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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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死了?
可这样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
终身圈禁在这里,她辛辛苦苦赚回了那些银子又有何意义?
“不行,我不能这么等死,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烛光下,眼里闪着一丝妖冶的光。
她是神,只要她下定决心,就一定能想出办法!
硬着头皮接了调香处,可穆婉秋却没谷琴那么勤快高调,每天大会小会的总要聚上几次,耍耍威风她可不想为这些俗事耽误了手艺,她很少在人前露面,凡事都让黎君安排的亲随去传话,即便必须集会,也是让人拿着她的手笔出去当众宣读。
之前是她刻意掩去光华,又有谷琴怂恿,调香处众人对她避之如蝎,都不甚了解,如今想巴结了解时,却是想见也见不到了,也因此,她竟在人们心中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调香处上上下下,都以能得她亲自召见为荣。
穆婉秋却是不知道这些,她正埋头改制辞退的那些大师傅的秘方呢。
原本不用这么急这么被动的,早就说好了,她破解一批秘方,黎家辞退一批大师傅,可惜,事不随人愿见这些人竟当众辱骂她,血气方刚的黎君一怒之下就提前实施了辞退计划。
而且,是在没和黎家高层达成一致的情况下。
那日见黎君二话不说就把辱骂穆婉秋的几个资历高深的大师傅辞了,顿时就站起来十几个,说是求情不如说是威胁,想以众势压住黎君,迫使他收回成命,谁知黎君本就是个不怕威胁的,现在又有人动了他的心尖,那暴怒可想而知,索性把人都辞了。
他痛快了,穆婉秋却暗暗叫苦,秘方还没破解就把人辞了,一旦他们被财势雄厚的柳家或黄埔家雇去,大量生产和黎家同类香品推向市场,又有柳凤八面玲珑的交际拉拢推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拼命了。
还好,谷琴最喜欢研究别人秘方,黎记这方面的设备应有尽有,倒给穆婉秋省了不少心,不过十多天功夫,她就研究个七七八八了。
正比对着几只长条形玻璃管中的溶液记录,肖平敲门进来,把一摞料单递到穆婉秋桌前,“白大师,各调香室的料单都递上来了,请您签批领料,,,”
肖平原是檀香院总管,黎君手下得力干将,知道穆婉秋不喜在俗事上操心,黎君便把他调来辅佐她,此人精明强悍又忠心耿耿,把调香处里里外外事物处理的有条不紊,倒也让穆婉秋省了不是少心。
写完最后一个字,穆婉秋才放下笔接过料单,看了一遍,顺手抽出几张后,在其余的料单上签了字,递给肖平,“这几张数量有问题,让大师傅核实了重新报过来”在香料处做过,又对各种香品的大体配料了如指掌,只一眼,穆婉秋就发现各处有虚领香料的情况,毫不客气地给打了回去。
在肖平看来,穆婉秋只是随便翻了翻,怎么就能看出料单有问题?
嘴唇蠕动,他想细问一下,也好跟各处的大师傅有个交代,穆婉秋已低头拿起了另一组溶液。
犹豫片刻,他抬脚走了出去。
对于这个寡言少语,却不怒自威的新主人,他也有些畏惧。
几个小师傅蹑手蹑脚地研磨着已制成的香品,然后用不同颜色液体溶解了贴上标签,放在穆婉秋手边供她参研,诺大个调香室静悄悄的,只听见研磨的咝咝声和穆婉秋取放溶液偶尔发出的清脆的细微碰撞声。
正忙碌着,一阵敲门声传来,穆婉秋头也没抬,喊了声,“进来”
是降香,朝穆婉秋福身回道,“雪姑娘来了,说有急事找白大师”
“让她等”看看手里做了一半的记录,穆婉秋想说让她等一会儿,一转念,道,“把她带这儿来”
“小姐,朔”一进门,墨雪就大叫,一眼瞧见正忙碌的几个小师傅,声音戛然而止。
见她脸色苍白神色不对,穆婉秋心里咯噔一下,扫了眼正低头忙碌的众人,起身朝墨雪招招手,“你随我来”
带墨雪来到隔壁小休息室,穆婉秋随手带上门,“怎么了?竟亲自跑来了?”
“柏叶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在椅子坐下,穆婉秋漫不经心地问,腾地又站起来,“柏叶坊出事了?”她脸色一阵苍白,“怎么了?”
“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孙勇一路快马急行,刚刚昏倒在白府门前”墨雪使劲绞着手指,“被奴婢扶进了屋,醒来后张嘴就说柏叶坊出了大事,死活要见您”
“孙勇来了,雨儿呢?”嘴里喃喃道,穆婉秋一把抓住墨雪,“我们快走,,,”她心扑扑地跳着,快步走出休息室,路过调香室门口,脚步停了下,又转头吩咐墨雪,“你先等会儿”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危机
迈步进入调香室;穆婉秋让人叫来肖平嘱咐了一番;最后道“我回趟白府;这里你就多费些心了,,,”
“白大师放心;奴才一准把这儿看好了,,,”肖平连连点头;“奴才已把那几张料单打回去了;的确有问题;大师傅正核实修改着呢;下午就能拿过来”又赞叹道;“白师傅真是火眼金睛;只一眼就看出了毛病;之前都让吕师傅复核了的;一张一张看了好半天;竟没发现问题。”
吕师傅叫吕霞;是专门负责稽核料单的大师傅;也是谷琴的弟子。
听了这话;穆婉秋就皱皱眉;“告诉她下次仔细些;若再发现这类错误;我就辞了她”
肖平一激灵;待回过神想说话;穆婉秋已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摇摇头;“难怪大公子如此看重;原来她不仅技艺高超;竟也是个有魄力的,,,”
“恩公”听到门响;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孙勇扑棱睁开眼睛;一眼瞧见穆婉秋;他扑通跪了下去;“柏叶坊出大事了”
“你起来说”看到面容憔悴满嘴燎泡的孙勇;穆婉秋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强制镇静地让孙勇起来;回头吩咐墨雪;“口守着。”
斟了两杯茶水端上来;墨雪掩上门;亲自守在门口。
在椅子上坐下;穆婉秋瞧见孙勇身子摇摇欲坠;就指着对面的椅子;“你也坐吧。”
早筋疲力尽;孙勇也没歉让;坐下后掏出一封信递给穆婉秋;“爹一接到雨总管的信儿;就让曲大叔去调银子;谁知我们存在德盛昌的银子都被黎家冻结了”
“,,,被黎家冻结了”抽出书信;穆婉秋腾地站起来。
“是的”孙勇点点头;“爹也是才知道的;德盛昌竟是黎家开的票号他们以柏叶坊私用黎家名号为由封了资金;要摘柏叶坊的牌子”孙勇脸色苍白地看着穆婉秋;“恩公不知;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柏叶坊呢;慑于宏远镖局和黎家的名号;又有爹从中周旋才保全了;果真被摘了牌子怕是立即就会易主爹好说歹说才给宽限了一个月;让黑公子一个月内来大业见黎大公子”
“怎么会这样?”穆婉秋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这事儿我早和他说了啊”随即想起;当时说是说了可黎君并没有承诺她什么;暗道;“他这是早就打算整治柏叶坊了;只是被遴选香品的事儿压着;没腾出手啊”
“黎家这面还好说爹说恩公您认识黎公子;有您出头不会有事儿;爹最怕的是官府这头”
“官府?”穆婉秋一怔。
“小的临来之前朔阳知府钱大人陪阮大人去了柏叶坊;当众{众人询问黑公子的身份背景;上至大师傅下至香工杂工有一个算都问遍了;见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就下了最后通牒;二十日内拿不公子的身份文书;就封了柏叶坊。”
“阮大人?”穆婉秋疑惑地抬起头;“哪个阮大人?”
“就是大业城的轻车都尉;十几天前去了朔阳”
原来他去了大业;难怪这些天没见他来白府纠缠听了这话;穆婉秋心里一阵发紧;“明玉公主大婚香品遴选尘埃落定;大家这是把目光都投向了柏叶坊啊。”虽想到了;可她下手还是晚了;又抬头问道“雨儿呢;他怎么没回来?”
“见各方势力云集柏叶坊;雨总管怕爹和锁子一家撑不住;就留在了那儿”一口气说完;孙勇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银子调不动;别说搬迁;柏叶坊周转都成了问题;幸亏雨总管拿您的信物去赌坊借了几万两银子;否则;怕是上半年的贡香都交不上了,,,”
交不上贡香;是要被杀头的。
“他们这是狠了心要逼出黑木啊”穆婉秋喃喃道。
“恩公”孙勇担忧地叫了一声。
“这一路辛苦了;勇儿先去后屋休息吧”沉静下来;穆婉秋招呼墨雪带孙勇去后院休息;她起身朝东屋走去。
黎君一直就住在东屋;一把推开门;穆婉秋不觉怔住;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都不兕上面收拾的干干静静。
他竟然一声不响地搬走了
曾经她撵都撵不走;现在竟连招呼都不打就偷偷地搬走了;显然知道她和柏叶坊的关系;怕她说情;亏她这些日子还做牛做马地窝在黎记给他改制秘方。
这个黎君;真该被剐了
一股暴躁瞬间溢满心头;穆婉秋猛地一关门;蹬蹬蹬向外走去。
直到了白府门口;她才冷静下来;暗道;“他一向是个最不怕威胁的;我这么去找他理论;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柏叶坊的经济被黎君攥到手里;他只要使使劲柏叶坊瞬间就垮了。
这是典型的内讧;果真和他阄掰了;只会让亲自痛仇者快。
念头闪过;穆婉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她隐隐地感觉;这件事很扎手;即便她去求;他也未必能答应;心里想着;她下意识的站住;转身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突然返回来。
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
正犹豫不绝;墨雪安置了孙勇走出来;“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看到墨雪;穆婉秋眼前一亮;“你速给曾大哥传个信儿;看他能不能帮上忙”一直依赖黎君;她几乎忘了身后还有曾家这个靠山。
“好;奴婢马上就传,,,”墨雪应了一声;“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趟黎记”撂下一句话;穆婉秋匆匆出了门。
远远瞧见她;檀香院守门小厮李贵恭恭敬敬地迎上来;“白大师安。”
“黎大哥在吗?”
“在;在”李贵连连点头;“正议事呢;白大师直接进去{是。”
尽管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来到黎君书房门前;穆婉秋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正议事的黎青黎番等几位高级管事一怔神;纷纷转过头;黎青张嘴想呵斥几句;瞧见是她;又迅速闭了嘴;悄悄看向黎君。
“阿秋来了”怔了一下;黎君随即笑道;“快进来坐,,,”余光瞧见众管事错愕的眼神;就摆摆手;“这件事明天再议;都下去吧”
应了一声;黎青等人纷纷退了出去。
转过书案;黎君亲自倒了杯茶;来到在穆婉秋对面坐下;“阿秋辛苦了”看着她隐约瘦了一圈的脸;黎君有些心疼;“改制秘方的事儿晚一晚也无所谓;我刚和肖平说了;阿秋先休息两天”听肖平说;她已连续半月没歇过了。
“黎大哥”接过茶杯握在手里;穆婉秋打断他。
“阿秋有事?”见她神色郑重;黎君也敛起了随意的态度。
“黎大哥封了柏叶坊的资金?”
消息传的真快
一怔神;黎君随即反问道;“是黑公子来了大业?”
“是柏叶坊的小厮来了大业”孙勇来大业的事绝瞒不过黎君,穆婉秋索性实话实说;“那个”她声音顿了下;“黎大哥的玉是我借给黑公子的;黎大哥能不能看我面子上”
“阿秋”黎君叫住她。
“柏叶坊可以按年给黎家使用费;黎大哥只说个数”穆婉秋抢着说道。
所谓破财免灾;只要他能答应解冻柏叶坊资金;她立马就把柏叶坊搬到安顺去;弃了黎家的名号。
安顺那面自成一国;不需要黎家名号撑门面。
“,,,阿秋就为这个来求我?”被穆婉秋打断;黎君沉默了好半天。
“求黎大哥看在我面子上放过柏叶坊”穆婉秋点点头;语气极为真诚;空灵的大眼溢满少有的哀求之色。
黎君的心跟着颤了颤;勉强克制着自己没有点头答应了她;想到她竟为了黑木这样哀求自己;跟着心又是一阵抽搐;好半天;他才压住心头泛起的那股隐隐之痛;“阿秋就转告黑木一声”语气淡淡的;没了一贯的纵容;“我只是想见见他;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要他肯来大业见我;我立马就让德盛昌解了柏叶坊的资金;名号使用费的事儿也可以再议”
话说的容易;她就是黑木;怎么出来见他?
听了这话;穆婉秋心中暗暗叫苦;嘴里由衷地说道;“他,,,最不喜应酬不喜与人来往,,,”嘴里的他就是她;不觉间就几分相知的亲昵;仿佛他就是她的一部分。
听在黎君耳里;却是分外的刺耳。
他心里空落落的;又像生生地剥开了隐在心头的一根刺;带出一丝一丝的疼痛让他几欲窒息;隔着案几;他静静地看着穆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