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楼主很无赖-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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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骗子楼主很无赖文懒惰猫猫
内容介绍:
千家体弱多病的公子,为报仇‘卖身’幽冥楼,复仇路上却总是迷茫
拥有双重身份的楼主,步步诱惑,用无赖温柔织就密密罗网,不择手段也要将人困在身边
想要复国的落难皇裔,亲手扼杀掩埋了自己的爱情,清醒后却是入髓入骨的疼痛
孑然一身的小皇帝,意欲独揽大权,在利用与反利用间寻得温暖依靠
家仇、国仇、爱恨情仇,一切只因一个‘仇’字,阴谋路上,到底是谁先失了一颗心……
、第一章血泪合雨流
一朝天子一朝臣,启明国第九位国君原七皇子东方寂华坐上皇位之后的第三个月,朝中众臣大换血,重要职位皆为少年天子心腹,四皇子同党怀化大将军千连缨以乱国罪被投入皇宫重犯关押之地——天牢,并判株连九族,将军府全府上下一共一百二十七人今日午时将在午门外菜市口斩首示众。
六月巳时末的阳光很刺眼,白灿灿的耀银晒的人阵阵晕眩,鸣蝉在树枝间嘶唱聒噪,无所事事的民众用衣袖遮阳,或蒲扇轻摇的站在石板街上,仿若在见证着某一伟大时刻的到来,却没有一个人是带着虔诚的目光,看笑话的还是看笑话……
太阳西移一毫厘,午时至,监斩官抛出木质斩令,斩首台上跪列成排的散发白衣囚犯背后的囚字木牌被抽走,跪在最前面的蓬头囚犯微笑着闭上了眼,头扎红巾的虬髯刽子手一口烈酒洗过挂铜环的巨大砍刀窄刃,双手握刀高高举起,两脚开立,豹眼圆睁似怒目金刚,肌肉膨胀纠结的双臂挥下,人头随刀颗颗落,鲜血喷洒,搭建行刑方台的暗黑木板再次被人血侵染。
炎夏的天就像启明国的朝堂一般多变,朗朗白日突然阴云密布落下豆大雨珠,围观的人群也瞬间散去,尸体被衙兵用板车一辆辆的运走,从稻草间滴落的血水混着雨水染红条条青石街道,是否为天地的泣血红泪?
滂沱大雨中两人两骑疾驰穿行,马上之人的衣衫早已完全湿透紧紧黏贴在身上却毫不在乎,狂奔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监斩官的桌案在大雨刚下之时就已被撤尽,菜市街口此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血红,马儿停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骑马走在前方的男子狠狠一挥鞭,策马向着血线延伸的另一个城门而去。
南城三十里外丛林中放眼望去皆是大大小小没有碑排的坟茔,这里是乱葬岗,埋葬的不是城中死去的无亲无故的乞丐,就是被斩首后无人认领的死囚犯,一百多具无头的尸体被胡乱的堆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人头更是被扔的随处都是,场面血腥凄寒、惨不忍睹。
不知何时从茂林中蹿出一只细长身子的野狗,湿漉漉的灰黑杂毛凸显出瘦骨嶙峋的身骨,估计也是好久未曾进食,野狗抽抖着鼻子,双眼闪着看见猎物的绿光,低头叼起一颗黑发披脸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头颅转身就欲钻入林中……
只闻暴雨冲刷树叶声的密林中,忽然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踏碎绿草声,一柄长剑瞬间切断雨帘,带出一蓬鲜血,没进草丛插入土里,兴奋的野狗被长剑拦腰斩断,断气后口中还咬着那颗人头。
甩出长剑的男子翻身滑下马背,跌跌撞撞的走到野狗尸体边,颤抖着双手自狼狗口中取出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将人头视若神明一般虔诚的放在尸体堆的边上,男子慌乱的看过每一具尸体,全都是白色囚衣染血腥的无头尸体,分得清男女老幼,却分不清尸体的主人是谁。
“流溪哥,不要再找了,”从马上随后跳下的另一名少年拉住男子翻看尸体的手臂,哽咽着道:“你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么大的雨淋,父亲和姐姐不是让我跟来看你糟蹋自己身体的。”
男子甩开手臂上的桎梏,仍旧费力而认真的翻看着草丛中的尸体,少年知道男子到底有多固执,便不再阻止,也弯腰开始帮忙寻找。
爹和哥哥们的都在,为什么没有娘亲的?“不是,”男子翻过一颗染血的头颅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再给自己希望,心却已在绝望边缘徘徊,“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没有一个能跟记忆中的温暖剪影相吻合,岁月到底将人事改变了多少?
一百多条人命,找寻了一柱香的时间,男子最终颓废的跌坐在尸堆中,眼泪混着雨水滚落脸颊区分不明,声音嘶哑的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溪儿都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你们了,起来告诉溪儿,你们也很想他,好不好,还有大哥二哥和未曾谋面的大嫂,对不起,是溪儿来晚了。”
流溪将找到的父兄娘亲的头颅摆放在身前,“爹和娘说话好不算数,明明说好了等溪儿成年之时就会接溪儿回家的,为何要食言,每年生辰都会来看溪儿的你们又为何只坚持了五年,就连大哥也只是偶尔会寄来一封寥寥数语的家书,为什么每次都要撇下溪儿离开,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溪儿到底该怎么办?”
少年半跪在千流溪身旁,声音低哑的道:“流溪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今日雨大阴天,天很快就会黑下来的,我们还是先让伯父伯母他们入土为安吧。”
千流溪看着身前双眼紧闭的人头和艳红的雨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呆了好一会才点点头站起身,瓢泼般的暴雨开始渐渐变小,最后化为零星而落的雨丝断线,眼前的视线也不再是模糊的烟雨蒙蒙,流溪拔出草丛中的宝剑,寻了一块开阔地开始进行挖掘。
在没有趁手器具的情况下挖一个足以埋得下一百二十七具尸体的大坑,即使是雨后泥泞松软的土地,也花了流溪和少年两个多时辰,天已开始变暗,但还不影响视物。
尸体被一具一具的小心放入巨大的墓穴之中,散落的人头也被一颗一颗的捡回,面孔朝上的仔细放在尸体中间,爹娘和大哥的头颅被流溪放在了尸堆的最上面,微潮的泥土层层洒下,将尸体深深掩埋,坟包上的土增高变多一分,流溪的狠,流溪的怨也随着增高数分,土添完了,怨恨也似没了界限一般,无穷尽。
千流溪双膝重重的跪进了泥泞的湿土中,月白色的长袍被褐黄青绿的泥水和草汁染画,一拳砸进身下的泥水中,狠狠地道:“溪儿已经厌倦了一个人的生活,却也已经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溪儿在此立誓,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枉死。”
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觉得被遗忘的自己早已忘记了爹娘的存在,童年时的美好往事都已被少年跟青年时的记忆所深埋,原来那些被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才是自己最难忘的美好,也是能让自己为之不顾一切,为之疯狂的存在……
千流溪起身转身跨上马背,背影坚定的离开的这片注定只有悲伤的丛林乱葬岗。
、第二章药方
千流溪是怀化大将军千连缨最小的儿子,因为出生时不足月,所以身体羸弱,比平常人抵抗力要差得多,在流溪六岁的时候又大病过一场,高烧数天不退,后来千连缨带着流溪去找了邪医医治,病虽好了却还是伤了肺部,需要长期用这种草药温养着。
‘爹,娘……咳咳’昨日淋了大半日的雨,致使流溪半夜就开始发起高烧,现在躺在客栈的床上是完全人事不省,还呓语咳嗽个不停,脸被烧的红若炭火,整个人就像一个天然发热体一般,碰不得分毫。
“幸好来时随身带了心兰露,”古木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小塞放到流溪干裂的苍白唇边,淡绿色的液体被悉数倒入微启的口中后,原本剧烈的咳嗽也逐渐得到了缓解,“现在咳嗽是好了,我再去药店抓点退烧的药草,喝完保证明天就好。”木心自信的道。
古木心跟伙计要了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味药材,将纸上墨迹吹干后才折成四方的小块塞入怀中,急急燥燥的冲出了客栈,木心离开前还特意为流溪额头的毛巾又浸了一次水。
也许是天气太热,今日街上行人不多,木心拐了几条街看一眼门口的漆木招牌就一头钻了进去,将衣衫内的纸张展开放到柜台上,大声道:“帮我抓下这几味药。”
药铺的活计看一眼面前纸张上的墨字,笑道:“公子,你这药方不对,我没法抓药。”
“丫趾草、百草涧、无闲草,这么简单的退烧药方本少爷怎么可能开错,”木心一巴掌拍在木质柜台上喝道,吓得抓药的活计忍不住缩了脑袋,“你倒是赶快给我抓药啊,我急等着药材救人呢,你们铺里若是没有就直说,我好去别家买。”
“公…公子,不是我们店铺里没有,”小伙计颤抖着右手将药方推后木心眼前,观察着木心的表情小心的道:“您的药方没有写明钱数,我不知道重量,没法给您抓药,若是药剂不对反会害了病人……”
“哪那么多废话,你只要照单抓药就好了,钱我又不会少了你的。”
“可是……”小伙计还想再劝阻一番,看到木心就要落到桌上的拳头立马噤了声,拿了药方转身开始迅速对单找药,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凶的客人,小伙计看着面前一排排的药材抽屉纠结不已,这药,自己到底该抓多少?
古木心看着犹豫不决,拿着小秤站在药柜前迟迟不动手抓药的小伙计,不耐烦的道:“你磨磨蹭蹭的到底在干什么,到底会不会抓药?若是不认识药草我就自己来抓。”
虽然说是普通的退烧药,但是若是事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小伙计思量再三,又把手中的药方递给了木心,嗫嚅道:“公子,还是……还是到别家去买吧,方子上有几味药我们铺里暂时没有了,对……对不起。”
木心双掌撑着桌面,利落的翻进了柜台里面,小伙计躲猫的小鼠一般缩进了柜台的角落里,“刚才明明还有的,你不给我抓我自己抓。”木心不悦道,双眼快速扫过抽屉上所有的药草名字。
只是扫了一遍就记住了所有药草的位置,小伙计惊异的蹲在角落里看着木心准确而迅速的拉开装药草的抽屉,伸手抓一大把,连秤都不秤就用纸包了起来,“公……公子……”
“有事吗?”木心突然回头大声问道。
小伙计迅速回道:“没有!”
每种药草一把,一种药草一包,不大会功夫柜台上就堆了十数个鼓囊囊的纸包,木心用纸撮的细绳将药一包一包的仔细捆扎好,丢了几两碎银在柜台上,拎着药包就急匆匆的出了店铺。
‘嘭’木心刚跨出店铺,就撞上了一人的右肩,被那人放出的内力弹坐在了地上,木心自地上爬起,一手揉着被撞痛的屁股,一手指着毫无歉意的某人怒道:“本少爷今天急着救人没空理你,下次若是再让我遇见你,我一定打到你屁股开花。”木心说完,捡了散落在地上的药包就往客栈跑。
男子扫一眼落在地上并未被捡走的药方,又转头看一眼奔跑在人群中的瘦小身影,便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熬药对木心来说不是难事,在家的时候经常干,药罐里放上水,再将买好的药材一样一样的放进去后大火煎熬上半个时辰就行了,木心把在药铺里买来的药材每包放了一半,药罐太少,实在是装不下所有的药材。
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喝完了两贴药流溪的病仍未见有任何起色,脸反而更加红烫,身上也开始不住的冒虚汗,木心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当是喝完药后的正常反应,可是直到半夜,流溪的状况却还是那般,就连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也开始发作。
湿毛巾拧了一次又一次,毛巾里的水每次都会被额头很快蒸干,“流溪哥,你快醒醒啊。”木心无措的拍着流溪的脸颊,有些哽咽的道,摸遍自己全身的衣兜后才发现装止咳用的心兰露的小瓶都是空的。
‘咳咳咳’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一条血线从干裂的唇角滑下,沿着光洁晕红的脸颊滴落方枕,木心看着那艳红的颜色,‘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你怎么了,流溪哥,你若是死了,爹跟姐姐会打死我的,呜呜~”
木心拿自己的袖子想去擦掉那刺眼的红色血线,手还未碰到脸颊,床上昏迷不醒的流溪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木心又缩回了手,“怎么办?流溪哥若是真的死了怎么办?我治不好……”
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木心转头看着忽然闯进房中的男子,“你能…不能帮我治好流溪…哥?”木心抽噎着道,小脸上全是无助的泪水,哭红的莹润大眼,让人忍不住……
男子将木心拽到一边站着,捏着流溪的下巴送了一颗丹药入喉,而后流溪身上的被子被掀到腰间,男子翻手抽出十多支指长极细银针或急或缓的插到流溪胸口及头部的几处穴位,木心知道其中一半穴位的作用,至于另外一半,则是模糊印象。
苍劲有力的行楷,大气若磅礴山河,男子为流溪扎完针后,就用桌上上午木心使过的纸笔写了一张新的药方,“照这张药方再去抓三副药来,煎好给他服下,明日就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