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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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说话声,已有几个蓝筹码扔了过来,穆婉秋闪身躲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李德额头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扭头一挥手,就冲过来几个保镖维持秩序。
见那小姑娘虽然穿着穷酸,却是站在贵宾席上,她那挺直的脊梁竟隐隐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势,一双空灵的大眼更让人不敢亵渎,又有保镖出来维护,众赌徒叫嚣了几声,也就住了嘴。
看着只有她孤零零一枚筹码落在小字一边,就有人好心地劝道:
“庄家已经连开九个小了,这个肯定是大,小姑娘,你下这边吧”
“是啊你看,都下在大的这边呢。”
听着此起彼伏的劝慰声,穆婉秋微微地笑。
她不会赌,但她知道这场豪赌的结果。
前世的今天,就是在博弈坊,由大周百年一出的灵童赌神冷钢亲自操盘,贤家一赔一,庄家一赔五,参赌的人逾千,那一夜,冷钢连开了十八个小,连赢十八场,夜进斗金,可谓是大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豪赌盛宴,是一个不朽的传奇,许多年以后还被人津津乐道。
前世身陷青楼,她接触的大都是这些豪赌客,自然也知道这个充满传奇的日子。
她就是要用这一场豪赌来赢回开香坊的本钱,改变她这一世的命运!
巴不得穆婉秋越快输了越好,见她不语,李德也抿嘴不语。
当当当
第十局开了,荷官优雅地打开骰盅。
“一、二、三六点小!”荷官扯着嗓子高喊。
“又是小!”
“嗨又输了”
“他奶奶的,真神了”
在一片沮丧声中,荷官用鞭条搂去了红色一面所有筹码,把三字上面唯一的一个蓝筹换成了五个。
接着,第十一局又开始了
渐渐地,穆婉秋身前的筹码已经由蓝色变成黄色,再变成红色,最后变成五百两一枚的紫色,数量还在不断地加大,李德的脸色也像骰宝桌上筹码的颜色,由红变白,又变的惨白,额头淌满了汗。
这小姑娘绝非俗人,是他看走了眼!
幸亏她只有一两银子的本,否则,今日博弈坊就黄铺了。
第十七局,看着穆婉秋一把将身前的筹码都推向了小字,看着她淡然如水的神色,人们已经没有的信心认为下一局一定是大,但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小,毕竟已经连开了十六个小了,任谁有魄力,也不敢继续开小!
骰宝桌上只有寥寥几人的筹码下在大字上,大多数人已不敢下注,局面完全变成了穆婉秋和灵童赌神冷钢的对决。
拿袖子擦擦汗,李德悄悄地给身后的荷官使眼色,荷官一溜烟不见了影。
随着又一阵铜锣响,第十七局开了,穆婉秋身前又多了一倍的筹码。
大厅里又是一阵唏嘘声。
第十八局。
在李德惨白的脸色中,穆婉秋猛一把将身前所以的筹码都压在了小字上,乌压压的赌场瞬间变的静悄悄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这小姑娘真够执拗,真够胆识,真够魄力,庄家已连开了十七个小,她竟还敢赌小!
而且,她是用了全部的家当,灵童赌神自出道以来,每赌必赢,出手变幻莫测,她就不怕庄家一翻手赢光了她所有的家当!?
男儿当中,也少有这样的血性!
赌场上已没人下注,却也没人离去,大家都想看看这场豪赌的结果。
灵童赌神会不会败给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
第十四章 豪赌(下)
祝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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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锣声再次响起,荷官上前宣布第十八局为最后一局。
在众人茫然的神色中,第十八局依然开出了一个“小”。
赌场上顿时一片沸腾,叫嚣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贪婪的、不可置信的、好奇的几百双眼睛聚光灯般落在穆婉秋身上,却没人敢再对她口出不敬。
感觉对面包房里一束犀利的目光落在身上,穆婉秋微微一笑。
这束目光她前世见过,没记错的话,应该属于曾家二少爷。
父亲获罪,她随穆钟出逃,就是要投奔父亲的故友平城曾家的,原本是约好了来平城的,前一世是穆钟把她骗到了香都大业买入春香楼。
曾家没接到她,曾派了几路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惜,那时她已身陷青楼,沦落风尘,怕给父亲抹黑,前世她曾和这位二少爷擦肩而过,却不敢相认。
但这束深邃犀利的目光,她却记下了。
这一世,保有了清白之身,她不怕见到父亲的故友了,可是,有过穆钟背叛的经验,她不敢再一次把命运交付到他人手上。
所以,即便来了平城,她也没打算投奔曾家。
今夜她本不想这样的,原本只打算赢个几百两银子,够去朔阳盘个香坊便可,毕竟,身为犯官之女,她处事不易太张扬。
可几注过后,眼前一双双贪婪的眼睛让她心里陡生寒意,她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今日之举实在太过张扬,果真赢了几百两就收手,怕是她一文也带不走,博弈坊只保证她在赌场的安全,一旦出了这赌场,她和她的银子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怕是不出十步她便血溅堵街,横尸街头了,
有时候,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会让打你主意的人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你痛下杀手。
心思百转,她知道今夜要想活命,她必须打败灵童赌神,站在那最耀眼的地方,让万众瞩目。
所以,她才这么硬着头皮赌下来,意在引出曾家二少爷,这个以义闻名天下的博弈坊老板,有他作保,她一定能平安地离开平城。
荷官和包房里的人低语几句,出来宣布:“今日赌局到此结束!”
“都散了,都散了,大家散了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到别的桌上去玩玩”李德冲不肯散去的众人直挥手。
“多谢二掌柜了”穆婉秋随手捡了两枚紫色的筹码扔给李德。
李德一怔,赌场的客人赢了银子,常会赏赐小费,但还从没有像这小姑娘这么大方的,出手就是一千两,他偷偷向包房里嗳了眼,见里面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眉开眼笑地收了,嘴里说道:
“这位姑娘,您有什么要小的帮忙?”
“帮我收了”穆婉秋指着满桌的筹码。
李德连连应着,向身后一挥手,立即跑来四个白衣荷官。
看到穆婉秋这么大方,这些人心早痒了,见李德一挥手,都恨不能肋生双翅飞过来,生怕跑慢了,被别人强了先。到了近前才发现,本就一个人的活,他们一下竟来了四个,吹眉瞪眼地相互看着,却是谁都不肯退回去,一起尴尬地看着穆婉秋。
穆婉秋随便捡了四个红筹扔过去。
四人立即眉开眼笑,殷勤地拿了红木雕花大拖盘,恭恭敬敬地来给穆婉秋装筹码。
“好了”看着荷官捡了一半,穆婉秋摆摆手。
“那些”李德诧异地看着穆婉秋。
穆婉秋指着剩下的一半对李德道:“麻烦您帮我换成蓝筹码”说完,穆婉秋冲骰宝桌兀自傻傻地看着她的众人道,“各位大爷大叔,今日白秋赢了彩头,大家见者有份,每人一百个蓝筹,一点心意,大爷大叔愿意玩,就继续在这儿玩,不愿玩就换成银子拿走,算是白秋认识大家一场,以后道上见了,打个招呼”
轰的一声,人群里立时炸了锅。
一百个蓝筹就是一百两,这些人中,不乏一掷千金的贵公子,但大多还是普通人,一百两银子,够他们赚几年的了。
李德更是冷汗直流,眼睛不停地向包房里嗳。
穆婉秋已缓缓地走出贵宾席。
喧闹的大厅瞬间沉寂下来,人们自动地退到两边,给她让出一条宽宽的通道,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目光送她徐徐走下楼梯。
“这人真傻”另一侧的贵宾席上,一坐一立主仆两人,蓝衫童子伸头对他家公子说,“辛辛苦苦赢的银子,就这么给了不认识的人”
“她不是傻,是聪明?”白衣公子用扇子敲敲蓝衫童子的头。
“聪明?”蓝衫童子不解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傻的聪明人!
“这小姑娘以一两搏万金,一夜之间从博弈坊拿走百万,你想想,她能平安地走出这个赌场吗?”
“拿走百万!”童子夸张地看着穆婉秋身后小厮手里的托盘,“有那么多吗?”
“你算算,这小姑娘是从第十场入局,赌场一赔五,她连赢九场,是多少”
蓝衫童子果然扳着指头喃喃地算起来,“第一局,她赢五两,第二局就是二十五两,第三局一百二十五两,第四局”他一局一局地算下去,“第八局是三万九千零六百二十五两,第九局”童子猛地一拍手,“第九局就是一百九十五万三千一百二十五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天!这一会儿功夫,她就赢了二百万两,她拿走的那些,也有近百万两了”
“这会儿知道了”白衣公子目光一直望着穆婉秋的背影,手里的扇子却像长了眼,又准确地敲到了蓝衫童子的头上,
“可是”童子偏了偏脑袋,躲开他家公子的敲打,手指着得了筹码陆续回到赌桌上的众人,“他们就能保护了这个小姑娘?”
“笨!”白衣公子又敲了他一下。
“公子”童子不满地叫道,“您再打就更笨了。”
“庄家输了银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小姑娘这样,无疑是又把银子还给了庄家”
“还给了庄家?”
“自古十赌九贪,试问,哪个赌徒手里有银子,不想再搏一搏?”白衣公子悠然地说道,“他们得了筹码,没几个会换成银子带走的,自然又要去赌,最后还是会流回赌场,更何况”他话题一转,“这里不过区区千人,按每人百两,算一算也不过十几万两,她却留下了近百万两”
不言而喻,剩下自然都是赌场的,只是,在场的众赌徒是没人会算这笔账的,可庄家却绝对会算!
悠然地站起身来,白衣公子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噢”童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可是,她还是带走了一百万啊!”
“一百万,赌场自然还是会心疼,可是”白衣公子话题一转,“像她这么淡泊优雅、胆识过人、一掷万金而面不改色的女子,庄家已经不舍得杀她了花百万金,曾兄能结交这样的一个奇女子”
他大步向前走去:
“值!”
第十五章 擦肩
“公子,您要去哪儿?”见白衣公子迈步下楼,蓝衫小童追着问,“曾公子还等您商量大事呢”
“去认识一下”白衣公子头也没回。
小童错愕。
他家公子贵为大周四大望族之首,调香业龙头老大内定继承人、未来调香界的掌门人,如皇室贵胄般他家公子一直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不对心思,即便花费万金想见一面也难。
不过一个赌鬼,凑巧运气好一夜暴富罢了,这穷酸的小姑娘何德何能,他家公子竟然想主动去结识!
蓝衫童子呆愣了半晌,直到白衣公子没了影,才回过味来,抬脚蹬蹬蹬地追了下去。
“姑娘您数数对不对”大堂账房双手把换好的银票递给穆婉秋。
穆婉秋接过银票缕了缕,随手抽出几张递给李德:“麻烦二掌柜帮我雇几个保镖”
怔了片刻,李德随即伸手一推:“白姑娘放心,不打不相识,您在这赢了银子,就是我们的贵客,我家主人已经发话,只要不出平城,您的人身安全绝对没问题。”掏出一块玉牌,“我家主人姓曾,名凡修,府上在梧桐街,白姑娘如有事,可随时持这玉牌光临”
“代我谢谢你家主人”没有接玉牌,穆婉秋淡然一笑,把银票放在柜台上。
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见他并求得他的保护,奈何她落魄如此,如果太主动了只会适得其反。
黯然地一转身,险些和一个白衣公子撞上,眼前华光一闪,穆婉秋只觉一阵眩惑,傻了般立在了那儿。
白衣黑发,他飘飘逸逸地站在那里,莹莹的烛火中,周身似有光泽流动,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质,宁静如远古深潭,淡泊如天上的谪仙。
两世为人,又经历了情海变迁,穆婉秋一夜间从高高在上的宰相之女沦落为街头任人吆喝的天涯孤女,本以为她已经堪透了世态炎凉,人海沧桑,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心了。
不想,只这一眼,对上这张俊逸双绝的面孔,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立在那儿,定定地看着他。
见贯了这种痴傻的表情,白衣公子莞尔一笑。
“白姑娘有胆有识气魄不让须眉,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敢问姑娘家住哪里,是何方人士”
“这”穆婉秋一阵迟疑,她哪有家?
“白姑娘”正犹豫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