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后之第一骑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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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伦特，这也许是查理设下的陷阱，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伸手抓住白发青年的肩膀，云峥似乎想要说服他。“他也许是想要借机把你拉下位，你知道这次任务会有多危险吗？”
任由他抓着自己，白发青年无动于衷。“你是想要要让我当面拒绝父王的命令，给自己落下不敬的罪名吗？”
云峥哑然，的确作为帝国二王子，率领着“星之眼”的哈伦特。率令去袭击敌国的舰队，才是一国王子应该做的事情。
哈伦特突然反手抓紧云峥，一手环住他的腰，脸逼近的两人之间几乎快要容不下空隙。“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出于你的私心把，米斐艾尔。”
“你想要阻止我，只是不想我在战场上和你们联盟交战，也许到时候你会不知选择哪方。”然而随即，白发王子又笑出声来，那声音带着微微的自嘲。“不，我说错了。其实你早就选择好了，对吗？在你十三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
“哈伦特。”云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了异样。环住自己的那双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白发王子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发现了这一现象的云峥，心底隐隐的抽痛。
当年自己与母亲毫不留念地离去，究竟给当时年幼的哈伦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我说错了吗？米斐艾尔，当时你与母亲离开帝国前往联盟，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你明明知道我在帝国，难道就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兵刃相见。”
那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自己耳边，云峥不由扪心自问，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吗？身为帝国王子的哈伦特，有一天会与自己相会在战场。
是没有想过，还是下意识地拒绝去想呢？或者，是明知有这么一天，还是义无反顾地前行了。
云峥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环着云峥的手松开了，白发王子轻笑着后退几步。“你走吧。”
“哈伦特？”
然而白发青年走到一边，背对着他。“听说你能够驾驶机械坐骑。”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云峥讶异，点头道。“是的。”
“明明是纯正的亚当人，却能够驾驶坐骑。哥哥，你还真是特殊。”哈伦特也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并不意外。“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会是亚当人进化的下一个分支。我从以前就在想，总是不断改造自己基因的我们，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而趋向毁灭。米斐艾尔，也许你正是一个希望。”
对于自己能够使用能晶石，并且能够驾驭坐骑，云峥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很惊讶。有史以来，联盟之所以能够与科技高于他们数倍的帝国抗衡，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亚当人并不能使用能晶石。
凭借着骑士和治疗师巨大的战斗力，联盟对于帝国的侵略一直抵抗至今。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身为亚当人的云峥也能够使用能晶石的话，那么他也许会被拿去做实验。
所以云峥一直以来都谨守着自己的身世的秘密。
“比起我，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身为亚当人的异类，这一事实一旦被众人发现，无论是帝国这边还是联盟都不会放过你。”哈伦特明显也想到了这点，不动声色的提醒着。
看着弟弟的背影，云峥心中五味繁杂。
“你真的决定了吗？”
白发王子并没有转过身。“不要忘记了，米斐艾尔。身为这个国家的王子，我也有自己的责任。倒是你，如果在战场上遇见我，可不要手下留情，我也很想见识下传闻中血翼‘黑骑士’的实力。”
云峥无话可说，尘埃已落定。无论再说什么，哈伦特都不会改变决定。而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联盟的舰队受袭。
在哈伦特再次下逐客令之前，他离开了古堡。走在街道上，黑发青年心中却满是苦涩，为什么都要逼着我做决定呢。
我明明不想再放弃你了啊，哈伦特！

站在窗前，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银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哈伦特想，明明处在非对立不可的立场上，竟然还想要着要两边兼顾。
米斐艾尔，有时候也是一个偏执的人。白发青年轻笑出声来。
那个紧紧抓着自己，不想让他上战场的哥哥。其实他并不讨厌，不如说，心中还是因为他紧张自己而感到些微的温暖。
但是……银眸渐渐锐利起来，哈伦特把视线转向王宫的方向。
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啊。
即使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帝国，不喜欢这个充斥着腐烂与虚伪的国家，却还是要身负起保护它的责任。
这与王子的身份无关，只是自己的尊严而已。
米斐艾尔，你知道吗？只有在为这个国家战斗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被需要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深深觉得即使是自己这样的人，也是有存在的理由的。
所以，即使它已是如此腐败不堪，但是我还是会为它而战。
哈伦特有自信，即使是在战场上遇见米斐艾尔，也能够毫不留情地去交战。但是，深深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哥哥，能够下手与自己对战吗？
这可不行啊，我可是很期待着你战斗的英武风姿。所以必须逼迫你，让你非做出决定不可。
云峥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哈伦特返回书房。
桌上，那本拿来打发时间的书还摊开着。

我从没有爱过这个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了，但还是补上来了！
可怜又可爱的哈伦特的内心独白……




102

102、终末一会　。。。　
　
　
离联盟的巡回还有几天，从古堡那里回来后，云峥这几日一直待在旅馆。血翼的其他几人有时候会出去搜集情报，顺便活动下筋骨。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屋内不怎么外出。
就连连亦飞变相地劝他出去也没有功效。
“云峥，我们都在外面辛苦地为巡回搜罗信息，只有你一个人待在屋里，偷懒可不好啊。”绿发少年这样说着，其实是想把云峥劝出去走一走。
“我可没有偷懒哦，阿飞。”坐在桌前的黑发青年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刚刚和翩翩联系了一下，得到了一些机密信息。”
柳翩翩，柳月的妹妹。凭借所掌握的非同寻常的技术，可以获得常人无法得到的一些情报。
看着闷在室内收获都比自己多的云峥，连亦飞无语，他已经找不出什么别的借口来让这人出门走一走了。
看情况不对，还是一边的蓝斯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总闷在屋里，出去走走吧。”
“……”沉默几秒，云峥站起身来。“那我出去一会，这里就拜托你们了。”他指了指还在传讯中的资料。
蓝斯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出去。
黑发青年笑一笑，走出房间。连亦飞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转头看向蓝斯，“这么简单，就让他出去了？”那么他之前找的那许多借口岂不是很可笑。
“有时候，直接一点可以得到更好的效果。”蓝发青年会心一笑。“尤其是对他这种类型的。”
“云峥？哪种类型？”
“潜藏不露变扭型。”

走到阔别许久的街道上，云峥竟然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果然，是在屋内呆得太久了，连屋外的空气都不适应了。黑发青年自嘲一笑，向酒吧街走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得借酒消愁啊。
由于不是处在血翼出任务时期，云峥穿着便装，便也没有戴面具。走在路上，引起了不少少女羞涩地回眸。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绅士地捡起那些飘落的手绢，找准一家酒馆，云峥直步迈入，身后碎了一地的少女芳心。
这是一家面积不算太大的酒馆，室内放着悠闲适宜的乐曲。云峥在吧台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几杯酒水。一口一口细细品味，仿佛连日烦躁郁闷的心情也淡化不少。
坐在吧台独饮时，通讯器的提示声响了起来。云峥把它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又是西泽的定期信息。
自从回到第一舰队主掌事物以后，西泽每日都会按三餐发来信息。虽然云峥也有想过要忽视，但是首领大人有时候会通过信息传送一些关于巡回的情报，所以黑发青年还是不得不把每条信息都仔细看上一遍。
【柳月收到线报，巡回接近银河系当日，可能会有第三方目标接近。】
第三方？看到这个词，云峥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巡回当日会有除了帝国与联盟的舰队以外的第三支力量靠近。关于这个第三者的人选，黑发青年心中不需思索也有了答案。
海瑟？斯特林率领的前守卫军。
如果真的是他们要参与的话，那么大王子与海瑟的图谋几乎明显地显露出来了——在“星之眼”攻击联盟部队的时候给予干扰，究竟是哪种干扰？云峥心中有了些猜测。
应该要提醒哈伦特……
“喂，小子！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背后突然被人猛拍一掌，云峥一惊，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熟人。是谁？
那人走到云峥身旁坐下，让黑发青年看清了他的面容，更显惊讶。
“李察？！”
来人正是李察，在守卫军基地帮助云峥制作出“血翼”的机械师。后来基地变成战舰飞走后，云峥便再也没见过他。
大叔坐在云峥身边，毫不客气地拿走一杯酒。“云峥小子，好久不见了，今天在这里相遇是天大的缘分啊。来！干一杯！”
半强迫地被干了一杯酒，云峥才有空问。“李察大叔，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大叔怒眉道，“你能出来闲逛我就不能了？人呐，不能一天到晚地把自己闷在屋里，不然迟早要闷出病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前守卫军的人，云峥苦笑，对方那和以前一样的态度，却让黑发青年更加无所适从。
毕竟对于前守卫军来说，云峥几乎可以算作是个背叛者。
看着黑发青年沉默着不再说话，李察放下酒杯。“小子，这么久不见，和我生疏了？”
“不，只是对于李察大叔在短短时间内竟然变得这么苍老，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呵，臭小子。”李察笑了声，猛灌了一大口。放下酒杯后，却是叹气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看到云峥惊讶地望过来，大叔笑笑。“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想过。为什么你就走了呢？我们这里就没有能留住你的人？他们有人说你是叛徒，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为这事，我还专门找人去问过。”
云峥心里咯噔一下，他几乎可以猜想出来李察失去找谁问的。
“叶祁。叶祁啊，这家伙一看到我过去，就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李察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他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叶祁，这个本来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名字，最近总是被人提起。黑发青年有些紧张，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他说什么？”
“【他有自己要走的路，只是与我们不尽相同。】说这话的时候，叶祁好像很能认同你似的。”李察说。
认同吗？其实每个人走的路都不同，只是看会不会互相冲突而已。而我与叶祁，走的正是对立的两条路。又想到了哈伦特，云峥只觉得心中的负担更大。
“我说你啊，别想这么多了。”李察又是一拍他的后背，问道。“你还记得，我把‘血翼’交给你的时候，问你的那句话吗？”
黑发青年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眼中渐渐透露出光彩来。
【你将怎么使用它，小子，回答得不让我满意你可别想轻易地取得这架坐骑。】
【为了心中所坚信的事物，为了保护所爱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我发誓只会这样使用它。】
当时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一番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呢？而为‘血翼’命名的时候，又是抱着怎样的理念？
云峥看向自己的双手，慢慢握紧。
我只是想尽所能，维持一个不算太遥远的目标而已。而在实现这里理念的路途上，怎么可能没有牺牲？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牺牲一些过去来得到的。
叶祁也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理念而不惜一切吧。
抬头看向李察，云峥带上一丝微笑。“谢谢你了，大叔。你今天让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哦，清醒？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大叔站起身来，做出告别。“那么，今天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云峥小子，好好保重啊。”
“大叔你也是。”
“哈哈哈哈，以后再见面不知道是在哪里了？不过到时候要是在战场上的话，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不然我可给你好看啊！”向着云峥挥了挥手，李察也不再说什么，大步向酒馆门外走去。
“对了，小子！”走到门前，李察突然回过身来。“我再说一遍，我可从来没有后悔把‘血翼’交给你。”说着，踏出了门。
坐在吧台前，云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笑了。

走出酒馆街不远，李察在一个转弯口停下，对着身后无人的巷道说。
“出来吧，人早就看不见了。”
不一会，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到他背后，声音低沉。
“明天出发，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