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诱-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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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多田直志的脸,多田直志抓起电话跟对方说暗语。
“是,东京警备队——”
门的外部钉上了一层铁皮。
当然,是用来伪装临时办公室。
“天荒在哪里?”
电话机里响起嘶哑、粗野的声音。
“我就是,你是童贯幸平吧。”
啊,我发出一声惊叫。不是敌人,是盼望已久的童贯聿平的电话。
“什么!童贯幸平吗?真把人吓得坐立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声音简直象要同谁打架似的。发生了什么?”
“哎,请等等……”
“现在你在什么地方?已经离开了馆山吗?”
昨晚,曾打到童贯幸平的北斗丸渔船进入馆山港的电话。
因此,也把这间临时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给童贯聿平。
“不,没有打算那样做。我们还在馆山隐蔽,暂时没有出发。”
据童贯幸平报告,东京港里航行的船很多,为了安全在东芝蒲进港,码头的法规很严格,海上保安厅和水上署的监视哨也十分仔细。走私船肯定被作了记号,所以,昨晚就一直隐蔽在千叶县馆山附近的峡谷之中,以便于了解有关进港手续等,再寻找时机。看来危险仍然很大,在芝浦进港可能会被敌人察觉。当然,可以从内房、三浦半岛和伊豆附近的峡谷中进入,然后将货悄悄地卸下,也许这样比较安全可靠。
这只是一种商量,是一种建议。
童贯幸平表面有些粗野,其实是一位小心谨慎的人。
“如果按那些码头规定,刚一提出申报秘密,偷运的事就会暴露,我们反而会吃亏是吗?……请等一下。”
我用手按住听筒,同多田直志讲话。
其实不同多田直志商量,我也会觉得童贯幸平的建议是很有现实意义的,十分正确。自从刀根教授、亚矢子和酒井令子失掉消息以来,如果真的是敌人所为的话,那么芝蒲的仓库,或者童贯幸平等人也会被暴露出来了。
四月,一个闷热的夜晚。
马路里冒出一股烤鸡肉串的香味。艳丽无比的霓虹灯比那波光闪耀的海面有增无减。我借着灯光进入靠经国电御徒町车站的马路。
转过一间出售高尔夫球用具商店和中国饭店的转弯处,前面有一家主营进口货,其实是走私品的钟表商店。
店内的商品有用鳄鱼皮做的手提包、钱包、各类皮毛料、录影机产品、宝石和模型枪,这些商品占满了整个狭小的陈列窗。与其说是钟表店还不如称之为杂货店更恰当。
刚一推开门,埋在如山杂货中的一个男子抬起头大声喊道欢迎光临。
“老板在吗?”
我眼里带着一种亲切的目光扫视了店内。
“先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请转告,就说天荒来了。”
一个男人很快就从里面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这人六十开外,那红光闪闪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少东家。让你久等了,快,请坐。”
“辰已先生,可别再称少东家哟。”
“说可以这么说,可这……”
这位年满六十岁的老人,穿一件很像出海人员穿的作业服,名叫辰已五郎。
他微躬着腰领我来到办公室,让给沙发坐,然后吩咐店堂夥计快端咖啡来。
“还是到附近的酒吧去喝吧。”
“哎呀,你这不是见外了吗?既然到了我这里还说这些话。”
“是吗?”
说话之前,辰已大量着我全身上下,然后接着说:“啊,想起来了。”
他盯住我的眼眶。
眼中流露出并非感到惊讶的神色。
我只是稍微耸了耸肩头,止住了继续想出口的话。本来事先说好的有事情可以用电话联系。让他帮忙推销巨额钻石,而辰已像是找到了买主,可电话里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下了决心就得有胆量去干,这样才会使更大成功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这个地方如果拿出实物来的话,敌人会立即出现吗?
室内顷刻出现死一般的静寂。这种静寂或许是辰已感到对久未现身的我突然而到不知什么才奸?沉默之中带有某些叫人困惑的含义。
他可能是对我来这里所要做的事情感到震惊和担心。那两个个酒桶里装的全是钻石!这对常与黑社会打交道的辰已五郎,或是其他男人来说简直不敢相信,甚至怀疑他们是否有些神经病。
两大酒桶钻石,价值八百亿日元!总之看了实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
“看你脸上的表情,担心出手会带来危险吧。”
“不,少东家!没有什么,那样的事不要紧。你不是小孩啦,危险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难道不是吗?”
“推销地方大致找到了吧?”
“不能让他们发现。现在他们正准备给予凶残的反击。因此,尽可能的加快时间将实物推销出去。”
“当然,靠辰已之力是有限的,还得找些帮手。如果国内推销受挫的话,还可以通过关系在香港和新加坡出售。当初我接到电话时还想到你那副孩子气的脸,心里好生担心受怕,心脏一个劲地剧烈跳动。”
我不是只让辰已充当据客,还考虑到他知道表面主管第一宝饰业务的谷端干三。
辰已在第一宝石饰初建开始直到今天仍同他有买卖交易,也许他还了解谷端背后的一些事情。
谷端的经历、人际关系,以至现在鲜为人知的工作。可他作为亲苏派的院外活动集团中的一员,肯定同秘密机关有什么勾当。在电话里曾提到这些事。如果谷端在某处有什么秘密办事处的话,那么它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失踪的三人会不会也被带到那里去了呢?
“还打听了一件事情。谷端千三是生意人,但也有不同之处,消息十分可靠。第一宝饰对待那些没有经验的同行跋扈,主要是依赖销售廉价钻石,当然他的背后是靠廉价收购走私的俄罗斯钻石。谷端看起来很象一个经验十足的商人,他的头脑清晰,商才横溢,思路纵横无际。这家伙擅长鞠躬行贿,是一个地道的政治商人。早年从西伯利亚回来的时候碰上钻石事件,为了将现金换成实物曾暗地里四处活动。这家伙的思维敏捷,要不然的话混不到现在这种地位。”
“喝,谷端也是从西伯利亚回来的?思,这么说我的推测错了?”
“但,还是不能那么想。”
辰已立即答道:“的确,谷端千三是作为千岛桦太防卫军的一员派往真冈守备队,也曾在商会露过二、三次面。可是在俄罗斯占领之后,日本军的军官和下士官几乎全被送往西伯利亚的收容所里,那个谷端不会在装有商会资产的船上。而且,在那条船上也有我搭乘,可以证明船上没有谷端此人。”
“但,那三人原来是日本兵呀?”
“姓什么我忘了。从北海道一直随船行动,在东京分别后怎么也想不起那件事了。”
“哎,如果是当官的或者是什么的,当然会有些脸熟的吧。战后,在东京突然碰到一些熟人,当时日本正处于贫困时期,听没听说有四人为了糊口曾共谋袭击了商会的事?”
“是的,有那么回事。不过想不起来了。”
辰已脸上浮现出有些难为情的神色:“万一,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事,特别对我来说还不敢肯定。”
辰已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信口开河的投机者。他挪进一步道:“要尽快查明河岛泰介和谷端千三的阴谋?并且在钻石被人夺回之前,想办法救出去向不明的三人。一我这下被他问住了,不容分说,关键就在这里。
“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自从接到少东家的电话之后,我也考虑了一些事。我认为还是最好去一赵成城学园。”
“成城学园?这是怎么回事?”
“谷端和河岛的秘密办事处可能就在成城那里。同行们都称那特有的铜顶洋房子为含羞草哩。”
取名为含羞草的洋房子?我自语时辰已打开桌子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像是什么会员证的卡片。
“这不是我的。出入里面的某经纪人是那里的会员,往往要参加一些活动。这张卡片是从那男人手里弄来的,请放心,拿它进去看看吧。”
“这是进入含羞草房子的通行证?”
辰已拿起身旁的体育报,手指在报纸艺术和技能下端的广告栏一角:“会议,恰奸在明天晚上召开。看,请看看这里吧。”
洋水仙盛开了。四月二十一日晚上九点恭候。含羞草夫人“那含羞草夫人指的是什么?”
“哦,我也是从这张会员证主人那里听说的。含羞草指的是一位叫敦贺由希子的女人,她是那房子的主人。”
“她的名字请给我再说一遍。”
辰已停顿一下后又说:“不,孩子。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事是常见的,即使那样也不要费心去注意它。l “那个女人在青山经营服装,商店是一座大楼,挺气派地被称为服饰和宝饰界的女皇,还听说是谷端或者河岛泰介的情妇。她常常召集一些富翁来含羞草招待会。那些同河岛和谷端一起从西伯利亚回来的同事兴高采烈地聚集在一块。那里有一间容的下百来人的大厅,所以被称为百人出头露面的场所,为了有一天变成百万富翁,个个都对它抱有兴趣。这里不仅是思念西伯利亚时代的落难,还是宛如同情妇幽会的游乐场所。
第七章 含羞草俱乐部
“现在在含羞草俱乐部里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医生、护士、公司经营者等,还有几十位曾在西伯利亚有过拘留经历的有钱人。听说他们要缴纳高额会费才成为秘密会员。
“百人大厅会议上曾出现过一些人一本正经地悲愤陈词抨击世间的不公之处,以及当时的政治纲领,而现在,会员们的思想逐步颓废和堕落,只是百人大厅会议成了富人们吃喝玩乐的场所。只有会员才能享受会员在这里的欢乐,那时不仅有专业供人调情的情人客房,还有类似脱衣舞俱乐部的不雅女人,而且还备有各地挑选出的年轻姑娘。
“为了维持会议的长久性,以至不被警方发觉,每次开会的日子是不定期的,相当没有规律可循。因此,在决定开会的日子前将“洋水仙开了”的暗语广告登在体育报的一角。会员见了这样的广告会及时赶来。”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谷端和河岛如果经常出入此地的话,那么这个含羞草房子肯定是一座魔窟,那里是他们的一个重要据点,可以肯定失踪的两个女人是被关押在那里的。”
我猛地发觉辰已透出的情报中有一些希望。
“啊,如果这个情报有用的话,就请少东家参考。就这些,请不要责怪只提供了这么一点情报。”
从北海道到东京,在运送钻石的过程中有那么一位叫秋吉智子的女人曾出现于鸿之舞。那位在岛之越渔港被逼得无处可逃的女人叫小细娟子,据童贯幸平说她还在船上。敌人真会利用女人啊。
现在可以肯定,这些女人的供给来源,其后台肯定是那个含羞草房子的主人。
那好。明天早上派多田直志混进去。他可以扮成若无其事的会员亲临现场刺探一点情报回来。
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暗下决心,一定要深入虎穴探个究竟。
“辰已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含羞草公寓,月光照耀下的铜屋顶显得十分苍白。多田直志鼓足勇气,精心将自己的外表打扮了一下,按我所指的道路来到了高级住宅街的中部,一座铜屋的建筑物映入他的眼帘。
沿大路旁是一道很长的围墙,紧挨围墙是一条密集的林带,公寓静悄悄地座落在风景别致之中,巨大铁门处有汽车缓缓滑进。
这含羞草公寓果真是超一流的房子。但不知内幕的人从外表看它根本不会想到它竟是秘密俱乐部的巢窟,或者是秘密机关等等,只会认为是一栋常见的高级官邸,里面住的是一些仪表堂堂,举止高雅的政府官员或者是大学生而已。
此外,一种难以言状的预感逐渐在多田直志心里加强了,这预感差点使他不敢向公寓迈进一步。在残雪纷乱的北海道鸿之舞曾抱过的女人并一起乘双奥托飞机抵富士山上脚下的女人秋吉智子,如果也在这含羞草公寓里的话,我进去了,不很容易被她发现吗?
自从与她分别以后,他曾打听过秋吉智子。有一天太想见见她,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同她住的青山某处大楼进行联系,他拨了几次电话号码,但秋吉智子根本就不在那里。
今晚一定能见到她。万一见到她,就得赶快躲到别处,再好生观察一下,多田直志相信她今晚一定也在场。
此时,多田直志根本就把失踪三人可能被关在此处的事忘掉了。
车子不一会儿也进入了大门。
黑暗深处的公寓十分静谧。多田直志的汽车转了一个大弯近来,一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男侍者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点头,嘴里喊着欢迎光临。
多田直志给他看了会员证和徽章。
“洋水仙开了吗?”
“是的,开得漂亮极了!”
然后又问了其他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