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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调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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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托于曾家的庇佑,总比她一个人流浪好。
  “对啊”墨雪也回过味来,“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回平城?
  投靠曾家?
  想起那日博弈坊中,她那么张扬,曾家二爷都不肯出来相见,穆婉秋暗道,“那日他一定是见过我的,显然是不屑结交,如今落魄了,以功相挟去求他收留,全落了下层,他即便待我若上宾,心里也是不屑的”
  重要的是,今日失窃明显是有人逼她回去,她若真去了,岂不正中了那人的圈套?
  更何况,平城还有一个饿狼般的徐大人!
  “小姐”墨雨摇着她的胳膊。
  “快走吧,再晚就怕来不及了”穆婉秋抽回手,向外推他们。
  “小姐”
  “我是打定主意要做调香师的”
  曾家从不涉足香行,小姐去投靠了也做不了调香师,墨雨瞬间便明白了穆婉秋的意思,他拉了妹妹语气强硬地说道,“一年后小姐一定要去接奴才回来!”伸出拳头朝她挥了挥,“小姐一定要记住您今天的话!”
  穆婉秋轻笑着点点头。
  虽然兜里的银子捉襟见肘,但穆婉秋还是雇了辆马车,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此去朔阳迢迢百里,她不想再一步一步地量,虐待自己的脚了。
  一个人行走,怕错过打尖得地儿,穆婉秋早早就找了家便宜客栈住下来;用过晚饭,关了门,穆婉秋就拿出魏氏调香术来看,去朔阳的路很长,这期间能利用了学一学调香也是好事。
  从头开始,翻了还没两页,穆婉秋就沮丧地把书扔到了一边。
  她发现,除了前世接触过的麝香等几种类似春药的香外,别的她一无所知,尤其书里提到的那一大堆香料名,别说见过,就是听她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游刃有余了。
  不认识香料又没人指点,她看魏氏调香术就像看天书!
  “以前常听武师说,没有基础又没人指点,一个人即便得了上乘武功秘籍,也未必看得懂练得会,就是这个道理吧?”面对天书般的魏氏调香术,从没涉足过调香这一行的穆婉秋暗叹一声,“看来,要学调香术,我还不能心急啊!”
  收起书,穆婉秋来到院中,望着隐没在西山后,紧剩半个轮廓的红彤彤的夕阳,不觉想起了墨雨墨雪,“不知他们走到哪儿了,不会有事吧?”


第三十六章 传信


 一辆马车飞驰在通往平城的官道上。
  “驾驾”李辰拼命地抽打着马背,他恨不能那匹大黑马能生出双翅。
  “大叔”墨雨双手紧紧抱着车辕,探出头去,“小姐说戌时前赶到就行,您千万别把黑驹给打死了!”
  黑驹是墨雨给大黑马起的名字,几天功夫,他已和黑驹生出了感情,听着车外啪啪的鞭子声,他心疼的直蹦。
  “回去!”李辰回了头黑着脸吆喝他,“扶好了,仔细摔下去!”
  对上李辰青黑的脸,墨雨一吐舌头,刷地把头缩了回去。
  比穆婉秋预期的快,在李辰的催赶下,他们不到酉时就进了平城,原本就是平城人,轻车熟路,李辰直接把两人带到了曾家大门外。
  “驭”叫停了马车,李辰长舒了口气,回头叫道,“到了,下来吧”
  “谢谢大叔”墨雪脆生生地喊道,掏了一块碎银递给他,“大叔回去打壶酒喝。”
  “车费你爹都给了”李辰摆摆手,牵了马往回掉头,“我先去车行饮马,雨儿有事儿就去那儿喊一声”
  墨雨清亮亮地哎了声,“大叔您慢走”
  望着那高高的朱红大门,墨雪有些发竦,她紧紧地抓着墨雨,藏在他身后。
  “瞧你这样”墨雨一把把她拽出来,“你看看小姐,什么时候腰背都挺的蹦直,面对多少人都不害怕!”墨雨眼前又闪过求雨坛前穆婉秋雍容典雅的风姿,他潜意识地挺直了胸。
  “那是小姐,我怎么能比”墨雪嘴里嘟囔着,还是挺直了腰背,随着墨雨一步步登上汉白玉阶梯。
  “喂喂站住”没到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一个三十多岁黑瘦的男人喝住,“哪来的野孩子,上别处玩去,别在这儿瞎溜达”
  “我要见曾大老爷!”墨雨挺直了身板,清亮亮地喊道。
  “呦喝”黑瘦男人一缕胡子,“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曾大老爷也是你见的?”他猛一立眼睛,“快滚!”
  墨雪一哆嗦,下意识地要往墨雨后背躲,被墨雨一把拖住,他亮出黎君的鱼形玉佩,“我家主人是大业黎家大公子的故交”
  眯着眼睛,黑瘦男人盯着玉佩看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拿枚破玉佩你吓唬谁,什么驴公子、马公子的,老子不认识,快滚,仔细老子放狗咬你!”
  “我家主人说了,此事关系曾大老爷的生死,耽误了,你负得了责任吗?”
  “吓唬谁呢?”他掳起了胳膊,缓缓地走上前。
  “全贵!”管家曾福领着个小厮急匆匆地走出来,一抬头,正听见墨雨的话,上下打两了他两眼,回头喝住黑瘦男人,“灌了几杯马尿,你又在这吆喝谁?”
  听到管家的声音,全贵一哆嗦,点头哈腰地上前,“福总管安”回头指了指墨雨,“是这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拿了枚玉佩,竟说是大业黎家大公子的旧友,口口声声要见大老爷”他又一弯腰,“你想啊,大老爷也是他随便见的,他要冒充别人也就罢了,偏说是黎大公子的旧友,那黎家生意上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两家从来就没有往”又高声道,“满平城的人都知道!”
  “所以你才撵他走?”曾福声音冷冰冰的。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总管可是知道,黎家和曾家暗中来往十分密切,只是明处互不登门,这孩子能拿黎家的玉佩来求见,一定是知道他们两家的底细。
  “是,小的正要”全贵应了一声,感觉曾福语气不对,他下意识地住了口,嘴里嘿嘿干笑了两声。
  曾福哼了一声,越过他来到墨雨跟前,“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主人是谁,你要见大老爷何事?”
  “我叫墨雨!”墨雨高昂着头,“我家主人说,要见了曾大老爷才许说她的名讳!”
  “那”曾福皱皱眉,“你家主人何事?”
  “我家主人有封信要交给曾大老爷!”
  接过鱼形玉佩端详了半天,曾福又递给他,强压着满心的浮躁,平和地说,“你总得说出个一二,我才好带你去见大老爷啊!”
  “这”墨雨想想也是,毕竟曾大老爷是平城响当当的人物,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又看看天,再拖延下去怕是真就误了事儿,就问,“你是谁?”
  “他是曾府的大总管!”全贵在一边尖着嗓子叫道。
  “您真是大总管?”墨雨追问了一遍。
  “嗯”曾福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
  “主人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传给他人”墨雨昂着头极其认真地想了想,“您既然是大总管,应该是曾大老爷的亲信,我就信您一回,把信给您看看,不过我一定要看着您亲手把信交给曾大老爷!”
  曾福扑哧一声被他逗乐了。
  墨雨却没笑,他收起玉佩,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摸出穆婉秋写得丝绢,双手递了上去。
  漫不经心地接过去,只瞧了一眼,曾福就脸色大变,他一把将丝绢折起来,回头招了墨雨、墨雪,“小兄弟,随我来”
  语气极为客气。
  全贵呆鸡般傻在了那儿,望着曾福匆匆的背影,脸色越来越白。
  “福总管,您不是要去醉仙楼吗?”一直站在曾福身后的贴身小厮曾碌追着叫道,“孙大人还在醉仙楼等您呢。”
  “告诉他,我改日再去!”曾福头也不回说道。
  改日再去?
  茫然地看着曾福的背影,曾碌挠挠头,“醉仙楼又不是孙大人家,您改日去了,他还在吗?”
  
  猛一把将丝绢窝成一团,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曾大老爷的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片刻儿,他又把丝绢展开,扯平,仔细看了又看,猛抬头高声吩咐道,“来人,快,备马、备车!”
  小厮应声出去了,曾大老爷似乎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转向墨雨时,已是一脸的平静,“小兄弟,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请求?”
  语气十分的祥和。
  “我家主人说,她名不见经传,不提也罢,至于有什么请求,等丝绢上的事儿应验了,再让我告诉您!”墨雨高昂着头。
  名不见经传?
  一个小小的童子就这么高傲,他的主人怎么会名不见经传!
  眯着眼注视了墨雨良久,曾大老爷哈哈大笑,“好!好!”转头喊道,“来人,将这位小兄弟送去上宾房,好好伺候!”
  “曾福”挥手打发了下人,曾大老爷回了头叫曾福,“你怎么看?”


第三十七章 惊魂


 有些力不从心,本想今天双更的,可是却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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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曾福倾身上前,贴着曾大老爷的耳朵,“姑且不说这消息可不可靠,这信中所说的却是一点不假,大有典当行的确是我们的暗桩,知道的人甚少,您和太子交往的证据藏在那儿除了奴才和二少爷,更是无人知晓”话题一转,“奴才所以才慌了神,老爷”他声音微微发颤,“太子被软禁在永安宫,英王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曾大老爷赞同地点点头,“依你看,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
  眼前闪过墨雨高傲的神态,曾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余光偷觑着曾大老爷的神色,“奴才不知”见他皱眉,忙又解释,“对方对曾家之事了如指掌,却又隐在暗处不肯相见,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奴才观那童子也是个不凡的,即便想封口”声音缓了下来,“老爷暂时也不能擅动!”
  能把大有典当行的秘密说的一点差,就说明此人对曾家了解甚深,他知道的秘密绝不止这些!
  否则,墨雨也不会推三阻四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出主人的名字。
  知道曾家的这些隐秘,就等于扼住了曾家的咽喉,非常时期,无论此人是敌是友,都不该留下!
  可是,人家在暗,他们在明,他们想灭口也无从下手啊。
  越往深想越可怕,曾福越发觉得隐在墨雨背后的主人深不可测,说话功夫,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能送这样的信来,想也不是敌人”曾大老爷目光深邃,看不出悲喜。
  曾福脸色变了变,“老爷”
  一旦此人狮子大开口,提出天价要求,可怎么办?
  “先去大有典当行看看”曾大老爷果断地站起身来,“告诉下人,那两个孩子,好好伺候了!”
  怔了回神,曾福忙应了声是。
  
  夜色吞没了最后一丝晚霞,像一张无边的青黑的网笼罩下来,个别有钱人家的门前已点起了灯笼,但大部分街道还是黑沉沉,清冷冷的,只偶而传来一两声犬吠,突显夜的宁静。
  吱呀一声,大有典当行的后门被悄悄推开,小伙计伸头向外瞧了瞧,接着,整个后门被完全打开,一辆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被赶了出来,大有典当行的掌柜孙家良亲自挑着灯笼,躬身伺候在马车旁。
  “家良回去吧。”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奴才再送送您”孙家良向前躬了躬腰。
  “回吧,记住我嘱咐的事儿”
  “是”应了声是,孙家良恭恭敬敬立在马车边目送马车向外走。
  小伙计跟在后面挠了挠头,“这马车里是谁?竟让大掌柜像个奴才似的伺候在一边?”
  马车一出胡同口,暗处立时闪出一个黑衣人,贴着车帘低语了几句,车里传来一声,“知道了”朝马车鞠了一躬,黑衣人悄然隐在暗处。
  “老爷,直接回府吗?”直到岔路口,车里才传出另一个低低的声音。
  正是曾福。
  “不”曾大老爷摇摇头,“去新月香料行”
  新月香料行是曾家的另一个暗桩。
  都知道曾家的买卖从不涉足香界,任谁也想不到曾家会在暗处开一个香料行,一眨眼,曾福便明白曾大老爷的意思,伸出头吩咐车夫,“去李仙胡同”。
  “驾”车夫猛抽了一鞭子,马车吱呀一声拐向左边。
  刚进李仙胡同,隐约就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曾大老爷身子震了一下,曾福跟着一哆嗦,“老爷”
  “别慌”曾大老爷低沉地说道。
  “是”曾福应了声,“奴才下去看看?”
  “让暗卫去”
  “是”曾福伸出头向外招手。
  
  “这么晚了,老爷怎么亲自来了?”新月香料行的大掌柜任杰一边系扣子,一边上快步上前,“有什么事儿老爷直接叫了奴才去就是。”
  “把车上的东西般进内堂”没理任杰,扶曾大老爷下车,曾福回头吩咐道。
  才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任杰伸出的手僵在了那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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