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离开我-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走过去,挠了下她的腰。
“吓死我了,我听音乐呢。”她吓了一大跳,边转身边摘下耳麦叫道。
“我说你怎么跟聋了似的,马丽等你接电话呢,快去,”我接过她递来的耳麦,“听声音,她最近过得还不错。”
第三十四章 影子
小邵蹦跳着出去了,然后拿起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听筒:“丽姐,是要告诉我好消息吗?” 接着,她边听电话,边咯咯地笑。
我猜,马丽这两天的确过得不错,或许她真的和老公达成了某种共识——抛开一切顾虑,丢弃所有麻木。
我感到舒畅,甚至都有些自我钦佩了,虽然马丽的婚姻跟我毫无关系,——容易吗,我?这可是用旁观者的心态拯救了一个家庭啊!而之前,我何时有这份闲心呢?
一切都因为小邵,不是吗?亲爱的小邵,我爱你,永远!
我看了一眼聊得正欢的小邵,不禁多了份疼惜。
女人们聊天,通常开头比较凌乱而无序,逮什么说什么。慢慢地,就能找到重点,抓住了主线,然后再扯出无数分支,跟从没打过电话似地说个没完。
总之,我怕这样的没完没了,因此重新回到书房,继续为小说情节而绞尽脑汁。
半个钟头后。
我觉得肚子有些饿,想去冰箱拿盒牛奶。于是走出书房,谁知一眼看到仍拿着电话的小邵。
天哪!不会吧?还在聊?
那时,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向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为社会主义电信事业做出不平凡贡献的女人们,表示由衷的敬佩。
“你要一盒吗?”打开冰箱,我问小邵。
她朝我摆手,示意我别打岔。
我发现她在聆听,神色和之前完全不同,显得严肃。见我仍旧拿着盒牛奶看着她,她又示意我赶紧去厨房热牛奶,一会儿再说。
我只能摇摇头,表示知趣,然后关上冰箱,走向厨房。
夜晚的床上。
小邵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说:“你有不高兴吗?”
她说:“是的,不高兴,没见我一直没说话吗?”
我说:“我以为你跟马丽说话说累了呢。”
她说:“什么什么啊?”
我说:“那你说吧,为什么生气?”
小邵盯着我看了看,然后叹口气说:“算了,不说了,睡觉吧。”
她熄灭了灯,钻进被窝,背对着我,并不再说话。
黑暗里,我很想确定她那消瘦的身体到底距离我有多远!我怎么感觉到空洞了呢?难道马丽真的把她的怀疑告诉小邵了?
“你睡着了吗?”她突然踢了我一脚,然后问我。
这次,我真的感觉到了中间的那段距离。
我很想伸手,测量一下到底有多远,所以并未回答她。
于是,她用力地向后缩,用小屁股拼命拱我。
“干吗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抓住她的腰埋怨道。
“那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我睡着没睡着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睡觉——睡着——立即——马上——”
“那你睡吧,别理我。”
“好的,晚安。”
“你什么意思啊?”她终于转过身来,掐着我的脖子问。
“没什么意思,睡觉,你说的啊!”
“那你总要关心关心我吧?”
“那谁关心我啊?”
“你有什么要关心的?”
“我要睡觉。”
“哈哈——”她大笑。
不知道有多少情侣,能在做爱完成之后还能哈哈大笑,反正我和小邵后来是做不到了。我记得我们通常情形是——做爱之前哈哈大笑,做爱之后很快陷入沉思,尤其是在那年岁末。
那天最后一次做爱之后,我们很快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有人告诉你,你很会做吗?”
“做什么?”
“做爱啊。”
“什么意思啊?”
“你就坦白吧。”
“我坦白什么?”
“坦白你怎么那么会做呀。”
“你觉得我很会做?”
“当然,简直超级棒。”她偷乐,吃吃地笑。
“那说明我是这方面的天才。”
“别装了,天才也需要勤奋的。说,以前都跟哪些小姑娘勤奋了?”
我想起,云以前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而小邵那样问时,我突然产生一个困惑——碰到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时,是不是应该装一装呢?起码得在床上装一装,装着不知所措,装着笨手笨脚,装着紧张出汗,装着找不着目标,只是不能像A片中的熟女伪装性高潮那样——太假。
正想着,小邵又催促:“快说啊。”
“说什么?”我还在故意。
“说你到底跟多少小姑娘做过。”
“没有,除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你大概是不好意思说了吧?”
“没有。”
“那你干吗不说?是太多了?”
“不是。”
“算了,我不问了。再给你个胆儿,你也不敢说。可你要告诉我,以后你还会跟别人做吗?”
“什么啊?你不会是病了吧?”我摸着她的脑门说,“不像,挺正常一人啊!”
“去,”她推开我的手,“我就直接告诉我,别推三阻四的。”
“不会,我的眼里只有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真聪明!我可告诉你啊,真要是被我逮着了,可饶不了你。”
“你会怎样呢?”
“剪掉。”
“不会吧?你几时学会这样残忍了?”
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像平常那样,虽然心里感觉还是那么怪怪的——马丽不会真出卖我了吧?
然而,她却特认真地说:“不,真的,我一定会那么做。”
于是,我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自己,正捂住裤裆嚎叫——
并且,我几乎要断定,马丽出卖了我。
大概在我快要睡着时,小邵又在黑暗中问:“亲爱的,你睡着了吗?”
“我说你怎么还不睡啊?到底在想什么?你就直接说吧,这也太折磨人了!”我有些控制不住了——不就怀疑我吗?干脆些。
“知道马丽今天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什么吗?”
“知道,不就是说我跟很多小姑娘做过吗?”
“啊?”
“什么啊?这样有意思吗?”
“才不是。对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废话!你这么不停地说来说去,不就这意思吗?”
接着,我开始吃惊,毫无睡意。
“知道吗?马丽跟那老师走了。”
“什么啊?私奔?”我都没来得及松口气。
“好像是这个意思,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你说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谁让你那天要在马丽面前乱说的!”
后来,我还知道,马丽说,既然他不仁,那么她就可以不义,何况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然而我却变得愤怒异常。
“幸福?她大概只知道自己的幸福!那么,孩子呢?谁能给那可爱的孩子幸福?”
“她说自己唯一难以接受的就是孩子,觉得对不起他。”
“虚伪!知道吗?小邵,她是个极度自私的母亲!不,她根本不配!”
“可你也要为她想想啊,你说她能怎么办?”
“怎么办?小邵,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你同情她的遭遇。其实,我也同情。但是,我告诉你,你的同情没有意义,而且你简直幼稚可笑。”
我想,我在咆哮,有些怒不可遏。
“亲爱的,你怎么了?邻居们会被你吵醒的。”
“可你知道吗?那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一切只因为那看似理所当然的追求幸福的权利。”
是的,我想到那孩子。是的,我想说——那孩子看起来要比我幸运,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真糟糕,我的脑海里全是童年的记忆。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伤逝
第三十五章 忧伤
在回老家的火车上,我脑海里的影像很混乱。大概跟上车前蜂拥而忙乱的人群有关。可一觉醒来,我又觉得不是——人群里众多迷茫的面孔虽然陌生,但是跟现在的忧伤有何相干呢? 本来,我不打算回去,即使在小邵决定回父母身边过年之后。我想瞒着她——真该死,我那时总不由自主地要隐瞒她一些事情。想等她上了火车之后,再退票回到小屋。因为,自从奶奶去世之后,我就对老家那座城市绝望了,虽然它风景如画,虽然它生我养我,虽然偶尔还是要想起。
可是,父亲总是要打来电话,有时一天能打三四次。每次,他都默不作声,还会唉声叹气,使我觉得不忍而因此犹豫不决。
若干次默不作声之后,他再次打电话来,而且终于开始说话了:“三儿,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们,不想回来,可你总要去奶奶坟上看看吧?”
他是知道我不想回去的,但把原因说错了。我并不是不想看到他们,而是恨他们,痛恨他们。我还知道,除了父亲,他们同样也不想看到我。所以,我觉得父亲在之前,一定跟他们这样说的:“我知道你们不想看到他,不希望他回来,可你们总要让他去他奶奶坟上看看吧?”
我是说,我和他们彼此厌恶,而区别在于,他们是真的不想看到我,而我是痛恨他们。有时,我会联想到和云最初的关系,那也是彼此厌恶,后来却消释了,最后居然还爱上了。可是,我心里早就发过毒誓——如果我和他们之间的厌恶也消释了,那么一定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消逝了。我拒绝和他们消除厌恶。
父亲之所以说出那句话来,是因为他知道,也许奶奶的坟是我对老家的唯一牵挂。这是我可能回去的唯一理由,他这么猜测,而我记忆深刻。
父亲从不问我是否恨他,因为他明白那是一定的,没有再问的必要。还有个原因就是,一般他说什么问什么,我都只当没听见。但是,他总执意要打电话给我,虽然我曾蛮横地要求他不要那样:“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我挂了。”有时,我总掐自己的肉,以提醒自己——刚才跟你说话的人,可是你的父亲,亲生的。
我是说,决定那年最终回到老家的原因,不只因为奶奶。
那么,在火车上,我脑海里究竟闪着哪些影像呢?
第一个影像便是小邵。
回去的路,我们几乎南辕北辙——她向北,直达长春;而我则向南,回到老家。
本说好,我先送她先回去,然后再返回。可在父亲不停的电话干扰下,她说:“你爸大概想你了,比我还想。”最后,她瞒着我买了两张南辕北辙的车票,并且强调——这是今年的最后一道命令,必须执行。
临分别时,她一再嘱咐我想她,路上注意吃喝,别光顾睡觉。使我觉得突然间又变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而她真像马儿说的“你娘”。
“要回去过年了,开心吗?”
“开心。”
“会想我吗?”
“会。”
“记得我以前交代的纪律吗?”
“记得,要不要再背一次?”
“不用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来——”
说着,我们旁若无人地亲吻,而我更像奔赴战场的勇士——她勾着我的脖子,泪如雨下:“亲爱的,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开心,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正想着,对面座位上一姑娘盯着我笑。我赶紧拉了拉领子,因为右侧脖子那里应该有道吻痕,小邵留的:“给你盖个章,你是我的,谁也不许碰。”而我只记得她当时,使劲吸,使劲吸——
第二影像是云。我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回家了,并祝她新年快乐。但想到之前我说过要战胜欲望,以及离别时小邵的泪如雨下,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云,新年快乐,我会努力的。我心里默默地说。
有时,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山峦,我的思绪也会跟着过去。我看到云在向我挥手,看到小邵正坐在另一列火车上和我分道扬镳,而且越来越远。想到这里,我就赶紧逼迫自己睡觉,什么都不去想,也怕敢想。
火车距离老家越来越近时,我开始想到马丽,想到她那个说起来比我要幸运的孩子。孩子,这个新年,你会快乐吗?
不过,马丽和那孩子的影像在我脑海里停留得很短暂,因为漂亮的女乘务员提醒我:“同志,醒醒。盐城站,马上要到了,请换票。”
后来,我整个脑海里全是童年时候的奶奶。
那时,我总问她:“奶奶,我爸爸呢?”
奶奶说:“死了。”
“那我妈妈呢?”
“也死了。”
然后,我会看到她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