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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掌中卿-第14章

小说: 掌中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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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真容……那个叫时荷的女孩容貌和后来的小狸虽然一模一样,但并不值得讶异,毕竟那时的小狸,见过她的人很多,可这个阴凤歌……怎么可能呢?叶流白想着这许多,眉头微微蹙起。

    阴凤歌看叶流白,也很吃惊。

    陌上拈花傅汝玉,孤鸿踏雪叶流白。

    一诡一正,一魅一清,一巫一道,一亡一生,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同样是九州十二国不灭的传说。

    不等阴凤歌寒暄,叶流白便道:“府主且带我去看阴夫人。”

    阴凤歌眯着双眼,似乎在笑,又似乎他的眼睛后边还有一双眸子,正冷森森地隐藏在笑意之后窥视着面前的人。

    对于见到叶流白之后,对方的第一句话会怎样讲,阴凤歌设想了许多种可能性,譬如询问凤鸣春晓剑的来历,询问时荷的长相,甚至是自己一夜暴富的原因……但他都没有。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说了一句最普通,却也是眼前情况下最该说的话。

    阴凤歌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和才智都很自信,不过这两方面的自信在同一天里都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次是被南相柳,一次是被叶流白。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仍没有停下的迹象。

    滴答,滴答,滴答,落在芭蕉叶上,淋在牡丹花瓣间……

    这雨水啊下的缠绵得很,就像是久病不起,缠绵病榻的美人儿。

    阴凤歌的妻子名叫时莲,她的父亲曾是南楚的大司寇,所以说秋莲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

    他们的卧房在宅院西北角的最深处,淹没在姹紫嫣红的牡丹海中。

    然而,这里确实这座大宅的死门之处。

    一路走来,叶流白颇是不解。

    富人建宅都是很有讲究的,特别是自己卧室的选址,阴凤歌却反其道而行,偏偏选了大宅死门的位置做卧房……更奇怪的是,卧房中还有一口井,阴凤歌说那是一口风水井。

    在卧房,叶流白见到了时莲,还有名为香木源的神医。

    时莲躺在幔帐之后,紧闭着双眼,不过即便她不睁开眼睛,叶流白也知道她应该是不愧南楚第一美人的称号的。

    香木源是个头发半白,面皮略黄,下巴一撮山羊胡,说话和善的老人,他身上有一股雨后山中的青草味儿。

    香木源,倒是个很奇特的名字。

    据阴凤歌说,时莲四年前得了一场大病,连从南楚都城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是香木源大夫救了她一命,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府里,照看时莲的日常。

    “叶掌门,时莲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叶流白诊脉之后,放下幔帐站起身,阴凤歌慌忙问。

    “不是病。”叶流白道。

    阴凤歌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时叶流白又淡淡道:“是天谴。”

    “这……”阴凤歌肩头一震,银月一样的笑眼只有这时才不再眯起来,“莲娘一直是个温和良善的女子,她不可能做坏事。”

    叶流白取了丹药让北乐给时莲服下,他则看着一脸担忧的男人道:“天谴一事未必是自己报应自己,也有可能是亲人做了坏事,报应在她身上……不过,阴府主宅心仁厚,平日里又仗义疏财,积下了很多福德,尊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片刻的沉默之后,阴凤歌又淡淡地笑起来,“叶掌门,此话当真?”

    阴凤歌的眼睛和顾太乙一样,一只墨黑,一只黛蓝,戴蓝色的眼眸里像是缀着星子,璀璨旖旎。

    叶流白默了一会儿,道:“当真。”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时莲已经醒了,脸色大好。

    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然而可贵之处却在于她的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的确如阴凤歌所说,“莲娘一直是个温和良善的女子,她不可能做坏事。”

    阴凤歌见她醒了,连忙坐到床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满目的温柔。

    “阿娘,阿娘给香儿讲故事。”一个圆滚滚的男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抱着小土狗扑将到时莲身上。

    时莲笑着把小男娃搂进怀中,她身后的阴凤歌则捏捏他的小脸,嗔怪道:“你这小东西,你娘病一好你就来缠,这次爹爹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叶流白想,这大概就是阴凤歌和时莲的独子了,有趣的是,他父亲那一双罕见的美丽眸子,他没有继承。

    圆滚滚好奇地问:“爹爹也会讲故事?”

    “当然了,爹爹讲的故事可有趣呢,”他微笑了一下,望着站在一旁的叶流白,“从前有个少年,他住在一座大宅子里,那里四季常春,种满了牡丹。他没见过父亲,母亲对他也很刻薄。他越长大,母亲说他生得越像他父亲,只有眼睛不大像,他娘就用药草熏坏了他的眼睛,说只有这样才像。少年很委屈,很难过,很孤单,有一天,他逃出大宅,因为他娘曾经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妹妹,他想去找她。他随身带了很多宝贝,木鸢,竹蜻蜓,舍不得吃的糖果,还有面人,”说着,他自嘲地一笑,“小小的他以为这些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他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妹妹。但他只是个孩子,离开大宅子,他什么都不会做,很快就沦为乞丐,有一日在路上乞讨,贵族侮辱他,让他下跪,他很傻,为了尊严,宁死不跪。”

    “然后呢?”圆滚滚问,“他死了么?”

    “没有,一个贵族少女救了他,他很感激,只是还没说出了谢字,就被那少女给了一巴掌。”

    圆滚滚张大嘴巴,“她怎么如此凶悍,阿娘说了,凶巴巴的姑娘嫁不出去的。”

    “是啊,”阴凤歌看着怀中的时莲,眉眼温和,“凶巴巴的姑娘可难嫁。那少女不仅凶巴巴的,还牙尖嘴利,她狠狠地训斥了少年,她说的话,那个少年一辈子都记得。”

    “她说了什么?”圆滚滚眼睛亮亮的。

    “看公子芝兰玉树,仪表堂堂,没想到却是个愚笨无比的蠢人。天生万物以养人,望其生而不望其死。公子此日一死,对于那些欺侮你的人来说,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但对你的亲人来说,他们的痛苦会一直延续到死去。人生乱世,尊严又哪里比得上生存重要。过刚易折,善柔不败。”

    香木源端着茶杯,慢慢道,说完,他一笑,“听我们家老爷讲过,莫名地就记住了。”

    圆滚滚手上的苹果已经啃完了,他歪着小脑袋,“虽然不大明白,但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那后来呢,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嫁出去了么?”

    阴凤歌摸摸下巴,“对于指责,那个少年先是很生气,后来他才慢慢明白她的好意,再后来,他发现自己会经常想起那位贵族少女,”他顿了顿,怀抱着时莲的手臂更紧了,他说,“他爱上她了。但她是贵族,他只是个乞丐,他无法娶她,除非他有很多很多钱,他拼命读书,拼命工作赚钱,可还是来不及,终于有一天,他听说少女的父亲强迫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财主,他好焦急,也好无奈,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来做聘礼。”

    “可是他怎么才能弄到很多,很多钱呢?”圆滚滚不解地问。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长生府中盛开着满园的牡丹,在雨中,不谢反而更加娇艳,像是美人儿梨花带雨的脸呢。

    叶流白听到此处,不由得也望过去,屏住呼吸,听他说下去。

    一个俊俏的乞丐少年,为了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他是怎样一夜暴富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第19章 【番外】凡女与神君

    我叫阴凤歌,住在一所很大很大的宅院里,那里四季如春,种着美丽的牡丹花。

    青山贯雪,红粉墨染。

    直到现在,我一闭眼便能想起姹紫嫣红的牡丹盛开在青天流云下,婆娑妩媚,盛大芳华。

    我的母亲是凡女,父亲却是神君。

    我一生中,母亲只和我说过三次话。

    人们说母亲性子温吞,没有绝世的容颜,但父亲很宠爱她,他为她浴血魔族,他为她筑金屋高台,她病的时候,他为她亲手羹汤,不叫旁人插手。

    这样听起来,父亲他似乎真的很宠母亲。

    人们还说父亲名讳饮玉,太古真神,笑容可掬,心地凉薄,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唯一一次,人们看到他方寸大乱却是为了个极为普通的凡间女子,也就是我的母亲。

    为了她,从不瞪眼的神君大人一路杀气腾腾地闯进春山真神的府邸,据说还险些打起来。他们说,“九霄公认好脾气的不过两人,一个是清波宫容江神女,一个便是长生府饮玉神君,只不过前面那个是真软糯,后面这个是懒得动气而已,连神魔大战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你还指着他把什么放在心中。”

    只是这样一个凉薄之人,他偏偏把母亲这个普通的凡女放在了心上。

    但我从未见过父亲,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高楼上披着单衣,凭栏远眺,望穿秋水的母亲,笑容模糊的娉婷侍女,还有小时候一直一起玩闹,似乎模样也和我相像,而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的小伙伴们。

    八岁那年生辰,母亲的大侍女望月送来了一套漂亮华贵的衣服,白衣红袍,清晨云海中朝阳一般的色彩。

    望月姐姐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长生府的少主人了。

    看着侍女姐姐微笑的样子,我想成为长生府少主人这件事一定是值得高兴的,于是我也笑了,但我不开心,因为最后一个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在那天早晨也不见了。

    那一天,母亲第一次同我说话,在那之前,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我,每次我要跑过去,她便一脸厌恶地快步离开,久而久之,我想母亲她大概不太喜欢我。

    院子中的牡丹花,空气中的花香,屋里的花梨木书架,床头的白瓷梅花瓶,还有一本翻开的《珍珠楼》。

    我看见了我的母亲,她坐在晨光中的梳妆镜前,穿着紫色的裙装,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缓缓地梳着一头白发。

    她并不美丽,但我喜欢她。

    侍女姐姐走到她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母亲放下梳子,看了看我,点头含笑,自言自语一般地道:“不错。”

    她说,“不错。”

    那种感觉有点奇怪,母亲看我的眼神并不温柔,那种目光似乎像注视着一件很合心意的玩具。

    我张了张嘴,想叫一声娘,然而母亲却打断了我,她看了看镜子,又望向我,“漂亮么?”她的声音冷冷的,却含着一丝雀跃。

    我狠狠点头。

    我的母亲永远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母亲又笑了一下,很开心一样,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双削葱似的手,“今天是你的生辰,这个就当是礼物吧。”她的掌心是一块牡丹形状的石佩,我恭恭敬敬地接在手中,圆润清凉,像是美人的肌肤。

    母亲说它名叫劫灰,六界终尽,劫火洞烧,此灰是也。

    后来,侍女姐姐告诉我那是父亲送给母亲唯一的礼物。

    六界终尽,劫火洞烧。

    我每晚都把劫灰放在胸口,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很温暖,很安心,很踏实,从此不再做噩梦。

    之后的三年,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远远地看我,表情很复杂,一会儿像笑,一会儿像哭,时而温柔,时而怨毒。

    十一岁生辰那日,母亲用蓼蓝草亲手熏瞎了我的右眼。

    火辣辣的,我疼得昏死了过去。

    醒来之后,右眼已经看不见了,母亲坐在我身边,呆呆地望着我。

    我问她:“阿娘,爹爹他去哪里了?”

    母亲摸着我的脸,幽幽道:“他被一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勾引走了,不要娘了,也不要你了。”

    那是母亲第二次同我讲话,就告诉了我这么一个悲哀的消息。

    父亲他居然背叛了母亲,他是个坏人,不过,还好我还有母亲。

    眼睛瞎掉之后,母亲反而对我更好了,她经常在晚上来看我,坐在床边,不说话,望着我睡觉。

    如果盲眼可以换来母亲的疼爱,就算双目都瞎了,我也愿意。

    有母亲在身边,我睡得十分香甜,只是有一天,我在濒临窒息中醒过来,母亲她血红着双眸,双手死死地扣在我的脖子上。

    我以为我要死掉了,但她最后收了手,踉跄着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十三岁的那年,母亲最后一次同我说话。

    她还穿着那件紫衣,满头白发,笑意盈盈地牵着我的手道:“小歌,其实你是有一个妹妹的。”

    “真的?”我好开心,如果我有一个妹妹,那我们就可以一起玩,我就再也不会孤独了。

    母亲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冰凉,“小歌,你记住。她叫阿狸,喜欢喝的茶是沐月银钩,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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