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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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会让他得逞不成!
三番两次地来打他的主意,是把他当傻子玩弄于股掌吗?!
居然还想塞个阴阳怪气的冯清秋给他!
“备马!我要去冯府!”一张凳子被踢出门来。
近日政务不多,冯玉璋在府里的时间便多起来。
用过午饭便准备检阅孙儿孙女们的功课。
他是寒门出身,在冯夫人娘家支持下在朝堂立稳脚跟,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冯家本族并不壮大,所以小姐们出阁前也是作男孩儿般授书教字的。这样她们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替冯家的长盛出一把力。
宋澈很明显会是下一任的中军营大都督,最重要的是他单纯无城府,这种人最好利用,如果冯家有他这样的孙女婿当助力,他这次竟选首辅岂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这想法他早就有,只是一直也拉不下脸面主动去跟宗室提出联姻,上次蒋讼那事没拢络得着他,这次赶巧太后让贴了皇榜,所以这才让冯夫人借故与去进香的宁夫人“偶遇”,递出了这个讯息,以此也探探端亲王的意思。
王府后宅虽然没有什么侍妾之争的传闻传出来,但想也能知,一山不容二虎,上头没有正妃压着的她们又岂会那么安份?何况宋澈这一成亲,王府有了世子妃,便没有她们如今的福可享了。宁夫人若是能助得冯清秋借这皇榜之机嫁进王府,冯家必然不会亏待她,她会不肯吗?
所以他没外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家里等宁夫人的消息。
这里才翻看了两页,长随便来报端亲王世子求见。
他难免有些意外,宋澈可从来没到过他们府上……
不管怎么说,客还是要迎的。
冯清秋自挑拨崔嘉去跟徐滢退婚之后,便一面在府里做她的大家闺秀,一面静等着徐家那边来消息。
然而快一个月过去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再听得崔嘉蠢到闯到中军营衙门去挨了宋澈的打,更是觉得丧气,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来跟她献殷勤,看来往日她对他的那点亲近都是白费了力气。
早上冯翮要去崔家探视,来问她去不去,她也推说身上不舒服不去了——虽然她跟崔嘉年纪也大了,但是大梁近些年民风已开放了许多,他们打小便跟自家兄弟姐妹一般在一处玩耍,哪里讲得了那么多规矩?因此平时常见面并没有什么太多约束的。
这里听说从来没造访过宋澈居然到了府里,便也出了来,藏在帘栊后张望。
正厅里冯玉璋及冯家在府的大爷二爷都在,客首坐着赤袍金冠的一人,可不正是宋澈?
她藏在帘栊后,细听起来。
显然已经见过礼,只听宋澈道:“宋澈惊扰阁老不为别的,只有一事明言告知,还请阁老听清楚了!”
冯玉璋从寒门士子爬到如今位置,涵养自是杠杠的,面对宋澈的盛气凌人也脸上始终一片淡然。但他也摸不准他的来意,毕竟王府的消息没那么快传到他耳里。遂道:“世子有什么话,请直说无妨。”
宋澈盯着前方墙壁,朗声道:“我想说的是,请阁老不必费什么心思跟王府结亲了,或者说,不必费心思打在下的主意了。即便是两个月内没有人揭皇榜,我也不会娶你们府上的小姐,尤其是你们的大小姐!”
说到这里他冷眼往冯家人脸上一睃,冷冷地往冯玉璋脸上停了停,才又收回来。(。)
第124章 仇还是利?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给敢惹他的人什么面子,阁老又怎么样?阁老就可以接二连三地把他当傻子打他的主意吗?那冯清秋前搭着崔嘉,后挂着程筠,居然还想嫁给他?做梦去吧!他们心这么大,怎么不把她送进宫呢?
冯玉璋可没料到他竟是为这件事而来,更没料到他竟然会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打脸!这种毫不给人脸面的事情,也只有他宋澈才做得出来吧?
想他也是堂堂的一朝阁老,竟然被他个小辈当面扯下了遮羞布,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放!
他双手紧扶着扶手,颌下胡子颤抖着,早先的涵养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帘后的冯清秋更是心惊肉跳!
冯玉璋竟要把她嫁给宋澈?而这件事她竟然不知道!
而宋澈竟然还跑到她家里说出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他居然直言不会娶她!这话要是传开去,她成了什么人?!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看看四面的下人,一个个眼望着地下竟不看她,这就更加让她无地自容了!这就是都听出来的意思!就是都在心里耻笑她的意思!她居然沦落到要被下人们看笑话!她浑身发颤,身子一拧便回了房中!
宋澈前脚出了冯府,冯玉璋后脚就遣了长子去寻端亲王告状。
听说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敢跑到人阁老府上去撒野,端亲王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儿,问及宋澈上府质问的具体因由,之后便也不咸不淡地回了冯大爷几句:“王世子脾气是躁了点,不过这次,贵府也未免太心急了点。你们怎么知道两个月内就没人揭榜呢?”
冯大爷又落个没脸儿回到冯府。冯玉璋气到整整三日都没有个笑脸。
端亲王回府又跑到荣昌宫把宋澈训了一顿,兔崽子胆子越发大了,连阁老都敢惹,下回还不得上天?
宋澈硬着头皮听了,等他出门便扮了个鬼脸摇起扇子来。
只是心情却未见好,因为冯玉璋的举动也提醒了他,皇榜这个事才是他目前最大的忧虑。原先他以为只要捱着这时间过去。再见招拆招就成,因为皇帝和端亲王显然都不乐意他娶程淑颖,既然如此。他们自会想办法给他解决的。
但是冯玉璋既然能勘破这皇榜背后的真相,必然还会有别的人也能看破,端亲王拒绝了冯玉璋,并不一定会拒绝别的什么阁老重臣!这要是为了解除这皇榜危机真给他胡乱塞了一个又该怎么办?那他跟娶程淑颖和冯清秋又有什么区别!
他还得好好想个辙才行。
徐滢每日里除了晨昏定省。顺便跟长房二房随机斗斗小心眼儿,私下里可没闲着。
首先她正跟进着徐镛让刘泯去查的崔家这件事。
崔家到底穷不穷。从什么时候穷起,他们家的产业分布,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要想确定崔家的财务状况。只能够借刘泯在五城兵马司的力量帮着打听。
而哪怕是确定崔家钱财上的确是出了问题,也不能说明这就跟这婚约有关,毕竟徐家三房并没有什么钱。而比徐家更有钱的人则多的是。崔家要从这桩婚约里得到的,一定是只有徐家三房或者说徐少川能够给予他的东西。
而徐少川不过是个卫所的副指挥使。大梁的锦衣卫又并不如大胤的那么凶残,他们并没有什么超然的地位,有的也不过是身为皇帝近卫所具有的一些正常的特权而已。他能给予崔家什么呢?而且是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
这个婚约既是从崔伯爷遇袭当夜所立下,那就一定跟遇袭这件事有关。
根据崔伯爷的说法,他是押送云南知府窦旷进京,被窦旷的儿子追杀劫囚,那么她首先就该查查这个窦旷到底是犯了什么案获罪。
她把想法告诉徐镛,哪知跟他不谋而合。
徐镛道:“十年前我才六岁,窦家犯什么案我具体并不清楚,但是我已经托人从吏部查到了备案。”
说着他便把手上一本崭新册子递给她,翻开还能闻到墨香,显然是抄出来的。
“窦旷通敌叛国?”徐滢迅速浏览一遍,吃惊地道,“这么严重?”
徐镛点头:“这是官中明面上这么写的,但是我却有疑惑,首先如果真是通敌叛国,那么其罪不止于满门抄斩,还将连座亲友,这个窦旷通敌叛国之后为什么还会有儿子北上劫囚?就算就侥幸逃生者,他也未必有追到京郊劫囚的胆量。
“其次,大梁已经太平了数十年之久,这个窦旷,为什么要通敌叛国?他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尤其是,在大梁近几十年都很太平的情况下,这种案子应该是很惊人的,但是我对此案的印象,却并不深。”
徐滢深以为然。她说道:“但官中的备案并不可能捏造罪名。”
“所以我又让人查了查窦家还有没有后人。结果是窦家确然已无后人。”
徐镛打开册子后头的某页,指给她看:“窦家当年的确是获满门抄斩,结合并没有连座到其他亲族来看,可能涉案的程度并不深。再加上当年远在云南,所以才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除却主犯之外的从犯,都是在云南府衙外行的刑。”
徐滢点点头,沉吟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得怀疑,来劫囚的究竟是不是窦旷的儿子了。如果是他的亲族,都到了让崔伯爷亲眼认出的地步,朝廷必然不会放过,那么的剩下的窦家人也不可能留在世上。”
徐镛扬唇勾出一抹冷笑:“反正押解窦家的都是崔家手下的人,劫囚究竟是什么人,也只由得崔涣瞎说。”
崔涣是崔伯爷的大名。当年窦家老小全是他带人押解进京的,且当夜又未曾亲捉到活口,来人的身份,崔涣确是有可能捏造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捏造的动机及目的而已。
徐滢想了想,忽然又拿过那册子翻起来。
徐镛瞄了眼:“你还在找什么?”
第125章 嫉妒之心
“通敌判国通常不外乎几个目的,一是为权,二是为仇,三是为利。窦旷远在云南任知府,官级已然不低,想通过通敌来夺的权只能是皇权了。但知府手上并无兵权,他没有兵力,就是勾结外国夺了宋家江山也当不成皇帝。
“那就只剩下仇和利两桩,我看这上头并没有细说窦家历史,也不知道与宋家有没有什么久远瓜葛。哥哥不如再去打听看看,到底是因仇还是因利?”
徐镛微怔,“你是说——”
“我猜想,应该是利的成份居多。”徐滢站起来,“窦家远在边塞,物资定然不如中原丰富,加上天高皇帝远,如果有邻国以银钱示好,一者拿钱挥霍,二者只需提供些机密又不必弄出多大动静,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徐镛沉思起来。隔半晌后他抬起头来:“我明日再托人去查查窦旷被参的始末。”
其实徐滢会首先想到这个“利”字,还是源于崔家的窘况。
她总有预感这婚约跟当夜窦旷遭劫有关,但不止于徐少川救崔涣这一层,而崔家的窘况跟犯了这么大案子的窦家联系在一起,仿佛这背后又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起徐家崔家以及窦家这三者似的。
徐镛翌日当真就出了门。
徐滢在府里的时间多,露面的机会也难免多了。每日里光是晨昏定省必然与长房二房正面相对之外,进进出出的也难免相见。徐滢大多秉承人不犯我不犯人的原则,因而虽则有冯氏的夹枪带棒,黄氏的笑里藏刀,但却也片叶不沾身。
这日傍晚陪着杨氏到上房。老太太已在冯氏黄氏侍候下吃晚饭,看到她们母女来,便说道:“来的正好,我这两日牙疼,这盘鹿脯并没动,给滢姐儿拿回去吃。瞧她瘦的,再不长胖点。来日崔家恐怕不高兴。”
民间有三伏大补的说法。眼下正值三伏,于是各种大补之物都上桌了。
因着崔家上门催请提亲的事,杨氏和徐滢在府里的身份真是陡然高了。尤其是老太太,更是像突然发现自己这二姑娘长得像块金元宝似的关注起来,隔三差五地赏这个赏那个,令得府里下人对三房也平白多出几分笑脸。
徐滢虽然并没有从中听出几分真正关爱的意思。却也还是道谢接了。
在座的还有徐冰。上次徐老太太赏给徐滢那几支头面时她心里已冒起了酸水,这次又被她撞见。心里那点不快就摆在了脸上。
老太太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许是犯不着得罪人,遂指着手畔一盘鳜鱼道:“冰姐儿爱吃鱼,这个给她。”
徐冰越发没好气了。给徐滢的就是鹿脯。给她的就是条破鱼,当她是叫花子吗?
当着老太太的面她是不敢说什么的,但回到房里望着它。却是越看越生气。想那二丫头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香饽饽,还不是靠的崔家这门婚事?她有什么能耐当崔家的世子夫人?有什么本事能掌崔家的家务?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崔家这么执着的?
碗盘一推。到底忍不住,到了三房。
徐滢正拿着小刀研究那块鹿脯怎么划成三份比较好,抬头见徐冰带着一脸酸气闯进门来,手里的刀便停在半空。
“这样的鹿脯,你平生也没有吃过几回吧?所以才会这么舍不得下手。”
徐冰走过来,径自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一双肖似冯氏的三角眼里透着冰凌子一般的寒光——不,是火光,妒火的光。
徐滢扬唇:“这么说来,你想必也是闻到味儿才过来的。”
徐冰怒道:“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