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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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回到卧室看见雪冬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所以笑得很满意。确定了雪冬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状似悄然得问了雪冬晕倒的事。
雪冬没有任何隐瞒的如实说了。本来以为倒尽了苦水就会安心一点可是压在胸口的石头重量似乎没有丝毫的减少。她以为自己已经演得很好，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从容的面对即将到来的失去，却反复的回忆着早上自己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的崩溃。
原来放手真的那么难！原来自己已经在这场错误的爱情泥沼里陷得那么深！虽然还能抽身，心却早已无法自拔。
在晕倒之前脑袋里反复出现的一句话“他已经离开了，永远离开了！”
三十九
有些事情我们已经很努力的去挽留却始终没有办法抵抗现实给我们的巨大压力。虽然心痛却只能忍痛！
刘浩坐在沙发里瞟了瞟卧室的方向。十三娘在雪冬的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其间杨帆想去看看雪冬的情况可是在门口碰见十三娘之后又回来了，肯定是让十三娘给轰出来的！如果是雪冬的话是舍不得赶人的吧！可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呢？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坐着吧！至少应该去看看雪冬，不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站起身看着坐在对面一直抽烟的杨帆之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杨帆和初次见到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看着杨帆依旧呆滞的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向卧室走过去。只是他刚刚迈出一步就看到杨帆空洞的眼睛有了一丝生气，之后张了张嘴却啥也没说。
刘浩苦涩的笑了笑之后转过身。他不想再看见杨帆那样的眼神，那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目光让人崩溃。自己也曾经年轻过，也明白什么是爱越深伤越痛，更明白现在杨帆担心雪冬的心情，同处一室却毫不相知。
走到卧室前推了推门却推不动，只好抬起手敲门。门开了他走了进去。看着雪冬的时候心里真的很疼。虽然雪冬的眼里，脸上都没有一滴眼泪可眼睛却是红肿的，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哭过。刘浩心疼的揉着雪冬的头发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多年的习惯使然再者即是说要说什么呢？说分还是说和？说了之后呢？他又能做些什么？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杨帆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他希望刘浩能赶快出来和他说说雪冬的情况。十三娘不让他进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雪冬，而刘浩在里面多久他不知道可是就是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雪冬到底怎么样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只能像现在跟个傻子一样的等待。用想象来掩盖自己的心急可是却越想越心急。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不理会十三娘是什么态度。本来这些事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自己和雪冬之间的事她凭什么在里面又凭什么不让自己进去！
想到雪冬却又冷静下来。现在雪冬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己吧！
没有一点头绪。雪冬说过的话，雪冬的笑，她懒懒的样子和她的安静一下子在心里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在明灭的烟草中纠结的越来越深，越来越乱。
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眼里的空洞被烦躁取代。电话却在此刻响了。
三个人在房间里终止了所有声音，不是故意要偷听什么而是杨帆失控的喊声即使塞住耳朵也是震耳欲聋。
“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在乎了！”
“别和我在说什么狗屁的前途！从小到大都是你们怎么安排我就要怎么做。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关心过我想要什么吗？”
“别和我说杨家的未来在我身上，别说我是什么独生子有什么义务。要是我还有兄弟要是我还有姐妹我也不会这么累。杨家的前途为什么要压在我身上！”
“妈这话你真能说得出！是！凭你们的能力要我娶市长他闺女都行是不是？对！她是能光耀杨家的门楣也能让我前途似锦。可是就算是军委书记他闺女我也不要！因为她不是陆雪冬，我不爱她。没有雪冬我的心就是死的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哈哈哈哈！妈我爸也是这样对你的吗？我有的是钱，想找什么女人都有，就算我想一晚上换他十个八个只要我有钱也不是问题。可是我就爱陆雪冬，就算是和她一起要饭我也乐意！妈！你是想让我幸福还是想要我当一个有钱的行尸走肉！”
“好啦！妈！你这不是在骂雪冬你是在骂我！”
杨帆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完全是用吼的，而且一声比一声更高！
愤怒的挂断了电话，杨帆已经血红了双眼失去了理智！叫着雪冬的名字冲进了卧室，把雪冬紧紧地抱在胸口不留一丝缝隙。再把雪冬揽入怀中的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思念像是要把两个人一起生生的揉碎。如果真的可以就不用再去害怕那已经注定的分离！
刘浩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拉着十三娘出了房间。
杨帆电话里说的话他们已经听到了，也知道杨帆确实已经很努力的在保全这段感情，所以已经没有理由再去打扰他们两个人不多的时间。
人一生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有时候会恨不得睁眼已白发。那样就可以跳过那些必须经历又残忍无比的生离死别。可是时间总是残忍的不让人如愿。它故意得把相聚变短，把分离拉长让人尝尽分别的悲哀。
谁的心里都有数，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很快就会以悲剧收场。本来所有人都已经刻意得把悲伤地温度放凉不去触及，各自揣好抑制不住的苍凉想在余下不多的时间用快乐，哪怕是装出来的快乐织成美好的回忆。悲伤已经注定刻骨铭心，可是回忆的时候至少记忆里还有欢笑，哪怕是装出来的微笑。
杨帆的失控把所有用于伪装的道具摧毁，逼着所有人去面对那道赤裸裸的裂痕。
杨帆明白是自己亲手扯开了分别的幕布，他已经开始后悔却又毫无办法挽回。之后血红的眼睛流下了泪水。因为他亲手撕碎了雪冬的笑容让她的眼泪在自己的胸前浸成伤，狠狠地烫着自己的胸膛。而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喊终于声嘶力竭。
“冬冬我们走！我们去他们也找不到的地方永远也不回来，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雪冬说好，之后望着不远的窗让眼睛被太阳刺伤微笑的带着一丝悲哀的绝望。
四十
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就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和家人而作取舍，所以悄悄的决定放手。因为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疼，所以不会让他为难只能为难自己。
刘浩出了卧室的门坐在沙发里抽烟，不久电话就响了。拿着电话“嗯，啊”了一阵子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右手在身上摸了一遍又颓然的放下。
十三娘从自己的口袋里把烟拿出来递过去，刘浩点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又在身上摸了一遍之后摇头苦笑，十三娘把打火机又递了过去。
她对着刘浩怪异的举动眼里透着一丝询问。这几个月的时间虽然和刘浩接触的不多可也不算少，却从来没有见过刘浩这样的心浮气躁。就连二狼打电话来说风头很紧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笑笑的说了一句“那就接着等嘛！”这样的事情都可以一笑置之的刘浩会有什么事能让他沉下一直笑着的脸，或者说还有什么消息是更糟的！
“二狼说风头过了我们随时可以回去。”说完刘浩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之后把烟蒂死死的摁在烟灰缸里“他还说我妈快要不行了！”
十三娘明白他们在保定待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等那句“风头过了！”现在已经等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本来得好消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记得雪冬曾经说过，道上混的都是孝子。当时还觉得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笑话，可是现在刘浩的样子却让她有点不可思议，而刘浩挂断电话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是让人揪心。
认识刘浩以来什么时候见过他脸上没有笑容？就连上次在会所外面有人闹事他也只不过是笑着把人打得爹妈不认，而这短短的一天里他刘浩貌似就没有笑过。雪冬生病的时候她见到的刘浩脸色阴沉的让人心惊，现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的刘浩脸色已经像是一潭无波的死水。
原来能挂稳那张微笑面具就是因为事情不涉及他真正关心的人，现在摘掉面具的原因就是他关心的人都不稳定。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刘浩说完这句话又和十三娘要了一支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虽然雪冬的身体还让他不怎么放心可至少雪冬还是比较健康的。听二狼的语气自己母亲的身体是肯定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以后想雪冬的时候还可以坐车来看看她，可是如果再晚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许就永远也见不到母亲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斑驳的照射在客厅的地板上。客厅里的气氛很沉闷，相对无言的四个人各怀悲伤。
刘浩是买好了到朝阳的车票又转回来的，为了速度可以快一点买的是长途客车的票。也已经把风头过了的消息告诉了一起来的兄弟，晚上欢聚一次就当是欢送之后就一别天涯。
雪冬的笑容依旧灿烂，在一切已经无法掩饰的公开之后更加艰难的表演着伪装出来的快乐。那笑容很逼真所以看在知情者的眼里就会更疼。一直到刘浩出了饭店泪水才不可抑止的决堤。
送走了刘浩三个人坐在出租车里回去雪冬住的地方。一路无语，谁都没有也不想去打破这份沉默。
雪冬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彻底的康复再加上一天下来的不断打击，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她又在送刘浩走的饭店里喝了满满一大杯的白酒。才下车就喊头晕，更连走路都不行，十三娘和杨帆好不容易才把她扶上楼去。
十三娘把雪冬送进卧室，等她睡着了以后才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杨帆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客厅里抽烟，看见十三娘出来没有说一句话。他现在没有办法面对雪冬，也一样没有办法面对比自己还要关心雪冬的十三娘。想要出去透透气却被十三娘叫住。
“今天你接的电话是你妈打来的吧！”她从来不是会拐弯抹角得人。如果对方和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她会选择视而不见。可是如果对方是她很在乎的人她就一定会开门见山。
杨帆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你今天对雪冬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忘掉杨帆冲进卧室抱着雪冬喊得要带雪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永远不回来的话。“你要带雪冬私奔对么？”补充问道。
杨帆的脸上出现了呆滞的表情。而这种表情却让十三娘的愤怒加重。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的话那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只是一时冲动，而冲动是不能算数的。可是她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怒火压住之后她对杨帆说了句“我走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从来没有指望过杨帆会留她和她解释些什么，也确实是没什么必要。对杨帆她关心的不多，只因为他是雪冬的男人她才会有所理会。暗自庆幸雪冬的决定，因为分离虽然痛苦但是潇洒的转过身之后让自己的泪水洗清眼睛不过是一刀划下的疼。若是犹豫不定的拖拖拉拉就会像自己一样忍受着钝刀拉肉的痛苦，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为了雪冬的决定而庆幸得人还有刘浩，十三娘曾经把雪冬的决定告诉过他。当时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是他自己面对这样的抉择，最后也会像杨帆一样对爱情放手。本来以为一直都很脆弱的雪冬会因为舍不得放手最后弄得遍体鳞伤，却没有想到雪冬还是那么理智。
放弃自己深爱的人那是多疼的决定！可是她做了。因为她已经明白如果把爱情和亲情放在同一架天平上比较的话，那爱情就会显得无足轻重。
刘浩离开以后嫌隙尚在，但是生活已经回到了从前的轨迹上。
每天杨帆都会早早的起床出去把早餐买回来，等雪冬吃完早餐出去上班。如果不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怅然的孤独和不经意的叹息，连自己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是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任谁不会察觉到马上就要分开的事实吧！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杨帆会早早的回家把饭菜弄好等雪冬回来一起吃。
十三娘也一如从前，没事就到这里蹭饭吃，只是在吃过饭不久就会找借口离开。蹭饭就是借口，借来看他们的理由。又不想多说什么，更不能多做停留。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毁掉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也看不下去他们的强颜欢笑。
四十一
关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别人身上得到的，如果与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