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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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沁兰面露忧色,“主人行踪不定。他出门办事,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日,谁也说不准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好一个怪人!
我暗自感叹。
“那他回到这敬嫣斋,都做些什么呢?”我问。
“主人做事,我们当下人的,不便打扰。”沁兰老实地回答。
唉,这丫头!我郁闷地摇摇头:美则美矣,怎么如此不机灵!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水红色衣裙、头梳一双垂挂发髻的娇艳女子奔了进来。她眉目清晰明丽,十分动人。
“沁兰,不好了不好了!”红衣女子叫道。
“澄杏!”沁兰冲她摇摇头。
这澄杏见沁兰扶着我,大惊失色,忙向我行礼:“澄杏不知姑娘醒了,望姑娘恕罪。”
我见她那冒失机灵的样子,倒觉得有点趣味,说道:“我就是没醒,只怕让你一叫,也醒了。”
澄杏讪笑几声,忙抬头说道:“可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沁兰问道。
中部:流年遭逢 第八十四章 在哪里见过?
“涵梅和渲桃刚才在书房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幅画像弄湿了!”澄杏焦急地说。
“哪幅画?”沁兰问。
“唉,还有哪幅,不就是主人最钟爱的那副嘛!”澄杏急得直跺脚。
“什么?!”沁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副美人图?!”
澄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糟了!她们怎么如此不小心……”沁兰也吓了一跳。
“能有多严重,看你们俩急得?”我问道。
“洛姑娘有所不知,那副画是主人最为钟爱的画像,若是被主人看到画被损坏,我们几个一定没有好日子过。”沁兰又愁又怕。
澄杏在一边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扶我去看看。”我说道。
“洛姑娘要过去?”沁兰问。
我点点头。
于是沁兰拿来一个杏黄色夹棉锦缎披风,帮我穿好,和澄杏一起扶着我走出了房门。
只见房门外,是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种着几株桂花树,微风吹过,一阵清甜的桂花香气飘飘而来。地上草丛间隐隐约约可见零星的白色小野花,一条弯曲的石子小路从我的房门口穿过草地,通向远方。
好一派田园景象!
我看着眼前令人感到身心平静的美景,心中为宅院主人的品位叫好。本来“敬嫣斋”和“沁兰”、“澄杏”这几个名字都不算特别风雅,充满了浓浓的脂粉气,令我对这里主人的品位很是不屑,不过如今看来,我或许应当对此人刮目相看——也许人家是有意起这种脂粉兮兮的名字也未可知呢?
穿过了一个花园,其中尽是些奇珍异卉、怪石绿水、石桥红叶,美如仙境。
如此美景,再加上身边搀扶着我的一清秀、一俏丽的美丽少女,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怀疑自己是身处仙境。
后来回想起朦胧中听到那主人命人帮我开药的话,才方相信自己尚在人间。
很快便到了书房。走到门口,只见一个身着鲜嫩青绿色衣裙的身影和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身影,正惊慌地守着一幅画,不知如何是好。
“涵梅、渲桃!”沁兰唤道。
她俩听到沁兰的呼唤,忙转过身来,不期见到自己的好姐妹扶着我,怔了一下,忙跪下向我行礼。
“姑娘好,奴婢涵梅、渲桃,不知惊扰姑娘休息,烦请姑娘赎罪。”两人一齐说道。
“快起来,”我说道,“见我不用行这么大礼,怪别扭的,你们叫我玉娘就可以了。”
“奴婢万万不敢。”她们答道。
唉,这宅院的主人不只是怎么调教她们的,倒是都守礼乖巧,只是未免太过拘束……
算了,不管了。
我摇摇头,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弄湿的,可是这幅画?”
“正是。”涵梅答道。
她就是那穿鲜嫩青碧色衣裙的女子。
只见她一张微圆的脸庞,尖巧的下颌显得标志,冰雪肌肤,俊秀的眉目之中颇有清高孤傲之气,比起沁兰的柔婉酣然之秀,又是另一种美。双耳上方两个小团髻,髻上最高处各镶着一个发出青绿色微光的梅花头饰。仔细一看,这头饰的花芯是碧玉,梅花瓣乃是光滑漂亮的贝壳。两根粗长的麻花辫,从她颈项后垂下来,长长的辩梢将抵腰际。
好一支寒梅。
这主人起的名字虽然有些脂粉气,但却极称这些姑娘。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幅画,只是被水浸湿,颜色也并未化开。
“这画似乎并未受多大损伤,你们小心地将它晾干也就是了,怎会如此惊慌?”我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渲桃走过来说道,“将画晾干,纸面便会起皱,主人若回来见到画面起皱,我们一样吃罪不起。”
渲桃人如其名——淡粉色的衣裙、可爱的圆脸,真真是杏眼桃腮、樱口准鼻,容貌甜美秀丽。她头上未梳高发髻,只是在耳后至颈项间垂挂着双鬟,其余头发自然披散,自有一股飘逸如仙之美。
“你们的主人还真是难伺候!”我感叹道。
“奴婢绝无此念。”她们四人齐齐说道。
唉,我叹了一句口气,又转身去看这幅画。
画中是一名女子,淡紫色衣裙,嫣红腰带,面容妩媚,姿态风流,令人一见便生亲近之心。她在画中,手抱琵琶,然而头又歪着,似乎在倾听些什么。
好一位美人!
她如画眉目清丽不可方物,竟然将沁兰、澄杏、涵梅、渲桃都比了下去。
难道……她是这宅园主人的心上之人?
我又仔细看看这幅画。
为何……为何我觉得这画中之人如此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像谁呢?
芷玉和她母亲?
不,这个女子不像她们母女。
芷玉和她娘的美,是实实在在的,看起来很贤惠、醇厚;这个女子的美,妩媚飘渺,艳丽之中透着一丝虚无。
她是谁呢?
“姑娘可有办法?”沁兰见我只是打量画,问道。
“有,”我点点头,说道,“给我一方手帕。”
沁兰马上递过来一条水蓝色丝帕。
我看着这条丝帕,突然觉得好熟悉,这种织法,好像有什么人对我说过……
“姑娘,快,要不这画就要干了。”沁兰催促道。
“好。”我不再看着帕子发呆,忙用手帕将纸面多余的水吸干,这时,纸面虽然是潮湿的,但是已经没有浮在表面的水了。
接着,我将画在桌面上放平。
“有没有什么很重的东西?”我问。
她们面面相觑。
“比较大的镇纸、或者是比较厚重的书,都可以。”我提醒道。
于是沁兰找出了一块大大的方形镇纸,我接过镇纸,小心地将画面被打湿的地方捋平,细心将镇纸压上。
“好了,”我笑道,“就这样放着别动它,等画干了,自然就不皱了。”
“真的可以么?”渲桃问。
我点点头,她们四个宽慰地拍手。
其实这应该不是最好的办法,我轻叹,不过古代没有熨斗,只能用些简单的笨法子。这方法如果做得好,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就算做不好,痕迹也不会太重,或许可以免去加诸在她们身上的责罚。
“做得好!”身后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在拍手。
兰、杏、梅、桃,他们依然惊慌失措地跪下行礼。
是他?!
我不敢相信。
慢慢转过身,我看到一袭白衣,飘然长发……
中部:流年遭逢 第八十五章 谁都有秘密
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俊秀飘逸。他的面庞温柔忧郁,声音却好像九天黄鹂一般动听。
“不凡?”我不置信地唤道。
“玉娘,你醒了?”他开心地问道。
“哈哈哈,如此一来,贤弟可不必担心了。”一个着深褐色长袍的男子捋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笑着走了进来。看来他便是医治我的人。
“我醒了?”我茫然地看着不凡,问道,“我几时睡下的?睡了多久?”
不凡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意呢?”我又问,“有很多人追杀我们,他们很厉害……如意怎么样了?我记得看到他从路上滚落下去——”
“没事了玉娘,没事了。你现在我这里,很安全。”不凡走到我面前,微笑着说。
“那些蒙面人呢?”我有些紧张地拉着不凡的衣袖问,“他们都很厉害,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杀出来……”
说着说着,我又想起那天的情形:不断冲出来的蒙面黑衣人、残酷的厮杀、血流遍地。
眼前仿佛又见到如意和杨若松在蒙面人的海洋中拼杀。
无边的恐惧笼罩了我。
忽然间我的腿越来越软,天地万物都旋转起来,眼前一黑,天花板越来越高……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凡坐在床边,担心地望着我。
见到我睁开眼睛,他送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有什么吓人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微笑道。
“其实、其实——”不凡支支吾吾,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
“其实,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不凡说道,“不能激动、不能伤心,只能笑。”
“那我也太没有自由了。”我故意这么说,希望他不要这么担心。
不凡见我尚能打趣,略松了一口气。
然而我的微笑却无法长久伪装,终究还是迅速从脸上褪去。
“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是不是?”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不凡惊诧地问。
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装睡偷听他和那个人的谈话,于是说道:“我自己的事情,难道还不清楚么?”
饶是这么说,我的脸还是微微有些红,一则在于此事关乎男女之情,再则,欺骗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是一件十分别扭和具有负罪感的事情。
不凡的脸也红了,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呃,其实,其实也……”不凡似乎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这样把话咽回去,也许是觉得这话对于我来说,不大妥当吧。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我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我注定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见他如此窘迫,我便转换了话题。
“如意呢?他在哪里?”我问。
不凡没有回答我,低着头,沉默着。
“不凡,”我试探着问道,“如意怎么样了?是不是、是不是如意他、他发生了——”
“他没事,”不凡断然回答,“只是在别的房间养伤。柴兄说他需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吧。”
“他真的没事?”我见不凡言语间似有闪烁,便追问。
不凡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我知道,他需要静养,可是我不会打扰他的,我只要在窗口看看他就好了。”我坐起身,焦急地问。
想到能见如意,我又惊又喜又担心。
“玉娘,他没事,你不要担心,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再想这些事。”不凡劝道。
我十分失望。
为什么不让我见如意?
我看着不凡的眼睛。
他目光闪烁,莫非如意伤势很重?有多重?植物人?
我不敢再往下想。
“他真的没事?”我问道。
不凡点点头。
“玉娘,”不凡揽住我的后背,扶我躺下,“不要想这些,多思伤神。乖乖地把身体养好,我带你去见他。”
“真的?你不要骗我。”我望着不凡的眼睛,心中充满期待。
不凡似有落寞地低垂了眼睫,点点头。
“对了,你是怎么救下我和如意的?那些黑衣人——”
“玉娘,不要想这些了,”不凡打断我的话,“方才,你就是因为想起这些事情,才昏倒的。我可不希望你一而再再二三地重复这些痛苦的回忆,然后心烦意乱,无法安心休养。”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睛。
是的,那天恐怖的厮杀到现在还令我心有余悸。在电视上看武打片和亲临现场,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房间里响起悠然的笛声。
是不凡,他在吹奏笛子。
悠扬悦耳的笛声传入耳中,令我的心神宁静了许多。
伴着这音乐声,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困意渐渐袭来。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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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凡的照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