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家不卖身-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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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四王府方圆三里都已经被清空了。老子还是第一次见那场面，今天不是换班么，昨天还冒着这大太阳的守着四王府。”粗犷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一心状似无意地往那边一瞥，一个穿着并不是很讲究的男子大声着说话，并不在意是不是会被窃听。只见他一身黑色的束腰武袍，腰间别着一把佩剑，整个脸是标准的国字脸，令人徒生正直之感。而那剑更是一看就知道为朝廷中那些将士所有。
其实，这事情稍做打听就可以知道，所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那人自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而且神色和语气间多有得意。
桌子再过去是窗外，艳阳高照，李一心转过头，打量着自己的略微剔透的手指。
“丞相这不是打算造反吗？”那个大胡子貌似在努力的压低声音，但传入李一心的耳朵里，却是一点都不小声。
翠儿和郑赫连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翠儿是惊讶，而郑赫连却是一副早就知道，丝毫没有惊讶。
“嘘，小声点。乱说话小心掉脑袋！这事可怨不得丞相，丞相这人京城那个百姓不晓得他的人品，怎么可能会是无缘无故的造反。”那名将士摇摇头，刻意压低声音回话。
“那是怎么一回事？”大胡子惊讶，手中捏着的酒杯也一时忘记往嘴里送。
“怎么回事？兄弟，你不会最近被弟媳管的都不能出门吧？四王妃带着小世子出逃，四王爷暴跳如雷，据说是挖地三尺都要把王妃给找出来。而丞相听到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王爷不救病危中的王妃，小世子就这样白白没了！连带王妃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那血啊，满床单都是红的渗人呐！”
大胡子瞪着大眼，然后倾了倾身子，喝下手中握了许久的酒，又开口问：“那又关丞相何事？”
“你傻啊，四王妃是叶丞相最最疼爱的小女儿啊！”吃惊地看了一眼眼前喝着酒的伙计，国字脸男子又开口，带着些不屑一顾地开口：“你不会还以为四王妃是青楼妓子吧？”
大胡子不要意思地哂笑：“你别说，我，我还真就是那么以为的。”后面的话在小二送上了糕点和茶之后，不了了之。但也不重要了，李一心可以推断出整件事情的经过结果
。她现在唯一疑惑的是，为什么养父叶徳斐的动静这么大，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轩辕子辰，为什么不借此直接以造反这罪名拿下叶徳斐，反而还让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到最后人尽皆知？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比如说，造反这罪名可是株连九族啊，而你又是在九族之内。”悠悠然地饮着茶，郑赫连不紧不慢地开口。
李一心的脸色一僵，她在想什么有那么明显吗？竟然会被郑赫连看出来。但是却接受了郑赫连的说法，虽然说，她并不觉得轩辕子辰会那么好心为了自己而不利用这个大好机会。
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叶徳斐那么大的动作，轩辕子言会不知道。或者说是，会纵容。
拿起桌上的的糕点，李一心站起身：“我们回去，这么久了，干爹干娘会着急的。”
李一心这话，倒是出乎了郑赫连的意料。他以为她会马上去四王府去看看，没想到还能这么淡然地说回去。
但这样，他也就不多说了，相比李一心，他更清楚现在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这一缕发丝，就是李一心。
不管李一心现在是现身还是继续装作消失，叶徳斐和轩辕子辰之间的对峙不会因此而消失，反倒矛盾会进一步深化。
他倒是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对于杨怡若和李一心，轩辕子辰会抛弃李一心而选择杨怡若。这行为在一些外人眼中虽然是有九成可能，但是在他认知里，轩辕子辰早就喜欢上李一心，怎么可能会弃她不顾？
挑挑眉，郑赫连站起身摸摸腰间。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人，暗道不妙。客栈总不能让他现身吧？到时候怕李一心又会想东想西。
“没带钱对吧，叫你那个跟了一路的手下付不就成了？”李一心好笑地看着郑赫连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戏谑地开口。
对于李一心早就知道有人跟着，郑赫连感到无比的压力山大。是他手下跟踪能力弱了，还是李一心太敏锐？
不好接着演，郑赫连阴沉着脸叫过远处那个高大的男子。
拿过了一些银子，放了两小锭在桌子上。其余的都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绣包里。
李一心眼带笑意地看着郑赫连的动作，忽然目光注意到那个褪了些颜色的荷包。微微一愣，趁郑赫连在摆弄荷包的时候，一把夺过。
“哎——”郑赫连一个不察，手中的绣包已经到了李一心手中。看见李一心皱起眉，郑赫连暗叹自己太过大意。
“咦？这不是翠儿绣给小姐的荷包么，怎么会在这位公子手中？”李一心的话没有出口，早就站起身在李一心身后守着的翠儿好奇地探着身子看那个荷包。
“我也很好奇。郑公子，您是不是觉得该解释一下。”李一心的眸光不善，看郑赫连多了几分凌厉。
郑赫连叹了口气，让对着李一心和翠儿都是一脸冷意的随从退下，然后看着那个绣包，带着几分回忆的姿态开口：“不记得了么？那次树林，你救过我。”
看着郑赫连的脸色，好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但是现在叫她想，她还真是记不得有那么一回事：“哪次？”
“你，还有那个残月。对了，还有一只小白狐。你真的不记得了？”看着一脸茫然的李一心，郑赫连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酸涩还是不满。总之，很不好受。
一百二十九、风雨欲来
“哦？原来那个就是你。”李一心抿抿嘴笑着开口，虽然知道了这其中的纠葛，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得意，只是略有诧异。她知道她所救的那人不会平凡，却没想到竟会是郑国的太子。
而郑赫连那个时候应该是来拜见陌王朝的轩辕子言的吧？
其实也没什么，她本来不打算出手的，不过是不想多添一条人命罢了。再说，一个太子会没有随从？就算她不出手相救，他还是不会有任何闪失。
“记起来了？”听到李一心的话，郑赫连抬头注视着她，只见她一脸平静没有半丝起伏。刚刚愉悦起来的心情又重重摔落。
李一心将手中荷包里的银子倒出，递给郑赫连，然后将荷包交给翠儿：“翠儿，回去烧了。”
这也算是当众给郑赫连难堪了，虽然翠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要这么做，但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才是。便乖顺地接过，然后放进自己的袖口里。
郑赫连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紧抿着的唇告诉别人，现在的他很不爽都不要去招惹他。
见翠儿收好之后，李一心才对着郑赫连温婉一笑，道：“若是郑公子喜欢，回去我让翠儿再给你绣一个。这个也是翠儿绣的，但却是绣给那人的。今天看了忽觉不爽，有唐突之处，还望郑公子原谅。”
话里没有一丝针对郑赫连的一丝，语气也是难得的轻柔。
郑赫连的脸色这才渐渐好转，然后哂笑一声遮掩下脸上的不悦：“心儿说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谈何原谅？不过心儿刚刚说的，可是要做数。”
“那是自然。”李一心眉眼间都是笑意，但是却不难看出来其实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离开客栈，一行人往医馆走去。
李一心的手是垂在衣袖里的，谁也看不见。她笑语盈盈下，纤细的双手已经是紧紧握起。恨不得马上去四王府走上一遭，看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她不能，她最多只能拍残月去一趟丞相府，就怕现在的丞相府也是已经在轩辕子辰的监控之下。残月一去就暴露的她现在所处的地方，连累了那两老。
对，她担心的就是这个。轩辕子辰那人，她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但这一招，她却是心知肚明，有八成可能性他会用。
她冒不得险，但她更不能任由叶徳斐，那个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养父有半点危险。也许，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
想到这里，李一心眼眶酸涩，低下头不去看谁。
心儿跟在身后，郑赫连紧随其次，然后是那个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露脸的随从。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和丞相打起来了——”一个岁数还不算太大的中年男子边跑边说。
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李一心前进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
打起来了？以下犯上，那不是就算造反这罪名就算不落实，也有理由可以制他死罪了？轩辕子辰，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李一心扯扯嘴角，却是一次最为失败的微笑。闭上眼，一滴清泪滑落无声。
“小姐——”身后的翠儿怯怯开口。知道现在李一心停下来是为了什么，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谁知道这消息是不是那个四王爷故意传出来让小姐自乱阵脚的？何况现在谁能靠近四王府？单凭一个人的话，怎么可以就这样往火坑里跳，选择自投罗网？而且，是那般煞费苦心才逃出来，在那般绝望中活下来。
李一心睁开眼，眸中是那醒来之后就不曾消失的淡然和理智。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看到不远处是已经回来的残月，无力地开口：“心儿，让残月去一趟四王府看一下。”
她并不是要将残月往火坑里推，因为她也是早晚要出现在那里的。现在，只不过是让残月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是不是真。如果是真的，那她需要提前布置，怎么营救叶徳斐还有丞相府里那些亲人。她是死是活都已经没了意义，只是叶晚晴的魂魄有交代，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
他们是无辜的，同时，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就算是活着，就算是长命百岁，也永远无法安心。
所以，发生就发生吧，有什么麻烦，都一起出现吧，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随时保持着警惕，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思，整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得终日。她总归得面对轩辕子辰，她相信，逃避——总是最无用的做法。
是该有个了结了，如果说她回到古代还是逃不了劫难的话，那么，干脆就轰轰烈烈吧，她实在是不想再畏畏缩缩下去。
“是，小姐。”一听小姐不是自己动手，翠儿明显是舒了一口气。
李一心心里苦笑，但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转身没有停留的走向医馆。跟着的郑赫连怔了一会儿，然后跟上她的脚步，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于现在李一心的做法有着不用言语表明的赞同。冲动，感情用事，是失败的最大缘由。
李一心自嘲，放下一切反倒有一种豁出去的勇气。是的，现在她是无事一身轻，孩子没了，轩辕子辰也不爱他。宝儿可以交由翠儿和残月带。唯一可惜的是不能亲眼看到翠儿和残月的婚礼，没能亲自帮他们举办。那也许会是一个遗憾，一个终身的遗憾。
四王府，轩辕子辰坐在对影院窗前，看着那个小池塘不言不语。屋里桌子上放着的是今天的午膳。
轩辕子辰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眼眶下是明显的青影，胡茬也是在他的下巴横行。眼睛里满是血丝，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那只左手现在还畸形的歪曲着无力下垂。
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但是自己却不知道。看着那荷塘里的荷花，秋日已到，但这里的荷花却是过季了依然独立。
就这样呆坐着入夜。
叶林只是敲敲门，虽然里面没有应答，依旧自作主张的进屋将桌子上的菜肴换下，将自己命人准备的晚膳端上。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让空荡的对影院的主屋多了一丝人气，但是却也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叶林知道，不出半个时辰，菜肴变冷，自家王爷还是会坐在窗前一动不动。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吃，但是他若是什么都不做，不仅是心疼，恐怕回去都难安寝。虽然说，这近十天，他根本没有好眠。
一百三十、寝食难安
像是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屋，轩辕子辰依旧不言不语地看着夜色下的荷花。他想他知道了为什么这屋子取名叫做对影了。
原来一个人，可以寂寞成这样，空气里，所有的每一个角落，原本都充斥着一个人的味道，现如今，却是半丝不剩。不就才几天光景么？怎么一切，都没了。
空气中没有她的气息。床上那鲜红的鲜血如今已经呈暗红色。他不敢换掉，却又不去触碰。现在的他浑身似乎已经僵硬，连动一下脖子，转一下身都困难。
他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形，叶徳斐已经派了五万大军包围王府。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子下。
要人？
可他要去哪里找人。
去哪里找那个狠心离开，不让他有一丝半豪解释机会的女人。那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如今却是又悔又狠的女人。
又或许，是真的不在……
一想到这里，轩辕子辰痛苦的合上眼眸。艰涩的双眼因为长时间没有闭合，这样合眼倒是让他难受万分。
但是他已经麻木。
对影，对影成三人。
睁开眼远望那个被层层乌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