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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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江之寒哦了一声,心里想,爱情的魔力如此的大?心佩也准备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说实在的,他无法想象这个丫头过苦日子的模样。
罗心佩道:“我发了封Email给你,里面附着我的简历。你帮我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如果知道什么合适的职位也一定替我推荐一下哦……”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真喜欢他?”
罗心佩嗯。
江之寒问:“一见钟情?”
罗心佩道:“也不算吧。”
江之寒问:“回国才认识的?”
罗心佩嗯。
江之寒问:“你说你妈会找我,是你的事吗?”
罗心佩说:“我妈和我说崩了。她和我爸说,你的话我还听得进去,所以要找你来劝我呢。”
江之寒冰雪聪明的,“你想让我劝劝她?”
罗心佩说:“是啊,你的话她也许还能听进去几分吧?”
被母女俩同时寄予厚望的说客苦笑着摇了摇头,“关键还在你自己。”
罗心佩说:“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在乎我们家那点儿钱的。我和她说了,她的钱我一分也不要。”
江之寒严肃的教育,“心佩,不要这么和你妈说,你留学的钱是谁出的?”
罗心佩赌气道:“我慢慢还她就是了。”
江之寒加重了语气,“心佩!”
罗心佩撒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都是妈妈不要的女儿了,你还教训我!”
江之寒告诫,“心佩,苦日子穷日子可不是那么好熬的。”
罗心佩说:“我自己都租房子做饭好几个月了。”
江之寒微惊,“同居了?”
罗心佩大嗔,“讨厌,乱说,乱说,讨厌!……他住宿舍呢。”
江之寒笑她,“你自己做饭?知道下面是开水下还是冷水下?”
罗心佩很骄傲的,“切,我在澳洲就开始自己做饭了。”
江之寒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是啊,记忆中最深的心佩还是离家出走来找自己的她。这些年来,她常年在海外,自己又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仔细一想,心佩只比林墨小一岁,现在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
这也许是她的初恋?时光流过,不同的人在重复类似的故事——譬如说家长的反对,譬如说年轻的坚持。关于这个,他也许有些经验可以传授给她,那些聪明的抗争,或者是愚蠢的,会有很大很大的不同。
江之寒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我下个月会去一趟京城,到时候我们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你的简历我会看,看完了再和你联系。”
罗心佩很乖巧的,“嗯,你到京城来,我把他带来给你审核。”
江之寒呵呵,“审核不通过呢?”
罗心佩嘻嘻,“一脚踢开。”
江之寒叹口气,“唉,心佩也学会说谎了。”
罗心佩不屑,“那是我的本能好不好?”
江之寒道:“说正经的,不要和你妈闹的太僵,那样对你们只会有坏处没有好处。如果一下子转不过来,通过你老爸的渠道,先消消气。还有呢,你要体谅你妈,如果我家很有些资产,女儿又绝顶的漂亮,天真无邪,我也会担心得睡不着觉的。”
罗心佩哼哼,“什么天真无邪?你是说我幼稚无知好欺骗吧!”
江之寒笑,“不管你服不服气,你这一路长大,总是被呵护备至,没经过多少挫折。到目前为止,基本都在校园里长大,社会上的事情没什么经验。我不是说你男朋友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妈并非不可理喻。”
他顿了顿,说:“人老了,就会更保守,你知道吗?这据说是个规律,很少有人逃得过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是百分之百支持你讨厌你妈那一套作风的。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原则上支持你但两面都能理解。再老些,兴许就站队到她那一边去了。”
罗心佩咯咯娇笑,“哥,请问贵庚啊?”她小时候都叫他之寒哥哥,后来林墨笑她说听起来好肉麻,便跟着林墨改口叫江之寒哥。
江之寒长叹口气,“奔三了奔三了……翻过那道坎儿就正式成为中年大叔了。”
罗心佩开始忧心自己,“这么说起来,我也快了……我才比你小四岁耶。这可如何是好?”
是吗?在江之寒的印象里,似乎自己早就飞快的老去,心佩却永远十四五岁一般。
他说:“那好吧,我回头先看你的简历。有空多联系。”
罗心佩说:“嗯,有麻烦就打电话找你。”
这个世上有那么些人,即使很多年少于来往甚至杳无音信,但彼此间的默契似乎一直在那里。一次重逢,几分钟的交谈,便似乎能回到从前。
江之寒放下手机,就像很多年前从小妮子的家里告别出来时一样,心里有种轻松的开心。
在夜色里,他漫步在青大教工宿舍区里,周围是一模一样的十层单元楼。他想了想,停下脚步,找了个花坛坐下来,拨了个号。
好一阵,电话那边传来个慵懒的声音,“喂……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
第489章 十年一梦今日醒(三)
江之寒说:“你还说……忙的人应该是你吧。听说你最近搞了个公司,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吧。怎么?你有生意和我做?”
“我听说你那做的都是大家伙的生意,我可没资格挨上边。”
“思宜和你不是谋划着要搞个大买卖吗?等你们把公司盘下来,过两三年就可以去纽约上市了。”
“我只负责贡献点小钱,这事儿主要是她在操作,详情我还真不太清楚。”
“你还没回答我呢?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有什么事?”
“很久没有联系了。”
“……”
“结婚也不通知一声,未免有些不够意思啊……”
“你有兴趣吗?”
“当然。”
“什么兴趣?和些不认识的人应酬两句,坐下来吃顿饭?”
“必要的社交嘛……再说了,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也值回时间。我认识的女生,没有比你更适合穿白色的了。”
“哟,老大不小了,倒学着说这些无聊话了。”
江之寒沉默了一会儿,“过的还好?”
“就那样吧……怎么,你终于想着要进围城里面来,开始打听起婚姻生活?”
江之寒不做声。
“想什么呢?”
“老实话?”
“假话也行啊。”
“感觉今晚运气不太好,是不是改个时间再打电话问候?”
哧的一声,很脆的笑声,“真的就是问候一下?”
“我能有什么企图不成?”
“我还以为……你终于决定在她们之中选一个了呢。重大决定之前,找人倾诉一番……”
“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你以前不是劝我要长大吗?……要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认真思考,理智抉择。”
“嗯。”
“我没什么建议给你……我只能说,理智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对的……”
电话啪的挂掉了。
江之寒捧着手机,发了一会儿愣。
那个白衣似雪的女孩儿,表面上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江之寒知道她,知道她会是个很好的贤妻良母。她有很多传统的好的品质,譬如说执着忠诚,譬如说独立,譬如说从不是那种物质女孩儿。
认真思考,理智抉择,也是错误吗?江之寒坐在花坛上,难免的有几分惆怅。可是,自己也曾对她说过,一入侯门深似海呀!
※※※
十秒钟的铃声,接着是个欢快的声音,“之寒?”
“打你们家橙子的手机打不通。”
“哦,这两天有几个大学同学过来,他陪着出海钓鱼,今晚又出去喝酒喝醉了。有什么急事,要不我去叫醒他?”
“没有没有,晚上无事,随便打电话聊聊天。我说嘛,手机关机这样的事,橙子没道理敢做呀。”
舒兰嗔道:“你什么意思?”
江之寒呵呵,“不要误会,全是善意,没有恶意。”
舒兰道:“真是巧了,我正准备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呢。”
江之寒很恭敬的,“嫂子请指示。”
舒兰说:“你的那个礼物,我忍不住先拆开了。”
江之寒玩笑,“这么急着要结婚?”
舒兰不理他,很严肃的说:“谢谢你……但我不能收。”
江之寒清了清喉咙,“嗯……问问橙子,这方面我觉得他比你洒脱多了。”
舒兰说:“我和他说了,他说……老大也是一片好意,而且这点股份对他确实不算什么。”
江之寒叫好,“我就说嘛,橙子毕竟是我的知己啊!”
舒兰轻笑,“他说……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江之寒叫道:“无愧无愧,情义无价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说吧。”
舒兰说:“我让他拿主意,他最后说……还是不能收。”
江之寒问:“为什么呀?”
舒兰轻笑,“因为我不同意呀。”
江之寒呆住,橙子这个“妻管严”的德性他第一天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绕来绕去被舒兰摆了一道。
他只能耍赖说:“这都是小事,以后有空再说不迟。”
舒兰也不和他纠缠,“今晚真是巧,家里来了个好朋友,和她说两句?”
江之寒想了想,“汤晴?”
舒兰有点惊讶,“一下就猜出来啦。”
江之寒说:“我们俩共同的朋友可不多呀。”
舒兰笑,“也是啊。”把话筒递给身边的人。
汤晴接过电话,“江董,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啊?”
江之寒挠挠头,“汤晴啊……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有怨气,不过我也真是有苦衷。”
汤晴说:“我能有什么怨气,人是你介绍来的,也是你让人带走的。来也好去也好,登也好封锁也好,我不过执行指令而已。”
江之寒苦笑,“怨气似乎越来越深了。”
汤晴说:“说到怨气,你真正需要解释的人是林墨吧。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呀,江董,林墨上个星期给我打电话了,替你一个劲儿的开解呢,看来你早就过关了。”
江之寒沉声道:“汤晴……那件事情,老实讲我再做一次恐怕还是同样的结果,但我确实是于心有愧的。人在江湖,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我最近也在认真思考,我只能这样说,希望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多做一些对得起良心的事,也算是点小小的弥补。我马上要回中州,然后要青州,沪宁,京城,羊城走一圈。羊城那边的事,以后思宜会百分之百全权的负责。她早就提起过让你来全面负责出版社这一块的事儿,我是很赞同的。以后的日子,类似的压力一定会很多,希望你能够一直坚持你坚持的东西,也希望我一直会是支持你的那一份力量,而不是阻挠你的那个存在。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江之寒试探着,“Forgive me?”
汤晴说:“干嘛说英文?”
江之寒厚脸皮,“有点不好意思嘛。”
汤晴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之寒柔声道:“还是朋友?”
带着些残余的怨气,汤晴说:“是的,江董,还是朋友。”
江之寒松了口气,问:“思宜最近恢复情况怎么样?我打电话过去,她总说没问题。”作为伍思宜的助手和私人朋友,汤晴现在大概是和她走得最近的人之一了。
汤晴说:“我上周六去了趟香港,她恢复的还不错。”
江之寒哦,“那就好。”
汤晴似乎犹豫了片刻,“你怎么不去香港看看她?”
江之寒说:“她坚决不让我去。”
汤晴说:“也许她只是客气呢?”
江之寒道:“她需要和我客气这个?再说了,我认识她那么久,是不是客气应该听得出来吧。”
在内心深处,江之寒其实疑惑过。他偶尔想到这个事儿,觉得唯一的可能是有某个人正陪伴伍思宜养病,而在这个阶段思宜并不愿让他看到或者让他们会面。每次想到这个可能,他忍不住很快把它抛到一边,不要努力的去分析探究,心里有些闷闷的。
汤晴顿了顿,“你……没想过为什么?”
江之寒心跳了一下,“为什么?”
汤晴语气不善的,“我怎么知道!……我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好了,我把电话给兰兰了。”
走到一边,嘴里嘟囔着,你就傻吧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谁知道呢?
第490章 十年一梦今日醒(四)
天香楼二楼靠窗的位置。
林墨含着吸管,喝一杯珍珠奶茶,偏过头看下面微弱路灯下的街道和街边的黄龙溪。
江之寒要了杯扎啤,边喝边四处打望。
末了,他转头对林墨说:“尽骗人,哪来俏丽无双清纯绝伦的服务生小妹。”
林墨瘪嘴,“吓得都躲起来了?”
她眨眨眼,“在酒吧里运气如何?”
江之寒说:“从教工区出来一路走到黄龙溪边,忙着煲电话粥打发时间。后来遇到几个喝告别酒的研究生,又瞎侃了一通。”
林墨忽然有些感叹,“是啊,明年春天我也要毕业了。”
江之寒问:“然后呢?”
林墨发愁,“我还没仔细想过这件事呢……你说,是读博士呢,还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