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画未最相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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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各有目的
这一夜,大雨瓢泼,第二日天明的时候却是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扬意早几日就已经命环翠前去打探,得知今日淑贵妃与蓝昭仪相约御花园共赏丹桂。因而今日她亦是约了陆诗婉,与燕羽心一起前往御花园赏秋。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
扬意她们一行三人正漫步在满目金黄的丹桂之中,那馥郁的香气浓烈地似乎要将她们三人融化一般。正想要走出来,却听到旁边一座精致的四角方亭中传来一句诗。
扬意循声看去,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勾,随即敛去唇畔的笑意,看向燕羽心和陆诗婉说道:“翎妹妹你看,那不是淑姐姐和蓝妹妹吗?”
“可不是吗?”燕羽心微眯了眼睛。
“如此偶遇,若是不过去请安怕是不好。”扬意眨了眨眼睛,没有错过陆诗婉在看到她们二人之时那略显怪异的神情,似乎是带着些恐惧,但是又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而陆诗婉看着这样的扬意,似乎一时之间有些错愣。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看似温婉良善的贵妃娘娘所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更不知道,一个原来可以说是娴静优雅,处事精致玲珑的人,为什么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像是染了血一样。她还记得她昨日问她:你是不是憎恶蓝昭仪?她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很奇特,透着一丝丝的蛊惑,让她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她本来就恨着蓝昭仪,也许是她被当时的突变吓到了,茫然间做了决定,总而言之,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说不清的事情……
这样想着,陆诗婉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了扬意的一只衣袖,轻声道:“娘娘,您交代的,臣女已经办好了。”
扬意敛眉一笑:“多谢你。”
陆诗婉本能地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又细声说道:“娘娘,这件事情,这件事情……”
陆诗婉神色矛盾,扬意自然看得出来,她笑了笑道:“你放心,本宫向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以及你的父亲陆太傅。”
“不,不是。”陆诗婉抿了抿唇角,“臣女只是不想让姐姐坏了皇上一世圣明……”
扬意莞尔一笑,觉得她为自己找的这个借口略有些牵强和好笑。不过宇文渊,她心下一哼,怎么会连累到宇文渊呢,他的一条命又怎么够偿还?她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命!
“淑姐姐。”
“淑贵妃娘娘圣安。”
“见过翎妃娘娘。”
“臣女见过淑贵妃娘娘,蓝昭仪娘娘,娘娘圣安。”
四角方亭中,四道请安问礼的声音依次响起过后,淑贵妃和蓝昭仪似乎对于扬意一行三人的出现略显诧异,但那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的神情。
“瑞姐姐,翎姐姐是越过丹桂花海过来的吧。”蓝昭仪轻嗅着空气中突然浓冽起来的桂花香味,莞尔一笑道:“满衣花香,还真的是有些羡煞了臣妾呢。”
扬意和燕羽心都已经在亭中落座,唯独陆诗婉一人与那些宫婢太监一起站着。扬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们二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忽略她的存在。随即又转开视线,这成片的丹桂花海旁边连着的就是早已经没有了碧莲妖娆的洛湖西畔了,扬意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说话,却没有想到被陆诗婉接了过去,只听她声音轻细,言语间透着小女儿家的娇俏以及那一丝丝的似乎可以称之为自豪的东西,“姐姐身上那个特制的香囊内的香味不知要比这丹桂花香好闻上多少倍呢。”
蓝昭仪闻言,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些许弧度,但却又立即隐了下去,秀眉微皱,口吻略显凌厉的低喊道:“诗婉!”
可扬意却是不管这些,虽然觉得陆诗婉今日的行为颇显怪异,但还是饶有兴致的笑道:“不知蓝妹妹的香囊有何特别?可以给姐姐看一下吗?”
话已说至此,蓝昭仪温婉一笑,摘下腰身一侧的一个浅金色绣花囊袋说道:“瑞姐姐,诗婉说的就是这个香囊了。姐姐喜(…提供下载)欢臣妾的这个香囊吗?”
扬意执起香囊,轻嗅了一口那清冽的香味,很是独特,似乎还给人留有一种悠远绵长的回味。随即缓缓笑开了,“难怪婉妹妹艳羡这香囊呢,这香味啊确实是独特。”
“若是姐姐喜(…提供下载)欢,臣妾……”
蓝昭仪话还未说话,扬意便站起身子,为她重新佩戴在了腰侧,然后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姐姐虽不是君子,但是妹妹的心头之物,亦是夺不得的。”
“臣妾谢过瑞姐姐。”
扬意看着蓝昭仪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唇边浅浅地绽开一抹笑意。
“奴婢见过淑贵妃娘娘,翎妃娘娘,蓝昭仪娘娘,陆姑娘。”
扬意侧目看去,那倾卿那一张闪着温柔笑意的秀丽脸庞,眉头轻蹙,不知这个时候萧元空出现是所为何事?若非事情紧急的话,她们是不会出来寻她的,可是一般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应该环翠来的吗?他来做什么?
“何事?”扬意淡淡问道。
倾卿略看了淑贵妃她们一眼,随即说道:“回禀娘娘,皇上正在华裳宫中等您。”
扬意闻言,那抹楞然的神色一闪而逝,旋即站起身子,看着她们说道:“淑姐姐,臣妾先行回宫。”
行走在回华裳宫的路上,扬意刻意放慢了些步子,看着萧元空,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出来,环翠呢?”
萧元空一笑,“两个问题,一个有用一个无用,环翠自然是在华裳宫里好好呆着,而我就不能出来了吗?”
扬意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去我宫中多久了?”
“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而已。”
“他,可有说什么?”扬意略带些不确定得问着。
“怎么?他的脾气你还没有摸透吗?”说这话的时候,小圆孔的语气甚至是带着些欢快的。可是听在扬意的耳朵里面却觉得异常的讽刺。
如何能没有摸透?
想了想,她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萧元空见此,亦是不再说话,只跟着她的步子走回了华裳宫。
果然,宇文渊看样子已经等了她一会儿,如今正一副慵懒的样子倚在长榻上,手执一把纸扇,悠闲的摇着。
“皇上今日可要在臣妾宫中用膳。”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快是用午膳的时间了,遂开口问道,可是心中却在腹诽着,他跑华裳宫的次数愈多,她背负的流言蜚语就愈发的多,现在宫中已经隐隐在传她狐媚惑主了,只不过碍于她现在还没有失宠,因而传播的范围不是很大,而且也还没有挑明了说。
“不必了。”宇文渊摆摆手,似是随意地说道:“朕坐一会儿就走。”
扬意暗暗皱眉,可是因为暗卫向他汇报了什么,他才想要来确认她的行踪?想了想,随即便放开了,自打她进宫,那一天的生活不是在那群暗卫的监视之中,想必就连她一天会发多少次呆,吃几顿饭,他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吧。
“臣妾帮皇上换盏茶吧。”扬意看见宇文渊手边的那杯茶早已经没有了热度,旋即笑笑,颇有些温柔体贴的味道。
宇文渊轻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她纤细而笔直的背景消失在寝殿门口,才沉声说道:“何事?”
音落,空气中立即多出了一道冷冽的声线,“皇上,御花园赏秋之时,蓝昭仪将淑贵妃娘娘推入了洛湖。”
等扬意优雅地端着茶盏回到寝殿之时,长榻上的那道慵懒的身影早已经失去了踪迹。她神色略带诧异的环视了一周之后,在确认没有搜索到那道身影之后,才走到软榻边坐下,执起那杯本为宇文渊准备的清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让开!”宫殿门口处响起了一道凌厉的声线。
扬意放下茶盏,迈步走了出去,只见宫殿门口的守卫将陆诗婉拦了下来,“陆姑娘,您不能擅闯后宫。”
扬意一笑,扬声道:“让她进来。”
守卫一愣,随即退了下去。陆诗婉跟着扬意走进内殿,来不及请安,便略带哭腔得急急说道:“娘娘,出事了出事了!刚刚,刚刚姐姐将淑贵妃娘娘推下了洛湖,我亲眼所见,不是误推,是故意的,那个洛湖种植的是碧莲,湖底下埋着的常年不化的冰块,掉下去了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的啊!”
说完,陆诗婉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倾卿,压低了声线又慌张地说道:“娘娘……昨日,昨日您让臣女替换的那个香囊……难道,难道……”
陆诗婉并没有说下去,她脸上的神色却早就把她心里的慌张表露无疑,她因着心底的那一丝嗔念,一时鬼迷心窍之下,可能早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了进去。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扬意浅浅一笑,道:“本宫今天向你保证过的事情依然作数。”
扬意的笑似乎带着莫名的安抚味道,陆诗婉渐渐放松下了心:“好。”
“那现在你先出宫回家去吧。”扬意又重新执起那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吩咐环翠想办法将陆诗婉不被人发现的带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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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此为因果
明淑宫内一片寂静,寂静到人心惶惶。
前殿金砖地上,跪着一个身穿黛青色宫装,此刻正瑟瑟发抖的女子,正是蓝昭仪,俏丽的容颜此刻早已经变得惨白,甚至还透着一抹青灰,发丝杂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只听她口中还喃喃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而明淑宫中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有的仗势欺人,落井下石的宫婢太监甚至经过她身边之时还鄙夷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悄声说道:“真是个白眼狼,我们娘娘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想要害死娘娘……”
燕羽心作为当时在场的唯一证人此刻正顶着一张妖媚的容颜,站在正殿中,等待着太医的诊断结果,等待着宇文渊从后面的寝殿中出来,做出最后的裁决。
其实这证人,还是有一个人的,但是当时场面实在是混乱,燕羽心便趁乱让陆诗婉先走了,然后被扬意秘密地遣送出宫。其实这一切并不是就没有人知道,比如说宇文渊,比如华裳宫的那些守卫,再比如说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些宫女太监,虽然一时混乱想不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主子,不可能会忘记的。而且当时淑贵妃和蓝昭仪还那么明显的忽略过她。
大抵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宇文渊终于大步从后面的寝殿中走了出来,面容与往常无异,但是眸色冷冽深沉。任谁都可以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不好。
“蓝昭仪。”宇文渊的嗓音透着一丝的寒气,吓得本是双腿跪立的蓝昭仪一下子跌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带着哭腔,凄厉的喊着:“皇上,不是臣妾……”
宇文渊充耳不闻,只是音色中的寒气逐渐加重,“朕问你,为何要将淑贵妃推下洛湖?”
“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朕再问你一遍!”宇文渊加重了语气,沉声说道:“为何要将淑贵妃推下洛湖?”
蓝昭仪一边哭喊着,一边看看自己的手,又开始猛烈的摇头,大喊着:“皇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宇文渊深不见底的凤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冷声道:“蓝昭仪失手将淑贵妃推下洛湖,其罪确凿!来人!将蓝昭仪降为七品御女,幽禁秋月殿。若无朕令,一律不得探视!”
燕羽心悄悄敛下了嘴角即将要上扬的弧度,垂眸不语。
蓝昭仪却似乎被这一声给惊到了,似乎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极力地想要挣脱架她离开的侍卫的手,向着宇文渊的方向快速的爬过去,扯着他锦袍的下摆,慌忙地大喊:“不是臣妾,是舒扬意!对,就是舒扬意那个贱人,那个狐媚子,肯定是她当时往臣妾身上洒了什么,臣妾才会失手将淑姐姐推下洛湖的!皇上,您要明察啊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推下去的啊啊啊……”
蓝昭仪哭喊的声音还在继续,宇文渊淡淡道:“你推淑贵妃入洛湖之时,瑞贵妃与朕在一起,她又如何在你身上洒什么?”
她凄厉的哭喊声微顿,随即又道:“皇上,皇上就是她,就是她,啊哈哈哈,就是她一开始在臣妾身上洒了东西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的啊……”
蓝昭仪的神情显然已经开始步入癫狂的状态。
宇文渊眉眼中的厉色参杂了一丝无奈,摆摆手示意两边站着的侍卫将她拖下去。
“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的啊,不是臣妾,是舒扬意那个贱人!不是臣妾——”蓝昭仪惨烈的叫声在明淑宫回荡着,站在正殿内甚至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本宫!再不放开本宫小心你们的脑袋——”
燕羽心垂首敛下眉目,宛若一尊妖冶的雕像,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笑意盈然的,而明淑宫中的那些先前鄙夷蓝昭仪的人,此刻更是将那份轻蔑完完全全的表现在脸上,更有甚者小声嘀咕着:皇上都说瑞贵妃娘娘当时正在华裳宫呢,想要找个借口也不知道找个高明点儿的,切——
宇文渊扫视了一眼整个明淑宫,随即扬声道:“沭显,摆驾华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