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还珠之不改璂乐 作者:慕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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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
「你的名字不好,改了吧。」
好吧,已经喜欢性的听不懂这个皇帝的话了,苏九天懒得反抗,反正这个名字是大当家起的,他自己也不喜欢,换了就换了。他低着头,「请皇上赐名。」
「就叫安乐吧。」平安喜乐,平淡是真,喜乐是福。雍正此刻真的是把苏九天当做自己的小辈来看的,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哪里打动了自己。或许是那双沧桑什么也没有的眼睛,万物皆从眼前过,半点不到心,这个少年心中无物,什么也不在意。他想总有一天他能让这双眸子装满东西,也或许他只是想玩一场游戏,谁知道呢,他是帝王,他说了算。
自此刺客苏九天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干清宫的侍卫安乐。雍正给了他个牌子,他被雍正调高了一级,成了贴身侍卫,雍正做事情也不避开他,他俨然成了干清宫的新宠,皇上面前的红人。开始有人巴结他,奉承他,他都是不紧不慢的应着,他猜不透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也不会傻傻的以为自己的真的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了。渐渐的那些巴结奉承的大臣少了,不是因为安乐的冷淡,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发现皇上虽然带着这个侍卫进进出出,却从未让这个侍卫做过半件大事。这个侍卫说白了,什么权也没有,皇帝根本不信任他,不用他!
83、那些往事(完)
雍正帝是个严重表里不一,内外不符的人,这是大清皇帝的贴身侍卫安乐上任后一年得出的结论。他知道外面对当今皇帝的评价,他也偶尔替雍正出宫办事,顺便听听民间的小道消息。百姓心目中的这个在夺嫡中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的皇帝无疑是冷酷的,无情的。雍正继位不过短短几年,已经上百位官员的脑袋在午门前被砍下,抄家、流放、赐死像是雍正朝的家常便饭,次数多的连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都算不上。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安乐抱着剑站在雍正身后,你能想象一个皇帝的膳食是什么样的吗?他知道!每日粗茶淡饭的皇帝他不知道历史上还有没有,但是他绝对是很幸运的见到了一个。雍正每天吃的真算不上好,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富贵人家的精挑细选,安乐舔舔嘴唇,都没有自己昨日去京城酒楼里吃的好!
大概是猜测到安乐此时的天马行空的内容,吃到一半的雍正帝见到桌子上一碟荤菜,蹙起了眉,「苏培盛,让御膳房把这道菜撤了。今年南方大荒,朕为天子,理应与百姓同甘共苦,怎可如此奢侈?」
奢侈?安乐挑挑眉,那不过是极为寻常的一道桃仁山鸡丁,御膳房已经省去了许多材料,卖相还比不上醉仙楼里的那道,这算什么奢侈?果然苏培盛耷拉了脸,为难的劝,「皇上,这道菜是御膳房特意为皇上做的……皇上您好歹吃点吧!」
雍正放下筷子,「朕说过……」
安乐伸手捂嘴避免自己破功,这是他发现的雍正帝第二个名不副实的地方,他总以为雍正是那个心里受了创伤(喂,你哪的来的结论!)以至于面部表情单调,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惜字如金的皇帝。而事实上,雍正帝从来都不是惜字如金,雍正帝喜欢说话,喜欢说很多的话,喜欢说很多翻来覆去的话,经常能说的他头晕目眩。
注意到角落里小侍卫的举动,雍正要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朝着安乐抬抬下巴,「你来说说朕说过什么。」
「……」呃,这又是这个皇帝的奇怪之处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掌中,自己每次有什么事情这个皇帝一准知道,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安乐见怪不怪,雍正帝说过那么多话,他哪知道皇帝要他说的是哪一句,所以躬身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他便开始背书,「皇上曾经说过唯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皇上说,喧寂在境,而不喧不寂者自在心。皇上还说过皇上生平从不负人,人或负皇上,上天默助,必获报复。」(注释一)
他说的当然不是雍正平日里跟苏培盛唠叨时说的话,这些都是他在旁边伺候站班的时候,不小心看到雍正批复大臣们奏折写下的朱批,觉得说的不错就记在了心里。现下正好拿出来搪塞,他一口气说了好几句,也不管词不达意,连不连贯,反正把乱七八糟的全部拼凑到一起。等他觉得背的差不多了就悄悄抬眼去看前面的帝王,皇上居然神神在在的捧起了茶杯,似乎还准备继续听得样子,安乐一咬牙,让你听!
他昂起头,故意扬高了声音,「皇上还曾说过,皇上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大臣们若不负皇上,皇上也再不负大臣们也。勉之!」
苏培盛端着盘子的手一抖,很好,那碟菜彻底报废了。这才是真正的浪费啊,奢侈啊!安乐摇摇头,看着那碟菜咽了口口水,皇上用膳了他还没用呢,真是可惜。
「大胆!安乐,你太无礼了!」苏培盛气白了脸,觉得这个侍卫简直是朽木不可雕。有他这样复述皇上的话的吗?真不明白皇上是处于心思要留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刺客的!
雍正帝却浑不在意,真要算起来安乐今年也才十九,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些棱角!要是这般年纪就如老僧入定也不好,他挥手,「都撤了吧,晚膳再减碟菜!」
再减碟菜,不是只减去这碟桃仁山鸡丁,而是在此基础上再减一碟,安乐知道,这个皇帝又要斤斤计较了,晚上减去的那一碟定是为了弥补现在打碎的这一碟。他忽而有些愧疚,又觉得是自己鲁莽,局促不安的立在旁边,也不敢再去看雍正。
事实上,雍正此时是笑着的,苏培盛招了几个小太监进来收拾。他便捧着茶杯仔细的打量着安乐,小侍卫的慌乱他自然是看在眼里。
「你说得对,朕的确如此写过,你记的多。」
自己记得的真不多,那浩如烟海的奏折,雍正是一本本真的都看过,大多亲自下了御批。自己所记得的不过是其中的万分之一,安乐低下头,拱手,「皇上英明神武,臣惶恐。」
他说这句不是奉承,他是真的这般认为的。谋父、弒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怀疑、株忠、好谀任佞(注释二),这些词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被强行加到了雍正皇帝的头上。有时候安乐想,雍正这个皇帝当得太没意思了,他明明是康熙定的继承人,偏偏被众人说的名不正言不顺;他明明比所有人都兢兢业业、躬亲国事,却始终得不到个明君之名。朝堂之上,庙宇之下,说着雍正不是的比比皆是。若是青史不留美名,天下悠悠众口皆是毁誉之词,他想不通雍正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理由为了天下苍生废寝忘食,焚膏继晷,十年如一日的苛刻自己也苛刻着自己身边的人,为了不过是个四海升平,五湖皆安,可这些除了像自己这样的近侍和雍正身边的人还有谁明白?
「朕不英明,」雍正摇头,把玩着杯盖,「只是朕身在这个位子,朕就得对天下负责,如今天降灾祸,朕是皇帝,岂能坐视不理?古人言爱民如子,朕坦言做不到这一点,朕所做的不过是个皇帝该做的。南方颗粒无收,百姓无衣无食,朕却美酒好肉,如何对不起朕在列祖列宗面前发下的誓言?」
「皇上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自是难得的明君,那些人不明事情真相,便妄自断言……」安乐愤愤,觉得外面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十分可恶,尤其是吕留良、曾静之流。不过仗着自己是文人出生,皇上对他几番容忍还不知收敛,他知道皇上每日几时睡觉?吃的什么饭食吗?
雍正好笑,一年前的小侍卫还是个要刺杀自己的刺客,此刻倒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不高兴起来。小侍卫还和以往一样,散漫而不羁,这一年来规矩也不见得好了多少,还带着点儿少年脾气,偶尔不高兴起来什么话也敢说,这个时候那双什么都没有的眼睛里装的便全是自己。他不知道何时喜欢起小侍卫张扬的模样,他这个皇帝当的太苦太累,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也不坏。
眼见着小侍卫越说越义愤填膺,他只能亲自上阵灭火,「你记得朕的那么多朱批,怎么倒是不记得朕的那副对联子了?」
安乐顿住,哪里来的什么对联?
「你说的对,朕俯仰无愧天地,所以朕又何必计较别人怎么说?这天下谁大得过朕,朕身负江山社稷,行一步便是天下震动,总有人是不喜欢朕的。褒贬自有春秋,千载之后自有定论。朕在位一日,便做一日好皇帝,朕对得起皇考,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朕百年之后有脸面去见地底下的人,至于朕是怎样的皇帝,他们说的全不作数。」雍正不自觉的说了一串,随后淡淡的扫了眼小侍卫,把茶杯放到茶几之上,站起身往隔壁的书房走。
「不过你这样为朕鸣不平,朕是极其开心的。」
远远地声音慢悠悠的在屋子里回荡,安乐撇过脸,看窗外飘落的树叶,耳根不有自主的烧起一团灭不了的小火,烤的他整张脸都布上了红晕。少年许久之后才扭过脖子,说的好像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似的,要是不在乎你把曾静抓起来干什么?!
就算是百年之后就算有人夸你,说你是千古难寻的好皇帝,你也不知道了,有什么意义?!安乐在心里加了句。可是他不知道,雍正皇帝根本等不到百年。时间过得太快,岁月悄然无声的改变了许多东西,他走在去往干清宫的路上,这条路他走了十年,十年时间足以让人明白时间的残酷,岁月的无情。他走的很慢,像是在饭后散步一般,虽然他接到的是一道急召。
雍正也是会老的,十年前若是有人跟他说这句话,他肯定哂笑一声置诸脑后,权当是一时笑话。十年后的今天由不得他不信,他是亲眼见着那个人慢慢老去的。从满头乌丝到白发根根原来也不过只需要十年,屋子里传来咳嗽声,他静静的等在门外,直到里面没有了声音才进去。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怕是活不了万岁了,起来吧,」雍正身上裹着个大毯子,他明显被十年前更加的消瘦,脸上也布满了褶皱,不复曾经那个夙兴夜寐的中年帝王。是!他是皇帝,是这江山的主人,可天下皇帝左右不了的事情何其多?!
安乐起身一如既往的站到雍正右侧,这是他十年养成的习惯。雍正却朝他点头甚至很是慈善的微笑,亲自拉住他的手,拍拍身边的炕,「算了,这宫里的规矩你何曾学会过?今天朕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坐吧。」
「臣……」他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任由年老的帝王拉着他坐下。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服。
「朕老了,时日无多,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朕不会给你升位子,也不会留给你爵位,安乐,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雍正的目光柔和,语气和缓,安乐却觉得刺耳,他摇摇头,「臣尚且不知未来作何打算。皇上,您龙体康健,不会……」
「会的。」斩钉截铁的声音把安乐的话截在半途,雍正伸出手拍拍对面低着头的人的肩膀,「朕说过朕不过是常人,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安乐,朕走了,你准备如何?」
如何?他不知道。他想过千般万般的事情,却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明明是这个人强迫自己留在宫中,当一个侍卫,呆在他身边,为什么到最后做选择的还不能是自己?
「朕的江山,这天下朕都做了托付,可是你该怎么办?」雍正似是在对安乐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近在眼前的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张小侍卫的脸了,自己老了,小侍卫长大了,时光带走了一切,又留下了更多,他忽而从怀中掏出个令牌放到安乐手中。
安乐疑惑,手中的东西他认识,是雍正最引以为豪的粘杆处令牌的一种,他抬起脸看向雍正,雍正对他笑笑,「以后你替朕看看这江山如画可好?」
没有拒绝是因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安乐握着令牌定定的看向对面微笑的帝王,对方的脸上依稀还有十年前的模样,他想说谁愿意替你看江山如画?在这宫中如何看江山如画?说不出口,被他这样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朕便放心啦。」放心的离开也没关系,自己不能留给他功名利禄,以安乐的性子这样只会给他找来灾难,也不能放安乐去外面,外面的世界太复杂,自己掌控不了,不能保证自己不在了还有能给他的小侍卫挡下各种风雨,更不能托付给弘历,弘历生性多疑,自己留下的,他未必能容忍得了,所以这是自己能给他最好的结果了吧。而关于自己内心那些不舍得放不开和来不及说出的话就算了吧,随着自己埋入土中,被岁月蚕食,罢了罢了,此生了了,此情了了。
两天后,雍正帝薨,葬于清西陵之泰陵,庙号世宗,帝位由皇四子宝亲王弘历继承,自此大清的雍正时代正式划下句点。没有人会记得曾今有一个侍卫陪着一代帝王走过最漫长的十年,安乐坐在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