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阳光岁月-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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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那你说咋过？谁在执着‘平平淡淡’？谁又在执着‘轰轰烈烈’？穷人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叫无奈，富人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叫调侃，富人说幸福是吃香喝辣想啥干啥；穷人说幸福是小日子能过且过病少灾少。”
李虎接过话道：“我听你们一位体面人这样说老百姓‘三顿吃饱，晚上睡好，老婆不跑就行了’，在你们心里老百姓就值这味儿。对体面人来说，为得‘名利’可当狗，为护‘名利’可害人，小百姓就不同了，要拼死拼活干好多年才能得个未必管用的狗屁‘模范’名号，到头来还要拼尽一生去保这个徒有虚名的东西，想来太不值了。”
牛从荣：“我们都是各自道上的聪明人，我们都具有人为的，刻意的两面性，最善于用绝对不同的言行表现绝对不同的意思。”
赵悦：“你只是一个空有威风而无精神的聪明人，因为你只懂贪婪有利，不懂贪婪有害，不要在假装委屈中扭曲自己了。我知道你以前的真相，以后的真相不知道，总一天我会知道你以后的真相。”
“能自觉委屈和扭曲自己的人，一种是用心计隐瞒真相，一种是麻木。我是一个曾经糊涂过的聪明人，但同时又是一个想做别人不能理解的，能夹在糊涂与聪明中装傻的人。”
“所以你注定要走上辉煌之后必然堕落的愚蠢之路，贪婪让你分不清啥叫高低贵贱，在所谓冷静中变傻……”
“所谓冷静并不等于理智，”牛从荣毫不客气抢道：“理智不仅能让人冷静，而且还能让人变得强大，一件事情的结束往往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其中微妙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我喜欢刘欢唱的‘从头再来’，‘昨日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起风雨。我不能随波沉浮为了我的至爱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的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从头再来’。”
赵悦“哼”着鼻子说：“啥叫‘从头再来’？都背叛信仰了，你能背叛信仰就能背叛一切，所以有人说‘屈从大环境被动，适应大环境主动’。”
李虎：“别看你是大写的官我们是小写的民，但你明白啥叫恃无忌惮吗？你知道敢恃无忌惮的人是啥人吗？”
牛从荣略带笑意道：“听你解释岂不更好。”
“小说里常有这样一句话‘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行’，我们就是这种敢恃无忌惮的人。”
“就怕你做不到。”
“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要说也是跟你学的。”
“那我们就相约共赴黄泉路，大家一起走向忏悔世界。”牛从荣说着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李虎用很滑稽的动作对牛从荣比划着说：“你的天快塌了，你的地也快陷了。总有一天有人会为你打开地狱之门。”
赵悦：“向弱者施暴耻辱，向强者发难伟大。”
牛从荣放下茶杯淡淡道：“你们为了结果不顾过程，我为了过程不顾结果，我早就大彻大悟了。”
“我们的过程没完，不可能从过程中退出来，趟道人叛道叫自破底线，不要以为你的‘底线’无懈可击。”
“那倒也是。用逆向思惟理解‘无懈可击’往往一触即破，看来你的确很有个性，很有特点。”
“我就剩这点儿特点，而且我还能在不同的情况下犯错和认错。”
“还不如说将错就错，以错为错更好。在你们看来，犯小规矩不在乎冲撞大制度，为了小方圆可以无视大方圆，如果人人都犯小规矩同样难成方圆，难成方圆不成社会。”
赵悦冷笑着说：“哼，不管是规矩还是制度，就算法又咋样，我不相信对体面人能起作用。”
　　　　李虎：“不是百姓不懂法，只是百姓没得法。所谓规矩、制度、传统、道德，估计一到你的纸上、笔下、嘴里就变成啥都不是了，所以有时我连天都怕相信。相信天就要祸害千年，好人死完了才有天治；我相信地，脚踏实地的挑战。”
（119）宽容社会放肆人
牛从荣看了李虎一会儿后，回以冷笑道：“哼，唉，看来你真是不读书不看报了，劝你还要多读书多看报才行，特别不要忘记关键时刻对得失作认真的推敲，所以说智者多智虑者多虑。记得我曾读过这样的句子‘我在风雨中行走挑战天气，我在大浪里行船挑战波涛’，请问你们在挑战啥，咹？挑战法律？你们最终难过关。”
赵悦笑着说：“难过不是不过，不能不是无能。套用一句电视广告词‘我用灵魂出智慧，我用智慧追梦’。牛先生，仅用一点儿不可能管得长久的面子找不回尊颜，尊颜要靠里子才能找回。”
李虎紧跟着道：“你有本事改变目前石头跟鸡蛋的状况吗？你做得到？”
牛从荣淡淡说：“法律做得到。”
赵悦：“法律是准绳，不是公平秤。”
“不准确，法律不仅是公平秤，而且还是融感性与理性为一体的人性量尺。”
李虎不怀好意说：“就凭你这腐败身板儿？哼，‘双规’路上我看你难行。”
牛从荣针锋相对，“你们不配来看我。”
赵悦：“人的思想往往是在变化中变化的，就连一些固执的人也会在特殊的人和事中变中变，说来这是常理中的常理，老板就是如此，所以他才需要你帮。我记得有位老夫子说过这样一段话‘人心夹在天地间，往上善往下恶’。牛先生人不能只明理，关键时刻还得有善心，不然会遭来杀头之祸。”
“能杀头，难杀心。”
李虎：“那就先杀头再杀心。”
牛从荣：“野蛮人用暴力解决问题，聪明人用智慧解决问题。”
赵悦：“说到底你是职务再上人品在下。”
牛从荣并没接赵悦的话，而是端起茶杯转对李虎道：“你干这行靠啥？”
李虎随口道：“冲动加勇气，没有冲动就没有勇气。”
“本事够大的。”
“没法，就连医生都说我的胆壁比一般人厚零点四毫米。”
牛从荣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道：“宽容的社会放肆的人。如果有天我被砍头，但愿刹那间能唤回你们的觉悟。”
赵悦：“听你意思反倒是我们罪犯了，你上瞒政府下骗市民，出卖工程标底贪污受贿。你说老板拖你下水，但他只拖了你一人，但你却祸害了千家万户。老板现在都能走出恶你为啥不能走进善？！是老板才让你成了真正的仕途高人金钱富翁，但你到头来却人高格低嘴善心恶。”
李虎摩拳擦掌道：“你套别人我套你，我要你明白你在钻自己设下的套。你是权我是刀，你是人我是妖；你是东西南北王，我是上天入地鲛。当年张飞骂吕布三姓家奴，我看你比吕布还过份！”
牛从荣淡淡道：“你的语言偏激了，表情也难看了些。”
赵悦：“需要时偏激也是力量，难看也是美。”
李虎：“疯狂让社会无序，屈从让社会堕落，腐败更让社会大乱。”
牛从荣放下茶杯道：“当政治变成商品时仕途就肮脏了，当社会充满邪恶时谋略就畸形了，怪只怪我开始没守好‘知足常乐终身不辱’的老话。”
赵悦冷笑着说：“哼，哼哼，你真是可笑极了，早跟政府抹黑了还在从容不迫，难怪你跟别的贪官不同，你吃‘糖弹’不倒，别人一吃立马倒。”
牛从荣搞笑般的摊了摊双手，“那你看我现在是立着的还是倒着的，告诉你，我现在是坐着的。”
李虎：“你是货真价实的贪官，是时代的丑八怪，要是真有天我们倒下了相信比你站着还要高。”
赵悦：“你可以披官衣斗法，但我们是从另一条道来的法官。”
“人恶人怕天不怕，天善天正天向善，天有道，替天行道，我们能用法外法制裁你。”李虎“哼”着鼻子道：“说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全是鬼扯淡，都是体面人的假话，当你吃喝玩乐时反要老百姓知足常乐。都说历史是镜子，能照出人的美丑；都说历史是铁笔，能写出人的善恶。”
“人是生活在得与失中的，精彩跟无奈永远伴随人的一生。”赵悦看着牛从荣道：“你觉得自己幸福还是痛苦？”
牛从荣端着茶杯起身走到开水器前，加好水后又回到座位上，淡淡道：“我能接受曾经被委屈，但不接受现在被扭曲。”
李虎：“是的，你把以前的‘惟有读书高’变成了后来的‘惟有舔肥高’，为了得利你恨不能把一切舔肥高招都使出来。”
牛从荣自顾着说：“前一段时间常听人说‘穷得只剩下钱’的话，其实，能在生活中感悟这句话的人已经不穷了，因为他升华了思想。”
赵悦：“有些人虽目不识丁，但他们懂得在大是大非面前向理不向亲；而有些人听似满腹经纶却既不懂事。”
牛从荣不客气道：“胡搅蛮缠。要按你的说法社会发展不需要知识，只要懂事就行。”
赵悦同样不客气说：“你才胡搅蛮缠！就算你懂事懂理又能证明啥？”
“证明自己并不是战胜自己，成功者不一定优秀，但优秀者一定成功。我是一个曾经成功的失败者，不过我还能醒悟。人并不一定要懂得多少高深的道理，但一定要懂常理，如果连常理都不懂还说自己懂大理那叫空话。”
李虎：“我说是屁话，听着都嫌臭。”
　　　　牛从荣笑着说：“我还有一肚子够你闻。”
（120）一意孤行牛从荣
赵悦看着牛从荣的搞笑样想发火又觉不妥，于是便端起茶杯喝着道：“都说做不完的事为不完的人，事儿完了人就完了，说到底牛先生的假虚心其实真心虚。”
李虎：“人可馋不可贪，算经济帐不如算数字账，算数字账又不如算良心账，你我之间原本啥账都可以不算，但我就听不得别人说‘民意即天意，顺民意即顺天意’的话。”
赵悦也狠狠追打说：“我佩服牛先生你的能耐，为了金钱你无孔不入，跟你相比我们逊色多了，我们只能见逢插针，真希望有天你在退出孔时能被一针定死。”
牛从荣：“我深深明白赌桌上的钱不叫钱，刑场上的人不叫人，为此我深恨自己成功后不该反而踏上愚蠢之路。”
“是啊，大社会凭啥就该由你这号贪官来左右，赌钱只为赢钱起，再赌就要输到底，你是大市场小经济，我是小市场大经济。”
“我们是小人物想大事，你是大人物想小事；穷人的心事沉，富人的包袱重；富人讲面子穷人讲知足，贪官讲素质百姓反倒讲道德。”说到这里，李虎忍不住喊了起来，“世道他妈的到底咋了，到底是穷人收拾富人还是富人收拾穷人，都在渴望啥东西呀？”
牛从荣从果盘里拿起苹果，在手里转了转然后又放回原处，语气缓缓道：“一种谁都渴望的东西。但我必须重新回到自己的传统中去，因为我得坚守底线。”
李虎：“是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底线’，非常‘传统’还能‘反传统’的‘过来人’，我们只是正在走着过程的过来人，比你那官场差多了。官场中最大的是‘权术战争’，权力之争，是利益把你的传统观念变得一踏糊涂。你能用‘太极拳’以柔克刚后发制人，那我就用‘少林拳’先发制人。我佩服鲁迅的高徒萧军，据说鲁迅这位高徒的‘作品’大多数时候用拳头发表。”
“李虎，”牛从荣虽说略微提高了一些声音，但却很镇定，“不要以你是黑铁塔就拿自己当真金刚，你不是虎，你是一只专为邵小龙干着暗中偷袭别人的丑陋鳄鱼。”
“我是鳄鱼你是啥？我只能吃草，你才配吃肉，如果斗不赢你我就搞阳谋，同样斗倒你。”
赵悦：“政府号召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可你倒好，选择了先坏起来，你可随意贪，但我们得说好，你的‘军功章’必须有我们一半，否则你就会把自己弄得像老话说的‘井干了才想起水的珍贵’。为了钱，我们可以留下各怀一半的希望，不过这得要看你是走天道、地道、人道还是心道。”
李虎：“想当初你在政治面前装儿子，在邵老板面前装孙子，对你来说朋友利益算啥，就算国家利益又算啥，全都成了你嘴皮上的鬼扯淡，跟心无关。”
牛从荣依然镇定道：“自从遭遇邵小龙之后，我就开始头顶馅饼脚踏陷阱，同时还要以自己的方式识时务，还要在跟你们的斗争中守好自己的底线。说到底，邵小龙也不过是从‘潘多拉魔盒’蹦出来的一颗臭棋子而已。”
赵悦回道：“就算你再‘识时务’也不可能成为俊杰。想当初老板对你佛心相向，但你现在却对他见死不救，即使你再圆滑过头，再奸巧过人，但也总有过不了关的时候。”
牛从荣正色道：“我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更不是目空一切的大人，只是一名公务员，我原以为你肚子里可能有些货真东西，却原来也是一个愚蠢而又迟钝的人。你们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牛从荣，我完全明白你们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在想怎样才能打败我摧毁我，是吗？！那就请来吧，你们万变不离其宗，我以不变应万变。”
“你过不了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