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夫-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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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的头脑?”
“按照他们从前犯下的累累罪行来看,后者最有很可能。”曹律倒了两杯热茶,一杯塞进庞邈的手里,顺手拽了拽被子,“最奇怪的不止是这些,十天前,其中一名劫匪死了,仵作检查过,死于突发的隐疾,尸体已僵硬,于是由衙役搬运到城外乱坟岗丢弃,结果翌日早上衙役再度前去弃尸的时候,发现那具尸体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子开着,透进风来,庞邈打了个寒颤,“难道是复活了?”以他的亲身经历,绝对相信。
“还在四下派人搜查,前一夜下过雨,但现场居然没有往外的脚印。”曹律起身去关上窗子,“这个死了的劫匪,正是使得柴刀帮的人刀法进步神速,造成伤口与官兵神似的那名获罪除名的军士,名为单锋。在户部查过,他的爹娘弟兄全都丧命于一场瘟疫,靠姨妈一家抚养才得以侥幸长大,如今世上仅剩一个亲人,是他的表弟连松。”
听到最后的名字,庞邈愣了愣,“他……”
“对,你的同窗好友连松。”曹律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宋梓派人去他家搜查,却毫无线索。”
庞邈沉默了一会儿,“贼匪迟迟不离开危险的地方,单锋或许复活,你们觉得这件案子另有隐情?”
曹律答道:“宋梓认为单锋出卖同伴之后,假死逃离,独吞赈灾银。”
庞邈在脑海中顺了一遍已知的消息。
“或者他们根本就是想送给帝都城里的什么人,懒得跑太远?所谓的分赃不均自相残杀,只是为了排除太多的知情人,全部占为己有后献给某个人?”他看到曹律笑了,“不对?”
曹律握着他的手,“你上次说劫案有问题,让我联想到了破案的线索。这一次,你依然要独辟蹊径,所以我才会来和你说案情。”
庞邈摸了摸鼻子,“呃……我只是想太多。等等,你觉得谁会要这么一大笔钱?!”
两人对望,不约而同的想到燕王。
造反的人才需要大笔的银钱来招兵买马,普通的贪官污吏绝不会冒险抢劫赈灾银。
“还是……他?”庞邈不由地又兴奋又愤慨,“这伙人受人指使,本身就准备抢劫,但恰巧碰上薛惟凯也有意染指,于是有了一个替死鬼,双方一拍即合。”
“不一定什么事情都是燕王指派,否则太容易牵扯出他自己。”曹律先适当的打击下庞邈的积极性,“这次案件有蹊跷,依然是他的人提议圣上下令限期破案,贾尚书最后只被罚了半年的俸禄,令他们很不高兴。”
“哦……”庞邈摸着下巴。
曹律继续说道:“单锋假死离开大牢的目的是为了拿到赈灾银,但是他在牢中身受刑罚,能从乱坟岗逃走,但绝不可能走远,他能求助的人只有这么个表弟。”
庞邈眼睛一亮,“连松这个人沉默寡言,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朋友,或许我有办法从他的口中获知单锋的消息。”
“你有什么办法?”曹律的口气依然平静。
“这个……”庞邈的脸色有些纠结,“我妹妹死了,连松一定会到我家来,我趁机和他抱怨,就说都怪曹大将军牵连了我妹妹,才导致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如果有机会真希望曹大将军下去陪我妹妹……”他看曹律没什么表情,忙辩解道:“我只是为了骗人!”
曹律攥紧庞邈的手,“也好,敌人会选择我身边亲近的人下手,如果你在台面上与我闹翻,他们会将你家排除在外,”顿了顿,他含笑说道:“无论人世,还是阴曹地府,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庞邈觉得耳朵有些发烫,“我们还是谈论正事吧……”
“好。”庞邈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曹律的眼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庞邈又说道:“然后连松与单锋说起,你说他会不会拉我入伙,传递下消息?或者正好趁机再来栽赃陷害你?”
“你说得都挺好,但问题是太危险。”曹律摇摇头,“单锋出狱之后,变得心肠狠毒,人命在他看来,低贱如蝼蚁。”他看得出庞邈有些失望,起身在狭窄的床和软榻之间来回踱步,半晌才说道:“你只需要打探下连松就可以了。”
庞邈应道:“好!我正想着和你说,差不多该回家了……”
“嗯?”这一点曹律倒是没想到,庞邈还无法正常的走路,按理说是不会让庞夫人看到的。
“我有点……打算。”庞邈嗫嚅道。
“好。”曹律猜到其中一二,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曹律安排的很迅速,三天后,庞邈回到了离开许久的家,为了避免意外,曹律没有出现,安排了两个外表看起来年纪小的侍卫打扮成小厮,跟随在身边。
他进入家门,意外的看到薛晋夷。
“我挺喜欢晋夷的,他如今孤苦伶仃的在帝都,所以娘认他做义子。”在厅中落座后,庞夫人主动解释道,“虽说他爹……但又不是他做的。另外还有一个……”
随着她的话音,出现在门口的居然是章牧。
庞邈有点不能理解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我保护八少夫人不力,被赶出曹家了。”章牧很淡然的说道,“我心有不平,在街上跪求八少爷让我回去,但是没有成功。”
庞邈自受伤之后的愧疚之心又被引出来,如果当时他开口拒绝薛惟凯的比试请求,章牧就不会受伤,也许现在还在曹家有个稳当的生活。
章牧又道:“庞少爷不必内疚,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什么?”
“是八少爷吩咐我,在此保护庞少爷一家。”
庞邈揉了揉眉心,大约这是预备上演庞家和曹律闹翻了的戏码?三个人对外都有恨死曹律的理由……
尽管章牧受伤,使得他有机会看清了薛惟凯的真面目,但并不能消除心里的愧疚,又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现下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薛惟凯只是将我打晕了,并无大碍。”章牧答道:“我和薛晋夷在城内找了其它的差事做。”
薛晋夷已经敢大大咧咧的揽住章牧的肩膀,在庞邈的耳边低语道:“多谢你给了成全的机会,我也有回报。”
庞邈不解的看他,却见薛晋夷没再多言,挥挥手,和庞夫人说了一声,与章牧出去了。
厅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庞邈咽了几下唾沫,轻声说道:“娘,我有一件事和您说……”
站在庭院里说话的薛晋夷和章牧,冷不丁的听见厅里传来“砰”的清脆的碎裂声,正准备一起过去看看,庞夫人开门出来了,脸色十分的平静。
“不小心打碎了茶盏,一会儿叫人来收拾。”她轻描淡写的说道,转身离开。
庞邈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了笑,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临近傍晚,在庞邈的殷切期盼中,连松来了,神色疲累,目光显得惶惶不安。
第87章 制造假相
庞邈在决定回家的那天,曹律派人伪装成外乡客送了封书信给庞夫人。
连松每天去学馆会从庞家路过,自然会知晓庞邈即将回家的消息,数月未见,也一定会从学馆出来后,立刻来到庞家。
唯一不同的是,一向形单影只的连松身边,多了一个人。
庞邈觉得面生,经过连松介绍方知是在学馆新结识的朋友,名为唐隶,上个月中刚经由地方学馆推荐来到帝都读书。
“听闻庞兄十八岁时已金榜有名,唐某佩服。”
庞邈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至少高出一尺有余的汉子,谦谦有礼的拱手,俯下身的时候他们的脑袋差点磕在一起,幸好薛晋夷眼疾手快的往后拉他一把。
“侥幸 ,侥幸罢了。”庞邈客气道。三年多前,父亲重病在床,时日无多之际殷殷盼望他科举高中,不求重振庞家祖辈时的辉煌,只求长点脸面,莫让亲友再嘲笑下去。正因为父亲的愿望,他才能够在省试和殿试中,发挥超常,金榜题名。
不过亲友们的要求一向是严苛的,就算得赐二甲进士出身,没熬过守选,混上一官半职,在他们眼里依然不过尔尔。
庞家母子已不在意这些,了结心愿,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庞邈,你的腿是怎么了?”连松注意到庞邈拄着拐杖,刚才后退的时候有些狼狈。
“我为了尽早赶回家,走夜路经过乱坟岗,”庞邈面不改色的解释道:“看到鬼火飘动,吓得没注意脚下的路,从山坡上滚下去,在一处医馆借住了好久,待好一些时日才敢启程上路。”
“鬼火?”连松脸色一白,神情更加不好了。
这样的表现落在庞邈的眼中,不得不怀疑连松是否去过乱坟岗,恰巧经过?还是为了救重伤假死的单锋?他更希望的是前者,他不愿意来往了这么些年的好友,和一个穷凶极恶的贼匪混在一起,断送了前程——不管出于自愿还是被动,这都不会有好结局。
对于读书多年,只为一展仕途的好友来说,这是一项弱点,他从此出发,探一二虚实。
主动从曹律那里揽下这件事,他有自己的私心。他抢先得知真相怎么也要比被官府知道要好上很多。如果真是他不想看到的主动协助贼匪,他尚有劝连松浪子回头、将功折罪的机会。如果是被动,就可以直接把连松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阿松,你没事吧?”庞邈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连松惨淡的笑道。
唐隶插话道:“前天晚上,连兄从学馆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运尸的车翻了,被吓得不轻,直到今早才退烧。”
“不提这些了,”连松勉强打起精神,安慰似的拍着庞邈的肩膀,“你妹妹出事,我那些天过来劝慰过伯母。阿邈你有伤在身,也请节哀。”
薛晋夷冷冷的哼一声。
连松诧异的看着他。
“来屋子说话吧。”庞邈慢吞吞的拄着拐杖,挪回屋子里。
“薛兄你这是……”早听庞夫人解释过,但留了这么一个杀女仇人之子在家里,连松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们家人的想法。
薛晋夷抱着手臂,站在庞邈身后,“唉,这些话不该我说的。”
庞邈神情哀伤,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我妹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在家受母亲和我的百般疼爱,到了曹家本也指望着从此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可是……”他露出悔恨不已的表情,“我早与娘说过,如今门不当户不对,不如退了这门亲事,但曹家老夫人死活要遵守约定,现在……”
连松和唐隶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他以前从没见过淡然如止水的庞邈情绪起伏这么厉害,但细细一想,也还是在理解范围之内——庞邈从小很疼爱妹妹,他们这些朋友也都知晓。庞邈好好的在外游历,忽然得知妹妹离世的消息,星夜兼程的赶回来,心里一定积压了火气,正是他一句话给挑了出来。
“都怪……”庞邈顿了顿,“都怪那个没用的妹夫,如果不是他,雯君怎么会被牵连?怎么会年纪轻轻就不在了呢?”
连松看着满腔怒火、一脸怨恨的庞邈,吓得愣了一小会儿后,忙上前安慰:“阿邈,听说曹大将军为了你妹妹,将两个小妾都送出去了,而且平日里帝都里流传的都是他们如何恩爱,你这股怨气撒错了地方吧?”他抬眼看看后面的薛晋夷。
“错?没错!听说丧事办完之后,他再也没来过我家,哪里恩爱了?外面说的好听,只怕实际上想赶紧的把人忘了吧?”庞邈此时此刻回想起的是薛惟凯那张含恨狰狞的面孔,此时此刻他这些歪理邪说,便是学薛惟凯。至于曹律这段期间从没来过庞家,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连松叹口气,“我理解你,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出口,庞邈的神色顿时跌入黯淡的谷底,“我们平民小户人家,除了憋着一口怨气,低三下四的过日子还能怎样?我倒是想拿把刀去捅了他,让他下去陪我妹妹。”
连松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惨如白雪,像秋风里的枯叶一般萧瑟,紧张兮兮的说道:“气归气,杀人的事不能做。”
庞邈见连松真为自己担心,忙说:“我说说,我说说而已,你看我哪里像个会杀人的。反正以后啊,也别让学馆的人到我家来指望我去跟曹律求情什么的。”他语气故作轻松,转头去拿茶杯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唐隶正咏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不动声色的装作没看见,垂下眼帘。
“那就好。”连松胡乱的用袖子擦擦额头,“你安心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连松,”庞邈出言拦他,“在我家吃晚饭吧,你来看望我,怎好意思叫你饿着肚子回家。”
“不,不了。”连松的眼珠子左右转转,解释道:“今年春闱又失利了,我打算发愤图强考最后一次,如果还没过,该考虑找一份差事了。”
“书要读,但是人是要吃饭才能活下去。”庞邈用手扶着额头,做忧伤状,“我们好久没见了。”
连松看眼唐隶,纠结再三,最后还是留下来吃饭。
吃过饭,连松和唐隶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