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弄昭华-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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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没想到言昭华看起来斯斯文文,娇娇弱弱的,可是说起话来却是字字诛心,打的人脸都抬不起来,真是不能小觑,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驳:
“一派胡言!你那个妹子惯是谎话连篇,连婚前跟男人苟且之事,她都做得出来,如今为了逃避罪责,当然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了。她说我算计她的嫁妆,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凭什么这样说?小姑娘家家的牙尖嘴利冤枉人,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教。”
言昭华不想和谭夫人狡辩多言,冷哼一声:“你有没有算计宁姐儿的嫁妆,你自己心知肚明,只有一点,我希望谭夫人你知道,宁姐儿身上并没有私库,她的所有嫁妆就是那些,若不是你和世子事前清点过她的嫁妆,觉得那么点东西不符合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怀疑她身上有私库,若你们不问她私库的事情,那宁姐儿此时此刻又如何说的出来这个缘由,先前他们夫妻既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既然宁姐儿说她的箱笼全都给翻个底朝天,那势必现在房间里仍然很乱,我们去一看便知道真假,再有就是,谭夫人管家,定然知道今晚是哪些人值守在世子的院子里,把人叫来一问便知,我不相信贵府连一个说真话的人都没有,总有一个人要说出实情的,不是吗?”
言昭华的一番言论,说的言修也不禁点头,说道:
“华姐儿说的对,这些也不是无迹可寻的,谭夫人算计没算计宁姐儿的嫁妆这件事,我暂时不打算深究,只不过就今晚发生的事情,既然有众多目击者,那么就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提上来审问一番不就知道谁真谁假,谁对谁错了吗?”
谭城和耿氏对视一眼,目光中全都透着一股子心虚,耿氏一贯喜欢装高贵,此时却也像个泼妇似的,走到还在上药的谭孝之面前,说道:
“我儿受伤明摆在这里,言修你是没有眼睛看见吗?你的好女儿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你以为凭几句话就能解决吗?天下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
耿氏的目光中粹了毒般,仿佛只要今天言修不给她个满意的交代,她就当场变鬼给人看。
言修沉声:“你想如何?”
耿氏淬毒的目光看向言昭宁:“我要她的脸也变成我儿这般!”
一字一句,都说明了耿氏这个女人的狠毒心肠。言昭华和言修都没有料到耿氏会是这种要求,不等言修说话,言昭华就一口回绝:
“谭夫人开什么玩笑?谭世子弄成如今这境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我妹妹纵然有错,却也容不得你动用私刑!”
耿氏似乎也已经做好了完全摊牌的打算,笑得有点变态:“私刑?我就要动私刑又如何?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的头头是道,可你心里也没底,你也不敢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去,我儿变成这样,总要有个人付出代价,谁造的孽,谁偿还,天经地义!”
言修适时开口:“谭夫人,我素来敬你,可今日之事,纵然小女有过,可令郎就没有任何过错吗?既然双方都有错,那又怎能将所有的罪责全都归咎到小女一人身上呢?”
“我不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毁了我儿,我亦毁了她,这是多公平的事情?你若不允,就别怪我豁出去跟你长宁候府为难了!你是侯爷,我拿你没辙,可你女儿身上的劣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无媒苟合,未婚先孕,每一样传出去,就足够你言家和谢家的所有姑娘的名声和前途都毁了!为了言昭宁一个,连累了谢言两家的所有人,这笔买卖合适吗?”
耿氏说出了最实在的威胁,言昭华觉得她比想象中还要恶劣,上前据理力争:“谭夫人不要欺人太甚!”
言昭宁看着言昭华和言修为了自己和耿氏争锋相对的样子,血气上涌,耳中似乎静谧一片,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曾经最讨厌的言昭华在奋力替自己说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她以为他们不会管她,会放任她死在谭家的时候,他们及时赶到,言昭华不仅替自己申辩,还替自己挡了挡了拳头,言昭宁实在弄不懂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恨她,就是因为嫉妒吧,她嫉妒言昭华什么都比她好,嫉妒她的一切,以至于被邪恶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用这种虚伪的荣耀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言昭宁从来不相信谁,她觉得所有人都不会真心对她好,所有人都是利用她,她费尽心思,想要往上爬,想要站的高高的让别人仰视她,她很怕别人对她耍手段超越她,因为她自己就是靠着耍手段往上爬的,她以前觉得,似乎只有龚氏能稍微替她想一想,可是后来言昭宁也想通了,龚氏对她的那种好,并不能称之为好,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完成言昭宁的虚荣心愿,可却从来都不告诉言昭宁,她的心愿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
言昭华和言修一开始就指出了这一点,他们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可言昭宁没有听信他们,觉得他们都会害她,可是等她真的嫁到谭家之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独自闯过龙潭虎穴,谭家这样吃人的府邸后院,谭孝之这样无情自私的丈夫,谭夫人那种斤斤计较,刻薄成性的婆婆,都是言昭宁从前没有遇到过的。
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待在家里,没有出去闯荡,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像家里人一样包容自己,自尊膨胀,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于是就急着脱离,急着将这些束缚她的家人尽数甩掉,可是,却没有想过,一旦脱离了家人的保护,她会见识到了真正的残酷。
耿氏用谢言两家所有姑娘的名声威胁言修和言昭华,他们在努力辩驳,争取,可是耿氏却丝毫不让,那丑恶的嘴脸,言昭宁一刻都不想看见了,猛地大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出乎意料的,言昭宁猛地跑向了谭孝之的方向,从那个正在替谭孝之用刀清理伤口中碎瓷片的刀,手起刀落,猛地就在自己脸上重重的划下了一刀。
刀锋划破脸皮,言昭宁并不觉得多疼,比起脸上的疼痛,更让她崩溃的是那种打从心底里喧嚣而出的惧怕,她捂着脸跪在地上狂叫,声音仿似厉鬼。
言修和言昭华发觉言昭宁的意图之后,不约而同的往她的方向跑去,却终究没来得及阻止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划破了脸皮,鲜血流了从她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ps:言昭宁这个人物算是我写的比较极端的一种人格吧,她自私,傲慢,被害妄想,又极度自卑,极度恐惧,谢氏死了之后,她就像是一艘没了方向的船,在自己认为的,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飘摇,我写的时候,也对她恨之入骨,想让她一坏到底的,可最后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洗白的机会,尽管这个机会有点惨烈。
第179章
第179章
言昭华吓得捂住了嘴,强忍着发软的四肢,往言昭宁身边去,将她一把抱住,眼泪掉下来:“你怎么这么傻呀!这是干什么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爹,爹——”
言修也是吓坏了,怎么也没料到一向自私的小女儿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言修知道,她是想替他解围,不想他被谭城和耿氏威胁,这傻孩子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谭城和耿氏也是愣住了,眼前这血腥的画面,是耿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只是想让言修给他们谭家一个交代,并不是真的要言昭宁如何,可谁会想到那孩子的性子怎的变得这样烈,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居然就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来。
言昭华抽了自己的帕子给言昭宁擦血,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弄得她自己满身满手都是血,言昭华无助的抱着言昭宁,看着言修求助,言修走过来,弯下腰,赶忙将言昭宁横抱而起,对言昭华说道:
“这里你善后一下,我先带宁姐儿回去治病。”
言昭华连连点头:“好,爹你赶紧去,这里有我在。”
言修最后一次瞪了一眼有些后悔的谭城和耿氏,耿氏被言修的目光吓得往谭城身后躲了躲,暗自拉扯了一下谭城的衣袖,似乎是想让谭城去阻止言修,别让他走,谭城挥开了耿氏的手,眼睁睁的看着言修抱着言昭宁离开。
言昭华缓缓立起,转过身去看着谭家这对夫妇,冷声说道:
“我妹妹的事情,我们言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是非自有公断,我会亲自写折子上奏皇后娘娘知晓,倒要看看,今日是你谭家有理,还是我言家有理!”
谭城看着言昭华这个颇有煞气的小姑娘,只见她大大的双眼中氤氲着浓烈的狠意,让谭城不禁心头一紧,今日之事,他虽然一味抓着言修讨说法,那也是因为他断定了言修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闹到皇帝面前,若是没有言昭宁来这么一出的话,言修的反应肯定没有这样大,可如今出了事,言昭宁做的太绝,让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若是今天的事情闹到御前,那么谭城也不敢保证,皇上到底会偏帮谁,正如言昭华那个小姑娘所说的那样,自家儿子和言昭宁的事情,当初的确是儿子去皇上面前求来的,当时谢国章答应了给儿子说一个官职,谭家一心想搭上定国公这条船,所以便铤而走险,用这种方式,将定国公拉拢过来,若是现在闹到皇帝面前去,的确是说不清楚,为什么那样深爱的小两口,成亲不过三日,就闹得这步惨烈的境地。
所以,谭城只是想让言修为这件事情给个说法,可以是道歉,可以是补偿,但却不想他孤注一掷闹到御前去。
耿氏也有点后悔,她见言昭华说的这样坚决,还扬言要找皇后说理,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而是皇上亲封的昭华县主,她有名位有封地食邑,的确有独自上书的权利,要真给她告上去,自己可怎么在皇后娘娘面前解释清楚,儿子和刚进门三天的儿媳闹出这样的大事呢。
想要上前缓和一下,可是在看见言昭华那决绝的目光时,耿氏又退缩了。
“宁姐儿既然被我们接回去了,那她的嫁妆和财产我会派人在这里和你们清点,谭家看不上我家宁姐儿,说实在的,我言家还看不上你们谭家呢,早早的划清界限,从今往后再无来往才好。”言昭华不再与他们废话,对身后伺候的堰伯说道:“你带人留下清点三小姐的一应物件,务必核对清楚,别让某些卑鄙小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才是。”
堰伯低头领命,言昭华拎起裙摆就走,不给耿氏任何辩解的机会。
堰伯带着人来,要耿氏交出言昭宁的嫁妆单子以便核对,耿氏手忙脚乱,后悔莫及。
言昭华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迹,也是担心言昭宁的伤势,看那伤口的深度,这辈子只怕都消除不掉了,她是真的不想过了,但凡还有一点留恋,她不会做的那样绝。
言昭华原本是想趁机对谭家提出,让他们给言昭宁写休书,从此一刀两断,可是又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等当面问过宁姐儿之后再做决定,反正只要宁姐儿自己不想和他们过了,那么她自有法子让谭家写休书,一切还要看宁姐儿的意思。
染香等在马车边上,看见言昭华赶忙迎了上来,见她满身是血,担忧的问道:“大小姐,你没受伤吧。”
言昭华摇摇头:“没有,是宁姐儿的血。”
染香这才放心,扶着言昭华上马车,说道:“侯爷刚才抱着三小姐,由护卫们送回去了,堰伯呢?堰伯不和大小姐一起回去吗?”
言昭华上了马车之后,靠在车壁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回道:“堰伯我让他留下来核对账目了,我们先回去吧,不用等他了。”
“是,我给小姐拧毛巾擦手。”
染香也上了马车之后,车夫才驱动马车,往长宁候府赶去。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候,言昭华刚刚把手上的血渍擦干净,马车就猛地停住了,车夫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们,你们什么人?”
一声剑鞘出动的声音,车夫惨叫一声:“有刺客,染香快带小姐跑。”
染香掀开车帘,一把剑就刺了进来,刺入了她的肩头,染香往马车外直直倒下,言昭华吓的花容失色,钻出马车就要去看染香的情况,可她刚一出去,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利剑,她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大概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为首那人用剑指着自己,沉声说道:
“言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显然是冲着言昭华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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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修回到家中,找来大夫替言昭宁医治,他负手在房外等候,正心焦之际,门房老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急忙忙喊道:
“侯爷,侯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