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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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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执掌。于是今天要离宫去,她也要首先来找大包子。  

595。59都道繁华终有尽(2更1)

    见兰芽来了,大包子不起身施礼,也不说话。

    或者说,他也许根本就没看见兰芽来。

    兰芽叹口气,将托付乾清宫的事说了。末了还细细嘱咐:“淑妃娘娘刚去,这些日子皇上也有些伤了心,所以你等凡事定要格外小心,千万别惹了皇上伤心。”

    听到“淑妃”二字,大包子才仿佛回了神,抬头盯着兰芽,寂寞地笑。

    “兰公子,你说这是哪里啊?乾清宫?呵,奴侪怎么来了乾清宫呢?奴侪本来不是该在冷宫么?冷宫虽然清苦些,可是那却是这紫禁城里最干净、也最宁静的地儿啊。奴侪在那儿还能跟着吴娘娘念书学字,还能喝到吉祥亲手烹的茶。冷宫叫冷宫,实则不缺人情,一点都不冷。那里春有春花,秋有秋月,四时虫鸟啁啾,那么宁静美好。奴侪又何必要到这乾清宫里来?褴”

    兰芽听得也是唏嘘。

    大包子从内心深处本来也是个淡泊的人吧,倘若不是后来遇上吉祥,他也许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不会离开冷宫那清静的地方,懒得卷入乾清宫这复杂的事情里来鲎。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早已不由人的意念转移。

    兰芽便狠下心来道:“大包子你醒醒。淑妃娘娘去了,你是怎么伤心也换不回来。你现下是乾清宫的少监,你肩上还担着该干的差事。你就算不在乎你自己,总归别忘了这乾清宫里还有你兄弟小包子呢。”

    “小包子?”大包子摇头苦笑:“我兄弟,小包子,呵呵,小包子……那天晚上,正是小包子说想吃家乡的点心,就是他亲手做好了端到我眼前,跟我说也该给淑妃娘娘送一碗过去。而淑妃娘娘她,吃完了那碗点心后就,就……”

    “你别胡说!”兰芽及时喝止:“那晚上你离开长乐宫的时辰还早,从下钥到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那几个时辰里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却也轮不到你来揽责上身,更容不得你胡乱将你兄弟牵连进来!”

    大包子却依旧呆呆的:“是啊,那其后还有好几个时辰……可是我早就知道她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少人盯着她,恨着她。凭宫里这些女人的心啊,早晚会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害她。所以我千小心,万防备,就连经过我自己的手送给她的吃食,我也每回都要事先用银针验过。”

    “那晚上,只因为那给我端来点心的人是我的兄弟小包子,所以我才没验。我总以为这世上兄弟是跟我相依为命的,我就算信不过谁,也不该信不过我兄弟……可是孰料,那疏漏就偏偏出在我兄弟端给我的点心上……”

    兰芽眯起眼来:“我说了,没人能证明那问题就是出在那碗点心上。大包子,你不要再胡说了!”

    大包子霍地抬眸望过来,曾带着迷惘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片尖锐的光芒:“兰公子,你又何必这么急着替我兄弟遮掩?没错,你现在是他的师父,可是那究竟是我兄弟,难道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知道护着自己的兄弟,还要你个当师父的这么紧张?”

    兰芽背过手去,手指悄然摸向腰带。那里藏着当年大人给她的小匕首。

    倘若大包子再这么呆呆地什么都说,那她纵然不忍,却不能不除了他去。

    大包子紧紧盯着兰芽:“兰公子,虽然没有旁证,可是我这颗心也不傻。思来想去,这件事虽然能最直接联系到贵妃身上,所以皇上才不追查;可是我却忘不了我兄弟,而从我兄弟身上就自然想到兰公子你身上去了!”

    “贵妃是恨淑妃,可是没有你与她结怨之深。所以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淑妃娘娘是被你害死的!只不过,你借了贵妃的手,以此捂住了皇上的嘴;你又想借我兄弟的手,也捂住我的嘴!”

    这么说开了,兰芽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盯住大包子:“没错,是我干的。被杀的人是委屈,可是你以为杀人的人就开心了么?大包子,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倘若有一点可能,我也不想动手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却不知收敛,一步一步逼得我再无退路。”

    “再说你们杀的人就少么?大包子,曾经那几个女官就罢了,我也不与你提起。我只想向你提一个人:李梦龙。你问我你是怎么来的乾清宫,你本不想来——你实则说的也是他吧?你本心里不想害了他,可是你终究还是为了吉祥而害了他!”

    “这世上总有善恶有报这回事。谁做了什么孽,就早晚等着收到报应好了。我杀了吉祥,我也同样做了孽,我也等着我自己该担的报应。”

    大包子却疲惫地摇了摇头:“你不必这样疾声厉色。你是西厂厂公,斗阴狠我自斗不过你。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向皇上去告发了你。兰公子,你既然等着报应,那不如向我发个誓:只要你肯答应,这一生一定会扶保着太子登上皇位,让他江山安稳……那我就这辈子将吉祥之死的秘密死死藏在心底,永远都不对人说出去。”

    兰芽心下一颤:“不必你与我交换,实则我也早已答应过了太子。”

    大包子定定看着兰芽:“好,我会永远盯着你。倘若

    你食言,我便会将你做的孽大白于天下!”

    兰芽深吸口气:“那你现在可以听我吩咐,接掌乾清宫了么?”

    大包子却依旧还是摇头:“没有了吉祥,我要这乾清宫做什么?兰公子,你该不会也以为我大包子真的是爱名爱利的人吧?”

    “那你想怎样?”

    大包子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微尘:“我现在就去向皇上请求:淑妃娘娘下葬得急,陵寝还有多处未尽修缮;而且淑妃娘娘这一辈子都是孤零零的,所以她也是最怕孤单。就让我去给淑妃娘娘守墓,还如同从前在冷宫一样,永远陪在她身旁吧。”

    大包子说完便了无牵挂一般迈步出门。他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的刹那,兰芽的泪也是无声滑落了下来。

    这世上的善恶对错,放到生死面前,便也都仿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逝去的不再来,而活着的也并未得到所谓的快乐。

    大包子去给吉祥守墓了,幸好乾清宫里还有厚积薄发、老成持重的段厚。兰芽去找他,只是简单交代几句,他已经举一反三地都安排明白了。

    兰芽这才放心,临走出门的时候还是沉吟了一下,回头说:“若你有忙不过来的,交给小包子。”

    段厚立时躬身:“自然的。下官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这些,况且下官愚钝,正需要借助小包兄弟转得快的脑筋。”

    段厚这人这么上道,倒叫兰芽又是满意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安排好了一切再去向皇帝辞行。

    远远地,却见皇帝又独个儿坐在了黑暗里。偌大的大殿里,一盏灯都没点,又黑又大、又空又静得,仿佛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而那个九五之尊,就那么孤零零一个活在那坟墓里,像是个活死人。

    皇帝听了兰芽的辞行,点头笑笑:“兰卿,你瞧咱们乾清宫啊,人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了。”

    兰芽听得也是心下酸楚,忍不住又想起了老张敏。兰芽跪倒叩头:“皇上别这么说。这还是大正月呢,不如奴侪吩咐下头办几班戏来给皇上热闹热闹?”

    皇帝终于亲手点燃了身边的一盏灯,借着灯光幽幽盯着兰芽。

    “朕现在特别怕身边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兰卿,进了秦卿家的门后,还依旧回来替朕管着这乾清宫吧。你若再走了,朕身边儿就真的是空了。”

    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就是圣旨,兰芽尽管犹豫,可是此时也只好叩头领旨。

    皇帝这才开心了:“去吧,去办你的婚事。三天回门,朕等着你回来。”。

    正月十五,人月两圆。

    迎娶正室的婚礼自然是白天,映着日头吹吹打打地进门,光明正大、名正言顺。侧室则只能在晚上用一顶小轿抬进来,且进门还不能走正门,得走后院只供家仆们出入的小门。

    秦直碧的婚事自然是所有的朝臣都来送礼。上至亲王勋贵,下至衙署小吏,全都不但送过礼来,还要亲自到场。秦直碧虽然说婚事简办,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么多的宾客,所以府里的酒席便成了流水席,人总不断——

    题外话——【稍后第二更~】  

596。60人月谁圆?(2更2)

    秦直碧生就书生风骨,看似文弱,却实则韬光隐晦,藏起了诸多锋芒。

    于是以他真实的酒量,应付过原定的酒席去,当不太难。

    可是他也着实没想到,今天借着婚礼前来攀附他的人太多。纵然他在朝中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可是朝中各派都想拉拢他。于是这一天的流水席喝下来,到了天色渐暮,他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

    婚礼是喜事,所以家仆们也不好上前帮着挡酒。可怜新郎家人丁单薄,秦家人早在那场灭门大祸里都死绝了。唯一剩下的还是个大姐,只能在后宅招待女眷,不方便到前堂来见男客的。幸亏还有个秦令仪的小儿子,七、八岁大的秦五行眼尖脚灵,能从人缝儿里滋溜就滑过去,趁机一把扶稳了舅舅,没让他醉得倒地。有几回小童子竟然还替舅舅接过酒碗,扬头就都倒在自己嘴里。七八岁大的小孩儿,竟然一点没喝醉,还能稳稳地扶着他舅舅逃开褴。

    知道这孩子底细的便不由得叹,说这孩子的爹肯定是边关兵营里的兵痞,所以这酒量都是遗传的、天生的,不然七八岁大的小孩儿怎么能几大碗酒进肚了还没什么。

    那孩子听了也是黯然,便只扶着舅舅躲闪开,一句话都不肯说。

    秦直碧熏醉之中还知道摸摸那孩子的头顶,“记着,你现在姓秦。有谁敢轻视咱们姓秦的,舅舅我准饶不了他!”

    五行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径直推着他进了洞房鲎。

    洞房,没错,新郎官自然是要进洞房的。

    秦直碧怎么也没想到,躲了一天的房间,躲了一天的人,却被五行这个小孩儿给一把推了进来。

    早上按着规矩将小窈迎进门来,强忍着拜了天地,便送入洞房。他连看都没看过,径直出去陪客。家里的仆人也都明白,若是相爷醉了也不许送进东洞房去,只能送进书房。

    毕竟,等天黑了,还有一位姨太太要进门,相爷这是要等着那位。

    可是没人想到也要这么嘱咐五行这个小孩儿一声,更没想到最后能跑出来替相爷挡酒的竟然就是这个小孩儿啊。

    秦直碧被推进了洞房,便已有些头重脚轻。小窈迎上前来,扶住。

    凝眸看过去,秦直碧也是皱眉。没想到小窈竟然已经自己拿下了盖头。

    小窈知道他皱什么眉,只怆然一笑:“我知道要是等着你来替我挑开盖头,可能从今天到明早天亮都没有机会了。你迎我进门,让我跟你拜过了天地,你便觉着已经对得起我,所以后面的你都要留给岳兰芽。”

    “不过没关系,我既然等得起你这么多年,那么这些我也等得住。只是既然你进也进来了,盖头不需要你来挑,可是交杯酒好歹请你还是陪我喝了吧。”

    不等她说完,喜婆子们带着丫头便将交杯酒送了进来。既然新郎官都进洞房了,她们这早就是在外面准备好了的。

    秦直碧本已醉了,可是却还尽力想要冷静下来,紧盯着那两杯酒。

    小窈怆然一笑:“怎么,担心我在酒里下了东西?那我先喝给你看。”

    小窈扬手便将两杯酒都喝了,然后漾着委屈却是努力地在笑:“看,我一个人都喝了。没事。秦郎,我不难为你,你瞧他们都在眼前儿瞧着呢。只要你喝了这交杯酒,我就放你走。”

    喜婆子也说:“瞧瞧时辰,的确二奶奶进门的时辰也要到了。”

    秦直碧便一咬牙,捉过了酒杯就喝。

    酒喝完,秦直碧眯眼望向眼前的小窈,忽然有些迷惘。眼前的人儿一忽是小窈,一忽又是兰芽。他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伸手抚住她的面颊:“是你么?”

    小窈伸手抱住秦直碧,冲喜婆和丫头们满意点头,她们便都下去。

    小窈扶着秦直碧走回龙凤榻,轻柔地说:“师兄,我总归不甘心输给她就是。你心里有她,我等了这么多年也等不到你放下她,那我就不抢这颗心了;可是你的身子,她总归还没碰过的,更何况这个洞房花烛夜,我是怎么也不肯让给她的。”。

    诏狱。

    日暮时分,天色都是灰暗的。凉芳穿了灰色的披风,一手提长柄灯笼,另一手提着食盒,敲开小门,走了进来。

    沿着幽暗的大牢长廊,他一个人熟门熟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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