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起名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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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王家也得了消息。季氏带着一位老大夫匆匆忙忙地就到了荣青堂,一见原本聪明活泼的外孙变成了如今的痴傻模样,顿时老泪纵横。而后她在荣青堂待了半日最终黯然离去。
平日里与王雪娥交好的几位夫人来了,都送了些添补的人参鹿茸或是珍贵的药材。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见好端端的一个哥儿突然见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心有戚然,大家没多停留,说了些安慰的话便走了。
简家三夫人魏氏领着宫中最擅长此道的吴太医也来看过,说辞与其他大夫一般无意。曾博宇落水之前曾受到重物撞击头部,颅内留有血块积压到了脑部神经,而后又被投入水中多时,整个身体的机能都受到了损害,能醒过来已是大幸。至于痴傻会不会好倒是很难说,说不定明天脑部的淤血就散了然后清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噩耗,饶是有不少大夫或多或少地暗示了多遍,如今听到宫中太医的说辞她还是眼前一黑,顿时便晕了过去。
一众人顿时手忙脚乱,这小的治不好大的要是也出事那还得了?
吴太医吩咐丫鬟们掐了半天人中王雪娥才悠悠地醒了过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地望着曾启贤;声音里满是哽咽:“老爷。。。。。。宇哥儿。。。。。。我们的宇哥儿可怎么办啊?”
曾启贤紧紧抿着唇,双眼里满是血丝,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吴太医不是说了吗,宇哥儿他还是有好的可能的。会好的,宇哥儿会好起来的。”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安慰王雪娥还是在安慰自己。
王雪娥闻言泪倾如雨。
送走吴太医之后曾启贤又找了各种关系,几乎把宫里的每个太医都请遍了。可让他失望的是每个太医的说辞都大同小异,意思都与吴太医一样:这痴傻会不会好只能看机缘,说完施施然留下几张药方摇头走了。
这些日子,曾启贤几乎夜不能寐,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不少,鬓间生出徒生出不少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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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高人
曾念薇见过曾博宇。
曾博宇消瘦得很厉害,圆嘟嘟的双下巴已然不见,如今的小脸上已经能看清楚脸颊的线条,他的双目呆愣无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活泼。
他还记得人,看见曾念薇的时候他突然咧开了嘴,道:“四姐姐。”
他歪了脑袋朝曾念薇笑,嘴角边不受控制地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涎子。
曾念薇脚步一顿,她嘴角微弯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宇哥儿今天可乖?”
曾博宇点头眯着眼冲她笑,一旁的乳娘忙不迭掏出手帕擦掉他嘴边的涎子。
王雪娥冷冷地望了曾念薇一眼,哄着曾博宇回去了。
曾念薇静静地望着他们母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进去和乐院给曾老太太请安,回程的时候她没有说话。
香草香橙相视一眼沉默地跟在身后。
曾念薇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了三个小时的大字,出来时已到了午时,用完午膳曾念薇回了厢房休憩。
香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斟酌道:“姑娘不要觉得内疚,十一少爷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大夫人害的,这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姑娘让绿意赶了过去发现十一少爷落了水,再晚些十一少爷或许连命都没了。”
香橙点头表示赞同。
曾念薇半依在靠枕上不说话。
日子不急不缓,两个月就过去了。
宫里的太医没辙,可京城里的名医也不少,可谓自古云曰高手自在民间。这段时间里曾启贤把京城里大大小小、只要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请遍了,可来人无一不是摇头叹息了一番便走了。
宇哥儿病情不见好转,银钱花销倒是犹如流水般地流走了。这段时间是杜氏掌的家,原本发到各房的分例银都是一样的,可因为出了曾博宇的事曾老太爷做主大房的份例翻了两番,如此一来曾博宇的看医请药的花销等于是走了公众的银子。
日子一长,不免有人心里有了嘀咕。
这看病请医不同于其他事可以马虎着来,这大夫要挑最老道的、药材用最好的,这哪一处不用银子?况且大夫说了这病一时半会可好不了,说不定一辈子就都这样了,那银子可怎么算?那是一个无底洞啊,怎么填得了?
杜氏在曾老太太面前嘀咕了好几次,曾老太太想了想,最后按照大房原本的份例钱再多添半数的数额往下发。
曾老太太发话的时候王雪娥正在给曾博宇喂粥。
自从曾博宇出事之后她就不再敢把他假手于人,事事都亲自照料。她耐心地喂完了一小碗肉粥,拿了手帕擦掉他嘴角的残渣,陪他走了一会消了食就哄他上chuang午睡了,曾博宇睡着后她从牡丹壁屏后走了出来,净手用了午膳。
新提上来的付嬷嬷低声地向汇报着府里各房的动静,听到曾老太太把份例银压了之后王雪娥嘴角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
“一群鼠目寸光的无知之妇,只认得眼前的蝇头小利!”
不用深思便知道这定是杜氏搞的鬼。曾老太太也是个拎不清的,总是纵容杜氏瞎闹,王雪娥恨,她却不能真的跑去与她们理论,于是她对曾念薇便愈发怨恨起来。
“十一少爷那边要用最好的药,其他所有的用度也不能停,若是银钱不够了先报上来再从我的库房里支。”王雪娥道。
一旁的探春忙应是,快步走开吩咐下去。
十一月的天气越发寒凉,虽然没有漫天飞雪,初冬的寒风打在脸上的时候却似冰刀子般刮过一般让人生疼,大家渐渐地很少再出门,可流言却犹如风一般地传遍了整个京城。
曾家出了个傻子呢,再也治不好了。
大家对此津津乐道。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傻了呢?
人们纷纷揣测这里头的猫腻,内院纷争?还是曾家的肮脏事太多报应到子孙身上了?甚至有人觉得是染上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王雪娥听到消息的时候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些胡乱碎嘴的狗杂东西!整天无所事事乱嚼什么?我的宇哥儿只是暂时病了而已,他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说到最后她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一旁的几个大丫鬟低着头不敢接话。
付嬷嬷小心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试探着道:“夫人,说不定真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呢。十一少爷多聪明机灵的一个人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说什么胡话!”王雪娥双眼一瞪目光立即射了过来。
付嬷嬷心里打鼓却硬着头皮小心说道:“夫人先别生气,老奴这话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因为老奴曾遇到过这情况才敢说的这话。”
王雪娥闻言心里一动,脸色稍霁。
付嬷嬷小心翼翼地瞥着她脸色,鼓起勇气道:“夫人不知道,老奴的妹妹的小女儿曾经就是这样的情况。小孩子爱闹啊,跑出去玩耍时就磕到了脑袋,醒过来时却傻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好不了,老奴的妹夫妹妹可急坏了。后来还是经人指点请了高人做法这才好了起来。”
“全好了?”王雪娥其实不怎么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做法。
付嬷嬷却是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全好了!现在那丫头都嫁人,孩子都好几个了呢。”
王雪娥闻言心里犹豫了起来,她转头目光落在暖坑上玩着自己手指的宇哥儿,目光呆愣无神,一串长长的涎子不时地从他嘴角滑了下来,一旁的丫鬟忙不迭地过来擦掉。
王雪娥心里一阵抽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什么法子,总得试过才知道。
晚上曾启贤回来的时候王雪娥便提了这件事,曾启贤这个人性子绵软可骨子里多多少少带着些文人雅士的清高,他第一反应直接就拒绝了,可到底耐不住王雪娥磨,最终沉默着不说话,不再否定也不点头。
得了默认的王雪娥第二天便找了曾老太太,想着从前的布偶事件,王雪娥本以为要多费些唇舌才能说服曾老太太,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曾老太太一听立马就同意了,丝毫没有要为难的样子。
王雪娥喜出望外,第二天便让人请到了一位高人。
第067章 兄弟
来的是一位女道姑,一袭灰白道袍,眉梢细长眼神淡然,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出尘之意。
“莫大师,这便是大老爷大夫人。”
付嬷嬷转身介绍道:“老爷、夫人,这就是老奴所说的莫大师。莫大师可是道云观里真正的高人呢,平日四处游历普救世人,一般人想请还请不到呢。这说起来可是咱十一少爷的机缘呐,赶巧碰上了莫大师回到了观里,这才请到了呢。”
“有劳莫大师了。”王雪娥一面打量着眼前这位道姑,道:“还请莫大师为我儿诊治,若是我儿得以大好我等必会大谢。”
莫大师瞥了她一眼,双手合掌淡声道:“夫人言重了,出家之人做事岂是为黄白之物所耽?机缘而已,道事罢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王雪娥便让人将曾博宇带了出来。
莫大师打量了他几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连连摇头。
王雪娥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莫大师视线仍然停留在曾博宇身上,看都没有看王雪娥,过了一会她面露怜惜道:“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无妄之灾?
王雪娥闻言心里一跳,可不正是无妄之灾?宇哥儿可完全是替落日居里那个兔崽子受的罪啊。如此一想,王雪娥对眼前这位道姑顿时添了两分敬重。
“敢问大师,这可否有破解之法?”她道。
莫大师目光从曾博宇身上收回来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贫尼尽力而为。”
王雪娥大喜忙点头。
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跟随莫大师来的还有几个小道姑,众人按照莫大师吩咐在朝阳院摆起发坛,布下了法阵,几人席地而跪念念有词地吟唱。
王雪娥在小花厅里等着,时不时地遣人出来看看院中的情况。[汶网//。。]
游廊下,一溜儿丫鬟婆子们贴墙而立。
“快两个时辰了呢,怎么不见动静?是不是真的管用啊?”离得最远的小丫鬟捅了捅身旁的婆子,低声道。
婆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念念有词的几个道姑,不确定道:“应该有用吧,不是说付嬷嬷妹妹的女儿就是这位莫大师治好的吗?”
“是啊,要是没用的话付嬷嬷那老滑头怎么敢把让往夫人跟前带?”
另一婆子忍不住插了一句:“付嬷嬷不是最小的吗?只听说她上头有两个哥哥,怎么冒出了个妹妹?”
婆子白了她一眼:“表妹妹堂妹妹干妹妹,这哪个不是妹妹?人家运气好,遇上那么一个妹妹。只要这次莫大师治好了十一少爷,夫人还能亏待了付嬷嬷不成?以后啊准是吃香喝辣的好命!”
语音一落,众人看向付嬷嬷的目光多了份艳羡。
很快到了正午,阳光普照,强烈的日光照得人有些挣不开眼。
莫大师高喝了一声把手里的道符一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她对守在一旁的付嬷嬷道:“这道符收好,让十一少爷贴身佩戴一个月。”
付嬷嬷小心翼翼地接过黄符,她望着手中的另一道符问:“大师,那这道呢?”
莫大师在几个小道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她迎着日光不由地眯起了双眼,她掐指算了许久才道:“这朝阳院的东南方向,可是有人住?”
朝阳院在文青院偏北而落,而朝阳院的东南方向正是落日居。
远哥儿被带到朝阳院的时候还有些懵,看到摆起来的神坛以及满院子的人时,他心里有些慌,衣袖下的拳头不由地攥了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心里紧紧记着四姐姐的话:遇事先稳,沉着后处之。
远哥儿给曾启贤与王雪娥行礼之后站到一旁。
王雪娥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意:“远哥儿来,来母亲这边,好母亲好好看看你。”
远哥儿闻言看了一眼曾启贤,见后者没有说话,他犹豫了一会走过去站到王雪娥跟前。
“母亲。”他轻声道。
“好,好,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王雪娥端详着他,眼角不禁地露了湿意,道:“长个儿了,也壮实不少,与你父亲愈发相似了。”
大房两个嫡子,非要说相貌的话自然是曾博宇长得最像其父,而远哥儿眉目偏似其生母云氏。
这话不好接。
远哥儿垂眸静立没有接话。
一旁的曾启贤也皱起了眉头。
“不久前宇哥儿也是这般孝顺乖巧地站在我面前唤我母亲呢,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儿一般。”王雪娥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傻笑的曾博宇,声音忍不住地哽咽起来。
她忙拿出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意,挤出一个笑容,对远哥儿道:“宇哥儿病了,远哥儿作为他的哥哥,可是愿意帮助他让他赶快好起来?”
远哥儿闻言疑惑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弟弟。
曾博宇睁着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顿时歪嘴露出一个笑容。
“九哥哥。”他道。
远哥儿朝他笑笑。
“宇哥儿是我弟弟,我当然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