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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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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安王咬着牙,“多谢督主厚爱,只是本王年事已高,时日无多,与督主恐是无父子之缘,更没有那份福气,替督主送终了。”

“信安王真值壮年,如何会有时日无多一说?”,她疑惑不解,“难道信安王身染重病?本督恰好是懂些医术的,不若让本督替你诊诊,可别讳疾忌医耽搁出了大患来。”

她已俨然就是一幅对爱子嘘寒问暖的慈父模样。

信安王被逼得没有办法,在寂璟敖那一句威胁之下,他敢说半个不字?

只要说出来,他毫不怀疑寂璟敖下一刻就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还请督主三思。”

“本督已经是深思熟虑,本督就觉得跟信安王有缘,信安王如此再三推迟,是瞧不上本督这阉人的身份么?”,施醉卿颇为伤心,本就是个美人,眉目一伤感起来,煞为萧索凄美。

信安王死死的握住拳头,清越公主突然从侧首走到了下方,提着水白轻盈的裙裾,目光却是看向了寂璟敖,“王爷,信安王乃是妾身的皇叔,在扶南国地位尊贵,是我扶南的中流砥柱,若是认了督主做义父,便要常伴督主身旁躬身伺候着,我扶南国朝政岂非要就此荒废下去,因而,只怕是我扶南国,无缘高攀了督主才是,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信安王身为扶南国的皇族,怎能认一个阉人为义父?那岂不是昭告天下整个扶南国向施醉卿称臣,而皇室之人岂非都是施醉卿的子孙?她这个公主,要叫一个阉人为祖父?

施醉卿转着手里的折扇。

清越对信安王大加夸赞,明明白白的在说施醉卿不过是一个下作的阉人,如何配得上她扶南国,好啊,本督待会,便让人尝尝什么是自踩痛脚。

信安王赞赏地看了一眼清越公主,果然是不愧是皇室培养出的绝世美姝,他也希望,寂璟敖能被清越美色所诱,如此一来,就可以借助寂璟敖的势力重振扶南国,有朝一日国力大增,踏平大夏,将这阉人千刀万剐——

“听公主的意思,扶南国的国事全由信安王一人做主,失了信安王,扶南便要亡了是么?如此一来,本督认信安王做义子,一番美意,怎么反倒成了刻意为难信安王呢?”

施醉卿一脸遗憾,演技炉火纯青,“本督还在想,认了本督做义父,扶南国与大夏从此就是友邦之邻,既然公主殿下自视颇高,看不上我大夏国,那本督自然是不勉强。”

她一番话说下来,全是在为扶南国考虑,这虚伪做作的一派让清越公主甚是反感,不耻的目光在施醉卿身上一闪而过。

施醉卿自然没有漏掉清越那高人一等的目光,她漫不经心转着折扇,那折扇上的美人图,是用最上乘的金砂描绘的,将美人的每一寸肌肤,描出了夺人的金光来,如海中扭着尾巴的美人鱼,让下首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本督这人,有个通病,一向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否则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所以,信安王如此温恭谦顺的好儿子不能叫本督一声爹,被堵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旁人,不然本督多没面子?”,她语气陡冷,置身事外般用无关紧要的语气描述生死,“都说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那便只好劳烦信安王,做一个死人,让本督放宽了心,才好长命百岁,造福万民才是。”

话落,施醉卿扬起右臂,只见她手腕转动,场中杯中之酒似乎感受到了无穷的吸力从杯中立了起来,逐渐汇聚成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

众人只感觉到一道满是阴煞的行家内力从眼前呼啸而过,生生切断了风中飘飞的碎发,令人有一种虎口脱险的感觉。

施醉卿手腕突然用力一震,那水丝制成的天罗地网劈头盖脸将信安王罩住,并且随着施醉卿手腕间转动的弧度,那网如薄削的刀子般逐渐缩紧,将信安王裹成了一只蛹,他脸上的皮肤从罅隙中被挤出来,勒出血痕,目眦欲裂,异常的恐怖。

施醉卿淡淡的看向清越,“这招银丝飞天比起公主的水雕百花凤舞,如何?”

清越震惊不已,似不敢相信她敢在以残暴嗜杀闻名的寂璟敖的面前,亲自动手杀扶南国的王爷。

清越看向寂璟敖,而寂璟敖却不闻不问,只是充满占有欲的揽住施醉卿的腰肢,明显的是在纵容施醉卿,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只要你高兴,杀人放火孤王替你收拾。

“啊啊……”,信安王在场中滚来滚去地惨叫,清越纡尊降贵求情,“还请督主高抬贵手,放过皇叔,清越感激不尽。”

“当初信安王将小皇子丢下汩汩江水,本督也是跪在信安王的面前,这般苦苦的哀求呢,可信安王说,本督不过是一条狗,连跪在他脚下的资格都不配,遂而将本督,也一脚踹了下去下去,不过好在本督会凫水,将小皇子救了上来,捡回了一条命,而今才能翻身,手握苍生生死予夺。”

☆、55。第55章 高龄义子(3)

可彼时身为十一皇子的寂简墨,刚出生不久就被送到古月国为质,那时古月大夏两国关系始终处于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古月国自然不会善待寂简墨,他们在古月国皇宫的日子还比不上最下等的宫女太监。

寂简墨从小缺少营养,身子亏损的厉害,那时又才不过四岁,被冬日的江水冻着,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自此落下了寒症,夏日炎炎还好,一到了冬日,没有施醉卿给他运功驱寒,全身骨头便疼的死去活来,异常的可怜。

施醉卿虽然阴狠毒辣,可对这个自小养在身边、对她依赖无比的小皇帝却是用了真心,她手握大权后,寻遍天下奇珍药材和圣手绝医,因为寂简墨年岁太小,用不得虎狼之药,这也并非练功所致,伤及骨头,实难医治,便有人对她进言,只有那女尊伽梵国医香世家的卓圣手,有生死人肉的本事,她不远千里亲自前去伽梵国,当时卓家正因为一颗起死回生的丹药被刚刚登基的女王诛杀,满门被灭,唯有卓不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施醉卿所救,从此效命施醉卿,这三年小皇帝的身子在卓不凡的精心调养下,才逐渐好转

施醉卿看小皇帝受苦,曾无数次想要杀了信安王,灭了扶南国,灭了古月,可穆晋玄说,不行。

她爱穆晋玄,所以,她便咬牙放下了这件事,如今的施醉卿已不是以前的施醉卿,她要公报私仇也好,挟私报复也好,要如何就如何,不能受制于任何人——

“如今公主跪在这里,又是以什么身份?臣服于玄武行宫脚下一抹黄沙,还是本督脚下的一条狗?”,她语气不无讽刺,“本督对豢养的狗一向大度的很,做本督的狗,日子过得比本督还舒坦潇洒,本督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公主可得好好斟酌才是。”

她说的轻飘飘的,神色没有半点异常。

寂璟敖眯着眼看向痛苦挣扎的信安王,施醉卿权倾大夏,必定是受过旁人不能承受的苦,他只恨,自己固执地守在这大漠,不曾回大都去看一眼,也许他回去了,便能早日遇到她,早已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让旁人再不敢欺。

寂璟敖像是被碰触到了禁忌,眸光煞然暴虐起来,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叫声,别人听不到,施醉卿异于常人的耳却听到了,那是一声狼嚎——

他在召唤黑狼——

果然,随着他薄唇闭上,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了三匹毛色纯正的黑狼,那三头黑狼像是有目标地靠近信安王,狼眼贪婪,爪子锋利,牙齿吱吱的响着,流着口水,显然是饿了许久。

信安王全身本就被勒得疼痛不已,此刻看见那狼不断靠近,狼牙森寒,心里也跟着恐惧起来。

他知道,寂璟敖这是不打算放过他,大漠上的狼都多狠,他亲眼见过,更承受不起。

“王爷饶命,臣下知错了,知错了……”

“求王爷饶恕皇叔。”,清越咬着牙,看着施醉卿的目光满是怨愤。

明明是个男子,为何要生的一幅魅惑世人的容颜?这样的男子在玄武行宫,她若要得到寂璟敖的宠爱,谈何容易?更何况,听说进玄武行宫伺候的女人,从未有人能活过当夜的,她虽然臣服寂璟敖绝美的容颜之下,可,到底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对死亡有着不经锤炼和雕琢的恐惧。

寂璟敖出手,众人才知道,施醉卿的意思,就真的是他的意思,谁敢违背,就是与玄武行宫作对。

施醉卿手腕依旧漫不尽心地旋转,折磨着信安王,而那三匹狼,像是在讨论要从哪里开始下咽比较合适,正在慢吞吞的走近信安王。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上前求情。

只见施醉卿折扇懒懒的挑着清越公主的下巴,露出她清丽脱俗的脸蛋儿,道:“瞧着公主殿下是个可人儿,怎么说话这般不知轻重,真是让本督不喜,不过这般,也让本督知道,扶南国不过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留着作甚,只是从大都调兵未免太过劳师动众了,本督一向是个体恤将士的好督主,阿璟,不若你亲自指挥着你的大漠雄狮,踏平扶南国的城池,让我见见你的雄姿英发,如何?恩?”

清越公主心神一窒,下意识的看向寂璟敖,紧张不已,生怕男人点头。

因为,要灭扶南国,他的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寂璟敖,的确是要点头了。

连施醉卿不由得一愣——她不过是借寂璟敖的势震慑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而已,哪成想寂璟敖……还真对她,言听计从……

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梗着有点说不出话来。

“督主,手下留情啊。”,清越公主忙对施醉卿说道,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此刻楚楚可怜,愈加的让人心疼。

“公主,你继续跪在本督面前,是在告诉本督,要本督一脚把你踹开吗?可是这罗刹广场没有古月国冰寒入木的江水,下面只有三头狼呢,不若下去陪你的好皇叔,如何呢?”

清越公主咬牙,“不过就是认父,督主何必将事闹得这么大,认便是了。”

“公主早早如此干脆,信安王也不必多受这些苦了,这可是本督将来的义子,你们不心疼,本督可心疼着呢。”,她眉目浅笑,端的是那雅然姿态中无限的风情,“只是公主的意思,代表了信安王的意思吗?若是信安王不愿意,本督岂不是又要再伤一次心?”

“请督主收手,我这就去劝皇叔。”

施醉卿凝着眉看向寂璟敖,“阿璟,你太没有人道了,怎能将这些畜生叫出来伤害本督的义子,快让它们走。”

寂璟敖嘴里薄唇轻启,似妖邪之音破口而出,那三头黑狼群片刻又一跃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是最后一头狼走时,本已咬住了信安王的右臂,它大约是不甘心呢,走的时候,狠狠地扯了一块肉皮下来,信安王血肉模糊,惨叫接连起伏,罗刹广场满是血腥味,听着只余下那阴森恐怖的尾音在长长久久的盘桓。

☆、56。第56章 高龄义子(4)

清越公主这才走了过去,压低声音抽泣道:“皇叔,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我们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不过是认父,不会少块肉,与我扶南国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还望皇叔以大局为重,以我扶南国利益为上啊。”

信安王早已被施醉卿折磨的痛不欲生,早有低头的意思,听见清越大义凌然的话,顿时让他找到了低头的台阶,遂而他点头,迫不及待地挣扎着跪在下首,“督主在上,本……儿子这厢,先行拜过。”

“真是乖儿子,只是,该改口了……”,施醉卿眉开眼笑,“来,叫一声爹爹来听听。”

信安王抿着唇,右臂的血还在流,他此刻还被水丝缚住,整个模样狰狞骇人,那爹爹两个字,怎么都叫不了。

“爱儿,连爹爹都不叫,这可是大不孝啊,本督一向最重忠孝,这番,可是让为父不好做人吶。”

“皇叔……”,清越提醒。

信安王终于咬牙,“义父。”

“嗳……”,施醉卿爽快地答了一声,挥手,那水丝便化成了水流流开,此番功力和境界,在场又有何人能与之比拼?

侍女们再次为桌上添上满满的美酒。

施醉卿在酒香之中深深的嗅了一口,“人道莫不有辨,辨莫大于分,分莫大于礼,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所以我中原各国,以礼治天下,四海升平,这其中,以父子之礼尤其重,只位列君臣之礼下,夜晚需为父安放枕席,早有问安,出门回府有面告,不住室内西南角,不坐会宴席中央,不走正中的道路,不立在门中央,不蓄私财,是人子之礼。按理说,小康你是应当跟在本督身旁,以表你对为父是实诚实的孝顺,可你身为扶南国的亲王,公务繁忙,总不至于跟本督回大都,也不至于每日千里跋涉来给本督请安,自然,本督也不是那等计较小节的人,可这拜父的第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是一定要行的,否则如何算得上父子?”

三跪九叩——

他堂堂的亲王,连对皇帝都没有进过三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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