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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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杨帆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她都会喊“老头你家电话响了！”这次也一样喊了只不过没有人跑过来接电话。
雪冬拿着电话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她忘记了杨帆不在家。
十三娘看着雪冬站在那里任由电话响而不去接之后干脆从发愣的雪冬手里一把把电话抓过来“傻媳妇你咋不接电话呢！你家老头的电话你怕啥！”说着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死小子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回家！”语气很不友善。把十三娘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电话掉在地上。说了声抱歉请稍等就把电话塞进雪冬手里。还在一边拍着胸口小小声的说着好可怕。
雪冬无奈的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你好请问你找杨帆是么？他现在不在，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帮您转达！”
“你是杨帆什么人？”女人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和不信。
“我是他的朋友！”雪冬只能这么说。因为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雪冬告诉杨帆以后都要把电话带在身上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对面得人是谁雪冬心里已经有数。但是当十三娘问起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说，只是说她也不知道。
能是谁呢？从杨帆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他是没有经过家里人的同意就跑来保定的，刚才十三娘接电话的时候她也已经听到对方说的话。对面的人肯定是扬帆的母亲！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一切。自己在杨帆父母的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就算杨帆再怎么在乎自己也是无法改变他父母的想法，这也就是杨帆这段时间躲着自己的原因。
想明白了这些突然地扯起了这些天因为烦躁而不曾展现过的笑容。看的十三娘莫名其妙。
“媳妇，这好好没事的你接了这么个破电话还能笑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还能怎么想呢？只是做好了失去的准备而已。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离开杨帆她从来没想过。虽然知道杨帆所烦恼的事情可能是来自他父母的压力但是杨帆的保证让她安心到心安理得，当真的什么都不去想了。现在突然地被人提醒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也许还来得及收手。
放弃么？很舍不得！但是自己有资格强求吗？如果杨帆和他父母说她陆雪冬为了杨帆献出了自己的贞操那么他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也许还会被拿钱羞辱。她是缺钱，她的肩膀上还有父母的幸福。但是她也有尊严，她的骄傲让她不去强求。放手确实会很疼，她已经尝试了一次。但是如果让她用自己所仅有的东西换取能和扬帆在一起的机会之后被人看不起，那么她只会选择潇洒的转身。就算流泪也是背过身之后的事情。
三十二
闹市之中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无法弥补的缺憾就是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爱的。值得庆幸，离开也不会孤独。那就让自己的心在诺言中等待鉴证吧！
看着十三娘的不解雪冬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为了自己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尊严也是到了要和扬帆分开的时间了！只是当初说好的半年之约她还不想放弃。就当作是给自己的最后一点点时间吧！眼下离半年之约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生日即将到来又不想如同之前一样孤独的过，不想在那之前和扬帆分开。虽然知道对杨帆的父母来说自己的做法有些卑鄙却还是决定最后自私一回。
“媳妇你知道刚刚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吗？”雪冬问十三娘。
十三娘翻了翻白眼表示不屑“她又没有和我报告她自己哪块地里长出来的苦瓜，我又不是先知，我上哪知道她是那条河里冲出来的泥菩萨！”
“媳妇，我的事情都没有打算瞒着你！”雪冬眼中的凝重在语气里表现出来。
十三娘突然意识到她自己说的那个苦瓜、泥菩萨是很重要的角色。还知道雪冬现在要和自己说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事。之所以会这么认真的说这么一句看来莫名其妙的话无非就是在想找人倾诉憋在心里秘密的同时又希望对方是个守口如瓶的倾听者。
“说就快说！我会马上忘记。但是如果你还玩什么言之不尽的事我会选择现在就忘了听！”十三娘实在是不习惯那个雷厉风行的雪冬现在婆婆妈妈的样子。
“她是杨帆的妈妈！”雪冬不再啰嗦的直接说了正题。看着十三娘没有出声就继续说“杨帆这次来保定的时候就和我约好一起在这里生活半年，但他是突然来的！我一直都觉得他在隐瞒我什么只不过他不说我也不会开口问，我就当作是自己没有去知道的必要。直觉是有的我一直隐约的觉得他离开家到我这里来是和他的父母或者是和我、又或者是和我们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可我还是一直自欺欺人的不问也不去想。我猜应该是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媳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看着雪冬毫不隐藏的忧伤十三娘明白，她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雪冬不是一个懂得什么叫委曲求全的女人。是和自己一样宁愿玉碎不为瓦全得人。如果她决定了把这些和一个人说说的时候那就是她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的时候。问自己她该怎么办只不过是因为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听到雪冬说那个电话里语气很不客气的女人是扬帆的妈妈，她还是有一点吃惊。但她的选择是沉默不语。不论她陆雪冬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只要她自己不后悔就好！只希望雪冬的决定是对的但是不论结果怎么样她都会尽全力的支持雪冬。
毫无声响的气氛就在空气中氤氲着，不管是雪冬还是十三娘都在沙发里一直没有动。
没有一滴眼泪只有淡淡的笑纹。雪冬已经想得很清楚，自己的路全在自己的脚下。要怎样走得精彩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如果不想以后背负着别人的不屑过活那么现在就只有离开这一条路走“媳妇我已经决定离开了！”
十三娘还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良久之后才发出了叹息“哎！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问题。但是媳妇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虽然不想看到你那样但是如果你想哭的时候我会在旁边把肩膀借你，也会把纸抽里的纸巾递进你的手里！”
“媳妇你知道么？我原来一直都以为我不爱他的！”雪冬把自己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十三娘。“我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他能给我和我的父母以后光鲜的物质生活。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来找我尽管我知道他会如同他自己许下的诺言一直等我。但是我也只是为了告别以前拮据的生活。”看看认真听自己叙述的十三娘，自己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鄙夷。
十三娘听到雪冬的叙述有点吃惊的看着雪冬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沉默。她并不鄙视雪冬那样的想法，如果你也曾经试过一身衣服洗了如果不干第二天就没有衣服换的日子你就会明白贫穷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怎样的煎熬！或许他会表现出骄傲但是在内心深处永远都无法忽视的感觉就是自卑。
“媳妇我只想说追求金钱的人都是无罪的，如果你愿意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追逐那你甚至可以说是神圣的。”十三娘发自内心的说。
雪冬也只是笑笑“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几个月的时间无论是他对我的照顾，还是他对我哥他们事情的尽心又或者是不知不觉的朝夕相处中不承认都不行了！”一样的苦笑“我真的爱上他了！”
“那你自己怎么决定的？”十三娘问的冷静。如果对方不是雪冬的话她早就拂袖走了。
“离开！”
这个决定是十三娘早就预知的。如果雪冬告诉她自己想要苟延残喘的留下来那她会上去毫不客气的赏她一个手贴脸。“既然决定了还犹豫什么？你后悔么还是怎么样？如果你后悔现在的你还没有离开可以继续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十三娘的语气非常不好。
知道十三娘是在拿话刺激自己雪冬也不生气“我只是想等过完生日之后再离开，我不想再孤独的过完二十岁的生日。”
十三娘明白一个人的孤独、也明白众人在旁的寂寞。闹市之中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无法弥补的缺憾就是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爱的。
“媳妇，只要你做出了决定我天涯海角陪你一起走！”
“等我哥他们的事情过去我就离开！”雪冬微笑！“我哥已经让二狼回去了，听说风头快过了！”
“那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十三娘的脸上只有一抹坚定。
三十四
朋友是多么神圣的词！为了朋友可以背负太多的苦，虽然也有人打着朋友的旗号招摇撞骗。但是千万不要伤人太深，不然即使法律无效也会有其他的方式的惩罚！
“媳妇你还记得花都发生的事么？”十三娘问雪冬。
雪冬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次可是被这个女人害得差点没办法出门，能忘掉才怪！
十三娘继续说的话又似乎和那次的事没什么关系“那之后我就跟着陈哥去了他的会所。他问我会什么，我只是说我不会唱歌。他安排我在会所里跳舞。时机很巧合当时的领舞在我去了不久之后就结婚了。在她辞职之后我就成了领舞，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我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我最好的姐妹是怎么害我的。每夜的辗转在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又会被梦里她给我的那一巴掌狠狠地打醒。我是真的很恨她，作为朋友她没有给过我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和尊严，还一步一步得把我往死路上逼。”这个时侯的十三娘眼神锐利又满是阴暗。恍惚间似乎能看到她眼中怨恨的火焰。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放过我。不知道她在谁那知道的我的消息，因为那个时侯她自己的生活已经狼狈不堪了。媳妇你知道吗？她吸毒！她用她自己的身体换取要她命的白色粉末。知道我过得不错之后还想连我一起利用。”一抹释然的嘲笑在十三娘的脸上绽开世界上最美的纹路。残忍、哀伤却又不失优雅。“她来找我要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她钱她就回村里告诉村里的人说我在外面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我妥协了因为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自己已经没有打算再回家了，可是我的亲人都在那里。即使我不在乎她是怎么说的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说我的家人要怎么活下去！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任她食髓知味。可是我却不知道她早在来找我之前就回过村里并且已经散布了谣言。”十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根烟并且已经抽了一半。
“我是后来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的。我和我爸妈说我是靠跳舞挣钱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就自己家的人相信有什么用呢！也确实是那样！父母家人相信我却无法堵住别人的嘴。我三哥因为这件事不知道和别人打了多少次架。最后父母说不让我再出来了，我自己心里面是坦然的可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人言可畏！最后我还是跑出来了，我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家人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卷进来？”烟蒂在明暗之间被拧灭在烟灰缸里。
雪冬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无耻，更心疼自己媳妇所经历的风霜！不禁想起如果这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要报仇！我没招她没惹她她为什么要把我害这么惨！她不是吸毒么！我就让她永远都戒不掉！她不是打我吗！我就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她！她不是让我没脸回家吗！我就要让她全家都被口水淹死！”说完这些十三娘又拿出了一支烟放在嘴边，刚要点就被雪冬抢走。
雪冬其实会抽烟，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在决定放弃阿健的时候她还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杨帆来保定找她才又戒掉。可现在是这么残忍的时候“你有烟都不知道给你媳妇你真的好邪恶哦！”
“呃！不是我邪恶是你一直装的很纯洁好不好！”十三娘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任由那两根烟卷焚烧生命。
雪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那你的仇报了没有？”看十三娘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阴郁之后雪冬才有点谨慎得问。
“报了！”十三娘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了温度。“她都不知道我回过家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每天恬不知耻的来找我要钱。我依然每天把钱都给她，但是我也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次交易！买方是陈哥，条件是50克白粉，附带条件是他要帮我把人抓到。”十三娘自嘲的微笑中既有对自己的嫌弃更多的是遗憾。“我告诉她我和陈哥约好交易的地方让她过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