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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生之鸳鸳相抱 作者:青衣阑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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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甄戚若一开口便是要礼物。今年的生辰草草收场,既无人庆贺,又没礼物可收,甄戚若心里委屈了。
嘉木并不多意外,甄戚若本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不来要礼物才是奇怪。嘉木拿出后来准备的礼物,是一条果核雕成的小船。
果核虽小,但架不住师傅手巧,一条小船栩栩如生,巧夺天工。透过船上的窗户,里面的物什清清楚楚,小桌,小凳,一应俱全。
甄戚若捧着船,拉着人坐一块欣赏,他指指点点,嘉木答几句。这寻常的举动落在进来的西和眼里,却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悄悄退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心里胀胀的,有些酸涩,甚至想将甄戚若拖出去换上他站在嘉木身边,他实在不敢相信有天他会嫉妒甄戚若。
嫉妒,是种可怕的情绪,西和想。
晚上的宴会,白银画成了沈家的坐上宾,他与西和坐在一起,在饭桌上接受大家的好评,娃娃脸上春风得意。
西和沉默地吃着,他就跟众人隔离开来似的,喧闹声只是衬出了他骨子里的落寞。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话,努力集中心思,不让自己去乱想。而当亲眼见到嘉木吃了甄戚若夹的菜后,他来前鼓起的勇气刹那间破碎。
他的脸一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逃离了此处。他一个人如游魂飘荡,不知方向。就在刚才,他明白了一事,他对嘉木的在乎比他想的深。
从前是为了报恩,又听说沈家少爷有喜欢的人,才答应了婚事。他设想得很好,他不用做什么,只要等着嘉木厌烦了他,解除了亲事,他就能自由。然而,现实不是由着他的想法来,苏醒后的嘉木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慢慢软化了他。
这样也不错,至少两人能够长久。他一直保留一份清醒,生怕以后走不了,于是他故意对嘉木的一些举动不做回应,或是歪曲理解,令嘉木不断失望。
他走不了了,这个念头盘旋在他脑海,就像个咒语紧紧箍住了他,寸步难行。
在馆里的时候,叔叔们总把“难得有情郎”挂在口头上,听得多了,看着每日人来人往,却没几个真心的,都是讲着花言巧语走后不认人的好色之徒。
爹亲曾说相恋可以,但决不能失心。失了心,整个人任人摆布,面子里子都丢光,所以再爱一人,也要保持清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也这么做了,始终划了一道清晰的界线,越过了便收回脚。可是他无论再小心,也还是陷了半个身子进去,另外半个在外面苦苦挣扎。
他该怎么做?西和回想着爹亲的话,希望能解开眼前的乱结,可惜他爹亲忙着骂他的死鬼爹爹,却没能教他破解之法。
唉,还得靠自己呀!
抬起头,不知不觉他到了花园,他和嘉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回忆如大浪将他冲到了沙滩,慢慢咀嚼过往。
晚上的花园没了白天的烘烤,花枝招展,热情地摇摆枝叶,引人驻足观赏,嗅嗅芬芳。凉风袭袭,混合花香,吸一口沁人心脾。
心在静旷的氛围平息了悸动,一下一下,格外地安心。
庭轩阁前,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烛光中还能看到他拧着眉。西和忽然产生了尴尬,他不想见到嘉木在他没考虑好前。
可没等他溜走,嘉木眼尖地瞧见他的身影,“西和。” 
他反射性地喊了声:“嘉木。”这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假装没看到他吗?西和很想问句。答案当然是不能,嘉木大踏步地朝人走来,好不容易歹到了人,他不能再让人跑了。
嘉木习惯性地去拉了人手,西和往后缩,脸上也是不情愿。嘉木的心一跳,怎么一会不见,西和倒是懂得了害羞,难道他明白了我对他的心思吗?
嘉木偷着瞅了一眼,西和面对他很不自然,无意识地搓手,他的猜测成真了。这时,他该以退为进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西和终于能松口气了,憋下去都快踹不上气了。然而他的心里却并不开心,嘉木临走前哭丧的脸,令他难受地别过了脸。
进了屋,一个人抱住了他,不用看,便知是抱着枕头的白银画。
白银画从西和进屋起,一张嘴就像有线拉着开开合合,说得西和都没空想心事,全应付他了。
“西和,明天我要和沈老爷他们去别院,你也一块去呗。”白银画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邀请西和通往。
西和原本眼睛也不该眨下就拒绝了,可他的眼睛不仅眨了,眼珠子还转了转,离开对两人都有好处,他同意了银子的要求。
他们的行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嘉木没料到的是西和。而在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西和已经走远了,追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家别院

川下村很久没有大人物光临了,尤其这位在天枢城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川下村的村民活也不干地跑出来围观沈家车队了。这次沈家出门驾着三架马车,都是极普通的马车,但村民们依旧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西和揭开马车里的帘子,伸头往外瞧,外面的人穿着布衣,脸上的神情就像见到神祈降临般尊崇和狂热,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马车。
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他的服饰较其他人精美,胡子一大把,头发黑白掺杂,年龄是这群人里最大的,想必辈分也高。
夏利是川下村的村长,年纪大了,他无事一般是不会出来的,今天他出门,就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两个年轻人左右搀扶村长,迈着小步朝中间的马车走去。
在下是川下村村长夏利,恭迎沈老爷大驾光临川下村。夏村长拄着拐杖站在车旁,浑浊的眼睛今天终于有了神采。
沈老爷掀开帘子,下了车,作揖道:“夏老伯客气了,折煞晚辈了。”
夏村长笑笑,“咱们上次见面是十多年前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您一面啊!”
“您老的记性可真好啊!”沈老爷欣喜。
夏村长得意地道:“那是,我可不是说笑,您别看我腿脚不利索,但脑子清楚着呢!哈哈!”
沈老爷陪着村长说话,马车继续前行,到了沈家别院。
沈管家前一日带着一些仆人把别院拾掇了一遍,此时门口张灯结彩,院门大敞,仆人分列两排,低头垂手侍立。
西和跟月苏扶着沈夫人下车,仆人们拿东西,拉车,各自干活。
沈夫人对别院并不熟悉,成亲时来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再也没踏足了。望着似熟悉,似陌生的景致,令他想起成亲后的甜蜜,脸上添了丝丝红晕。
白银画分心偷瞧,他有点害怕上次的三个侍伶会认出他,虽然他上次自认遮得挺严实的,不是熟人应该不会认出他,但若有个万一,毕竟他头一次做事。
咦,那三个怎么会不在呢?白银画再仔细瞧了几次,擦擦眼睛,真的不在。没准三人是管厨房的,在备饭菜呢,白银画想。
沈老爷邀请了夏村长吃饭,午晏间常常听到两人回忆往事的大嗓门。小辈们没听过他们口中的稀奇事,支着筷子眼睛滴溜溜地围着他们转。
吃了饭,大家回了自己的房间。白银画死活要和西和住一起,西和无奈之下,同意了。等西和睡下,白银画悄悄起身。
他熟路地摸到了厨房,这个时候,厨房的人应该在洗碗。然而他在接近厨房时,里面静悄悄的,根本不像上次有肆无忌惮的人声传出。
他眯着眼好奇地透过门的缝隙,桌子,灶台,见到了,有两个人在洗碗,一个擦桌。额,怎么几日没见,三个人却不是他曾见到的三人。
或许是因为沈老爷他们的到来而特意换了人,或许是三人做错事被赶走了,或许是有人为了掩饰什么……
三个仆人消失在院里,有千百种理由可以解释,但他控制不住往最坏的一面猜想,三人的消失可能跟他上次的打探消息有关,那么爹爹真的在沈府出现!
西和一觉睡醒,房中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倒是不感到惊奇,银子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是要翻个遍的,最好是有什么秘闻,能满足他的探寻心理。
白银画在别院里四处转悠,希望能好运地找到线索。但线索从来不像绿草一样常见,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恍然大悟被发现。
“银子,你在花园里干嘛?”西和突然无声地出现在了白银画的身后。
白银画一脸惊吓,似是被西和吓到了,他转过身,不满地道:“西和你吓到我了。”
西和好似听到了笑话,咧开嘴道:“你也会被吓到,骗谁呢?”
骗得就是你。白银画翻了个白眼,“我是人当然会怕了,倒是你干嘛来花园?”
“我是来找你的,天热,咱们回房吧。”
白银画擦了把汗,糊弄过去了。
今天嘉木特地提前走,没和往日似的跟嘉木黏在一块,而是一个人去了茶行。他关上门,把伙计们的窃窃私语反锁门外,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猜两人组散伙了。
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上午,犯了多次不该错的错误后,终于不可避免地被商管事拎了出去反省。
嘉木去了后院,因为从后院能看到西和窗边的身影。可等了会,窗边依然没见到西和。难道为了躲他,今天没来茶行吗?
嘉木头一回觉得自己像洪水猛兽,吓唬得人连门也不出了。他还是安心地去干活吧,反正这种事急不得。
他不急,有人急得一天都没过好。昨天扶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锄红说了他攒了许久的心里话,两人通红着脸,下面偷偷拉上了小手,甜蜜蜜。
过了个夜,再去庭轩阁人却不见了。找人一问,西和带着庭轩阁的一部分人去了别院,一住估计要很久了。
想到很长时间无法见到锄红,扶风这个刚尝了点甜头的小伙忍不住,可是就算他想去别院,他也要有少爷的批准。
嘉木一回家,扶风尊卑不顾开口就是请探亲假。嘉木稀奇了,扶风的爹爹们早死,亲戚嫌他碍眼,不愿接手他,他才卖身进府,现在却和他说要去探亲,探哪门子的亲啊?
扶风也不隐瞒,将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时候还计较什么脸皮,媳妇都摸不到了。
嘉木边听,边在心里把扶风十八般酷刑轮了一遍,末了判了个凌迟,正割着肉呢。
扶风哀嚎一声,“少爷您说句话啊?我的幸福可在您的点头之间了。”
嘉木冷哼:“你求我也没用,还是乖乖留在沈府看屋子吧!”让你不说实话,活该!
马车拐弯进了巷子,扶风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少爷走了,他心里的后悔,足够他去撞几次大树了。
日渐西沉,最终换上黑夜这块遮羞布。马车在荒芜的田野上奔驰,所到之处留下一阵促急的铃儿响。嘉木此刻的心情就像只困兽,围困在这马车里,却不得不依靠马车载着他去别院,若能生对翅膀多好,他幻想。
去川下村的道路并不像几年前下乡的顺利,道路长且陡,一般马车夫都是选择在白天驾车。所以对于沈家的车夫老王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一个个的陡破。
月上中天,一辆马车进了川下村,马蹄声声脆闷响踏在泥土地上,轻轻抽打在马身上的鞭子声,并未惊动多少人。
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嘉木便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两只脚落了地,一股钻心的疼痛却蔓延开来,他崴脚了。
老王一手扶着嘉木,一手扣门。门里的人好似睡死了,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老王苦恼地挠挠头,两人这下只能在马车里呆一夜了。
白银画黑布蒙脸,全身漆黑,与夜色巧妙地搭档,推开了一间房间。这是他第二次学梁上君子,在黑夜里活动。
为了今晚的夜探,他在府里的食物中下了“一夜香”。一夜香,顾名思义一夜睡到香,不到天明是醒不来的,是一种他自制的蒙汗药。
人过留痕,雁过留鸣,他不信能抹杀掉他爹爹留下的一切痕迹。他就像一只怀有目标的苍蝇,不再胡乱飞来飞去。
进了一间房子,他拿出夜明珠,绿幽幽的光像一盏移动的灯火,惨冷冷地照亮了房中,空气里一股散不尽的霉味,许久不住人了。
他专挑客房下手,别院的客房很久没有迎来它暂时的主人了,这令他心头一阵窃喜。
床上,床下,衣柜,这是最容易有发现的地方。他翻遍了这三处,却没有一点线索,清理得太过干净了。他的目光在房中流转,对了,书桌和书架那里还没翻过呢。
书桌摆放整齐,笔墨纸砚齐备,一目了然。他翻动纸张,哗哗作响,形成一道道白影,这些是不曾用过的纸张,想来是几天前才备的。
书架上的书大都是圣人之言,他把书拿出,仔细看看,也没有夹带什么东西。他叹口气,正要收起夜明珠,谁知隐隐有敲门声传入他耳中,吓得他手一不稳,夜明珠掉落在地,溜溜地滚进了书架底下。
他认命地弯腰蹲身,借着幽光,手伸进书架底下,一阵乱摸。
什么东西,一个冰凉似水的碎片,白银画顺手摸出,咦,是一块有印纹的瓷器碎片。他举起看了看,又转头望向桌子,不是茶壶的。
白银画想不通了,到底是何物的碎片呢?想来,当时有人坐在书桌前,然后受了惊吓,他手上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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