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3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也放下了心,开开心心地跟着小包子手拉着手去了。
两人儿在昭德宫外头的宫墙夹道里转悠了一会儿,便叫出外办事的方静言给瞧见了。方静言瞧见小包子倒没怎么,可是一看见双宝,登时脸就白了。
他是灵济宫里出来的人,如何不明白双宝是兰公子最贴身的人,双宝这进宫来了,可不就等于兰公子又来了?
他左右思忖了半晌,还是不敢自己去见兰公子,便还是进内跟凉芳说了。
凉芳的心情与方静言相同,也是一听双宝来了,就知道兰公子到了。
凉芳便起身,跟方静言交待了两句,悄然出了后门,去见双宝。
这一番小小的周折之后,凉芳还是如期出现在了兰芽的面前。
这般见面,两人心下都已揣了万千的心事,隔了重重的迷障。
倒是凉芳先笑了:“公子别来无恙。”
兰芽睨着他:“多日不见,瞧你如今在我眼前说话,都越发有主人家的气度了。”
兰芽言外之意,这宫里不同于灵济宫,凉芳已然将这里捏得稳当了,甚至比兰芽和司夜染更有把握。
凉芳听出来了,便一笑:“大人和公子总归走南闯北替皇上办差,可是我也只能守着这昭德宫,固步在这深宫大内。我倒是羡慕公子的自由自在呢。”
兰芽点头:“所以你便跟大人从前的步调一致,千方百计想深入东厂呢。”
凉芳皱了皱眉,可是事实终究是明摆着,他也不指望能瞒住兰芽。便索性洒脱一笑:“公子说得好,司大人从前也是走的这个路数。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想来公子不会反对司大人当年如是手段,那今日就也不会反对我的作为。”
兰芽偏首一笑:“你果然还是与我投契的。我自然不反对,而且不但不反对,我还想助你一臂之力。”
“哦?”凉芳也是一怔:“公子为何这样做?”
兰芽抬头望他:“先别管为什么,你只说想要还是不想要。我自有我的理由,也端的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
凉芳轻哼一笑:“可是我也总需要一个理由才能接受公子的帮忙。”
兰芽傲然轻哼,负手而立:“说句实话,凭你凉芳现在的斤两,还不足以扳倒仇夜雨,独握东厂。所以你若想成事,这普天之下、宫内宫外,也唯有依靠我的帮忙。”
她妙目转凉,清凌凌盯着他:“你若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就当我没说。”
凉芳眯起眼来。
他此时正在窘境,皇上和贵妃都不再倚重于他;而僖嫔则更是依赖不上。而那些用力结交的外臣,却又在东厂这件属于内官的事情上插不上半句嘴。所以兰公子说得不错,他若想要东厂,唯一能依赖的人,也只有她。
凉芳便轻轻挑了挑眉:“好,我要了。公子现在可以揭晓,如何来帮我?”
-
【稍后第三更~】
484。49月明翰林夜(13)??双鬼煞(3更3)
二日后,夜。
原本是月朗星稀的夜晚,却不知怎地忽然起了一阵狂风,紧接着天际风云变幻,两条巨大的闪电横过夜空,随即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这样的夜晚,东厂的人早早便关了大门,想着今晚定然没有差事了,索性聚在一起喝上一杯。
督主交代下来的差事,督主自己说得也不明白,叫下头办事的人就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这个差事该怎么办。
既然不明白,索性就是个拖字诀,反正督主也没给限定时间,他们就一点点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地办。
就在这个时候,却不成想猛然听得大门上有人敲门躏。
今晚值夜的刚将酒烫好了,正要举杯,这时候被打扰,心情自然好不了。穿了蓑衣出去应门,口气中便不由得带出蛮横来。
“谁呀,这么大半夜的,奔丧啊?”
门外却没有应声。
这个校尉便更有些着恼,便收了门闩打开大门。正想张口继续叱责,却冷不防瞧见暗夜雨幕里齐刷刷站着一二百穿了黑色锦袍的男子。
夜色里穿黑袍,原本为的是方便夜行,隐藏行止;可是眼前这些位却又不一样。只见黑袍的前心上,却明晃晃用金线绣着蟒龙。蟒龙张牙舞爪,口中露出血红的舌头,即便在这样大雷雨的夜晚,离着老远也都能明晃晃地瞧见。
一瞧这身衣裳,那校尉就吓了一跳。
是西厂的人!
仿佛是为了应和司夜染这名字,于是这回西厂重建了之后,细长的校尉统一换上了这样的黑色曳撒锦袍。颜色虽然看着沉,可是那绣花反倒更嚣张,叫人想到夜色里来索命的夜叉,只是看一眼就是胆寒。
于是同为厂卫校尉,开门的还是吓了一跳。不自觉就收了之前的不耐烦,打虚了语气客气地问:“这么晚了,西厂的兄弟到咱们东厂来,不知有何贵干?”
领队的缓缓在雨幕里抬起了头。
东厂的一见便吓得险些一P股坐在地上。
这样妖魅到了极致的一张脸,纵然含着笑,却也只觉着是夜色里从地府出来的鬼。
好在东厂的也个个还算有些见识,一惊之下连忙上前施礼:“原来是西厂的花二爷,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望二爷恕罪。”
藏花血红的唇嫣然一笑:“嗯,不怪你。”虽是柔和地说着话,却是一抖斗篷,左右的西厂校尉便都如夜色一般,奔进东厂大门而去。
开门的校尉便傻了:“二爷这是怎么花儿说的?咱们东厂和西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晚二爷这是?”
藏花又是忍俊一笑:“可是皇上叫咱们西厂重开的时候,只是叫咱们好好查案,却没说过这天下哪儿都查得,唯有东厂不能查呀。”
东厂里头那些当值的校尉也不是白给的,各自丢了酒杯,抓起刀剑。纵然人数上吃亏,可是气势上依旧不输阵仗。齐声喝:“东厂衙署,谁敢造次!”
藏花咯咯一笑,回头望向自己身后:“凉公公,该您大驾出来说句话了。”。
两日前,兰芽见完凉芳回到灵济宫,也累了。却还是强打精神去看藏花。
藏花也有趣儿,此番回来之后死活不再住自己原来的院子了,说住腻了,掂量了掂量,结果住进梅影从前短短住过的清梅坞去。
兰芽心下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从前的藏花已经“死了”,此番回来已经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人。
可是他也还有他的骄傲,于是他不肯轻易就全然弃了“二爷”的身份,于是要住进梅影的院子去。梅影纵然凄苦,可是好歹怎样也是名义上被皇上和贵妃指过婚的“对食”,总归有些影射的意味,能叫他自己个儿心里舒畅些。
总归他那些千回百转的心思,总归是自己跟自己绕着弯子,自己跟自己打着哑谜罢了。
初心上回嘴上受了那点伤,不过不打紧,回来灵济宫后,大人亲自给开方子调理,如今除了嘴唇上下略留下那么几个小黑点儿之外,旁的都没事。清梅坞里原本是双寿看着院子,兰芽也正好就将双寿拨给藏花使,也省得双寿自己孤单。
结果她刚到清梅坞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双寿个可怜的,在门口跪着拦阻,说二爷说了谁也不见,尤其是不见兰公子。
他生气了。
兰芽便在门阶上立了立,叹了口气:“算了。原本我心下还有一桩作难的事,本想着也就是二爷能帮上我的忙。既然二爷不肯见我,那就更是不想帮我了。那就当我没来过,叫二爷好好将养着吧,务必养得白白胖胖的,什么心都别操。”
双寿为难得直磕头。
兰芽给拦着:“又不是你的错,你磕什么头啊。对了双寿,你家秦公子高中了状元,改日我倒要给你半天假,叫你出去给你家秦公子贺喜去。”
兰芽说完了,转身下阶就走了。
大人关进大牢里去了,观鱼台和半月溪都
孤单,她便不想一个人回去,便中途改了路线,奔着听兰轩回去了。
听兰轩里有煮雪,还有月月,还有……三阳的音容笑貌。那里热闹,她回那边凑热闹去。
在听兰轩睡了一晚,第二天却早早就醒了。
哪里能睡得踏实呢?
便猜着幽蓝晨光回了观鱼台。却一进门就瞧见初礼一头一脸的露水,他还偏巧穿了件碧色的袍子,于是站在门口跟一根顶花带刺的新鲜黄瓜似的。
兰芽就忍不住笑:“这是怎么说的?”
初礼抱着廛尾,悄然用廛尾柄指了指里头。兰芽挑眉往里看,却见鱼池边的大石头上定定不动坐着个同样湿了发和衣裳的人。
正是昨儿才被打掉了半条命的藏花!
兰芽也吓了一跳,赶紧低声跟初礼嘀咕:“你傻了?怎么不去叫我回来?!他身子还虚着,你叫他这么坐了一宿!”
况且P股都打烂了,他是怎么坐着熬下来的!
初礼为难地直行礼:“二爷又发了脾气,捉着不让奴婢去叫,还说谁敢去叫他就跟谁急。”
兰芽心下便梗住了疼。
都怪她害怕孤单,所以中途拐去了听兰轩,这才与他错过了;她自己爬孤单,却害得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撑着这虚弱的身子,忍着疼,在这院子里等了她一整夜。
兰芽只好轻叹一声走过去,“本公子公堂之上说了,只准打掉了你半条命。可你非要跟本公子置气,非要把另外半条命也算在本公子头上,是不是?”
用这样仿照于他的语气,方能叫他更自在些吧?。
他终于转眸望过来,一张脸已经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他身上都冷得在打摆子,却一双眼怎么都不妥协,一张嘴更是没想过要饶人。
“我另外半条命?兰公子,你未免托大了,我怎么会将另外半条命也给了你?我只是觉着,你昨晚那么晚回来去找我,八成是已经见过了大人,或者说想到了救大人的法子了。你说要让我去办的事,自然也是救大人的。”
“只要是为了大人的,我藏花别说还剩下半条命,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要决不推辞!”
他也说得明白,他的另外半条命,是留给大人的。
兰芽心中悄然感喟,却也当真因为他这句话而微微放松了下来。
两人如今说话反倒更自在了,他们彼此在多次互相的刺探之中,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距离,如今这么说话,也很好。
兰芽便点头:“你跟我进来,我就告诉你。”。
藏花进了观鱼台,磨叽了半晌,才被初礼按着换了干衣裳,擦干了头发。暂时就穿着司夜染的旧衣裳。
他怕自己身上的血渍将大人的衣裳给染脏了,几度推辞,说大人最是爱干净的,就算是当初……大人也不容他这样。
兰芽轻声一叹:“这是我让的。大人要是见怪,叫他来找我理论。”她妙目一转:“可是若要叫他还有机会找我理论,咱们就得先将他从秦家的昭雪一案里摘出来。”
皇上都有本事将自己从这事情里摘出来,凭什么大人就不能如法炮制?
藏花眼瞳一亮:“你想叫我干什么?”
兰芽淡淡一笑:“知道么,当年二爷不在灵济宫的时候,我就怎么都瞧着凉芳酷似二爷。于是这些年对他心软,也未必没有二爷的缘故。只因为,他身上总有二爷的影子呢。”
藏花心下狠狠一动。
所谓肖似,不独是说那份相貌以及言谈情态,更说的是——那份儿宁死不悔的痴心。
他便垂下头去:“你说这个做什么?”
兰芽轻轻一叹:“我是觉着,是时候叫二爷跟凉芳好好会会了。”。
东厂夜雨,凉芳倒也没想到突然被藏花点了名。
两日前,他毫无防备来与他接洽的人竟然是藏花,心下便也忍不住打了几下鼓。
灵济宫里除了司夜染和兰公子之外,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藏花。司夜染和兰公子总归做事还能以正常的逻辑去推断,可是这位花二爷做事往往匪夷所思,没人能猜着他什么时候是什么心情。
两人曾经在司大人禁足乾清宫、兰公子独自下江南那回当面过过一次招数,彼此都知两人是未分伯仲。
坦白说,凉芳宁愿面对兰公子,也不愿面对这个比他还妖的花二爷。
果然,原本说好了他也只是扮作西厂校尉匿名而来,只引着他们去查案卷便罢,可是谁想到这个花二爷当着东厂校尉的面便喊出他的名字来,叫他无所遁形。
果然东厂校尉一听凉芳的名头,也都是一皱眉。
凉芳如今有襄赞东厂之职,与仇夜雨之间又摩擦不断,今晚这穿着西厂的衣裳一起来,难道是要彻底反水了不成?
眼前情势已经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