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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初来嫁到-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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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风华绝代,配你也当配得上。”

“是啊是啊,少爷,虽然我觉得六小姐太凶悍,不过少爷足智多谋,将来定能降服她,我没意见啦。”小猴也是嘻嘻的笑。

情窦初开的少年只知付出不求回报的美好爱意,让楮天青和卫二家的也都同时会心一笑。

沈奕昀却幽幽道:“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何苦拉她下水。”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去内室了。

留下的四人也仿佛被兜头浇了满脑袋的凉水。为沈奕昀的艰难而伤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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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觉得很舒服,身体仿若回到母体那般,轻飘飘暖呼呼,再也没人能伤害她。若不是指尖传来刺痛将她拉回神智,她当真不愿醒来。

张开眼,眼前影影绰绰有许多人,一时对不上焦距,只听耳边嗡嗡乱想,半晌才分辨出有童声呜呜咽咽叫她姐姐,还有人说: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三夫人不必担忧,六小姐定然没事的。”

随即手便被人握住,“卿卿。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儿疼?”

云想容闭了闭眼,许久才张开,这一次眼前的景物清楚了许多,她发现自己躺在灵均阁她卧室的拔步床上。帐子是她熟悉的淡紫色,上头绣了白色的梨花。

“我没死?”云想容声音略有些沙哑。

孟氏眼睛已经哭肿成了核桃,闻言又是哽咽,连连摇头:“没有,你没事,你不会死的。娘在这里呢。”

“姐姐,你可吓死我了。”云传宜憋着嘴,见云想容看过来。又哇的一声哭了。

韩婆子收起了银针,道:“醒了就没大碍了。六小姐不过是昏迷,身上的外伤并不伤及根本,三夫人和九少爷大可以放下心来。”

孟氏连连点头,道:“云娘。吩咐人去告诉老夫人,卿卿醒了。”随即坐在云想容身边:“你饿不饿?韩妈妈吩咐人给你预备了药膳。娘喂你吃口吧。”

云想容轻轻点头,奈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由孟氏扶着坐起来,柳妈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金丝缎面的软枕。柳月和英姿一个给她披了件袄子,一个端来蜂蜜水喂她喝了两口,——这两人的眼睛也都哭肿的像桃子似的。

云想容喝了蜂蜜水,嗓子不那么难受了,便问:“我昏迷了多久?怎么回来的?”

孟氏道:“昨儿下午小太监送你回来的,说你中了鹤顶红,我们当时真的被吓坏了,可韩妈妈说你没事,只是昏倒了,很快就能醒来,谁知你脉象平稳,却就是不醒,才刚是韩妈妈施针将你唤醒的。卿卿,你同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会中毒,为何要将你打的遍体鳞伤?”孟氏疼惜的轻抚云想容还带有淤青的脸颊,眼泪簌簌落下。

云想容抿唇摇了摇头,转而问:“父亲呢?”

“你父亲、两位伯伯和祖父从昨晚上出宫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一夜都没睡,这会子上朝去了。”

“那凤鸣表哥呢?”

孟氏有些诧异,道:“凤哥儿昨儿来的,见你无事就回去了。”

女儿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孟氏心急如焚,握着她的双肩道:“卿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想容依旧摇头。

照孟氏的说法,对外她的确是被喂了鹤顶红的。可为何她没事?是谁给那药动了手脚?

当时唯一有机会给药动手脚的只有崔玉桂一个。她记得他原本还是下狠手对她用刑的,可中间听见了布谷鸟的叫声就出去了,回来之后,就给她喂了药,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崔玉桂放过了她?

她病急乱投医,就只求过尉迟凤鸣。难道尉迟凤鸣一个外臣,有办法说服皇后的心腹饶过她?

还有父亲和祖父他们,昨日一夜都在商议什么?皇帝的计谋现在算是得逞了,父亲他们是不是已经对皇上给予的那些所谓补偿认同了?她的委屈就是白受了?

看现在母亲的模样,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的,也就是说,她的父亲和祖父都没有张扬此事。可见他们已经与皇帝达成了某种共识。

皇上到底许了他们什么?

正当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英姿手里拿着熬药扇炉子用的蒲扇大步冲了进来,急切的道:“三夫人,小姐,外头来了位公公,说是来传圣旨的。老夫人原本要在前厅设香案,可那位公公说圣旨是皇上给六小姐的恩典,小姐救驾有功,也不拘于在何处了,这会子人已经到了灵均阁了。”

“救驾有功?”云想容满头雾水,随即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嘲讽的笑了。

这时夏辅国已经捧着明黄圣旨进了屋。

云想容便要起身,可身上没有力气,若不是英姿眼疾手快,她险些一头栽倒床下去。

见了云想容,夏辅国宫恭敬行礼,沙哑的声音温和的道:“六小姐身子不适,皇上有旨,您躺着接旨便是。”

☆、第一百七十章 指婚

本朝开国以来,哪里见过躺着接圣旨的人?皇上竟然给了云想容如此大的特权,足见他对云想容的重视。孟氏心下略有欢喜,才刚赶到的二夫人和大夫人难得默契的有了相同的妒忌。

老夫人虽喜欢,却也不敢得意忘形,忙吩咐道:“皇上是仁君,可咱们也不能逾越了规矩,老三媳妇,还不快扶卿卿起来。”

孟氏这才与英姿一同,一左一右架着云想容起了身,跪倒在床榻前。

虽是大夏天里,云想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绫袄和长裙,可离开了被窝,仍旧冷的浑身打颤。柳妈妈忙给云想容披了件袄子,一旁的英姿则是双手背后撑着云想容。老夫人满心都在旨意上。并不曾留意云想容的情况,带领着妇人们都跪了下来。

夏辅国低哑的嗓音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永昌侯云敖之女想容,品貌出众,德才兼备,幽闲表质,淑慎性成,太后与朕闻之甚喜。恬王世子刘轶,年及弱冠,适婚之时,当择佳媛良配。值云氏待字闺中,与世子刘轶堪称天造地设。今特将云氏许配刘轶为妻,一切礼仪交由两家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谢皇上隆恩!”老夫人领着头欢喜的叩头。

云想容如遭雷击。

刘清宇,怎么会是他?

这就是皇帝给云家的补偿吗?给了她一个“良缘”,让云家有个实力雄厚的亲家?

回想前世种种,刘清宇的荒唐,刘家复杂的婆媳妯娌关系,她是宁可一死也决不能从了的。

“不”字差一点脱口而出,被云想容生生忍住,她双手握拳。浑身已抖的打摆子。

皇帝圣旨已颁,容不得她说不。即便现在反抗,也不能让皇帝收回成命,还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反对之意,将来就算想要谋划,也会被紧盯不放不好动作。

云想容强迫自己冷静,不要做任何无意义的反抗。头昏脑胀的叩头谢恩接旨,待抬头时,她看到老夫人满面欢喜,笑的三角眼都眯成了缝。

老夫人不是致力于让她入宫吗?她如今没做成皇帝的女人。她竟一点都不恼,怎么还如此开怀?这不符合老夫人的个性。

老夫人带着三个儿媳去外头送夏辅国。屋内一众仆婢们则齐齐跪下行礼,口称恭喜。

云想容强打精神打发了众人。靠着柔软的靠枕闭目沉思。

这一切对她来说是突然。但对于云家的上位者和皇帝来说,怕已经是串通一气了。看老夫人的反应,应当早就知道,否则她无故被下毒,云家不会完全没有反应。

然而。只给她赐婚,这种补偿,能够满足老夫人和济安侯,以及她父亲吗?恐怕还有其他吧。

皇帝既然要制衡马家,就必须抬举云家。她成了刘清宇的夫人,就成了皇帝的堂弟媳。等于贴了皇家的标签,可这个标签不够明晃。且老夫人贪心不足,皇帝必然许了什么。满足了老夫人多年的愿望才能让她如此安生。也就是说,皇帝还允了云家其他女儿入宫!

一定是了!她嫁给恬王世子,云家再来入宫一个侍奉皇上,可就算紧紧的与皇族绑在一起了。贴了皇族标签的云家,不但地位骤升。更能够越加方便的为皇帝办事。

这对于皇帝和云家来说,是双赢。

他们双赢了。却牺牲了她的终身幸福。外人都当这门婚事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刘清宇贵为世子,将来承袭爵位就是恬王。她进门做世子夫人,或许过不了十几年就要升格为王妃了。这样的高嫁,许会让云家的夫人小姐们嫉妒的眼眶发红。前世的她好容易谋得这门亲事,进王府之初也是这样想的。

但旁人不知刘清宇的底细,不知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不愿在做刘清宇口中的“专属娼|妓”,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妾室通房在自己面前如野兽那般交媾,不愿意承受背叛,更不能忍受爱子近乎于偏执的婆婆和多事的姑子。她受不了,受不住。即便有荣华富贵做筹码,她也绝对不要。

嫁给刘清宇,不如让她去死。

云想容头疼欲裂,她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毁了这桩亲事。

皇帝金口玉言是能反悔的吗?这简直比她在坤宁宫死里逃生还要难。

云想容心里,突然生出许多的怨恨。张开眼,双眼如璀璨的星子,在煞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英姿。”

“小姐?”英姿紧张的俯身询问。

“我自回府到现在,都有谁来看过。”

英姿知道这些事是极重要的信息,即便云想容昏迷着,她也用心记下了,立马回道:“三夫人与九少爷是一直守在您身边的。老夫人昨儿下午来了,后来晚上老侯爷回府之后,说有要紧事与她说,请她去了书房,之后就在没来过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是昨儿下午来过。还有大奶奶、芷哥儿、八少爷和凤鸣少爷。”

云想容道:“我父亲和祖父没来?”

“没有。”

“云嫣容、云明珠没来?”

“没有。不过康妈妈倒是来了好几趟。”

“知道了。”云想容闭了闭眼,半晌方道:“你吩咐咱们的人,密切关注弄玉楼那边的动静,看看云嫣容都有什么异常。”

英姿颔首道是,见云想容脸色白中泛着青,嘴角和颧骨处的瘀伤也显得更加分明了,忙心疼劝道:“小姐,您再休息一会儿吧。您脸色难看的很。有什么事也要等身子好了再办啊。”

“我知道,我睡一会,父亲回府时你立即叫醒我。我有时要做。”

“是。”英姿给云想容盖好了纱被,轻手轻脚的将帐子放下。

不多时,孟氏面带喜色的进了门,方要开口说话,却见英姿和柳月冲着自己打手势。孟氏连忙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边,将帐子掀开一条缝,见云想容已经熟睡,且脸上淤青不散,方才女儿得了桩好亲事的欢喜也都消失了。如此妃来横祸,即便得了桩好姻缘做补偿,她做母亲的心里仍旧难受。

云想容睡了两个时辰被英姿唤醒,用了韩婆子预备的药,发了一身的汗。又由柳月服侍着擦了身,换了身干净的细棉中衣,身上这才好受了些。

“我父亲现在何处?”

“侯爷还在书房呢。”

云想容颔首,道:“给我更衣,我要去书房。”

“卿卿,你身上还没好,不要走动为妙。”柳妈妈柔声劝说。

云想容嘲讽的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父亲不来,我只能自己去了。帮我更衣吧,捡身儿厚实些的,在给我找件大氅披着。”

云想容如此说,让柳月、柳妈妈和英姿心里也都不好受,知她在宫中受了委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给喂了什么药,这会子身上还不好,侯爷竟然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三人服侍云想容梳了随云髻,穿了件冰蓝色的云锦对襟褙子,外头披着淡紫色的锦缎大氅。她苍白的脸,被淡紫色衬得越发如白纸一般,嘴角和颧骨上的淤青也是触目惊心。

“英姿,备轿。”

平日云想容很少在府里乘轿或者乘车,今日身体实在太虚才会如此。

“知道小姐要出去,我早已经预备下了。”英姿和柳月扶着云想容起身。

云想容回身吩咐柳妈妈:“乳娘在家里看家,母亲和宝儿若来了,就说我去找父亲有些事,即刻便回。”

柳妈妈应是,又嘱咐柳月和英姿:“千万扶着小姐,别叫磕碰了。”

“知道了。”

粗使婆子抬着竹轿毕竟没有轿夫们抬的平稳,晃的云想容恶心想吐。好在从西边的角门横穿兼济堂前的院落到知韵堂,距离并不远。

云想容在知韵堂门前下了轿,早瞧见她的康学文和齐鹏飞对视了一眼,都上前来行礼。

云想容是认得康学文的。齐鹏飞却觉得面生。但能与康学文一同书房外头服侍,且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小厮,倒是像个儒生,云想容只当他是云敖的幕僚,微微颔首招呼,问道:“我父亲可在?”

“在,在,小的这就去给您通传。”康学文行礼,快步进了书房。

云想容扶着英姿和柳月的手才勉强站住,双腿抖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额头上也泌出一层冷汗,嘴唇白的没有意思血色,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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