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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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还认识了2个朋友,一个老人家姓杨,几乎每天都看到。过了几天,见面笑笑打个招呼,后来见多了偶尔也闲聊两句。江之寒称他杨伯,杨伯每天都来,有时早一点,有时晚一点,却不见他怎么锻炼,好像只是到处走走站站。杨伯面相看起来还挺年轻,就像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头发却是花白的。江之寒有些迷惑,但当然不好意思去问人家年龄是多少,自己私下揣测,可能是有人说的少年白,头发白的很早。
另一个朋友却是个同龄人,叫顾望山。大概一周前,江之寒看见有个年纪差不多的男生在操场上骑自行车。中州这个地方,和中国大多数地方不同。因为在山上,坡陡路窄,自行车不是常用的交通工具。除了一些卖菜的人有时骑车运货进城,城里的人是不骑自行车的。更多的倒是一些小孩买来作运动或者娱乐的工具。
江之寒看见他骑的是一辆吉安特,那年头在中州可算是高档的稀罕物。换作原来的江之寒,大概就远处看看,不过这一次他却是走上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车很酷。”
“骑过车吗?”
“初中去伯父家学的。”
“你这个学校的?”
“开学高二。”
“我开学高一,顾望山。”
“江之寒。”
“我说师兄,我看你挺顺眼的。废话不多,挺酷的。”
好**的小子,有这么和师兄说话的吗?江之寒腹诽道,但还是笑着指着车说:“我看它挺顺眼的。”
顾望山哈哈一笑,大方的说:“拿去试试。”
江之寒竖起大拇指:“现在我看你也很顺眼了。”
顾望山大笑。
从那天起,几乎每次碰到顾望山,江之寒都会去遛几圈他的吉安特。顾望山不是每天都来,但一周也总会来个两三次。两人有时凑在一起聊聊天,江之寒感觉得到,顾望山是家里经济宽裕的小孩儿,想想也是600多块的自行车比江之寒老爸老妈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多。在顾望山看来,江之寒是个颇有意思的人,随和,不嚣张,知识渊博,隐隐有一种淡然自信的味道。和他聊天,总是能感到很惬意,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今天是星期六,所以锻炼的人格外的多。随着城市的开发和人口的增多,室外的空地和锻炼的场所愈发的难找。除了市体育馆和区体育馆外,江之寒就读的中州七中和九中,四十二中有城区内仅有的几块足球场。夏天炎热,要踢球,要么赶早,要么等到落日后。所以今天一大早,一个大场子就被分成2半,两拨人在那里踢得不亦乐乎。
江之寒刚刚跑完10圈的长跑,就被操场上的大声吵闹吸引了注意力。几个人大声吵嚷着,还有两位手指都快碰到对方的脸上了。江之寒皱了皱眉,远远看着,并没有凑过去看热闹。不用听也知道那些人在争论什么,这样的抢场子在这儿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过了一会儿,争执似乎已经升级了,四五个人开始互相推挤起来。一个人被推到了地上,他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土,威胁到:“有本事你们TMD不要走”。对方几个人一阵哄笑:“我们还要踢半场,当然不会走。快滚吧。”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威胁诅咒着,跑出了校门。
江之寒摇了摇头,走到操场旁边的单双杠器械区,准备开始每天几组的力量练习。顾望山推着车走了过来,打个招呼:“又抢场子啦?”江之寒说:“几个小孩子,都冲得很。”顾望山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说:“不认识,现在很多别的学校的人也跑我们这儿踢球。”
江之寒完成了今天的力量练习,又和顾望山聊了几句。顾望山拿出一本书,两个桔子,扔给江之寒一个,两人找了个树阴,坐下来休息。
“不太对呀”,顾望山突然伸手指了指。
江之寒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七八个人气势汹汹的向操场走来,大热天却都还穿着夹克。
顾望山皱着眉头:“可能带着家伙”。
江之寒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他皱着眉头说:“这帮家伙就是吓吓人,应该不会真的乱来吧。”
顾望山说:“你就不知道吧,14,15岁的小混混最可怕了,不知道轻重,多小的事都能下死手。”
江之寒不禁失笑,顾望山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这句话说得倒是老气横秋的样子。
一群人走到离两人近的那半边踢球的场子,场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领头的家伙后面闪出一个人,指着几个踢球的人,他,他,他,他,这几个家伙打我的。Kao,江之寒皱着眉:“是刚才走的那个家伙,别搞大了吧?”
话音未落,进来的团伙已经拉开夹克的拉链,里面是短铁棍和钢管,领头的居然带着一把大砍刀。顾望山唰的站起来,急道:“今天要糟。”操场上踢球的人已经有人在退后,有人在四散跑开。带头的大哥大声叫嚣着,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们来给小弟找场子的,无关的家伙都给我滚开。人群一下子散开,被指的四五个人有人开始往后跑。这边的帮众们一拥而上,棍子钢管已经开始往人身上招呼,有两个无辜的人也未能幸免。Kao,江之寒诅咒到,门卫干什么吃的,把这么多带着家伙的人都放进来了。
惊叫声求饶声开始到处响起来,几个人已经倒在操场的地上。但被小弟点名的头号目标却是相当悍勇,拼着挨了一棒,抢近身打了对手两拳,抢了一根钢管在手,和人对打起来。相对其它完全没有反抗的面家伙,他是唯一一个敢奋勇反击的。这一下激起了那帮人的凶性,几乎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其他求饶的目标,围了过来。那个小家伙却真是悍勇,力战不退,还冲到领头大哥身边,靠着钢管比刀长的优势,打了对手两下。但终究双拳不敌四手,被砍了一刀,踢翻在地。领头的大哥被打了两下,顿时狂怒起来,大叫道:“给我往死里打,TMD,老子不信打不死你。”
江之寒站起身来,对顾望山说:“你去打电话报警吧,把车借我用一下。”
顾望山惊讶的扭头看着他:“太危险了,还是报警吧。”
江之寒道:“要死人的。”
顾望山:“认识那小子?”
江之寒又说了一次:“要死人了。”又拍了拍自行车说:“有谁跑得过咱们吉安特?我骑着车去冲一下就跑,你快去找个电话报警。初中楼值班室好像就有。”
顾望山虽然表面镇静,心里还是有些惶惑,他拍拍江之寒的肩膀:“小心点,别当英雄把命陪进去了,这帮家伙疯起来下手很狠的。我去打电话,警察一定会很快到的。”
6。操场砍人事件(下)
江之寒长长的吸一口气,吐出来,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几乎是靠着本能,他决定要冲下去,去拯救一个可能失去的生命。但他没有超绝的武功,他没有枪,他没有人数的优势。所以,他必须有一个清楚的计划。
他快速的点了一下人数,7个。除了被围殴的,还有一个伤者躺在地上,但显然那七个家伙对他已不敢兴趣。现在所有的人都围在被殴者的身边,有人在用脚踢,还有人在用铁棒打。
江之寒从地上捡了几块大的鹅卵石放在裤兜里,推着自行车下了梯子,骑上车,突然大声叫起来:“杀人啦,叫警察呀。杀人啦。杀人啦。”一边叫一边骑着车冲了过去。围殴的人不约而同愣了一下,然后领头的人怒道:“鬼叫个屁?钉子,带两个人去搞那个小子”。江之寒不停的使尽力量叫着,看到三个人向自己冲过来,一打车把,从旁边冲过去。三个家伙在后面狂追,但显然速度够不上自行车。
骑出去一百多米,江之寒回头看去,看到已经把那三个家伙抛开一段距离,他一打车把,绕了个大圈,往回冲去,径直奔着领头大哥这边来了。这一下显然大出三个追赶者的意料。三个人愣了愣,面面相觑:“这家伙疯了吗?”江之寒骑车冲过来,却发现没有人冲上来迎战。他估算了一下距离,隔着20来米一个急刹车,一只脚撑着地,对着领头大哥说:“教育一下就好了,别傻傻的打死了人,就要亡命天涯了。”那边的人显然没料到还有人会冲上来教育他们。领头大哥旁边那位是个脾气暴躁的,一棍子打在地上的伤者的身上,叫嚣道:“老子不仅要打死他,还要打残你。”
江之寒等了几秒钟,突然拿出兜里的鹅卵石,一颗接一颗全力扔出去。攻敌于不备,再加点运气,居然有一颗命中了那位大哥的嘴唇,有血流了出来。这下带头大哥再也忍不住了,一指江之寒:“搞翻他”。江之寒不敢犹豫,他记得大校们外就有一个派出所,再说校门那儿还有2个保安,再不济也可能有点用。所以,他的目标是校外。趁着两伙人会合之前,江之寒骑车冲到操场角上,三步两步推车上了梯子,一打车头,从操场边上的公路上全速向大门冲去。前面那三个家伙想从路边包抄过来,但终究慢了一步。但他们还是在路上捡了十几颗石头,向江之寒扔去。江之寒觉得自己的后脑中了一颗,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但感觉不到痛,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一溜烟的往前冲去。路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但并没有一个人上前。
冲到校门口,保卫科的两个门卫还站在那里。江之寒心想,我都叫了一路的杀人了,这两位还没挪一下窝,看来是靠不住的。他也不停车,只是减了一下速,大声说,几个外面的流氓在砍人,有砍刀,有人有生命危险。就一溜烟的出了校门,往左拐,记得那边是派出所的位置。
刚骑出去一百米左右,就看见4个民警穿着制服走过来。江之寒一看人还挺多,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停住车,对领头的一位说:“有七个流氓在学校里面殴打一个学生,都带着铁棍,还有一个有大砍刀。有一个学生可能受伤很重。”“你受伤了”,前面领头这位看着很年轻,好像不到30的样子,但貌似是这一群人的头。他对对面这个学生言简意赅的描述还是很满意地。他抓住江之寒的头,转过来看了一下,说:“问题不大,就是皮擦破了。小李,来帮忙带他到附近医务所处理一下。”那个警察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有人有砍刀?”。这时候的中州,一般的民警顶多就配个手铐警棍什么的,所以对危险的违禁刀具他们是很敏感,也有几分忌惮的。江之寒用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长,这么宽,是领头一个人才有。”“我知道了”,警察摸了摸自己的武装带,江之寒瞥见一个皮套,像是枪套的样子。
说话的功夫,那伙追兵已经冲出了校门,一拐弯,看见这四位警察,领头的叫了声,散了,便分成三伙,一伙冲过马路,一伙往校门的另一边跑去,最后一伙折回去,往学校里跑。领头的警察眼尖,一眼瞄准了带砍刀的那位正冲过马路,他大叫一声,“都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后面一位老警察踏前一步,握住他的右手,说:“林所,不要冲动,这儿人太多,千万不能用枪。流氓打架不是什么大事。”林所说:“行,我去追这伙过马路的,老马你领几个人去看看受伤者的情况。”老马拉着他的手,不紧不慢的说:“这种事,七中学生有没有伤亡才是头等大事,你是领导,应该去看看。我对附近的地形比较熟,我来追那几个家伙。追不上也没关系,附近的人应该和他们打过照面,问一问就会有线索。”
林所简短的说:“好,我去看看”,便往学校里跑去。老马回头吩咐道,“小郑,你跟着林所去处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问江之寒:“你打的报警电话?”江之寒心想,你再问两句,人都跑的没影了。但在他这16岁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直接和警察打过这样的交道,潜意识里是有些对警察很敬畏的东西。他老实回答说:“托一个朋友打的。”老马追问道:“好朋友?”江之寒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说:“好朋友”。老马温和的笑了笑,说:“小同学不错,跟着小李,好好去处理一下伤口,别回去太晚让父母担心。对了,可能过两天还会来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有人受伤很重的话。把你的名字,家庭住址,和班级,班主任的名字留一份给小李。”江之寒答应着,说话间,拿砍刀的大哥已经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小弄堂里。
江之寒跟着小李去了附近的医务所,却发现周六十点才开门。小李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说:“去二院吧,离这儿最近。记着打针破伤风。我还有任务,就不和你去了。”江之寒点头答应,捂着头上的伤口,骑上自行车直奔二院而去。
回到家已是中午。头上贴着块大大的纱布,一进宿舍区就有老太太大婶们询问议论。江之寒懒得多讲,支吾两句,便冲回了家。从小到大,除了四岁时骑三轮小车摔过一回,江之寒可从没受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