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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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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擂鼓声震撼河岳,号角四起,狼烟弥漫,将骇人的血气带向沉寂的北方——

107、

二月十六黎明破晓时分。

“将军回来啦——”

“将军凯旋归来——”

梁山伯从睡梦中惊醒,梦游一般地冲出去。

谢玄蹙着眉头,右手奇异地挂在胸前,背上还插着一根断箭。梁山伯心里一紧,其他人也不好过,不过好在几名大将都在。

“休整一个时辰!伤员尽快治疗!立刻启程!”

梁山伯视野模糊,迎上谢玄问了几句伤势,猛地看见了队伍里的刘牢之,头皮一麻,已经是叫了出来,“刘叔!文……马督军呢?”

身边嘈杂,刘牢之头上一片血,没有听到他的话。

梁山伯拨开谢玄,大脑里一片嗡嗡嗡的响声,“文才呢?文才呢?!刘叔……”

面前的大地一片震颤,梁山伯竟是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刘牢之看见他,张嘴说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刘裕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眼泪结成了冰。

梁山伯按住嘴角,喉头一片腥甜。

“先生!先生!文才哥没有死!没有死!!!”刘裕扶他起来,走向队伍后边,一排排担架从他身边掠过,梁山伯的心紧了又紧,在看见一个体型类似马文才却失去了双腿的士兵之时差点休克,终于,刘裕停下了脚步。

梁山伯伸手去摸,不敢确定。

面前的人浑身是血……还有心跳,坚实而稳健。

士兵抬着昏厥的马文才匆匆离去,刘裕看见梁山伯面如死灰的脸上猛地爆发出了绚丽的神采。他转身小跑跟上那台担架,笑得如此恣意。

“先生……”刘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能跑了?”

回到广陵,马文才已经度过了昏迷期,仍有些发烧,好在筋骨尚好,大大小小伤口虽多,俱不致命,主要还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还有谨防伤口发炎。

梁山伯推开门,迎面撞上拐角处的谢玄,笑容一僵,“玄哥。伤好得怎么样了?”

谢玄的右手打着夹板架在胸前,气色渐好,见他出门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晦涩不明,“没事了。你要去看马文才去便是。”

梁山伯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唯诺诺了两句便出门了。

“这些天为了这小子,你倒是走得利索。”

梁山伯一怔,无言离去。

马府一片冷清。祝英台、马伯望、清河带着一些侍从回钱塘给吕氏祝寿了,现下庭院好似一夜之间空了下来,唯有一股清苦的药味绕梁不去。

梁山伯一路走进去都没碰见个应门的小厮,心里莫名有些哀戚。他思忖片刻,还是抬手叩了叩门,未等屋内人回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马文才虽然虚弱且昏昏欲睡,却还是在第一时间警觉地睁开了眼。

屋内有位婢女正在木盆里倒药,见了他并不抬头,自顾自地用帕子沾了药水去给马文才擦——

“等等。”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必。”马文才狐疑地望了一眼梁山伯,接过帕子,“我自己来。”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出去罢。”

梁山伯微有赧色,待婢女走后,望着马文才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按捺不住走上前夺过帕子,“我帮你罢。”滚烫的药水碰上伤痕累累的背脊,马文才微微一震,梁山伯笑道,“痛吗?”

马文才不答,忍了一会儿懊恼道,“你笑什么?”

马文才多年征战造就了一身深古铜色的肌肤,少年时的修长已无迹可寻,浑身覆盖着一层壮实、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只是这样的躯体上却横陈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箭伤、刀伤,手腕内侧还有一处不起眼的烧伤。最危险的大抵是腹部的一道长疤。

“你盯着我那里看做什么?很好笑?”

“啊?”梁山伯回过神来,“哦……你看你,不是还会受伤的嘛。”

马文才冷着脸不悦道,“这是什么话?又不是天将神兵,血肉之躯,自然会受伤。”

“请督军时刻谨记这一点,不要总是一副天下我最屌你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的狂样。”梁山伯取来绷带,熟稔地给马文才包扎。

马文才静了一会儿,猛地一声嗤笑打破了这罕见的和平,“手法很熟练嘛,伺候你谢大哥伺候多了?”

梁山伯僵住了,将手在水盆里洗净,面对着马文才坐下来。

马文才神情厌倦,“先生来做什么?以为能看我笑话么?”

梁山伯静静道,“我担心你。”

马文才反唇相讥道,“先生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担心我的呢?是替将军来的,还是做倦了谢仁偶尔也换换口味,或者是……谢仁,你也爱上我了?”

梁山伯摆在腿上的手猛地一紧,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怒了,“马文才,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认识十年了,现在因为你……因为你操不到我了,你就要把我当路人?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兄弟!……”

“你不是我的兄弟!”马文才猛地攥住了梁山伯的衣领,“你他妈是谢玄的兄弟!谢玄的狗!”

梁山伯利落地给了他一拳。

马文才“哈”地笑了一声,松开手。

梁山伯气得发抖,但看到他腰部的绷带逐渐见血,倏地颓然道,“抱歉……我……我不该来。”

马文才靠在榻上,脸侧向一边,懒得看他,淡淡道,“滚罢。”

梁山伯强压下胸口翻滚的痛楚,起身,走至门前。

“——不要再来了。”

梁山伯又重复了一遍“抱歉”,推开门,却不舍得离去。

他终于明白了马文才每一次被他拒之门外,他却总是徘徊不去的原因。即便是如此远远地看着,即便不言不语,却总能捕获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亦或是,不甘心,不甘心如此结局。

罢了,就如此结局罢。

不要连仅剩的美好回忆也毁掉。

梁山伯忘记了,以马文才的内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伫立在门外。只是他终究没有开口,没有挽留,也没有赶他走。

“不要再来了……”马文才将额头嗑在冰冷的墙面,“再来,我又要忍不住……忍不住心软了啊混蛋!”

“报!彭城被占!苻丕继续南下!”

“报!淮阴失守!”

“报!西线南县失利!我军损伤七千余名军士!右将军退守巴东!”

“报!江南大旱!恶病横行!”

“报!魏兴失守!吉太守被俘自杀!”

“报!——盱眙失守!前线军报秦兵人力十四万!”

“三阿,”谢玄指了指地图上的图标,“秦军往这里来了。三阿距广陵不过百里,若秦军攻下三阿,便直接逼到了长江北岸。”

刘牢之道,“田洛升了幽州刺史,此刻正侨寄此处。”

孙无终道,“窝囊了那么久,是时候反击了。”

“我们是养精蓄锐。”梁山伯指了指白马塘,“秦兵征战了十个月,早已疲惫不堪。彭城、淮阴、盱眙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精力,虽人数仍倍于我军,仍是不足为惧。”

高衡一惊,“哟哟哟,不足为惧,仁先生口气可大。毕竟不是自己上战场的,自然无所为惧。”

谢玄警告地望了他一眼,淡然道,“六叔奉命征虏将军,于滁河水兵支援;右卫将军毛安之等人率兵四万于堂邑;长江两岸严镇把守。白马塘,决一死战!”

梁山伯笑道,“不一定是决一死战呢。”

刘裕愣了,“什么意思?”

梁山伯顺着点到三阿、盱眙、淮阴,最后是君川,“我有预感,我们会打得秦军抱头鼠窜。”

谢玄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108、

“这次你真的不要去了。”

梁山伯停下笔,“我给你添麻烦了?”

谢玄无奈地笑道,“没有。你帮了不少忙。”谢玄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压下来,认真地看着他,“这次没有那么凶险。你相信我行不行?”

梁山伯微微蹙眉,谢玄的这个动作让他不是很舒服,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当然,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刀枪无眼的,我还是会担心你……”

“马文才,”谢玄讥诮道,“担心马文才罢。”

梁山伯笑了笑,“我自然是担心你们的。你,刘叔,孙叔,裕小子,田哥……也有马文才。”

“你这么跟着我,你知道军中说我什么?”谢玄拉开距离,心不在焉地拨了拨兰草茂盛的绿叶。

梁山伯抬起头看他。

谢玄嗤笑一声,“说我没断奶。”

“这……”梁山伯头痛道,“总有些地痞流氓出言不逊的……”

谢玄静静转过头,神色平常,语气淡淡,“山伯,这次让我自己来。你明白吗?”

梁山伯想了想,愧疚道,“我知道了。大哥……保重。”

五月,秦军派遣毛当、毛盛率领襄阳的两万精锐骑兵,于堂邑大破晋军。四万晋军混乱不堪,四处逃散。

就在满朝人心惶惶之时,谢玄的兖州军在白马塘打响了十五个月来第一场胜利。

第一胜,白马塘西,兖州军出其不意地反扑,猛将刘牢之斩对方将领都颜于马下。

第二胜,谢玄军部乘胜追击,夺回三阿,俱难、彭超退守盱眙。

谢玄救出三阿城中的田洛后,又召集了五万之将,挥师北上,势不可挡。

梁山伯看着军报笑了,幸好一切都与历史无异。

“先生,有访客。”

“请进来。”

来人两鬓微白,却是神采奕奕,一副温文尔雅的表象下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城府。只是……

“师父?”梁山伯蹦起来去扶他的轮椅,“你这是怎么了?我才告别了这劳什子,你又用上了,真是……”

柳逸舟无奈道,“年纪大了,在山上跌了一跤。”

“如今好些没有?伤到骨头了?”

两人自是嘘寒问暖一番,梁山伯忙里忙外,翻出珍藏的毛尖沏上,又吩咐下人摆些糕点上来。两人终于面对面坐定,沉默了一秒后梁山伯笑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柳逸舟抿了一口茶,“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回去啊?”

梁山伯一愣,“这……师父,我是很想陪着你的,只是……”

“谢家于你有恩?”柳逸舟笑笑道,“我这次来就是提醒你,谢家并非久留之地。即便太傅看得起你,收你为义子,你也该知道深浅,知道轻重。现在外面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通晓古今的天师……哼,你应当知道功高盖主的下场罢?”

梁山伯想起谢玄走前说的那番话,沉吟一会儿道,“我知道了。谢谢师父提点。不过我与玄哥有言在先,不论如何,是走是留还要看他的意思。”

柳逸舟晃了晃杯子,意味深长道,“山伯,这些年我是越来越不喜欢你了。”

梁山伯一怔。

“谢玄是救了你,医好了你的病,但是你的命还是自己的!以前你可不是这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何况,谢玄对你,几分真心,几分拉拢,恩威并施,你就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柳逸舟心痛道,“这么多年,你就没问问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梁山伯犹豫道,“我……我不想做什么。”

柳逸舟嗤笑道,“你看,谢玄把你教得很好。你什么都不想做,但是为了他什么都去做……山伯,你不是谢玄的一条狗。”

“师父!”梁山伯咬牙,有些不快。

“你看,你还是有感觉的。你不愿意被差遣,被控制,不是吗?”柳逸舟叹气道,“好好想想。”

我到底想做什么?

初夏的夜,夜风轻柔,暖湿,空气里有一股青草的香味。

不知为何又走到了此处。

长草坡,一棵巨树,叫不出名字,树干上布满了藤蔓,有一股清香。

四周有点点萤火,仿佛还有流水琮琮。

在那次答应了马文才不会在出现后,他就真的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他。他的伤还没好完全,大家伙儿讨论计策的时候他偶尔会缺席。他们每次总是巧妙地错开。

他是一次偶然,在广陵城东郊发现了这个去处。马文才向来很善于寻找秘密基地。

梁山伯蹲下身,抚摸那一个个墓碑上的名字。

邢维……黄厉丛……徐开阳……曾会……

可惜田泓的不在此处。

梁山伯知道这一片松软的土地之下并没有尸体。战死的士兵们很少能带回尸体。这是马文才一个人的墓园,祭奠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梁山伯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不敢确定地摸了一遍又一遍,这是……

冰冷的石碑,深入骨髓的伤痕——

马文才。

马文才……之墓?

“我要去三阿。”梁山伯披上铠甲,随手收拾了一些行李,将墙角的剑配在腰侧。

柳逸舟推着轮椅走进来,“怎么了?”

梁山伯静静地开口,却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他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他知道他回不来了!”

柳逸舟疑惑地看着他,继而看见了桌上的墓碑。

“谢玄叫我不要去……我不能去……哈!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梁山伯忍着满腔愤怒和恐惧,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要……像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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