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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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少阳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白皙的皮肤,大而淡然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最让他吃惊的就是:这男孩子居然身穿朝廷官服;难道他就是新上任的知州?
“呵呵,没什么大碍,已经包扎好了,只要按时的服药,我保证他一定和从前一样生龙活虎。”
“嗯!如此甚好,至于医药费嘛…。可以等月底在给你吗?”
“呃?为何?”任荣生不明白,不止他不明白,在场的人都不明白。
“本府没钱,只有等本府的月俸下来才可以给你。”韩林一脸认真的看着任荣生。
任荣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笑起来;第一次遇见一个没有钱的官,更有意思的就是居然有人把没有钱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哈哈,有意思…。
“怎么堂堂的知州大人会没钱呢?”任荣生故意反问着。
“难道任大夫没听说过:身上无钱一身轻吗?”
“好,就按大人说的话,月底在付款…。”任荣生大笑,好一个:身上无钱一身轻啊!
韩林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任荣生。
“这是本府给你的欠条,上面有本府的官印…。”
任荣生一愣,他刚才之所以同意,完全是逗他,只因他是一个特别招人喜爱的孩子,所以,忍不住的想要逗他一番,可没想到他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许,不能用一般小孩子的眼光看他…。
韩林收回目光,转头打量了一下佟少阳以及紧张的不得了的佟氏夫妇。审巡了良久才说道:
“你伤成这样,本就该官府负责…。本府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佟秀才你受惊了……”
“没。佟某…”
未等佟少阳说完,韩林转头对任荣生说道:
“多谢任大夫抽空前来府衙…”
“呵呵,韩大人客气了…有句话不知老夫当不当说?”
“任大夫请讲…”
“韩大人,赎老夫愚昧,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佟秀才没有杀人呢?上任知州可是断定他杀人了?”
“本府又说他没有杀人吗?”
“韩大人,若你认为佟少阳杀人,那你有何必找老夫为他诊治呢?”
“任大夫,你们医者不分穷苦富足,一律一视同仁,救死扶伤,而我们当官的就是为民做主!如今,本府刚到任不久便有人上府喊冤,作为官吏,岂有不管的道理呢?”
“哦?那老夫很想知道,佟少阳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现在本府可以明确的回答你:佟少阳的这件案子疑点颇多。”
“敢问,大人,能问说上一二?”
“其一:佟秀才的为人,邻里邻间都可以证明,就连本府的王捕快都拍着胸脯保证着,这不由得本府不信;其二:本府看过之前的供词,里面有太多的疑点?既然佟秀才杀人,为何没有杀人的动机?既然杀了人,他为何不跑?还大摇大摆的在家中画画练字,这说明两点:第一:那就是凶手很是狡猾,早已经想好不在场的证明,任人无可奈何;第二:那就是他是不知情的,是被冤枉的!再者,本府有一丝丝的不解,佟少阳刚刚考中秀才,前程似锦,他不会为了一时的苟欢而自毁前程!都说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他还未踏上仕途之路,就傻乎乎的去犯下如此大的命案,本府想应该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去做这样的事情;其三:也是本案的重大疑点:刚才本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佟少阳本人,这与本官所想的不符,在未见他本人的时候,本府在想行凶之人一定是个身强力壮,就如同李捕快这样的壮汉,可你们看佟少阳本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一身书卷之气;即便他正值年少,可毕竟是个文弱书生,绝不可能一刀就将人头割下,并连害两条人命,最后一点:本府自始至终都未在供词上看到凶器是何物?也未能见过这杀人的凶器在哪里?如此漏洞百出的供词,让本府如何相信他杀了人呢?还有一点,这点到以后再说…先放在一旁…。不知,本官这样回答,任大夫可满意?”
还未等任荣生说话,佟少阳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韩林的面前,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眼泪也流了下来,口中终于喊出了“冤枉”二字。
025、升堂审案(一)
韩林上前将这位饱受刑苦的文弱书生搀扶起来,目光中含着怜悯看着浑身是伤的人,心中很是凄凉。
“既然有冤,本府自然受理,为其申冤。”
让王壮将佟少阳扶到椅子之上,看着内堂的人,韩林将一叠子宣纸放在桌前,手拿毛笔,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问道:
“本府看过卷宗,发现了上述的疑点,而今佟少阳本人有口喊冤枉,所以,本卷宗作废。现本府要重新审理此案,望在坐的诸位帮忙。如实的回答本府所提出的问题。”
佟少阳以及自己的父母都点了点头,而任荣生同样捻着胡须笑眯眯的点头。
“你们有谁认识原告董金枝?”
任荣生第一个笑呵呵的开口说话,只见他先是轻轻的咳嗦了一下,双眼有神而明亮,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
“韩大人,老夫知道!董金枝与老夫是老街坊了…”
“哦?如此甚好!可否详细的说一下董金枝本人以及她的家庭状况?”
“韩大人若想听,老夫就说一下;这还要从董金枝的父亲董广仁说起,老夫与董广仁做了近六十几年的街坊了,他的为人老夫最清楚不过,董广仁为人老实忠厚,待人客气有礼,是整条街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从未与人有过争执。在他十八岁那年娶妻王氏,说来也十分有趣。他成亲虽早但却一直无儿无女,为此访过不少的名医大夫。直到他五十多岁的时候,才得一女,取名:金枝。唉!也许是老来得女,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一般的疼爱;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真可谓是要月亮不能给星星…金枝自幼娇生惯养,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难管束,更加任性。韩大人,都说慈母多败儿,慈父多娇女啊,此话一点也不假。这金枝别看已经十八岁了,可不读书,不识字,不学女红,依旧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这董广仁与老伴六十多岁了,白发苍苍却依然溺宠着她,真是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如此的宠爱,我们这些老街坊实在是看不过眼啊,为此也劝说了很多次却依然无效果…后来,街坊也不再劝说,谁知却遭此横祸…命啊。”
“嗯!佟少阳,本官问你,你当真不认识董金枝?”韩林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董金枝死死地咬住佟少阳,若佟少阳没有说谎,那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回大人的话,学生并不认识此女子。”佟少阳很肯定的回答,眼神是那么的真挚坦荡。
“奇(…提供下载…)怪!你既然不认识她?她为何要说你杀害她的父母?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为何当时王家之会如此的马虎大意?不问清楚呢?”
韩林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来回的走动了一番,有看了看自己所记录的口供,这才说道:
“看来一切的问题都要从董金枝本人身上问起,说来也有些意思,王家之虽将你严刑逼供,关押大牢,判了死罪却也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将董金枝也一同收监看押。今日,有劳各位,佟少阳以及父母先在后堂的房间休息,明日,本官要升堂问案。”
当夜、
韩林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眼前是两张宣纸,一张是之前的供词,而另一张则是今日的供词;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董氏夫妇全部都是在深夜被人杀害的!仵作的报告上有清楚的记载:二人均是深夜被杀,尸体全身未见一处伤痕,只有头颅被利刃割去,滚落在床下;通过这简单的几句话,可以肯定一点:二位老人正在酣睡之中,全然不觉,更没有反抗;而行凶之人能一刀将人的头颅割下,必是力大身健,心地凶狠的壮汉,决不是一个饱读诗书,毫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做到的!不过,行凶之人到底是为何进入董家?又是所谓何故杀人行凶?这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人杀死并割下头颅吧!仇杀?不…。不对,任大夫说过,董广仁为人老实忠厚,不会有什么仇家!不是仇家杀人报复,那就是为了财?不对。也不是…。赵峰曾在去董家的路上跟本府说过,董家并没有少任何的东西,包括钱两。不是仇杀?不是为了财?那就是为情?为情?等等…董金枝?难道是她……。嗯…。
韩林整整一夜没有休息,当金鸡报晓的时候,他才伸了伸懒腰,起身走出书房,来到后衙的存物间,看着眼前摆放的一件东西,韩林的心中一下子亮堂起来,看来这件东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渤城——知州府衙大堂之上…
韩林身穿官府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桌上的卷宗;而衙门外却拥挤这不少来看审案的老百姓,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将桌上的惊堂木狠狠的一拍,韩林对王壮说道:
“传董金枝上堂。”
董金枝被几名女牢捕押上大堂,韩林审视着大堂之下的董金枝;虽说被拘禁在女监一个多月,但她要比佟少阳幸运的多,并没有受刑苦,更不难看出,在未入狱前,她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不过,绝举手投足之间十分轻浮。
“你就是董金枝?”
“是,正是民女。”
“你详细说明你与佟少阳的结识经过,要一字不漏…”
“是,数月前,渤城要为赶考的学子秀才摆宴庆贺,场景十分的热闹,而民女与几个平时很要好的小姐妹就在远处偷偷的观望;民女对本县的佟秀才仰慕已久,只是苦无机会认识,如今借此机缘,终于看到了他,民女的心中更加爱慕与他,就在民女苦无结识良策的时候,有一位阿婆她愿意为民女牵线搭桥,结识佟秀才…于是,民女便将住址告诉了阿婆并相约今晚三更一刻相会。那晚三更不到,我便将大门悄悄的打开与他相会,可是,不巧,一个月前,家中突然来了几个远方的亲戚,因家中房屋不够,这才将我的房间让给我的父母,那晚本想送信给佟秀才的,可无奈脱不开身,可是…。可是,谁想到…早上起来,就发现…。”
董金枝说道这里,有羞有愧再加上失去父母,已经泪不成声。
韩林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卷宗,与原来的记录相符,这说明她没有说谎!继续的问道:
“你二人夜晚相会,你父母可知晓?”
“父母并不知晓。”
“嗯!深更半夜,你私会情郎,想必你们有过肌肤之亲吧!”韩林想到夜深人静,很容易生出一些有辱门风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私会情郎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
董金枝一听此话,脸一下子羞红,脸颊绯红,神情很是羞愧。
“董金枝,本官在问你,你多次与佟少阳幽会,可曾说清他的面貌特征?”
“每一次往来都是在深更半夜,再加上男未婚女未嫁,所以,一直都不敢点过烛灯,姑且,没有看过面貌。”
“你虽未看清过他的容貌,但是,你二人多次身体接触,你可记得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这…我记得。他的后背有一凸起的肉痣…”
“你确定?”
“民女确定。”
韩林淡淡的一笑,将惊堂木一拍,冲着王壮说道:
“王捕快,传佟少阳上堂…。”
此时的佟少阳正在堂外候着,里面的对话他听的真真切切;当衙役来到他面前,佟少阳(炫书:。。)整 理了一下身上的囚衣,大步走了进去。
“学生佟少阳见过知州大人。”
韩林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董金枝,笑着对佟少阳说道:
“佟少阳今为了还你清白,你且将上衣款掉。”
“是,大人…。”
佟少阳虽不明白这就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听话的将上衣脱掉,露出单薄的上身。
“董金枝,你且上前查看。”
董金枝轻步的站起身,来到佟少阳的背后,当她看到佟少阳的后背并无肉痣的时候,不由的吓傻了,后退了一步,脸也惨败无色。
“怎么会……怎么可能?这…。”
“董金枝,你口中的阿婆又是什么人?”韩林看到董金枝的脸色,知道她一定是上当受骗;正要安慰她几句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董金枝在叙述的时候,又出现过阿婆。难道这个人与此案有关?
“她…。她是附近的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婆婆。”董金枝木呆呆的回答着。
看着倍受打击的董金枝,韩林也有些不忍在问下去,转眼看着赤着上身的佟少阳。
“你且把衣服穿上,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你家附近可有董金枝口中所叙述之人的印象?”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