽求饶声。
很快,紧闭的门吱呀地开了,有婆子拖出来一个小丫鬟。
众人心下一紧,做事更是小心。
腊月逼近,天色一片阴霾,看不见一丝光亮。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冬日的寒风冷冽入骨,拍打在人脸上生生的裂痛。
小丫鬟被拖到庭院里一方青石假山下。
那里早已经跪了两个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纷纷扬扬的雪花,把她们堆成了雪人。
有粗使婆子正在一旁扫雪,却极有眼色地忽略了那一块。
内室里。
刘嬷嬷带了人伺候王雪娥洗漱,穿衣。
一切完好之后,刘嬷嬷把一溜儿丫鬟婆子们遣了出去。她拉了王雪娥的手,看着她施了粉也能瞧出来的红肿双眼,眼眶一热,道:“我的二姑娘哟!你怎么又折腾自己了!”
王雪娥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也是一动,双眼水光隐隐。她还在闺中时,是王家的二姑娘。
刘嬷嬷是王雪娥的乳娘,打小看着王雪娥长大,与王雪娥的感情比一般人都要深。她一见王雪娥这幅模样,便知道出了什么事,顿时又是心酸又是心疼,道:“姑娘啊!您让老奴说您什么好?说句不好听的,当初放着满京城的公子哥儿您不要,非要嫁给他当继室。看看现在,不是给您自己找罪受吗?”
刘嬷嬷痛心疾首,道“依老奴看,您啊,也别操那份心了。您看您,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这个家,还得尽心尽力地照顾那三个拖油瓶。您说说,他还有什么不满?整整四年了,就是捂块石头,也给捂热了。可你看看他,别说做什么贴心儿的事儿了,就是连句宽慰的话都没有。”
刘嬷嬷越说越为王雪娥不值,忿忿道:“那人啊,就是个没心的!”
拿出帕子擦掉王雪娥的眼泪,又道:“为那么个没有心的男人,何苦作践自己?”
刘嬷嬷语重心长,道:“如今这最重要的,是教养好十姑娘和十一少爷。”
王雪娥坐在床榻边上,全然不见往日里的温婉精干。她神色哀伤,脸上泪痕斑斑,似是在听刘嬷嬷说话,又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忆里。
她的目光有些飘忽,半响,才开了口,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曾念薇今天来的有些晚,她是最后一个来请安的。
到了上房,便看见曾念芳和曾博宇双双围在王雪娥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王雪娥开心。
而远哥儿早来了,又走了。
曾念薇规规矩矩地给王雪娥施礼,呆了一会,便借口要告辞。
王雪娥淡淡的,也没多问,便放她走了。
出了上房的垂花门,香草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低声道:“姑娘,我看到了。上房的院子里,跪着三个丫鬟呢。”
她戚戚道:“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雪花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那膝盖啊,怕是要落下病根儿了。”
曾念薇看她一眼,道:“可怜她们?”
香草忙不迭地点头,道:“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这大冷天儿,跪在雪中,遭罪啊。。。。。。”
“你再碎嘴,下次就是你了。”曾念薇打断她叨叨的同情声,冷语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一点,她一直深记与心。
香草被曾念薇突然的冷漠吓得缩了缩脖子,她下意识地看曾念薇脸色,然后悻悻地抱紧了手中的食盒,闭了嘴不再说话。
曾念薇忽然就明白了,王雪娥为何独独留了香草在自己身边。香草年纪最小,性子耿直单纯。因她是于嬷嬷的女儿,相对地众人待她便多了一份忍耐和宽容,香草并没有接触到太多的弯弯绕绕,因此最后养成了她性格有些急躁,却为人善良,仍保持着最原始那份单纯。
先把香木香叶香蕾另外三个主力大丫鬟砍掉,那么剩余的香草,完全不足为惧。又或者说,王雪娥根本没把香草放在眼里。
曾念薇看着缩了脑袋跟在身后的香草,心思是有一些复杂的。她羡慕香草的纯真,可另一方面,在这深不可测的侯府中,纯真,只这两个字,就足以让自己死了千百遍。
昨晚父亲回来又出去,整个文青院都知道了。王雪娥今日的不对劲儿,不用想也与此有关。
看来昨日她走的那趟外书房,不是没有用的。
她不是没有看见那三个被罚的小丫鬟,可那与她无关。她并不是圣人,不能拯救所有的不幸。
曾念薇加快脚步,向华苑走去。
文青院之下可以再分,为三个大院落:荣青堂,淑苑和华苑。
淑苑之下可分三个小院落,住了曾家大房的三个姑娘。
华苑东侧的朝阳院住了十一少爷曾博宇,西侧的落日居则是住了九少爷曾博远。
落日居的大门洞开着,却没有守门的小厮。
曾念薇带着香草,穿过高大的山水素描壁墙,入目的是一片空旷的庭院,耳边隐隐能听到大声的笑闹声,只是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庭院里一片萧瑟。
光秃秃的槐树上,冷冷清清地挂满冰花屑子,地上厚厚地堆了一层层积雪。积雪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行一大一小的脚印,应该是不久有人走过。
再往前便是小花厅,小花厅旁边是几间紧闭的厢房。
笑声是便是从小花厅里传出来的。
“来啊,快下注啊!马上要开了!”
“狗娘的,连三盘压大都输了,这次老子压小!”一道忿忿的声音从小花厅里传来,随即又是拍桌子又是起哄的声音。
越是走近了,曾念薇听的越是清楚。
大开的东门,狼藉的庭院,紧闭的厢房,以及小花厅里小厮们嬉笑怒骂的污言秽语。
这一幕幕,飞快地在曾念薇面前上闪过。不用想,她就可以知道远哥儿过得是什么日子。曾念薇衣袖下的拳头,死死地攥了起来,她极力按捺下心中的愤怒,不让自己过于激动。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女声响起,明显地透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花厅里团团围着楠木圆桌嬉笑的小厮们一愣,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