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向春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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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萝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在一旁插口道:“上仙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上仙不仅应该养禽族,还应该一起养着兽族,能一起养得了禽兽的上仙,除了您还能有谁?”
说着笑眼盈盈的问身旁的云逸:“你可知为什么?”
云逸很配合的心存疑惑:“那是为什么?”
梓萝十指合拢,抵在颌下,做出特别天真无邪状:“不是有句话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我想啊,肯定也有‘禽兽自当禽兽配’呢。”
云逸听了梓萝解释,立刻恍然大悟:“你要是不提醒,我险些忘了,是有这么一句谚语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谚语,在座的人,心中同默问。
梓萝和云逸这么一唱一和,换了是脸皮稍微薄一些的,面子上都要挂不住了,但墨训虽然贵为上仙天胄,可却是最难得的脾气好,玩笑归玩笑,从不作难谁。
再则这让芙蓉来求遥汀的点子,也是他墨训教的,归根结底,也是他的错多些。
墨训也不理他们一起对他言语围攻,只拿眼睛瞟着芙蓉,再看看遥汀,绝对是要坐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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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难题
不怕强人所难,就怕所难非强人。
看着已经要哭出来的芙蓉,遥汀直想踹死墨训。
只是太多眼睛在看着,行凶也不好,遥汀只好转头看芙蓉:“你虽只是个树妖,但从来都是一心向善,如今你只需再历劫一世,便是可列仙班,何苦定要留在这幽冥地府?那么多的修持,白白枉费了。”
这些打不动芙蓉,她似下了铁定的决心:“芙蓉不愿位列仙班,只愿长久留在幽冥司中供司书差遣。”
遥汀见她如此坚决,心知再劝无意,只是转而问她:“芙蓉,你可知何谓佛家八苦?”
芙蓉想了片刻:“芙蓉愚钝,只知生老病死。”
遥汀低声喟叹:“你可知‘求不得’?”
芙蓉灵性尚未根深,一时参不透这其中曲折,倒是一旁坐着的墨训,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栗了几下。
遥汀眸子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了墨训,意味深长。
芙蓉仍旧蹙眉凝想,但见殿外走进来了落棋,对遥汀躬身一礼:“拜见司书,主上着落棋带走芙蓉。”
话音甫落,芙蓉双目闪亮,拽住落棋的衣襟:“是他要见我么?是真的么?”言语中竟是不尽的喜乐欢心。
落棋面上有些不忍,只和她说道:“芙蓉,和我走吧。”
他的这一瞬不忍,没有逃过遥汀的眼睛,但是法天的做法,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遥汀想到这里,只当看不见。
芙蓉自从那日与法天仓促意见,至今也未得再度谋面,如今听闻法天要见自己,也不等遥汀应允,便立时起身要走。
遥汀叫住落棋:“好些看着她。”
落棋颔首,行礼而退。
戏台是墨训帮着搭好的,可惜角儿都不肯现身,戏就自然演不起来。
墨训起身欲要告辞,遥汀下座相送,临到殿门门首,遥汀轻语:“恒君,那芙蓉参不透,可你修仙数万年,竟也不知何谓‘求不得’?”这话是她故意问的,既然不痛快,就要同甘共苦。
墨训打着哈哈,但神情中很是倦意深深:“本仙向来懒散无为,丫头你也是知道的,怎么来问我这精深佛法,莫要玷污了佛门。”
说着袍袖晃动,转眼间便出了殿门。
殿内仍留着淡淡的芙蓉花香气,他们四个都悄然办公,互不影响,如此一来甚是迅速,用不了多时,几十本文书皆尽审核完毕。
就连一向疏懒的梓萝,多没说一字。
若不是最近文书压得太多,遥汀也不至于如此辛苦,回到房中之时,天上冰轮已然更是偏西,似是挂在柳树梢间。
遥汀走进房内,摸索坐在桌旁椅上:“主上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应和遥汀话音,桌上火烛跳跃忽的闪耀明亮,映出了法天有些慵懒的紫眸。
斜卧在遥汀床上的法天,眼神有些半明半昧,一看便是睡了多时,还有些不甚清明。
遥汀皱了皱眉头:“难道主上竟然真的一面都未见?”知道法天召芙蓉离开,为的是让她去投胎,但是他睡了许久,想来芙蓉并未见到他。
桌子离遥汀卧床不算太远,法天长臂轻舒,从床边探过身来,一把将遥汀拽到了自己身边。
遥汀挣不脱他,只得不动,静下心来,闻到法天身上,有着淡淡酒气,这才知道,他已经是有些微醉了。
大概是嫌室内过热,法天的月白色长袍脱在床旁,微弱的烛光中衣质清清白白,烛光投影在衣衫上,颤摇影动。
法天半倚着遥汀,盯着遥汀傻乐:“我真开心,你没有答应让那树妖留下。”
遥汀刚想说话,法天却截住她的话头,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没事的,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吃醋了,是不是?我真的好开心。”
法天虽然对遥汀十分用心,但这种肉麻的话,如果不是酒醉,想来也是说不出的。
遥汀也没兴趣和醉汉讲幽冥司法理,只是想和法天拉开距离,岂料法天是越抱越紧,她硬是挣脱不开。
很久以前遥汀就明白了一件事,要是法天不想让她挣脱开,挣扎也是没用的,于是遥汀放弃反抗,免得累到自己。
法天像块粘糕,单手环着遥汀手臂,像要糖吃的小孩子:“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遥汀不打算说是,但又怕自己说‘不是’,法天便要立即在床上打滚,问她‘为什么不是’?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一想,就够吓人的。
法天的酒品,虽然远非梓萝那般惊天地泣鬼神撼人世,但谁又敢和梓萝比?
遥汀一筹莫展,清醒的法天还能讲理,这酒醉的法天,让她如何处理?
法天见遥汀不答话,只是蹙着秀眉,以为遥汀不高兴了,当下摇着遥汀的手臂:“遥汀,今日是我的生辰呢。”
遥汀一愣,心中略算了下日子,还当真是法天的生辰,她这一忙,竟是给忘了。
遥汀的厨艺,只能算是个一般,但长寿面做得真是不错,也全赖法天逼迫。
每年要是不给他做,他便是赖在司书殿不走,殿里的鬼差,怕的都要提脚走路。
细细的龙须面上,卧着两只油炸荷包蛋,荷包蛋上撒着些只用热油稍微爆香的嫩绿葱末,鲜香诱人。
其实就算遥汀做得难吃,法天也是一样甘之如饴。
遥汀兀自想着,法天看向遥汀,一脸的委屈:“我还没吃到寿面呢。”
一豆烛光,被微风剪成细碎明火,烛舞起伏不定。
为了法天的一句委屈,遥汀只得深夜中在厨房揉面。
给法天灌了些洛涯制的酸梅汤,已然是精神平复了许多,不再酒醉癫狂。
烛火映照,他的脸色微微酡红,手拄着头颅,看着遥汀和面。
酸梅是洛涯的独家秘方,非一般凡品,有特别的醒酒功效,很少有谁能有幸喝到,只是遥汀随意取用,洛涯一点不心疼。
不要说是微醺的法天,只要是喝了洛涯特质的酸梅汤,便是喝了墨训酿的果香天醉,也是能立时得清醒。
洛涯还是很有一些有点的。
法天坐在烛台旁,回想起方才自己酒醉失况,面色更红了一些,随即心中自我宽解,反正在遥汀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失颜,也就不差多这一次了。
这话正解。
遥汀仍有些担心法天,趁着切葱花的间隙,观察法天举动。
法天脸上一会儿尴尬,一会儿又是释然,再过了一会儿,脸上却是凝着柔情,这样反复变换,实在令遥汀迷惑,索性也不再看他,只专心做面。
法天仍在心中费神思索,热气团在眼前,寿面已是做好。
遥汀把筷箸放在面碗上,对法天道:“趁热吃吧。”
法天拿起筷子,先把荷包蛋拨到一旁,挑起面条吃起来。
面条劲道且韧性滑、爽,只是味道比去年淡了一些。
法天知道遥汀担心他酒后伤胃,不仅少放了盐粒,面上还散着些绿橄榄,都切成了葱粒大小。
遥汀一直如此用心,但却不是唯独对他。
洛涯有次冒雨移花,侵染风寒,遥汀为洛涯亲自熬药,关怀备至。
梓萝惹下了一堆祸事,为了平息事端,从不为自己事情求他的遥汀,却总肯折腰。
他见遥汀辛劳,早就想再为她寻个文书,可遥汀一直推却,但为了云逸一句话,留下了那个祸害。
就连刚来了没有几个月的怀慵,不过是在殿前跪了一晚上,遥汀就舍了多少修为,治好了那凡人一身沉疴。
这些法天都知道,有的时候,他只是不敢去想。
不去面对。
是不是遥汀对他,也不过是一种仁义而已,或许遥汀只是因为心地良善,因而对他怜悯。
在遥汀出现前,他是不过生辰的。
连一碗寿面也是没有。
天界没谁敢提他的生辰,他似乎就如从石头中蹦出来一般。
他年届五岁之时,已是满天宫的乱跑,天帝对他,也是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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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懂你
有年夏末秋初,与他同龄的未来凤主生辰,他和那位未来凤君从小便混在一起玩耍,便被小凤主邀了去。
凤族很热闹,最为帝子,他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小寿星,但是被众星捧月的他,却是很迷惘,一点点心酸。
原来他也会心酸。
法天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有生辰的。
第一次行冠礼,是他成年的生辰之日。
于是又是草草而过,宣礼的小仙官,声音都很散漫。
对于仙族而言,那时他尚年幼,品级很小的仙官,都知道看人下菜。
天帝,照例并未出现。
都说他对天帝疏离傲慢,可是亲人陌路,远不是一日之寒。
每次面对天帝,身为帝子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芒在背。
遥汀第一次知道法天生辰之后,和洛涯学了几近一日,一碗简单的寿面,做得也算有模有样,是在洛涯帮助下。
当时不过是一时兴起,法天就此赖上。
遥汀总是刻意规避法天,但每每法天生辰这日,却从不违了他的意愿。
她和法天,实在是有些相像。
她生母为江南名门闺秀,声冠江淮。
当年多少豪门子弟,王孙公子,只为求她母亲一笑,争得头破血流。
没有人会想到,她母亲早就芳心暗许,竟是愿意续弦。
遥府公子亡妻留有一女,便是遥瑶。
死去的人肯定都有种魔力,对于遥瑶,便是好的不行。
后来遥相紫蟒官袍加身,官拜正一品。
红颜最恨韶华逝,负心岂独薄幸郎。
一品诰命夫人,不过是人前的荣耀。
背着遥汀,她娘亲不知抹了多少眼泪。
她娘亲从未对遥汀抱怨一字一句,遥汀便就只当不知。
懵懵懂懂,也是一种福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遥汀对男女情事此一事上,看得便有些炎凉。
不以得喜,不为失悲。
法天纵然是一团火,也很难捂热她。
一碗寿面,法天吃了小半个时辰,一根一根面条,吃得很仔细,像是在品美味珍馐。
他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谈,遥汀便给他讲些趣事。
用杂色野花编织头冠后,随意睡在草丛间,招来了一群斑斓彩蝶,在花冠中起舞。
她有次看书太过专心,差点把手旁的墨汁当成茶水,幸亏墨汁味道太大。
烛光莹然,斗室内盈着温馨。
对于如何能与法天平和相处,千年来,她已有了很多的分寸。
洛涯由此甚至提议,遥汀可以排印一本书,书名就叫‘教你如何与冥王相处’,遥汀和他说,你要是敢印,我就敢写,于是洛涯脚底抹油仓皇逃窜。
如果时光停留在这刻,便能演绎成美好。
法天终于放下碗筷,遥汀见他吃完,便要动手收拾,法天凌空揽住遥汀双手,握在掌心之中:“都说‘书读千遍其义自现’,可你我已经相处了几千年,我竟然还是不懂你。”
遥汀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主上是想懂什么?”
法天起身,走到遥汀身边,将遥汀圈在怀里:“遥汀,今日是我的生辰呢。”
烛心噼里啪啦的挣扎着,却是跳不出烛火的桎梏。
烛火很温暖,很光明,但是如果将手伸到烛焰里,一定会受伤。
遥汀听得法天道:“我只是有你了……”
其实他还有很多,地位、荣耀、尊崇,但是那些身外物,都抵不过遥汀。
“主上还有很多,不止属下,”真正没有什么的,是属下。
法天手指绕过遥汀的发丝,拿在手中抚摸:“都没有意思,只有你,对我而言……”
一阵风卷过,烛焰险些灭了,法天脸上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现下一片冰冷,看着房门方向,心中不快。
遥汀也听到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厨房门已是从外被撞开,王九擦着额上大汗,气喘如牛:“司书,可是找到您了,俺找了好些地方,见这儿有亮光,就寻……”
王九方才慌喜之中,并未注意到法天,说话间气息慢慢调匀下来,便看到了怀抱遥汀的法天,唬了他好大一跳,还没说完的话,立刻咽了下去。
这是他和法天的第二次相见,至从第一次差点丧命之后,王九但凡听到法天的名字,都是要堵上耳朵,若是看到或是知道法天要打哪里路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