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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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恕�
可人要是乐过头就容易摔跤。我美了没多久，马上就脚下踩空，跌了下去。
就在我马上要扑在那少年背上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扶住我。
我瞪大眼睛看看他，赶忙说道：“不好意思。”
“你走路都不看着点么？”他言语中似乎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明明自己没看路，我也说不出什么。
“那只狐狸怎么会带你这么个人进来？！”我听到少年咕哝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少年岔开话题，“再不走一会儿让胭脂她们看到，告诉罗艺琳我们就没有好果子吃了。快跟我来。”
他说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我跟着少年一路从高高的楼梯走下来，才发现我刚刚出来的厢房在这里最高的地方。而站在这个楼梯向下望去，只见下面各色人等穿来走去，络绎不绝。其间不断有状似压腿下腰等舞蹈动作出现，还有不少男女在摆弄各种古乐器。从楼上望下去，这景象甚是壮观。
这一看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站在一个多高的地方，恐高症开始发作。我下得越来越慢。
“你快一点儿啊。”少年回头发现我与他落下一大段距离，不由得催促道。
“我、我……害怕。”我把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往下蹭。
“真没用！”少年被我弄得没了脾气，上来抓住我的左臂，拉着我从上面跑了下来。
被美少年拉着在楼梯上奔跑——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极其浪漫和惹人遐想的情景。然而我当时眼睛闭得紧紧的，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不是因为幸福，而是，快要吓死了……
这么高的楼梯、跑得这么快，我只有一种感觉：这孩子不要命了。
“好啦，睁眼吧，胆小鬼。”少年终于停了下来。
我一点点睁开左眼，看到少年半张脸，小心翼翼地把右眼也睁开。
哗，我深吸一口气，真的回到地面了！我放下心来，却看到周围那些压腿下腰弄乐器的人们纷纷转过头看着我。
“不凡，她是谁啊？”一个正在调试乐器老大爷问道。
“新来的。”少年睨了我一眼，答道。
我正想发问，少年就带我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大厅。等走到清净的小路，我见到四下无人，便问他：
“请问，你叫不凡是不是啊？”
“是啊，怎么了？”少年回头问道。
“呃，不凡你好，我想问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说这句话时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种现代的问候方式，古人能否接受呢？
不凡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哽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一会儿，我灵光一闪，想好了说辞。
“其实……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家乡战乱，与父母走失。因为年幼无知所以被人贩子拐卖，哪知就遇到了陈大人，他把我买了下来，然后……就带到了这里。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段话我说得磕磕巴巴。在完全不了解这里时代背景的情况下，编谎话实在是一件艰巨的任务。
不凡看着我故作可怜的样子，起了怜悯之心：“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陈大人怎么会把你这种人送到左教坊来！”
“什么左教坊？”我一头雾水。
“这里是净堂国东都隋阳，这里是隋阳官方教坊明义坊的左教坊；你现在是左教坊学徒。不知道这个回答你能不能明白？”不凡一口气答道。
我脑中飞快地分析着不凡的回答。净堂国、东都、隋阳、教坊……除了教坊之外，都是我在历史课上从未听到过的名字。可我看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都很像唐朝，又崇尚音乐舞蹈，还以为是穿越到唐朝……
看来这是异世界。我蔫了下来，那我的历史知识都没用了。
正在我懊恼占不到穿越的便宜时，不凡将我带到一个简陋的木屋前。他轻轻叩了三下，一个面容布满皱纹、皮肤黯淡的老婆婆将门打开。
“什么事啊？”这个巫婆一样的老太太用颤抖的声音问。她穿着洗得褪色的旧布衣，开门的手也十分粗糙。
因为她有几分像给我胶囊的神秘老婆婆，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蔡妈，她是新来的，就交给你了。”不凡说道。
蔡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双浑浊的眼睛让我浑身发毛。
“这么瘦，能干多少活儿啊！”她有些不满意，“你们现在净把这种骨瘦如柴的丫头片子送到我这里来，她们毛手毛脚，什么活儿都干不好。我看这个，也差不多。”
等等，我越听越觉得不对——教坊里难道不是越苗条越好？我看刚才那个红衣女子只怕比我还瘦。这个蔡妈是什么意思？
“都要干什么活儿啊？”我试探着问道。
“洗衣煮饭擦地板，还有劈柴烧水，柴房都是这些活儿”蔡妈回答，“等我想起来别的再告诉你。”
柴房？！我一个头瞬间两个大。
“为什么是柴房？”我惊诧地问不凡，“教坊难道不是唱歌跳舞的地方？一个学徒不学唱歌跳舞，干这种粗活，还怎么——”
没等我说完“还怎么唱歌跳舞”，不凡已经打断了我的话。
“名义左教坊是国立教坊，不是外面的青楼酒馆烟花巷，”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像你这种来历不明又没有什么特长的小丫头，只能先跟着蔡妈在柴房打杂。等你那位陈大人来帮你验明正身，再看你是去是留。”
“怎么会这样？”我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穿越不应该是这样啊……
“你想怎样？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就算留在左教坊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还是盼着陈大人早点来吧。”不凡丢掉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转身走掉了。我看着他飘逸的背影，对这个美少年的好感荡然无存。
都说异性相吸，可他怎么这么排斥我呢？
“想什么呢，丫头？”蔡妈看着我发愣，问道。
“没什么。”我赶忙打哈哈。
她似乎见怪不怪，笑笑说：“不凡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心中里存着不切实际的梦，等到梦碎的时候会摔得更惨。既然你有陈大人撑腰，也不用担心太多。来，先帮我拿一下这个。”
说着她将一个大木盆交给我，我接过那木盆，心情无比沉重。
他们都说我是陈大人的人，只要陈大人来就没事了，天晓得那个陈大人什么时候来？
再说这个陈大人根本不认识我，他来的时候就是我的谎言被戳破的时候，那样我只会更惨……
想不下去了。
我非常郁闷。早知道用时空胶囊穿越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就应该找个花盆砸自己一下，来个魂穿，这样好歹来到古代也有正式身份，不用像现在搞得跟偷渡客似的。
蔡妈见我抱着木盆胡思乱想，好心好意地安慰道：“不凡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怪了点。不过你可别动心思，这儿的姑娘十个有八个都喜欢他。”
嘁，我不屑地想，那小屁孩有什么好？不就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会摆弄几下乐器么，谁知道他吹出来的曲子跑不跑调？
“谁会对他动心思，我有陈大人。”我嘟囔道。管那个陈大人是谁，先借我用用！
“也对，”蔡妈说道，“我现在老糊涂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洛瑜。”我回答，并且顺便把这两个字给蔡妈解释了一下。
“嘿嘿，这么多讲究。可这名有点绕口，人家都是沉鱼落雁，你怎么叫‘洛瑜’呢？既然你说瑜是美玉的意思，那我干脆叫你玉娘吧，这样好记又顺口。”
洛玉娘？听起来还成。
“好吧。那就玉娘吧。”我应承道。
“玉娘，走快点。你这么慢，洗不完衣服睡不了觉可别怪我哦！”
“什么，洗衣服？”
我跟着蔡妈来到洗衣房，看到堆积如山的衣服，发出一声惨叫。
上部：当年初识 第三章 笨丫头的天赋
我穿越后的柴房生涯就是从洗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开始的。
这里没有洗衣粉、洗衣液、漂洗剂、洗衣机……
一切现代化的洗衣工具都没有。
有的，只是两根粗糙的洗衣大棒、两只大木盆、蔡妈掰给我的一小块极难起泡的坚硬肥皂以及我和蔡妈一老一少两个人力“洗衣机”。
我学蔡妈坐在木盆边，灰心丧气地捶打着手里的衣服。
“唉，玉娘啊，你力气这么小不行，衣服洗不干净的。要这样。”蔡妈说着向我示范了标准的洗衣方式——认真用力地捶打衣服。
“你试试。”她示范之后，让我来。
好！我抡起自己手中的洗衣棒，心想，就算洗衣服也要洗出气势来！
“梆、梆、梆”！
三声沉闷巨响之后，衣服下面的木盆散了架，盆里的洗衣水漫过我的脚，流了一地。
蔡妈被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我拾起那个已经被我捶破的衣服，透过衣服上的破洞向蔡妈假惺惺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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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看起来瘦弱，力气还挺大。”晚饭后，蔡妈边说边将我带到了舞音阁。
原来这里就是我被李不凡拉着跑下楼梯后看到有很多人聚集的那个大厅。我看着这个宽阔敞亮又古色古香的大厅有些出神。
“趁现在大家都在吃饭，我们快开始打扫吧。”蔡妈说着递给我一块抹布。
“做什么？”我傻傻地问。
“擦地啊，”蔡妈跪在地上，双手按着抹布，向我示范着标准擦地方式。
唉。我从心底发出了深深地叹息，之后不情不愿地按照蔡妈的教导开始擦地。
“虽然你下午打坏了木盆和衣服，但我看得出，你是个认真的女孩子。没有嫌弃柴房的活儿又脏又累。”蔡妈说道。
我象征性地笑笑，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见得多认真，下午那样子捶打衣服，其实也是发泄被分配到柴房的怨气。
可蔡妈是个好人。
她很慈祥，并且认定我是卖力干活的好女孩，帮我收拾残局。比我穿越前有什么问题都往下属身上推的自恋上司好太多了。
我这一边想，一边双手按住抹布撅着屁股向前跑，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哎呦！”
捂着撞疼的额头仔细一看，我撞的正是坐在大厅暗处研究乐器的李不凡。
“喂，你干什么躲在这里啊？”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全都拜他所赐，我就没好气。
他一愣，无辜、无奈又带点嘲讽的美目望着我，似乎在说：明明是你撞我，我还没生气，你怎么这么大火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撞你，我就没理，”我无理搅三分地说，“现在是晚饭时间，谁能想到舞音阁的大厅里会有人？你偏要鬼鬼祟祟躲在这里，那是你的问题。所以你被我撞着都怨你自己，跟我没关系！”
不凡听了我胡搅蛮缠的话，冷笑一声：“想不到你的狐狸逻辑很得陈大人的真传。”
说完他又满不在乎地坐下去研究他的乐器。
我看到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清傲态度无比火大，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欲要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谁知蔡妈推着抹布猛地向我冲过来，边冲边说：“好啦，玉娘，你撞了不凡虽然有错，却是无心。快干活儿吧，要不干不完了。”
我见蔡妈冲过来，躲闪不及，只得奋力向后跳。
眼见李不凡无动于衷，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研究乐器，我生气地说道：“我确实无心，可一点错都没有……”
没等我说完，蔡妈擦完我前面的地，开始擦我脚下的这一片。她又向我冲过来，我只好再拼命跳。
“吃饭的时间就应该吃饭，等到练习的时间再练习也不晚！”
蔡妈又冲着擦过来，我只好再跳。
“这样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效率才会高，效果才会好！像你这样，练习的时候不知道在干什么，吃饭的时候练习，身体疲劳、效率低下，才练不好呢！”
我说得很爽，才不管这一套理论不凡能否听懂，只顾着发泄心中怨气。
“我今天练习的时间还不是在救你？！”李不凡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在蔡妈擦地时不断跳来跳去的我，那因为生气而拧起的如烟秀眉倒渐渐舒展开了。终于，他对着我滑稽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喜怒无常。”我小声嘟囔着，心里骂他是坏脾气小屁/孩，却也不想再惹怒他了。毕竟在一个陌生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