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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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徐镛也点头,隔半日道,“如今崔家乱成这样。下手的机会还是有的。”
这里吃着茶。门外帘子一掀,金鹏就进来道:“禀世子爷,我们家大老爷还有三姑爷想来拜见。”
宋澈皱了眉头。看了眼徐镛,嘟囔道:“我可不见。”
按道理是得见的,按道理还得他亲自过去长房拜见的,但徐家当初对三房对徐滢那么刻薄。她冯氏连杨氏的嫁妆也吞,他凭什么要给他们脸面啊?还有那个崔韦。他可是个庶子,他堂堂亲王世子,凭什么要去见个庶子?
徐镛哪里会不清楚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心疼徐滢。也就笑一笑,起了身,正色走向金鹏:“人在哪呢?”
宋澈等他出了门。便就半躺在他胡床上,顺手拿了他床头未看完的书翻起来。
门外时有轻微的脚步响起。知道是下人们走动,也不在意。
这里才翻了没两页,忽然一张有着弯眉大眼的俊脸就代替了书本陡然呈现在他眼前:“世子姐夫!”
宋澈吓了一跳,如被蝎子蜇到了后脚跟似的迅速缩到床内侧:“你来干什么?”
叶枫笑得跟颗小太阳似的:“表哥不在,我来陪世子姐夫说话!”
“我不要你陪!”宋澈警惕地瞪着他。
“我博古通今,读过很多书的哟。我还看过很多戏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我都可以跟你来上几段。这比你看书可轻松多了。”叶枫掰着指头说道。在家里姐姐们要是闷了,都会这么样捉他过去说书的。
博古通今?脸皮还真厚!
宋澈冷嗤了声,下床拂拂衣襟,去屏风前观赏绣品,决定不理这个小骗子。
叶枫偏头想了下,然后噔噔走到门外,转眼又噔噔抱着卷画卷儿走回来,到了他面前摊开,说道:“你看这幅字写的怎么样?”
宋澈不看。
他就又把它举近了点儿。
宋澈只好瞄了眼。瞄了这一眼之后他略顿了一下,禁不住又撩眼望了过去。只见这四开长的一幅字写得行云流水笔力苍遒,隐隐看去还略觉得熟悉,再一看竟然是前朝书法大家王大师的字,而且还是他最出名的那幅作品《晚亭序》!
这家伙怎么会有王大师的墨宝在手上?
“你哪来的?”他接过来细看。该不会是骗来的吧?他虽然是武官,但小时候也是四书五经都要读的,字画上不敢说专,总还是拿得出手,这明明就是王体的《晚亭序》。
“你觉得我这幅字写的怎么样?”叶枫笑眯眯抬起脸来望着他。
“你写的?”宋澈讷了讷。看仔细看那落款的印章,果然是崭新的,再看看这纸,也是宝墨园里卖的宣纸!“真是你写的?”
“是啊!”叶枫点头,摇头晃脑道:“我之前不是答应过要送幅字给你嘛,这个是我前几天临出来的,三幅里挑出来的一幅,瞧着还凑合,就着人去装裱了一下,送给你啦!”
宋澈有些失语,说真的,临这《晚亭序》临的好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关键是没有一定资历阅历根本达不到这境界,这小子乳臭未干,居然就有这份本事?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他于是又看了几眼。
叶枫道:“你喜欢吗?”
他嗯了一声。
“你觉得临得像吗?”
他又嗯了一声。
“那你能教我习武吗?”
他:“嗯……嗯?”
习武?他倏地扭过头,看妖怪似的看着他,他没毛病吧?他要习武?
“你‘嗯’了,那你是答应了!”
叶枫高兴起来,张嘴就要欢呼,撩袍就要跪地拜师,突然间后领子就被人提了起来:“答应什么呀?”徐镛眯眼将他脸掰向自己,那眼里的笑冷得跟刚刚才从外头冰雪里捞上来似的。
叶枫连忙扑向宋澈,徐镛不由分说将他从开启的窗户直接扔了出去,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宋澈目瞪口呆望着他们,徐镛拂拂袖子,云淡风清坐下,浑然不顾被拍得快要掉下来的窗门,说道:“我们接着来说崔家。”
窗外某人气得把墙脚都挠出一排指甲印来了。
午饭开在三房,这是征求过宋澈意见的。分了家就得有个分了家的样子,府里也备了宴席,并且徐少泽还亲自来请过几回,宋澈连见也没见他。这当然是失礼的,可一向爱憎分明的小王爷要是突然会八面玲珑地顾全什么面子情,那不是太奇怪了吗?所以不止三房没人有意见,就是府里这边也不敢说什么。
第268章 帮我个忙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人。
徐冰回府这半日,只见徐少泽逮着机会就往三房跑,老太太也是三句不离世子妃,府里的下人就别提了,见到往上房和长房里来的王府的宫人侍女都恨不得把脸直接帖到脚背上!冯氏好歹在她身边唠了几句,可大厨房里又备着招待徐滢他们的正宴,她又有多少时间坐下来?
心里那团妒火都快烧到护城河了!
偏生崔韦还一个劲儿跟在徐少泽后头去捧三房的臭脚,真是越看就越气。
徐家这里热热闹闹过着年,苏州杨家也正收到了杨氏着人送去的年礼!
杨家大老爷杨沛看完手上的信,呆望着窗外一院白雪,一颌极整齐的胡须也颤抖起来!
京师徐家……
这个冬天的雪似乎赶在年前就已经下完了,一连几日的晴天,使得梅花也比往年谢得早些。但是墙头的迎春花又有隐隐萌芽的趋势,而街上的人们皮裘和锦袍却是不敢脱的。姑娘小姐们也只好且耐着性子等待二月的到来。
过年时端亲王给了各房不少赏赐,兴许万、宁二位察觉到丈夫还是爱着自己的,王府近来颇为安宁。不过万夫人近来女客见的多,徐滢让人去探了探,也没探出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来。
端亲王在被宋澈闯到承运殿砸了两只大青花瓶后,那补药也不再送了,这段时间见着徐滢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徐滢也只当没看见。
各自都相安无事。
天气连续晴了几日,徐滢正无事,便着侍棋带领丫鬟们晒晒衣服和书纸,北直隶气候虽然干燥。但也要防着放久了生异味。
侍棋在箱笼里捣鼓半天,忽然拿着幅白色丝缎走过来:“这个还要么?”
徐滢看过去,却是在海津卫所里让素锦拓下来的那个脚印。
“当然要。”她把它拿过来,放在手里又细看了看。墨色已经有些晕染了,但轮廓却依旧清晰。又想起袁紫伊还说过要看看这脚印的话,虽然不信她能看出什么端倪,不过自打上回见过之后也没再碰过面。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便就着人道:“去备轿。”
袁紫伊在东直门这边铺子里。
虽然她已经是官家小姐。但却只是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官家小姐,没有人会关心抛头露面打理生意有何不妥,事实上她也没有给人家这个机会关心。因为铺子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大掌柜的父亲乃是个六品官员。
她这会儿正在楼上房里看帐,徐镛坐在书案这边慢条斯理地吃茶。
“上次你让我过几天来讨主意,现在我来了。虽然这几天隔得有点久,但我还是守信用的。”
袁紫伊也慢条斯理地:“别说得像是在给我办事似的。你就是不守信用,再也不来找我我也不会着急。”说完她抬眼从帐本上方瞄了他一眼。眼一闭,目光又落到了帐目上。
从开铺至今二十日,除去中间过年几日没营业不算,这半个月里每日进帐就有两百两银子。除去成本与赁钱人工等等,也有百来两银子的纯利,如此算下来。每月至少也能有三千来两银子的纯利进帐,这才是刚开始第一个月。等到换季和年节时期,便更不止这个数了!
她心里很得意,对某些人的无聊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当然,起码这半年内的盈利她都得拿来供铺子运转,起码得等到半年后才能有红利分他,这半年里她怎么还得跟他周旋着。等到手头松了,她就把他的老婆本一把还给他!
“你我都这么熟了,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徐镛抖开扇子,说道:“我也是身边事忙脱不开身,又不是故意拖这么久不来看你。”
看她?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听不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袁紫伊刚才还舒展得很自如的眉头又皱起来:“注意你的言辞,还有,少跟我耍心眼!”
“不是你自己让我来找你的吗?”徐镛道,“这怎么会是耍心眼呢?我只是跟你解释为什么会迟到而已。”
袁紫伊闭了闭眼。
算了算了,跟他说话会气死的。
还是看她的帐好了,看这个能让人高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唇角往上翘一翘,继续低头看起来。
一只镯子忽然摆在眼前。不用拿在手里也看得出赤金的质地,中间还用大大小小的金刚石镶出了一只摆尾的凤凰,唯凤眼与三道凤羽用了四颗大小不均的红宝作点缀。而最妙的是,凤眼上的红宝石随着镯子的晃动还是会动的,看上去就像在不停地眨眼一样。
这镯子少说值好几百两呢!
袁紫伊瞬间在心里估出了价。并且狐疑地望着徐镛。
徐镛环抱着双臂搁在案上,认真说道:“你是属羊的吧?”
袁紫伊警惕地瞪着他:“是又怎样?”
“那就对了。”徐镛靠进椅背,摇扇子道:“我也属羊。算命先生说我今年有灾,得送件有吉祥刻纹金器给同样属羊的女子化解这灾难,我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你属羊,所以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袁紫伊嗤地冷笑:“哄三岁孩子吧?就算是化灾,用得着用这么贵重的金器?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徐镛正色:“你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想吗?我让你收个镯子又不会害你,我堂堂武举进士,难道还会弄个赃物给你栽赃不成?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不认识别的女子,这不是相信你不会拿了我的东西跑路才找你的嘛!”
袁紫伊还是不信。她可没那么好糊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姓徐的必定有什么阴谋。
徐镛盯她半日,哔地一收扇子道:“这样好了,一年为限,你就算帮我的忙,在手上戴一年,一年之后我再来问你要,你不许弄坏了,也不许弄丢了。我跟桃园社的掌柜挺熟,回头等你有空我请你上那里订包厢看戏。”
他凑近她:“你好歹帮你开成了铺子,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吧?”
袁紫伊板脸盯着他,像要在他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第269章 有何企图?
“我看徐大人不是要遭灾了,你是中邪了吧?”
袁紫伊啪地放了帐本,在案后冷觑着他,请她帮忙消灾这样的鬼话都说了出来,还说什么帮忙,真当她当三岁孩子?!“看来你真是太闲了,说话都变得油嘴滑舌了,信不信你再这样,我立刻把你那银子退给你跟你断绝往来?”
徐镛交叉双手望着她,片刻后挫败地垂下头。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他从来也没有做过这种事,甚至可以说在遇见她之前连想都没想过做这种事。他就是想娶个能干精明的媳妇儿而已,看来看去他觉得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顺眼,就想跟她把这事给定了。可是这丫头太棘手了,袁家被她一手把持,她要是不同意,恐怕他就是跟袁怙提也是没用。
这镯子他都揣了一两个月,就是想不到怎么送给她,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个法子,到底失败了。
他清了下嗓子,把镯子收回来,又斜睨着她而揣回了怀里。
袁紫伊也没好脸色,她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不过他真是奇怪,好端端塞个镯子给她做什么?他们家还没有钱到可以随便拿几百两银子往外抛的地步吧?他就不怕她万一收了不还了?到底什么居心?
她琢磨了会儿,猛地一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没有。”徐镛果断否定,然后看了眼她,端起茶来,“你千万别想多了。”
开玩笑,这个时候要是承认对她有企图。他就是活脱脱的流氓了。
袁紫伊恼怒地握紧了拳,不是有企图,那他送镯子给她是什么意思!
“姑娘,世子妃来了。”
两人正斗眼,丫鬟忽然叩门道。
门一开,就听脚步声已顺着楼梯甚有节奏地传过来。
袁紫伊连忙咳嗽起身,这里徐镛却突然间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然后不由分说将镯子掏出来又套在了她手上!最后竟然还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迟疑。好像早就吃准了她就是手里的猎物似的!
“不准取!”他凑到她耳边,命令道。
袁紫伊噎住。
徐镛竖起一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门外。然后才施施然睨着她,一面松手退回来。
他竟然强买强卖?袁紫伊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