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甲-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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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东心里窝火,不过也不好发作,毕竟当初自己说过豪言壮语,答应何迁拿自己的钱当“无息贷款”。他无奈地挥挥手,说:“不是我逼你,三哥是真急用钱,店面的定金都交了,不干就是损失——你看情况,至少先给我拿五十万吧。”何迁苦笑道:“老三你是索我命来的。”“我也是子弹出膛没了退路了。”
何迁坦然地拍拍王向东的肩膀,说:“放心吧,股票这个东西你不懂,这里面学问大啦,别看今天弟弟的钱被闷在里面了,不定哪天就天花怒放叫我狂赚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光着屁股来花团锦簇地去?”
“我看是相反吧,股票这东西不能沾,沾了股票就跟我沾了毒品一样,都他妈不是好兆头。”何迁笑道:“我跟那些散户不一样,我是大户啊,大户你懂吗?弟弟现在是证券咨询公司的高级会员,背后有专门的首席分析师给把关呢,只赚不赔,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向东边笑边站起来说:“我等不了那么远,连毛主席都骗我,我能信你吗?我最多等你一礼拜,先拿五十万来再说下文。”何迁说那是应该的,本来是你的钱嘛,别说我赚钱了,就是赔钱也不能赔你的钱呀。一路说,一路送了出去。
忐忑不安地等了两天,礼拜一的上午,何迁居然主动打电话来,要王向东在家等着。没多长时间,何迁就拎着个大皮包进来:“五十万我给你送来了,在地上码码吧,看看够不够高儿。”
何迁的言而有信叫王向东感觉舒服了些,随手把钱往沙发上一倒说:“数什么数,你还能骗我?”何迁笑道:“不瞒你说,这五十万你要再给我用几天,准能赚个金娃娃回来。”“哈,还是你抱回家跟许凤养着吧。”
提到这句,何迁不知何故,脸色忽然尴尬,王向东并没在意,掐起一捆捆现金暂时装进墙角的保险柜里。何迁看他忙着,便说:“老三我先走了。”“别呀,中午叫丰子杰咱一起喝酒!”何迁推说有事,自顾开门出去了。
王向东也不耽搁,给老娘留个张纸条,就奔了劳务市场,转悠了一个安徽小女孩来——柳小丽一有事做,家里开始空落,王向东不等老娘唉声叹气,就想到了要为她请个小保姆来。家里的事情都安排稳当了,王向东马不停蹄地去交齐了另一个门市的租金,找了装修公司的人来忙活着,然后打车来到九河家具城,进去直接找陈永红。
陈永红照看的档口里正清净着,王向东往沙发上一坐就问:“我说,那个事儿你想好了没有?我那里可都开始装修了,等米下锅啊。”
王向东说的是请陈永红帮他照看生意的事情。这一点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前些天也已经跟陈永红专门谈过。之所以找陈永红,首先是因为二姐不答应放弃馒头房来帮他,王向东一时抓瞎,猛然就想到这里,而且越想越觉得非她莫属了。
第一次来谈的时候,陈永红感觉意外,当时没有答应。这天,见王向东又来追问,她还是摇头:“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去不合适。”
王向东红着脖子道:“有啥不合适?虽说这中华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可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谱儿!不为别的,就为你是小辉的妈,我也不能不照顾你。”陈永红终于笑道:“你总算说了实话,敢情不是为了叫我帮忙,是可怜我啊。谢谢了,我还真怕伺候不好你。”
王向东一拍脑袋,急道:“陈永红,我这狗脾气你也知道,说话就来直的,懒得绕弯儿,不是咱不会绕,是耽误不起时间啊,青春多宝贵是不是?我最恨的就是你这样扭捏的,好!我也不提照顾不照顾了,你不就是打工吗?谁给的钱多给谁干呗!这话接近真理了吧?”
“我又不是什么缺一不可的人才,你何苦非找我不可,我去了不是要惹乱子?”“惹啥乱子——我知道你咋想的,我理解,可我不在乎,你也甭在乎!谁敢说零七八碎的话我把牙给娘的打飞了。你就塌实地跟我那边帮帮忙吧,说心里话,我叫你去是有好多层想法的,关键是我是打心里相信你,找别人我还不放心。”
陈永红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是啥样人我心里有数儿,你能有这心我就领情了,不过……”“没有不过,就得过!你要不答应,我叫你这里一个月开不了张,我天天烦你来,我比刘备还不要脸。”
“咳,你这是何苦呢?我又不是诸葛亮。”
王向东摇了下头,苦笑道:“逼我说实话?我就说。日子一长,有时候想起来还真觉得对不住你陈永红,你越是过得不好我心里越不塌实,其实咱俩也没啥深仇大恨,有错也都在我这里,估计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记恨我了,跟我不值得啊。可不论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到啥时候都是应该的,咱不是还有个家辉在中间夹着呢嘛!”
陈永红叹息着笑了一下:“……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再考虑考虑,不过有合适的人选你尽早用上找人,别最后怪我耽误你赚钱。”
王向东从家具城可说是无功而返,闷闷不乐地回到正在装修的门面监了一会儿工,刚要去“丽人坊”看看收成,就接到老门的电话,说德哥因为卖粉的事儿叫公安给弄去喝茶了,是中区的人办的,问他能不能找找关系。王向东虽然懒得插手,可一想起以前自己对他们吹嘘过跟李爱国的关系,面子上抵挡不开,只好先应了下来。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九章…一落千丈…05
(更新时间:2005…9…14 18:32:00 本章字数:4231)
为德哥的案子,王向东硬着头皮给李爱国打了个电话,刚“咨询”一半,李爱国就不来好话了,说老三你怎么什么人都交往什么事都掺和呀,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吧?王向东说我就是受人之托,随便问问,那德哥也是我以前的朋友,不给个话儿面子上过意不去嘛——这小子到底多大案儿啊?
“死不了也扒层皮。”李爱国说,“关键是这个结论我没有资格下,你要门子广直接问法院吧,问他们超过一百多克能不能放。”王向东愣了,苦笑道:“有那么多啊,按律当斩了,你们是咋逮住他的?”李爱国说你真是多嘴,这我能告诉你吗?你是政法委书记成了。
王向东敷衍两句,刚要挂机,李爱国突然追问:“我说老三!听说你小子也吸毒?”“胡天儿!我能沾那玩意儿?又是秦得利恨我不死吧?”“没有就好,我只是担心而已——最近生意咋样?听说跟何迁分开了?”王向东笑道:“人各有志,合久必分嘛。”“没闹什么矛盾吧。”“没有,顺其自然而已。”
老同学聊了几句家常,放了电话。王向东赶紧告诉老门没戏,老门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其实现在还没报检察院,关键还掌握在你那个同学手里。德哥家里开出了五十万的价儿,你看够分量了吗?”
王向东心里紧了一下,说:“不好说啊,李爱国这人好象不是个好讲话的。”“那是力度不够,三哥你一定再给努力一把,你跟他约个时间,咱一起会会,人怕见面儿啊。事成了,当然也不会亏待三哥你啊。” 当时跟老门约定转天傍晚直接去堵李爱国,找个好地方好好腐败一下,据说警民关系这样搞最便捷。
说实话,王向东真憷头这种事,对德哥他打心眼里缺乏热情,如果换了丰子杰、大罗这些人,他倒愿意肝脑涂地冲杀一程,不过老门既然在他身上寄托了这么大希望,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好象一条人命就把握在他的股掌之间,实在不好轻易推脱。
当晚回去把消息通告了丰子杰,丰子杰说你真是多此一举,那德哥算什么东西?死也不冤:“他不在自己地盘上营生,跑中区去搅和啥?中区有了李爱国跟大姐夫,明摆着就是咱哥们儿的天下了。而且这个德哥很没面子,以为自己是天王呢,我跟他谈将来合作的事情,他哼哼哈哈眼里没人,我吃他那一套?操!死了活该。”
“是不是利子谍的?”“是不是都不重要,关键是他先自己没规矩,以为九河毒品界这条河能叫他一个人横趟了?”
“还你妈毒品界?”王向东笑过,又迟疑道:“看来这个事儿我还真没管在刀刃上。不过有个事儿我就不明白了,虽说这秦得利给李爱国当线儿,可李爱国就不管他卖粉的事了?由着他来?”“咳,睁一眼闭一眼呗,爱国现在也学乖啦,可他还没乖过秦得利去。现在秦得利这王八蛋玩大了,中区的整个市场全靠他支撑着——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服李爱国的,这小子不吃利子的钱,这也是让秦得利唯一感觉不塌实的地方。”
“秦得利这孙子乱谍人,一点道义不讲啊,将来也是个不得好死的。”“未必。现在哪有什么道义?弱肉强食就是真理,哪行哪业都一个德行。”丰子杰边说边递过个小包儿:“吸着先——过几天我得去南边跑一趟了,看看情况。”“你还是塌实呆着吧,别弄个有去无回。”
丰子杰笑道:“我能打着牌子乱转嘛。这次主要是探探猫哥的状况,再跟几个铁哥们儿联络联络,出不了事。不瞒你说,你干这个服装我就不赞成,来钱多慢啊!我跟利子商量了,只要我能找到关系,以后就由我给他供货了,悄没声地干上几年,把腰包鼓胀了,我就找个好地方,带着英子花天酒地过神仙日子去啦,嘿嘿。”
王向东自知说不动他,也不再深劝,只说事事小心为好。最后又回到德哥的事上,丰子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跟德哥交到多深我也不清楚,所以也没法拦你高兴,凡事凭感觉办就成啦,只要最后不叫人戳脊梁骨骂咱没义气就好。王向东说:“我跟德哥也是应付场面,爱国要真能开面儿,也算捧我一回,他要又臭又硬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既然尽了力,做了自己对朋友该做的,谁也不能再怪咱不办事儿吧。”
“切,你咋还那么幼啊,啥叫尽力?现在讲究的是没利不早起,德哥那种落水狗你捞他做啥?你以为老门他们是真心要捞他出来?摆摆造型罢了——广州人管那叫扮鬼,大家不过都是做样子罢了,凭你们几个无权无势的就能嘴上开花吹出条人命来?说到根儿上,德哥是快过气的老流氓了,大家恨不得他早死,让出空间来叫大伙折腾呢!”
“操,你把人想得太坏了吧。”“我跟山猫这些年,没吃过猪肉也看惯了猪跑,没有眼见为实的好处,有几个是真意气的?真正的流氓精神早就没落啦。”
王向东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也不是混流氓道儿的,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么血腥的我也未必做得到了,不过,朋友有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伸把手还是做得到的。”丰子杰笑而不论,开始自足地吸板儿。过了一会儿,问:“老三,医院方面有熟人呗?”
“干啥?”“弄杜冷丁啊,几块钱一支的药儿,到了街上就是上百块。”“甭打我的主意,我不掺和这事,缺德。”
“缺啥德?谁也没拉谁非吸不可啊,有需求就有市场,天经地义。”丰子杰依旧闭着眼,神情开始恍惚,口气也变得飘渺起来。
…
第二天,李爱国几乎是被王向东和老门绑架到“富丽豪”的,好歹安抚着坐下,酒菜一边朝上端,王向东一边说:“朋友聚聚,你那么紧张干啥?”
李爱国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是啥意思。”然后扫一眼老门,继续对王向东说:“要是为娄顺德那事儿,干脆免谈。”“啧啧,哪有你这么封口的?我们又没说劫牢反狱,今天的内容就是喝酒。”
李爱国缓和一下脸色:“老三你别害我啊。”老门赶紧殷勤地倒酒,一边说久仰久仰一类的场面话。把服务员打发掉后,三个人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喝下半瓶茅台后,还是绕到了德哥的话题上。李爱国说这事儿我不能多说话,案子还在审讯阶段,我不管你们跟他啥关系,我劝你们都不要再费劲了,贩枪、贩毒,都有看得见的证据,想推也推不掉!
老门看看王向东,王向东笑道:“不是要他没事,只是要他事小。只要不凿掉,他家里什么条件都答应。”“这话跟我说没用,怎么定罪怎么判决是检察院、法院的事儿,我就管抓人审口供,实事求是。”
王向东笑道:“关键就在口供嘛。爱国,这个事儿你给好好办办,回头我把你电话给老门,具体怎么办你们单独沟通吧,咱今天就是喝酒,不谈案情,我不给你犯错误的机会,呵呵。”李爱国马上看一眼老门,干脆地说:“找我没用,你们要有能量,就往上边找,能把娄顺德搞出去我也不拦着。”
老门苦恼地一摇头:“李队,我就找您了,您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亲人儿。我说话您别骂我:要是上面有人,我何苦麻烦您啊。现在社会有多黑暗您肯定比我们这样的老百姓看得清楚,德哥要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