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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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瞿司直高声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既冒充曹大将军夫人,又在宵禁时刻出现在街上,十分可疑,还不给我拦下,押送到帝都府衙门去审一审?!”
庞邈哪里会坐以待毙,当即爬上马车,一名侍卫挥刀逼退追来的衙役,跃上车辕,驾车狂奔而去。
瞿司直一见人跑了,唤来更多的人马去追。有恰巧经过的巡逻士兵,忙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理寺的衙役们搪塞说是“在捉拿案犯家属,无须金吾卫的人马插手”。
士兵们知晓转到大理寺的案子非同小可,他们插手了也不大好,所以没有再管。
果真是一丘之貉,庞邈暗暗自责自己太过大意,忽听“咚”的一声,他掀开帘子一看,衙役们竟是丧心病狂的射出羽箭。幸好曹家的马车够结实,才不至于被弓箭射穿。
“莫要下车去拦,只管驾车前往宫门口!”庞邈拦住想要跳下车辕的侍卫,此时单枪匹马的面对杀气腾腾的敌人们,无异于送死。侍卫们如此忠心耿耿,他怎能眼见他们再为自己去死呢?
侍卫听从了庞邈的话,只管一起专心驾车。
衙役们见刚刚那一箭没起到丁点的警告作用,气急败坏的又连出三箭。
这一次的目标,是对准拉车的骏马。
“嗖”的一声,羽箭划过深沉的夜空,在达到最顶点之后,又呼啸着坠落,侍卫抽出刀一一劈开,但不慎让半支羽箭没入骏马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感让骏马长长的嘶鸣,一扬前蹄之后,发狂似的向前横冲直撞,无论侍卫和小厮们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庞邈一个趔趄,栽倒进车厢中,后脑勺磕在座位边沿,疼的他眼前发黑,一时无法在剧烈颠簸的环境中保持平衡,随着车厢的晃动左摇右摆起来。
眼看着不受控制的骏马要自行冲向河里,侍卫当机立断,回身一把抓住庞邈的手,快速地确定周围环境之后,身形矫捷地跳下马车,抱着他滚到一边草丛中去。
“噗通”一声巨响,骏马带着车厢坠入河水之中,皎洁的月光之下,大约可见河中情形惨烈。
后面追兵将至,侍卫扶起庞邈,向街对面的小巷子跑去,另一名侍卫则带着小厮往其它方向走。
庞邈头疼的厉害,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管跟着侍卫稀里糊涂的拼了命往前跑去,隐约间可以听见身后的呼喊声时远时近。
“少夫人,暂且躲在这里。”侍卫护着庞邈躲进一条分岔路口的草丛后面。
猛然刹住脚步,庞邈有种双腿消失了的感觉,立时瘫坐在侍卫身边,闭紧了嘴巴不敢喘气,因为稍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也显得声如炸雷一般,足以引起追兵们的注意。
很快,追兵赶到,左右看了看两条路,分成了两拨人马追去。
等听不见脚步声,侍卫低声询问道:“少夫人,您还可以走吗?”
庞邈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好半天才意识到侍卫在说话,同时发觉自己将侍卫的手捏的通红,忙说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无妨的,少夫人。”侍卫摇摇头,“您能走吗?”
庞邈摇摇晃晃的刚站起身,就觉得腿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往侍卫的身上倒去。但是他一想到若不及时洗清曹律冤屈,便要走前世的老路,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又让他站了起来,揉了揉额角,感觉脑袋好受了一些。
“现在距离宫门还有多远?”
“如果路上无人阻拦追赶,一盏茶的功夫即可到了。”侍卫答道,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小心的扶着庞邈的手臂。
“我们快走,一刻也耽误不得。”
侍卫没有多话,只管按庞邈吩咐的做。
两个人往回走了一小段路,拐进另一条巷子。路上再没有追兵,一盏茶多些的功夫,巍峨高耸的宫门呈现在眼前,尽管仍是黑夜,但宫墙上的火光将半个天都照亮了,一排排的侍卫精神抖擞的站在宫门前或城楼上,毫不马虎。
庞邈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之后,没有丝毫迟疑的向宫门走去。
大半夜的有女子向皇宫走来十分不寻常,虽然知道若是来杀人放火的,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但还是有侍卫在他们离的很远之时,就上前来阻拦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庞邈镇定的答道:“我乃是左卫大将军曹律的妻子,家中有紧急之事,可否请诸位通知曹老将军一声?因事出紧急,因此才会于深夜贸然前来,恳请诸位相助。”他示意侍卫拿出曹家的腰牌给宫门侍卫过目。
这个宫门侍卫是个识货的人,再看眼前妇人虽然头发散乱,但是一身华贵明显是出自高门大户,而且仪态与谈吐间也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
“曹老将军在两仪殿面见圣上,商讨十万火急的事儿,非我等能够前去通报的啊。”宫门侍卫有些迟疑。
第28章 面圣
“事情实属十万火急,我忧心迟了片刻功夫,将……”庞邈犹犹豫豫的没有说下去,令人感觉真的是件难以说清楚又紧急万分的事情。
“这个……”宫门侍卫回头张望一眼,“我去和我们头儿说一声,让他给您想想办法吧。”
“那就劳烦了,多谢。”不管成不成功,庞邈先致谢。
宫门侍卫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抓了抓头发,赶紧回去和上司禀明事由。
庞邈回头张望大街上,不见大理寺人马的踪迹,想来还在曲曲折折的巷子里搜寻着。
不一会儿,宫门侍卫回来,神情有些为难,“我们头儿已经帮将军夫人去通报了,但两仪殿门前的侍卫让不让进,内侍给不给通报,圣上愿不愿意见,就是非我等能够决定的了的,若是事情办不成,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这名宫门侍卫相对于大理寺那群走狗的态度好了何止千万倍,能够愿意帮忙,让庞邈心里颇为感动,“是我劳烦诸位了,若是事情不成乃外因所致,我怎会怪罪。”
“那就多谢夫人包涵了。”宫门侍卫拱拱手,和庞邈他们站在一起等消息。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宫门前,宫门侍卫看一眼轿夫的打扮,连忙上前行礼,“罗宰辅。”
轿帘一掀,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从轿子里走出来,一身紫色官袍在夜色中依然呈现出华贵之派。他挥挥手让轿夫将轿子抬走,向对他行礼的宫门侍卫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庞邈的身上。
“你是……”罗璧卿觉得这名妇人有一些眼熟。
庞邈行礼,“左卫大将军曹律是……妾的夫君。”
“哦——我想起来了。”罗璧卿捋了捋胡须,又仔细的看了又看庞邈的脸,“莫非你是为了曹律的案子来到宫门前的?”
“妾……是来请曹老将军的。”庞邈不知道罗宰辅是否与曹家站在一派,迟疑着要不要泄露真实来意。
“这大半夜的辛辛苦苦跑到宫门前,想必定然又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只是国难当前,难道不可以暂且忍一忍?”罗璧卿又问道,“而且,怎会要你一个女子,三更半夜的跑出门来?”
“罗宰辅说的是,家事虽不如国事要紧,但窃以为小事也足以乱大事,家不安,何以忧心替圣上分忧?”庞邈低下头,他想起殿试那一回,自己和罗宰辅是打过照面的。能当上一国宰辅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又眼神厉害,万一给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可就不好了。
罗璧卿眯起眼睛,忽地笑了,“原来如此。你且随我一起觐见圣上吧。”
“诶?”庞邈愣了一下,看来刚才那隐晦的一句话,让罗宰辅辨出其中深意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罗宰辅不是去帮忙请出曹峥,让他们自家人先商量商量,而是直接面圣。
这……胆量十足大啊。
“跟我来吧。”罗璧卿并不多言语,直接向宫门走去。
庞邈看眼侍卫,这个时候只能他自己进去了,侍卫只是曹家内的人,并非拿朝廷俸禄的,所以没有踏入宫门的资格。
临近天子脚下,曹峥也在宫中,能出什么事呢?庞邈毫无畏惧的跟上罗璧卿的脚步。
黑沉沉的夜幕下,宫中的甬道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罗璧卿的步伐不快也不慢,斜长的影子落在灰色的地砖上。庞邈不远也不近的跟在后面,微垂下头,一派恭顺的模样。
“曹少夫人不怕?”罗璧卿忽然问道。
庞邈轻轻反问道:“为何要怕?”这是他第二次进宫,初回是殿试,兴奋和害怕早在那一次消耗殆尽了。
“哈哈。”罗璧卿的笑声里没有恶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管往前走。
当庞邈和罗璧卿来到两仪殿前时,殿内透出烛光,还有隐隐约约的争论声。
“罗宰辅,您回来了。”一名有些年纪的内侍恭恭敬敬的迎上前来,“咦,这位是……”
“曹老将军的儿媳。”罗璧卿只回答了这么一句,便让内侍去殿内通报。
内侍犹犹豫豫的看了几眼庞邈,随后小跑着进入两仪殿,很快又退出来,请罗璧卿和庞邈请去。
罗璧卿没有急着进去,对庞邈笑了笑,“那么,我就等着曹少夫人的一场好戏了。”没等到回答,就率先迈进两仪殿的大门。
庞邈攥紧衣袖,跨进门槛。
“老八媳妇,你怎么来了?”曹峥看到庞邈,带着倦色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惊讶。
颛孙咏德一听,忽来了兴致,“原来是曹爱卿的夫人,怎地忽然进宫来了?”
庞邈规规矩矩的下跪行礼,“妾心知夫君蒙冤,为救夫君于危难之间,半夜前往大理寺衙门,欲告知证据,谁想竟遭到衙役无礼拒绝和追杀,不得已之下妾只有进宫面圣一条路可走。圣上若要怪罪擅闯宫门之罪,妾愿意领罚,毫无怨言,但恳请圣上听完妾所说的证据。”
有办法救曹律了?!颛孙咏德目光一亮,但看到在场几张面孔,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得意,平静的说道:“若是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朕不仅仅治你擅闯宫闱之罪,还要以欺君罔上的罪名将你拖出去斩首示众,而曹律等也将受到牵连。你可明白?”
曹峥一听,为此捏把汗。
老八媳妇出身微寒,能进入宫门一定紧张至极,万一言语不清不楚,让燕王一派揪住把柄,趁机变本加厉的构陷报复,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庞邈镇定自若的答道:“明白。”
在场的官员也有知道曹律妻子出身的,此时就等着看曹家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
颛孙咏德靠在椅背上,抬了抬手,“你且细细道来。”
有一名红袍官员抢先跳出来,“圣上,如今边关战事危机,应以行军元帅人选为重啊!曹大将军的案子事小,容后再议也不迟。”
颛孙咏德歪着脑袋,盯着那名官员看了又看,笑道:“反正此时行军元帅人选争论的无休无止,却没个定论,不如暂且搁下,咱们看一看旁的事情,缓和了气氛之后,再来讨论也不迟。”
“圣上!”红袍官员欲再劝,颛孙咏德的目光瞬间阴沉锐利,吓得他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旁边有人压低了声音,劝道:“哼,就看曹家怎么自己送死吧。”
红袍官员想想也对,便作罢了。
庞邈看眼曹峥,有看看站在他身边的罗璧卿,不急也不躁,缓缓说道:“薛侍郎的独子名为薛晋夷,妾的兄长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因此也曾见到过薛侍郎。这些事情都发现在不久之前,乃是兄长回京为妾筹办婚事之时,说与妾听的。”
“那一次见面,薛公子说他在找一个人,一位为了心爱女子愿意舍弃一切的男人。据说这名男子早年丧妻之后,十几年未曾再娶,直到有一日遇到一位品性容貌与亡妻相似的姑娘,便一心求娶。但姑娘心性颇高,觉得自己仅仅是因为与他亡妻相似而得仰慕,心中有些愤愤,连夜不辞而别。这名男子不知姑娘去往何方,心中焦急惦念万分,便也连夜打听着消息寻找而去,连家人也没顾得上招呼一声。”
“这名男子,便是兵部侍郎薛惟凯。”
第29章 洗清嫌疑
“呵呵,就一编故事的。”有人怪腔怪调的讥嘲道。
颛孙咏德的手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刚才说话的人,“卢爱卿一会儿也来给朕讲一个比这个更感人更有趣的故事,好不好?”
姓卢的撇撇嘴巴,低下头不说话。
庞邈不受刚才的影响,继续说道:“薛公子担忧自己的父亲在外面遇到危险,于是也离京去寻。他与兄长说完这个故事之后,兄长颇为感动薛公子的一片孝心,说是要陪他一起去找。于是他们二人根据新打听到的消息,来到城外村庄,终于见到了薛侍郎。”
“妾也是刚刚在家中听大姑姐说起,才知晓薛侍郎的儿子便是那薛晋夷。如今,薛公子大约还在溪平郡,因为薛侍郎想在姑娘的老家多待些时日。”
“你怎么肯定薛家两个人都还在溪平?”红袍官员又开口了,语气中满满的不相信,“而且,你倒是说清楚啊,你家哥哥到底是距今多少日前见到的薛家父子?”
庞邈装出默默估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