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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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靖州之后,谁也没想到,季曼投靠了长郡王。一身男装,带着五百两的家底,从在长郡王府门口卖大米开始,勾搭上王府总管,进而认识府中幕僚,最后因为谈吐不凡,被人引荐给了长郡王做幕僚。
现在想起当时赵辙看见她时脸上那种被人打了一拳肚子的表情,季曼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的。毕竟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她没死的也以为她失踪了,而她竟然跑去给长郡王说:“我来帮你画一幅将来的美好蓝图。”
赵辙当时还真的让人拿笔墨给她让她画,季曼嘴角抽搐地解释了良久,才让他明白蓝图不是一幅画。
聂家人已经都没了,她现在对于赵辙来说,也是没什么威胁的人。相反,赵辙曾经因为她的聪明想弄死她,而现在她的聪明可以为他所用,你猜赵辙用不用?
季曼现在一直是一身男装,方便行事,还特地花大价钱从民间手艺人那里买了一张人皮面具,只是戴上和脱下都相当麻烦。不过效果也很好,除了赵辙知道她的身份,其余人都当她是男人。
话说回来,这次回京,季曼是真的想来卖大米的。
她现在没有挂任何官职,长郡又是个盛产大米的地方,所以季曼依旧一边经商一边替赵辙出些小主意,没有什么大风浪的时候,也就用不着她干什么,只需要愉快地卖大米。此番藩王面圣,她也正好把业务扩展到京城来。
虽然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想看看,在她不在的这一年里,宁钰轩过得怎么样了。要是完全将她忘记了,那可不太妙,玩过头了。
“需要在陌玉侯府门口停一停么?”赵辙笑着问了一句。
马车已经进了京城,这一条条的街道有些看起来还是很熟悉的。季曼吸吸鼻子,摇头道:“不用,会有机会的。”
总会有个最合适的日子来相见。
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季曼刚下来,就看见早到了一步的沈幼清。
“王妃。”
沈幼清皮笑肉不笑地受了季曼的礼,转身就进了客栈。季曼想她可能是有点生气,因为长郡王宁愿和个男人同乘都不愿与她一起。
耸耸肩,季曼去找了自己的房间放行李,然后出去联络京城的粮行联盟会的人。
宁钰轩抱着好好逗弄着,旁边的夏氏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薄纱裙,酥胸半露,靠在他身边道:“侯爷您瞧,好好长得真像您。”
“嗯。”陌玉侯感叹地道:“孩子大了。”
夏氏点头,拉着他的胳膊轻轻蹭着:“可惜了不是正室所出,如今夫人又是柳氏了,她的儿子还不是世子,不知道多不甘心呐。”
好好睁着眼睛,茫然地左右看着。
“世子是该由正室带着。”宁钰轩点了点头。
夏氏一喜,捏着衣带道:“那…也这么久了,侯爷为何都不看看妾身?”
“你没他亲娘好看。”宁钰轩抱着好好,很认真地道。
笑容僵在了脸上,夏氏顿了许久才道:“您说什么?”
“好好到了该学话的年纪了。”陌玉侯站起来道:“既然已经断了奶,那就不用你继续带了,我会去寻个合适的夫子回来。”
“侯爷!”夏氏慌忙跟着起身,拉住他的衣袖道:“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对么?上次与夫人争吵,那是因为夫人先惹事的。还有她要拿针扎好好,妾身已经拼命将好好护住了,为什么…”
“寒云的性子没有那么张扬。”宁钰轩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给你准备好了余生你要用的银两,好好得换个人来教。”
夏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侯爷,您不能过河拆桥啊!我是好好的……”
“你不是他的亲娘。”宁钰轩将她的手拂开:“拿着你该拿的东西,回去看看你自己的孩子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夏氏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陌玉侯已经抱着好好出了门。
好好越来越黏他了,甚至平时去六部办事的时候,宁钰轩都会抱着他一起去。一身深蓝官服,抱一个奶娃儿,没少被六部的人笑话。
“你的娘亲也该回来了。”他对好好道:“你想不想她?”
好好茫然地吐着口水泡泡,一扭身,圆滚滚的身子就钻在宁钰轩的怀里。
季曼拿着凭证打算去粮行联盟会,得了许可才可以在京城开铺子卖米啊。可是刚走到半路,街上竟然有辆马车的马受惊了,直接就朝她撞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英雄救美戏码,季曼被马鞍生生擦倒在地上,手上脚上瞬间全是血淋淋的。
“抱歉!”疯马终于被人拉住了,驾车的人跳了下来,走到季曼旁边道:“这位小哥,对不住了,带您去旁边医馆看看可好?”
熟悉的声音,季曼顿了顿,抬头就看见鬼白那张分外老实的脸。
马车里的人跟着下了车,惊魂未定地扶着车辕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竟然一直在骗她 为落樱花花水晶鞋加更
时间并没能将夏氏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乡土气息给磨掉。季曼倒吸几口凉气,看了看鬼白,压低声音道:“有劳扶我去医馆吧。”
鬼白点头,伸手将季曼扶上了马车,马蹄子里的钉子也取了出来,夏氏裹着包袱,哭哭啼啼地也跟着坐上来。顺便还打量了季曼两眼。
季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人皮面具戴得好好的,是张颇为清秀的男人脸没错。
“这位夫人为何哭得这样惨?”季曼粗着声音问了一句。
夏氏将鼻涕抹了,抱着包袱道:“辛辛苦苦伺候人家快两年了,突然被一脚踹开,你说我该不该哭?”
季曼有些没想通,夏氏不是好好的生母么?宁钰轩怎么会将她遣送出府?那好好怎么办?
“也确实可怜。”看了夏氏一眼,季曼开口道:“看你衣着也不简单,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啊,是犯了什么错?”
“我可没错!”夏氏捏着手,眼神有些阴狠,但是随即想到对面坐的是个陌生小哥,夏氏便又柔和了神色,低声道:“是他那人心太狠,我以为随着孩子长大,他也会对我有些感情,谁知道他竟然是一直拿我当个奶娘。”
医馆到了,鬼白勒马拉开了车帘:“小兄弟,下来吧。”
季曼不能再问,点点头就跟着鬼白下去。夏氏看着,倒是抱着包袱跟了下来:“看你这伤重得,我也跟着去瞧瞧。”
鬼白看了夏氏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人去找了大夫看伤,让药堂伙计替季曼包扎了,又问了季曼要去哪里,顺便就将她送去。
季曼说了粮行联盟会的地址,鬼白就让她们两人继续上车。只是上车的时候眼含警告地看了夏氏一眼。
夏氏安静多了,不再跟季曼闲聊,季曼见状,倒是很暧昧地跟她比划着做口型,问她家住哪里。
脸蛋红了红,夏氏低声道:“我就住百余里地外头的打渔村。”
打渔村?季曼傻了,不是说是南巡路上遇见的人,怎么也该是江南一带,为什么会住打渔村?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季曼笑着伸手,轻轻握住了夏氏的,低声道:“我倒是想去看看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这城里呆久了,没见过渔村。”
“公子见笑。”夏氏不好意思地抿抿头:“怪远的,您不是还有事么?忙完了再去看看也行,我就住在村头,这次回去也想修间大屋子住,正好少个人帮我拿主意哩。”
这暗示也是够明显的,看夏氏眼里亮晶晶的,季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还挺适合当男人的?
马车停下,鬼白道:“小兄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往前走两步就是刘记粮行。”
“好,多谢。”季曼起身,将随身带着的一把竹扇塞进了夏氏的怀里,朝她挤挤眼。
夏氏红着脸捏紧了扇子,跟她挥了挥手。
下了车,季曼进去粮行应付了一番,拿长郡王的印信成功换了经营许可,然后急匆匆地就回去换了一身亮堂些的衣裳,抹好人皮面具,雇了车就往小渔村赶。
京城外头也就那么一个渔村,天色不早,季曼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村头的一户人家还亮着灯,时不时传来娃娃的哭声。
季曼上去敲了门。
夏氏笑着来开门,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就将她迎了进去。
狭小的屋子里有三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七八岁了,最小的还只有两岁的模样,都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家里地方不大,明儿再去买东西修房子,好在那人大方,我后半生是不用愁的。”夏氏叨叨咕咕地念着,将包袱塞进柜子里,转头对最大的孩子道:“把弟弟妹妹都带去歇着,你书读傻了不成?”
七八岁的孩子连忙抱着两岁的娃娃,再牵着五岁的妹妹,跑到隔壁屋子去了。
“这些…都是你生的?”季曼有些愕然。
“我是个寡妇,孩子多也没啥。”夏氏眼睛红了红:“反正没几个男人真心待我,多养点儿孩子,长大说不定还孝敬我呢。”
季曼轻咳两声:“就只有三个吗?还是还有其他的?”
夏氏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坐在了季曼的腿上:“千里迢迢来我这里,你还假正经什么呀?问孩子的事情干什么?你难道不是想与我……”
感觉到有手在往下伸,季曼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抓着夏氏的肩膀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来借宿一宿,明天看看渔村日出什么的。”
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啊!季曼看着夏氏有些不屑的目光,心想这女人也实在太开放了些,宁钰轩当初为何会看上她的?
“都跟我来了,还说这些。”夏氏娇嗔一声,拉着她的衣襟道:“我是个寡妇,不在意名节的,都不怕和你说,去一趟那富贵地方,不敢行错踏错的,我也是有许久没尝过那销魂滋味儿了。”
季曼拉着她的手,轻笑道:“姐姐莫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去的是什么地方,不是富贵地么,怎么还让你这样伤心?”
夏氏哼了一声,提起这事还有些愤然:“我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白给我个孩子就让我去当娘,结果当的是奶娘,那男人还说我没那孩子的亲娘好看,今天真是没把我给气死。”
季曼震了震,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好不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了。”夏氏嘴快地答了一句,下一秒,却是浑身僵硬地看着季曼:“你……”
季曼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出来。
好好不是夏氏亲生的,那又是谁的孩子?宁钰轩会立为世子的孩子,自然是他自己亲生的。他什么时候有个亲生儿子,这样凭空就冒了出来,还要给找个娘?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自己当初那不见了的孩子,可以被偷龙转凤,说成是另一个女人的,再被他重新带回府里来。
宁钰轩啊宁钰轩,这一场瞒天过海,将她也蒙在鼓里,真是瞒得她好苦。
慢慢起身往外走,季曼笑得都快停不下来。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甚至都看着他抓周,却不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夏氏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季曼的胳膊,季曼被她的力道带得险些跌到地上,旁边却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
夏氏尖叫了一声,季曼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生了什么,身子已经被人拉起来,带到了一辆马车上。
渔村里有孩子的哭声,还有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季曼呆呆地抬头,却看见了她现在最想打的一张脸。
宁钰轩抱着好好,安静地看着她。
季曼手紧了紧,想打,没敢伸手。男权社会,你这一巴掌打碎男人的尊严,就别提什么爱不爱了,反正不会有个好下场。
“这张脸很难看。”宁钰轩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季曼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呆呆地问。
“碰碰运气罢了,他们说长郡王身边有个幕僚叫季满。”宁钰轩垂着眸子:“你不是说你叫季曼么?我听着名字差不多,就试试看是不是你,想不到你真的跟来了。”
季曼嘴角抽了抽,难不成这人遇见每个名字差不多的人,都会去试探一番?
好好睁着眼睛,被陌玉侯抱着,乖乖地吃着手指。陌玉侯将他翻了个身对着季曼,伸手将他的小手拿出来,指着季曼道:“娘亲。”
眼眶微微一红,季曼抿唇,看着这一直以为是别人儿子的亲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好吐了两个口水泡泡,扁扁嘴没有开口,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宁钰轩。
伸手将小奶娃抱过来,季曼将头埋在小小的肩膀上,闷声道:“侯爷的心,真是太狠了。”
宁钰轩轻笑:“你的心又软到了哪里去?”
“我不喜欢被人这样保护。”季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想自己能保护自己,就不用站在你身后,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宁钰轩抿唇,低笑道:“所以你去当了长郡王的幕僚么?桑榆,你是个女人,这些事情不该你来做,你也做不来。”
“我是季曼,不是桑榆。”季曼抬头,抱着好好看着他道:“侯爷没有见过女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