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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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陈明利弊 火中取栗
帅朗开口,却是喷了句让众人奇也怪哉的话,脸上多有不屑以及愤懑,即将接近掀桌子砸凳子情绪的众人一听,愣了。
救市?救那儿的市?给谁救?厂方的互看着,都没接这一茬。杜玉芬这会倒暗自松了口气,刚才看僵得几乎剑拨驽张了,亏得在场都是些上年纪的,还沉得住气,不过一听一百八十万又暗笑了,满打满算连自己加上帅朗的不过凑了七十多万,帅朗这两嘴一吧唧,翻了一倍都不止。
看看众人不解,帅朗摸着手机,调到了传回来的图片上,刚刚现场发回来的,又依次递给旁边的往下传阅,一传、二传、传着看到的,都是几分不解,几分愕然,再加上几分诧异,是收货的现场,那地方不少人认识,指头一拔,屏幕一变换,近景能看到村里人送货、远景能看到七八辆大货厢,甚至于有的厂家一看包装就知道是自己厂里的产品。
边传阅着帅朗边解释着:“本来想把这单生意交给村里人经营,不过看情况恐怕不行,大家也知道了,零售快逼近批发价了,再跌跌就到成本价了,烂市了……所以呢,我还是觉得把货收回来自己经营得好,这么着我的情况基本就和大家一样了,甚至于到今天晚上,我可能比在坐的各位都难,我手里的存货要比各位手里积压的还多……”
帅朗苦苦地说着,一副小白菜苦水长,苦过没爹也没娘,那表情让不谙真相的还真能生出几分同情,只不过在座的可没有同情感觉,都怔了,很严重地发了下怔,都是生意上的老油条,这办法岂能不懂,放手收村民手里的存货,都是售不出去的积压货,那价格自然可想而知,烂市之前抄底,说不定低过成本价都有可能,有这么便宜的货源,怨不得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厂家了……
上当了,上了大当了,光华厂何厂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暗暗叫了句苦,这是一直唆导着厂家在上游提升产量,让上下游货源全部积压,然后乘势低价回收,回头这么巨量的货源马上对厂家形成威胁,厂家不动,人家就坐地开售;厂家要动,马上拉开竞争架势,厂方一无市场二无渠道,连最起码的价格优势也没有了,谁胜谁负一看便知。
不吭声了,在场的此时才明白了这位帅老板殷勤帮着厂里出货的意义何在,亏得厂里还花了不少招待费,敢情到最后人家才下了个狠手,连本带利要全挖回去。
杜玉芬笑了笑,虽然无从知道这其中的许多关节,不过以她对帅朗的了解,基本猜得出帅朗拿捏住厂家的要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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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剑拨驽张的气氛被一句消弥得无影无踪,厂方几位有惊讶、有心虚、有愕然,更有看得远的显得很心痛了,恐怕这单生意,赔是赔定了,赔得估计还少不了……
……
……
何厂长吭声了,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抱着干脆撕破脸的态度,何厂长指责着:“你真要这么逼我们,大不了大家一起降价出货,我们没无所谓,开一天就几万枚。”威胁,反向威胁上了,厂家纷纷附合,再怎么着你也是销售商,难道能压得住我们生产商,一句话,大不了绑一块赔,谁怕谁?古风石料厂这位老成持重,可一下子也压不住众口一词。
帅朗只等一堆牢骚发完,呵呵笑着道:“我收货不到原进货价的六成,甚至更低,有些东西半价就收回来了,而且收的都是你们第一批出的货不是后来出的阉割次品,所以你们不是赔钱的问题,要赔本才能跟我持平……还有啊,市场、渠道、零售都在我手里,我想来想去,各位好像连赔的机会也没有啊?”
挖苦,很严肃的挖苦,一针捅到G点上了,刚刚说气话的几位霎时如斗败的公鸡,从高潮落到低谷,一下子颓然了。
坐在旁边的杜玉芬看着情形,悄悄地伸着手,伸在的帅朗搭起的二郎腿上,轻轻地捏了捏,帅朗微微侧头看着,杜玉芬微微摇摇头使着眼色,俩个人几乎心意相通,杜姐人向来厚道,那是别逼人太甚的意思,只不过帅朗此时心里得意之情很炽,瞥眼瞧着杜玉芬的手,促狭似地一欠身子,放下手,跟着捉着杜玉芬的手,趁机连摸带捏揉了若干下,这场合发作也发作不出来,杜玉芬有点脸上发烧地不迭抽回来。
即便是捏着,帅朗也是一脸严肃庄重的表情,杜玉芬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忍不住伸脚在桌下踢了帅朗一脚,用鞋尖踢的。
没反应,这货特能装,被踢得明明疼了,反倒像准备打破僵持一般说着:“各位,咱们谈来谈去,我就奇怪了,大家难道就想着赔钱了,不想挣钱?”
咦?一语点醒梦中人,古风厂秦厂长猛地省悟,这是纯粹扯破脸,何至于还花这么大代价到这儿请大家一起坐下来,生意生意,讲究双方得利,要是没有一点好处,总不至于让大家答应那么苛刻的条件吧,一念至此,打着圆场:“各位,大家听听帅老板怎么说吧?反正现在形势也明了,大家也不用藏着掖着,我表个态啊,我们厂积压最多,三万尊,按成本算都有二十七八万……要按帅老板您的意思,保证金也无所谓,不过三、两万,模具呢,也可以给你,反正是你们订做的……不过我们怎么办?万一有个差池,我这个当厂长可怎么跟股东们和厂里几十号老少爷们交待?”
“对对……秦厂长说的有道理……”
“这保证金倒不多……就是理说不通嘛。”
“都别乱了,听帅老板的……”
话软了,软了一个档次,几分讨论,眼光又重新投向笃定的帅朗,等着的功夫,帅朗慢条斯理的说着:
用意明显了,这是要结成一个同盟,共同操纵价格涨跌,只不过互视几眼,有点不确定了,毕竟都是些小户小厂,可从来没有干过类似的事,如果真能干成,那自然是有利可图,只不过大家互视间都很丧气,明显达不到这个水平嘛。秦厂长老成点,马上提问着:“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怎么能保证其他厂家不加入进来竞争?咱们在坐的可都是小厂,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就不容易了,真要有其他厂家进来怎么办?”
是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正因为操纵不了市场,才有了小厂家各自为政,捞点算点的经营方向,不料帅朗对此早有准备,笑着道:“这个简单,你们总不会认为还有那个厂家生产的产品比我现在手里的产品成本还低吧?在我们清仓期间,我占据绝对优势;第二,现在景区市场这么乱,价格已经抄底了,短时间,谁也不敢进这个乱局;第三,现在村里人拼命降价出货,有一周时间或者更短时间就会出现缺货,一缺货价格肯定上涨,给我两个月甚至更短时间,咱们的手里的存货都按原价出得去,当然,前提是大家结成攻守同盟;第四,这单生意做完,咱们又成了轻装上阵,到那时候,相当于十几条小舢板绑成了大船舰,从出厂到销售是直配,中间环节都没有,任何一个大厂家想来我们景区竞争,他也得掂量掂量吧?再说景区谁说了算,大家到现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
这几句,听得厂家几位有点热血沸腾了,美好的前景眨眼被描绘出来了,真要那个样子,那可不是一单两单生意的薄利了,说话着帅朗又点上了支烟,派头很足,口气很大,不过此时没人怀疑这个口气有点过了,能把十几个小厂忽悠得积压,转个圈回来再把村里积压的货低价回收,然后再坐下来和厂家谈条件,这弯弯绕就即使有人想得出来,也未必办得出来。
稍稍沉默了一下下,厂家几位都看着领头的何厂长和秦厂长,似乎等着这两位指示方向,其实来时就结成厂家联盟了,商量着他要是不要货,以后在这行当里把他的名气传出去,不给他定货,却不料形势逆转,来掣肘人家,反而自己被束着手脚了,但束着手脚又给描了个海市蜇楼,还真让人心里七上八下蠢蠢欲动了。
最难为的恐怕是何厂长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提着疑问道:“帅老板,别人就不去景区,就像你这么着给个低价,鼓动村里人再掺合怎么办?那地方销量大家都知道,先前就有不少厂家往那儿倾货……”
轻飘飘地给了个威胁,既是说服也是威胁,微微地刺激了何厂长一下,有点不悦的何厂长闭嘴了,不过想想,似乎也确实如此,人家只要有销量,还怕没人抢着供货。
“好,我们给你保证,钱吧,也不算多,模具吧,放着也是放着,也可以给你……那你给我们什么保证?”有一位销售科的说话了,帅朗一瞧却是做沙漏的挂件的玻璃厂家来人,这位略带质问的口气,看着帅朗。
另一位干脆撂话了:“是啊,这保证金合起来也有十几万了吧?这钱回不来怎么办?再有,你把手里的存货出完了,别家有了价格低的,你把我们甩了怎么办?还有,你明知道这些东西出了景区都是滞销货,你的货出完了,你趁机压价怎么办?坦白地说啊,帅老板,我们不太相信什么协议,如果真有诚意的话,我个人也觉得你这个办法可行,可保证方面,是不是颠倒了?”
“对,颠倒了,是你应该先给我们保证才对。”草编厂那小户插上来了。
一言既出,附合纷纷,都看着帅朗,当务之急自然是出了手里的货,后话嘛,可以慢慢讲。做生意的都有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帅朗知道抛出去的诱惑还不足以打破厂家的心理底线,一掐烟头,貌似要结束谈话似地说道:“条件就这么多,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着各位一直以来对我很客气,今儿我都懒得坐下来说这么多话,现在终端为王的时代,你们进超市销货,还得走后门送礼呢,呵呵……至于保证嘛,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欠条,签个协议都成,不过仅限于这个,其他的嘛,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点……杜姐……”
侧头叫了声杜姐,杜玉芬却是正式上场了,微微笑着点头向大家示意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摞资料给众人分发着,边分边解释着:
“咱们刚才认识过了,今天我来呢是受帅老板和林总之托,还有个小事要办,资料上有,今后我们飞鹏公司的营销礼品、年终礼品和明年的年庆礼品就在大家中间招商了,要求都在上面,谁的设计通过,我们就从谁家订货,每年年节此类工艺礼品的消耗我们公司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左右……下面有我的电话,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一个飞来的惊喜,这才是个真正的大诱惑,飞鹏饮业的牌子有多大,在座的恐怕都知道,唯一不知道林总有人悄声问哪个林总,立时遭到了被问着的白眼:林鹏飞呗,饮业巨头。
这个重磅炸弹把在场的炸得有点幸福地晕乎了,都知道摊上这么个大公司是个什么概念,真要拉到生意,那其他生意都不用拉了,正诧异间,杜玉芬微笑释疑着:“大家别猜了,帅老板本身就是飞鹏公司的人,而且和林总的私交甚好,这点小事还是办得了的,关键看大家的设计能不能通过了。”
这个惊喜扔得既准且巧,炸得一干耽于手里积货的厂家蠢蠢欲动,窃窃私语着,怪不得这丫这么大谱,敢情屁股后还有那么大的公司撑腰呢……怨不得人家没把咱这小户放眼里,敢情人家那层次要比咱们高不少呢。
看着场合又被搅和了,帅朗起身了,摆摆手道着:“好了……就这样了。这事呢我不参与了,只当最后送大家个人情了,我在二楼摆宴请大家一顿,这些天来大家请我都不少了,只当还礼了……看得起我帅朗的,下来咱们一醉方休,要不愿意呢,那就请便喽,我也不敢勉强各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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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气的摆摆手,踱着老板惯有的公鸭步子,晃悠悠出了会议室门,杜玉芬安排了句,也笑着出去了,一出门,房间里“哗”地一声,憋着话全喷出来了,估计又要被这事搅得六神无主了……
……
……
二楼,中餐厅,金碧辉煌的大厅,极尽五星奢华,金黄|色调的空间,居中坐着帅朗和杜玉芬,杜玉芬斟着茶水,很揶揄地看着帅朗,像质问,又不像质问地问着:“你这可是害我啊,林总还不知道这事呢。”
订了两桌,还不知道有人来吃没有,帅朗把玩着茶杯笑着道:“怕什么?他们要不愿意,就不必知道了;他们要愿意,回头再想法给林总说嘛,林总那么大的摊,还在乎这么点?真说不通就说他们的设计通不过……反正都是倾销完存货以后的事了,真看到了利益,他们到时候未必舍得甩我。”
“不可笑,我发现你这人太可恶了啊。”杜玉芬忍不住又掩嘴笑了。
“可恶什么呀?你不照样当托了?反正是歪招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