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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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能否解了和白姑娘的契约?”既然他不能善待她,还是自己带走好了,穆婉秋是他曾家的大恩人,曾家可以锦衣玉食地供养她一辈子,为她寻一门好归宿。
“白姑娘喜欢调香”话一出口,黎君也一怔,随即问道,“为什么?”
“这”谴责的话不好说出口,曾凡修声音滞,笑道,“她是我曾家的大恩人,家父让我找到后勿要平城”
直直地看着曾凡修,良久,黎君开口说道:“她和黎家签的是死锲,解除不了。”声音冷的像冰。
不知为什么,想象着穆婉秋和曾凡修有说有笑的情形,黎君没有来的一阵恼火,越过曾凡修,他大步向前走去。
“,,,我听说黎家的香料处是最苦的地方?”神色一敛,曾凡修闪身拦住黎君。
“黎家怎么安排自己的师傅,与凡修兄无关!”
“你”曾凡修猛转身,“既然不能善待,你最好放了她!”语气凛凛,目光带着股少有的怒意。
身子顿了下,黎君大步向前走去。
瞧着他一言不发地走了,曾凡修猛一握拳。
“小姐快放下,奴婢来就好。”端了盆水进屋,瞧见穆婉秋正整理床铺,墨雪忙放下水接过去。
“,,,会不会太挤了?”能睡三人的小炕一大半摆满了香料,收拾了半天,穆婉秋勉强挪出一块地方,够两人躺下,“让你和雨儿一起去客房,你偏不听。”黎君为他们准备了客房。
“师父让奴婢过来伺候您”墨雪嘻嘻笑道,抬眼扫了一圈,“这屋子虽挤些,却华丽结实,比当初随小姐住的那个黑店强多了。”当初在那个镇上丢了一百万,墨雪对那个夜晚记忆犹新。
也想起当初和墨雪在镇子上的那两个夜晚,穆婉秋失笑地摇摇头,“当时身上有银子,我都尽力找大客栈了,可屋里还是四处漏风”
“那时小姐刚给奴婢买了两套新衣服,兴奋的睡不着,奴婢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屋顶透过的斑斑月光,像星星,,,”墨雪嘻嘻地笑,“幸亏当时是夏天”
躺在炕上,墨雪一扬手,就熄了案上的灯,穆婉秋好奇地眨眨眼,“这就是内功,练功苦不苦?”自幼喜武好动,父亲曾给她聘了几个会内功的师父,可惜,不到三天就被她气走了,最后只跟师爷学了些花拳绣腿,到现在,也不过体质比旁人结实些罢了。
“刚开始很苦,要天天打坐,师父很凶,稍偷一点懒就会被罚十遍”墨雪仰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她转过头,“小姐这两年受苦了,”语气甚是心疼。
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穆婉秋没言语。
“知道小姐去了朔阳,师父曾特意去找过您”黑暗中,墨雪眨眨眼,“小姐一直在朔阳吗?”
“一直在一家小香坊做杂工”
“,,,小姐竟给人做杂工?”墨雪扑棱坐起来,“难怪师父找不到您。”
“那时候我什么也没有”黑暗中,穆婉秋笑了笑,“听说曾公子收你们为徒,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拉她躺下,“,,,快躺下,仔细冻着。”
“,,,怎么会?”墨雪拉起棉被围在身上,“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救的!”这以后她早懂了,当初去做求雨童子就是送死,向前挪了挪身子,“师父常说,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叫奴婢和哥哥千万不要忘了本”目光移向朦胧的窗棂,“听说师父没找到您,哥哥就疯了似的练功,发誓这一生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小姐,伺候在左右”想起那一段揪心的日子,寒夜里,墨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也一直想给你们报个平安的”穆婉秋声音低了下去,一开始是没钱,后来听说他们并没去找黎君,她便不敢轻易传信了。
“小姐不知道,听秦健说您来了黎家,哥哥高兴的什么似的,”墨雪目光闪闪地看着穆婉秋,“不是师父要追访一件大事,几个月前就来了,,,师父还百般叮嘱秦健,让黎公子无论如何要善待您,,,,”抿了抿唇,“没想道,他竟如此苛待小姐!不是师父压着,哥哥都想出去住客栈了!”
才不住这无情无义的黎家。
苛待?
穆婉秋一怔神,随即明白是他们误会了,就扑哧一笑,“黎公子待我很好”除了谷琴外,黎记的那些大师傅中也没有几个像她这样有独门独院儿的,顶多是两人共用一个院儿。
“,,,好?”瞪着黑暗中挤占得满满的屋子,墨雪一哂,“小姐就是心太善了!”
她和哥哥出身更低贱,可曾家还是锦衣玉食地供着,虽然在小姐面前是奴才,可在曾家,他们都是小姐少爷的待遇,一屋子丫鬟婆子伺候着。
黎家这么大的家业,还在乎多养一个闲人了?
把她家小姐安排到这又苦又累的香料处不说,竟让她睡杂物室!
越想越气,黑暗中,墨雪脸涨的红彤彤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置业
“起更了,睡吧”听到外面梆子响,穆婉秋打了个哈欠明儿她还得早起练闻香。
“小姐,师父让奴婢和您商量一下”黑暗中,墨雪目光闪了闪。
“曾公子?”恹恹欲睡的穆婉秋精神一震,“什么事儿?”
“嗯,师父问了黎公子,您和黎家签的是死契,解除不了,”墨雪神采奕奕地看着穆婉秋,“师父想在府外给您买座房子”
“买房子?”穆婉秋扑棱坐起来。
“小姐仔细着凉”墨雪忙拽过被子给她围在身上,“这屋子太小,不说委屈了小姐,以后奴婢和哥哥来了也没地儿住。”见穆婉秋现出犹豫之色,又道,“小姐别担心,奴婢可以用轻功带您来上工。”
穆婉秋扑哧一笑,“,,,上工怎么好带个丫鬟?”
“小姐”墨雪一撅嘴,“那奴婢来替小姐做工好了”
“你别说,这个主意不错”穆婉秋认真地点点头。
“,,,那明儿奴婢就去替你干活!”墨雪一拍手,欣喜地叫道。
“你仔细冻着”穆婉秋伸手给她围了围被,“我说的是房子”以后的调香用具会更多,她正担心这么大张旗鼓地放在黎家,早晚会被谷琴发现,能在外面有个自己的房子最好,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学调香,再不用战战兢兢地怕谁突然闯进来看到,“只让曾公子帮我找就行,银子我自己出,嗯”又想了想,“最好离黎记近些,上工方便。”
“小姐”墨雪叫了一声,“您哪来的银子?”
柏叶坊有银子。
话到嘴边,穆婉秋又生生地打住。
墨雪总离开了一年多,又一直跟着曾凡修,这些事儿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
“小姐,在大业买房子可不是几两银子的事儿”见她不语,墨雪又劝道,“这银子您就让种父出吧,不为您做点什么,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这”
“小姐,曾家不缺这点银子,别说您没有,就是有,他也绝不会让您掏!”
想起今儿一见面曾凡修就执拗地要给她磕头的情形,穆婉秋就点点头,“也是,我要硬给他银子就是矫情了。”
墨雪欢喜地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儿一早我就和哥哥出去给您找房子,嗯我们买一个四合院,带个小花园,小姐没事了可以种些花儿,草儿,养些猫啊,狗啊”会心地描述着未来院子的模样,黑暗中,墨雪目光闪闪的,像星星。
“,,,奴才查过了,谷大师让人把那匹废弃设备送去了运来福典当行,当了二百两多银子,一文不少地入了账。”内总管黎青将手里的账簿呈给黎君。
黎家历来处置废弃设备都是这规矩,而且,这些都是他亲自签批的,怎么突然又追问起来了?
不知这批设备出了什么事儿,站在那里,黎青心里通通打鼓,余光偷偷觑着黎君的神色。
“哦”黎君从案前的文件中抬起头,伸手接过账簿,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神色一正,果然如他所猜,穆婉秋屋里的大部分设备都是黎家报废的。
难怪王贵德说她特别喜欢收集废香料,难怪吃住都包了,黎记每月五两银子的供给她还会穷酸成那样,原来她是在偷偷地花银子学调香!
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闪出来,黎君没由来的一阵欣喜,心突突地跳了两下,想起她那杂品室般的小屋,又是一阵心疼,他迅速地翻着帐页,渐渐地眉头又皱了起来,看这账上记录,别的不说,单那套蒸锅就当了70两银子,按典当行的规矩,她想买回去,至少要一百两左右,在黎家这几个月的工钱合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两。
她哪来的银子?
“公子?”见他皱眉,黎青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有什么不对?”
“告诉谷琴,以后淘汰的设备都单独封了存着。”黎君随手将账簿递给黎青。
伸手接过账簿,黎青擦擦汗,应了声是。
“,,,铃兰园打扫出来了?”刚要抬腿,又听黎君问道。
黎青一怔神,接着连连点头:“打扫完了,按公子的要求,都重新粉刷了一遍,换了新家具。”
“,,,好!”黎君点点头,“找几个人去木槿院帮白师傅把东西搬过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黎青应了一声,一转身,忽然又停在那儿,慢慢地转过头,“公子,公子是想把铃兰园送给白师傅?”
不比木槿院,就是个独门独院的两间小屋,铃兰园可是个标准的四合院!
而且比一般四合院都要宽敞,有资格住进去的,至少也得是半个主子,他这.个内总管,在黎家服务多年,也没得过那么大的院子啊。
这个白师傅到底是何许人,竟得他家公子如此青睐?
“嗯”黎君点点头,“给她一副香料处西门的钥匙”从那儿去铃兰园近,想起穆婉秋不喜欢人看到她那满屋的香料设备,又嘱咐道,“找几个嘴巴严实、托底的人过去,,,,`,”
嘴巴张的老大,好半天,黎青才连连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办,奴才亲自去帮白师傅搬家。”快步走了出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点要把那个白师傅当主子供着。
不一会儿,黎青就返了回来。
“搬完了”听道是他的声音,黎君头也没抬。
“白师傅今儿一早就搬出了木槿院”黎青拱手回道。
“,,,搬出了木槿院?”黎君候地抬起头,“她去了哪儿?”
黎青一哆嗦,“曾公子在西里胡同给她卖了一套四合院。”战战兢兢地看着黎君的神色。
西里胡同和黎记隔了一条街,他刚才特意打听过,那套四合院的北房竟是五正二耳七大间,整比黎君给准备的铃兰园大一倍,单看这手笔,那个白师傅在曾公子心中的位置就非同一般,联想起黎君对她的重视,黎青额头立时就见了汗。
果然,黎君脸色瞬间变的青黑。
从没见他这么怒过,黎青吓得后退了两步,“要不”他哆嗦着手擦擦汗,“奴才去找曾公子打个商量,带人去帮白师傅再搬回来?”
屋子静的让黎青感到窒息。
“不用,你下去吧”直到黎青紧绷的心弦就要断了,黎君冷冷的声音才破冰而来,黎青暗舒了口气,险些跌坐在地上,他连应了几个是,鬼撵似的往外走。
黎君少见地发怒,他可不想就做了炮灰。
“还有”
快到门口,又被黎君叫住,黎青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灰白着脸回过身,“公子还有何吩咐?”声音微微发颤。
“,,,去和王贵德说一声,让他监督着白师傅,每天按时来黎记上工!”
“,,,要另派活计吗?”想起黎君对穆婉秋的重视,黎青潜意识地觉得这件事他必须问清楚。
“不用”黎君摇摇头,“她来了就行。
不知为什么,明明吓得心惊胆战,黎青听了这话,险些笑出来,他应了声是,推门溜了出去。
听到门被嘭的一声关上,黎君才缓缓地扬起手,握在手心都一枚祖母绿扳指已成了一堆细沙,顺着手掌缓缓地流淌下来,阳光下,升起一道五彩的虹。
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黎君伸了个懒腰,一眼瞧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他起身来的窗前;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漫山银装素裹,耀的人睁不开眼。
踩在半尺厚的雪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黎君不觉想起去年腊月在朔阳集上踏雪寻香事儿。
那么神奇的香,竟出自她的妙-手。
想起那双空灵的眼,想起那半瓶晶莹剔透的香液,黎君眼底掠过一抹寻味,“能提炼出那么精纯的香液,那个柏叶香秘方到底是她给了黑木,还是黑木给了她?”想起她身后那个神秘的黑木,想起她的那个秘方连黎家都不肯透露,黎君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信步朝摘星阁走去。
摘星阁有五层楼高,仙鹤般屹立在檀香院西侧,登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