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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蓓蕾 作者:小胖牛-第56章

小说: 蓓蕾 作者:小胖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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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在闹哪样,过了夏天雨水就突然变的超级多,整个秋天都阴着天,大雨转小雨几乎就没停过。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整个秋天短暂的好像还不到两个星期,大家匆匆忙忙披上大衣裹上围巾,还没回过味来,冬天就到了。
天气冷下来,天亮的很迟,早晨开车出来只觉得大街上分外萧索,手指缝里都是凉气。
姚某人开着空调死赖在被窝里,枕头底下垫着本专业书,也不怕咯的脖子疼,没皮没脸的跟许经泽打电话:“我说你一会儿早点回来啊,哥哥带你吃火锅去!”
“我上午有课,晚上吧。”
姚某人:“那……要不我也上课去?”
许经泽笑笑:“行,学校见。挂了。”

从外太空重归人间之后,许公子的小日子莫名其妙突然间充实起来了。
以他的学分来看,想大四跟随大部队一起毕业基本是痴心妄想。这学期四场补考他都放了老师鸽子,要重修的课太多了,估计下学期一天得排八节课,想想就要死。
而且美威中环一楼底商的那个铺子最近正在装修,姚公子天生好命是甩手掌柜的,可他得过去盯着点。
说到这间铺子,还挺对不住远庭君的,本来许经泽离开A市之前都已经转手给人家了,可姚某人不认帐,非要再兑回来,加钱都行。
这转来转去的麻烦不?
远庭君成熟稳重,从来不跟这人一般见识,笑了笑也没往心里去,还说:“我就知道这事姚亦不能乐意,我以为当时你有什么事急用钱呢。”
这事办的不地道,许经泽脸上有点挂不住:“那啥,谢了……”
远庭君笑眯眯推推眼镜,奸商本质发作,提议:“要不这么的,我也参一股呗?反正我装修队都找好了。”

李家是作酒店生意起家的,远庭君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有他一块掺和着,这店就得弄像模像样才说的过去。好在姚家人脉发达,姚二姐友情赞助,给找了个业内相当有口碑的室内装潢设计师。
装修是个繁琐事,开店也不简单,许公子哪哪都不摸门,很多东西都得一点点学起来,弄的杂事缠身。
他以前从头到脚轻飘飘的,有手好闲浪里浪荡,魂都离体三尺,现在被人一脚从云彩上踹下来,双脚踏地落到实处,疼归疼,可竟然有了点活着的真实感。
生活生活,生了就得干活,这话真是智慧了。
姚亦没见他这么勤奋过,颇有点不能适应,还劝:“我说你啊,咱家不差钱,别玩命。”
许经泽踹他:“我不是得养你吗?”

在学校里也是,大家看许公子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又在某天毫无预光的突然回归,老老实实的上课听讲食堂打饭,各种平静各种低调,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他不再听那些震的人心肝俱裂的摇滚乐,桌上齐齐整整摆着专业书,午休的时候靠在阳台上抽会儿烟,半眯着眼睛倚着栏杆,就好像刚从瓢泼大雨里一头冲出来,身上是股沉淀了的淡淡水气。
他从来都不是个话多的人,懒洋洋似笑非笑的,现在抬起眼来,总让人感觉瞳仁的颜色比以前黑了点,目光重了点。
王庆又没忍住,问他:“怎么了?”
许经泽伸手搭着他肩膀,弯弯唇角:“没事啊。倒是你,怎么了?”
我……王庆同学闭上嘴,砸砸味,垂头搭脑的走了。

许公子不在学校这段时间,王同学真的是各种不顺。
原本他心心念念想留校,成天跟在老师屁股后面打转,差点把全副身心都奉献给学生会,本来以为留校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结果最后名单下来,王同学横着竖着看了一上午,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名。
这事很明显,在关键又玄妙的最后一刻,他被挤下来了。
这时机真的很不妙,复习考研吧,来不及了,找工作吧,别人都早他半年下手,现在好机会都揣在别人口袋里,连找个实习单位都没那么容易。
最闹心的是,这事还没处说理去。
有一阵子王庆同学玩命在网上投简历,背着书包颠颠的跑遍了A市各大人才市场,一天三顿白水加面包,回来躺床上,全身骨头像被车碾了似的,根本睡不着觉。

这事许经泽回学校之后听说了,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细节,看王同学成天眉头紧锁忙死忙活,并且一脸的苦大仇深,也不好意思深问。
这天晚上他开着车从美威中环广场那边回来,路过建国东路,竟然在马路边上看见了王庆同学。
天己经黑透了,风挺大,冷的厉害,王庆穿着身棕熊卡通服,头上戴着个可笑的熊耳朵发箍,在路边蹦来走去的卖饮料。
宣传招数不对路吧?不应该是性感兔女郎吗?弄个傻熊这是什么品味,真够毁人的……
许经泽看了一会儿,贴着路边把车开过去,探出头来,问:“嗨,吃饭了没一块儿去不?”
说不尴尬肯定是骗人的,王庆呆了呆,有点局促:“没,不,我不吃了,这还没完事……”
许经泽从车上下来,只觉得冷风跟海潮似的唰的一声拍过来,顿时把人灌了个透心凉,缩缩肩膀,皮衣一点事都不顶。
他看看王庆身后边几只箱子,问:“怎么着,推销这个还有限额的?”
旁边一小姑娘冻的哆哆嗦嗦,哼哼着接口:“是呐,特黑心……”
“差多少没卖完?”
小姑娘星星眼仰望他:“两箱多……”
王庆搭拉着脑袋一直没好意思吭声,许经泽也就没往他脸上瞧,摆摆手:“得了,全搬我车上去吧。”
王庆赶紧拦:“别别……”
小姑娘蹦:“喔耶!”

关键时刻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这年头处处都是屋檐,搞不好走哪都得低着头。大家半斤八两,谁有谁的难处,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
王庆囧着脸把那身破熊服脱了,乖乖跟许经泽去吃饭。许公子看看王同学这情况,没把他往高级饭店领,就随便在路边找家小饭馆,人不多,也还算干净。
三好学生王同学酒量真的不行,几杯啤酒就喝高了,话唠,哑着声音念念叨叨:“我说你啊,许经泽啊,真是命好。人和人比不了,比不了……”
我?我命好?许经泽举着杯子笑笑,没说话。
“你就说说你吧,你缺什么?钱?你有的是。工作?有钱还用工作吗?人?你出去转一圈,想要啥样的没有……”
许经泽扶着他肩膀摇摇:“行了,你别喝了。吃点东西吧。”
“我没喝多。”王庆抬头看看他,俩眼血红血红的,焦点都没了:“我就是憋屈。我真憋屈。我就想留校,你知道我使了多大劲吗?三年啊,成天被他们呼来喝去,什么累我干什么,跟个三孙子似的,就差给他们擦皮鞋了……”

这事啊,还真没法说。
许经泽只好劝他:“留校也不一定好,出来工作一样挣钱。现在大学生不值钱,满大街都是,你成绩好,还是应该考研,今年考不了就等明年呗,一准没问题。”
王庆埋着脸摇摇头:“考不了了,考了我也念不起。我爹年初在工地上把腰摔了,定了七级伤残,工头才给两万块钱,我妹明年考大学,我得供她供一大家子吃吃喝喝……”
王庆家境不好,许经泽早就知道,但是也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平时王同学成天板着个脸,好像口袋里揣着毛主席语录似的,真是跟谁都没提过这事。
王同学英勇的抢过酒瓶子来又灌了两口,歪歪斜斜趴在桌子上,又说:“不是钱,不是钱的事……许经泽啊,你他妈真命好啊……我去找院领导,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说我下跪都没用,那时候谁管我?我到现在都没找着正式工作,打工挣点钱都往家里寄,我妈还问我怎么工资那少,省着点花吧……谁管我……”

这世道就这样,各扫门前雪是最基本的,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谁管谁呢?
听他这么断断续续哽哽咽咽的说着,许经泽心里也难受。
王庆哭了会儿,反倒来拍他肩膀:“你好啊,命真好……你知道不,就你没来学校那阵子,姚亦天天大早晨在咱们宿舍门口蹲着,我早上六点多起床,他比我还早!”
不能吧?许经泽震惊了。
姚大公子那可是赖床王,公认的。
“他说他难受哇……”王庆醉的晕乎乎的,吐字都不清了:“你们这种人,我真是理解不了。有吃有喝还不愁钱,折腾什么呢?我看姚亦在咱们宿舍门口坐着,老大个男人,脸色比哭还难看,我都害怕。我就想起王书伟那时候,不声不响的就寻死了,我都这样了我还硬挺着呢,他得绝望到什么程度……”
绝……望么……
姚亦他再难受在我面前也是一张笑脸,憋屈的话,一个字都没提过。
许经泽慢慢把杯里酒喝干,揉揉唇角,把王庆架起来:“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王庆麻袋一样挂在他身上,揪着他脖领,醉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说,你赶紧把婚结了吧?你别看不起兄弟,给我张喜帖,说什么我也得去……”

许经泽把王庆塞到计程车里送回学校,把他收拾妥当扔床上,自己又出来了,打车直奔四通区,到陈烬家小区院里。
天凉了,夜里尤其冷,晚上十点多钟小区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四下里安静的就只能听见风声在响,许经泽站在陈烬家楼下,仰头看看,那个黑洞洞的窗口嵌在温暖静和的万家灯火里,就像突兀的缺了一块似的。
从陈烬上初三到现在,漫长的三年时间,许经泽在这里等了他无数回。凉风习习的夏天或者寒风刺骨的冬日,许经泽坐在车里,看着夜暮渐渐散去,看着天边泛出一线银白,看着橙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下边蹦出来。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绝望是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么疼。
疼疼也好。
至少证明还活着。
许经泽在楼门口台阶上坐下来,抱着膝盖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就觉得胃里泛凉,眼眶都是酸的。
手指冻的发僵,他掏手机给姚亦打电话。
那边一听是他立马蹦了:“都几点了?打电话关机?你在哪块野着呢?地球又要盛不下你了是吧?”
许经泽笑:“喝高了,你来接我呗?”
姚亦最近跟老妈子似的,一边蹿起来拿车钥匙一边念叨:“别在路边傻呆着啊,一会儿冻成冰棍了!你找家店坐会儿成不?”
许经泽还是笑:“行,我等你。”


陈烬根本不记得自己辗转了多少家医院,做检查做的他都烦了。
最后许天漠先生把他带到了军区总部某某医院,据说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进来的,里边全是国宝级的专家,高等病房里随便拎出个病人出来那来头都能震死一车人。
何必呢?
陈烬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沉默了半晌,突然问:“这里能遗体捐献么?”
儿子最近经常大半天不说话,突然来一句这个,陈一慧女士吓着了:“啊?”
陈烬闭着眼睛偏偏头,语气平的要命:“我这个算不算疑难杂症?捐献遗体可以解剖用做医学研究吧?”
不是谁都有造福全人类的勇气的,许天漠先生把陈一慧女士拽到门外,惊魂未定的跟她说:“我说你还不信!你看你看这孩子,绝对是有点心理问题……”

许天漠先生向来是个行动派,转天真给陈烬找了个心理医生来作诊疗。
那时候陈烬的视力时好时坏,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他都懒的把眼睛睁开。
医生是个男人,好像个子很高的样子,嗓音低沉,语速稍慢,带着点懒懒散散的味道:“你好,我是周青尧。”
陈烬闭着眼睛在窗前坐着,没吭声。
那人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来:“不想说话是吧,其实我也不想。”
第二天这人又来,这回自来熟了,坐在床边开始咔嚓咔嚓啃苹果,一点没客气。吃完之后笑悠悠问陈烬:“今天天气不错,想聊点什么不?”
陈同学继续沉默以待。
那人也不介意,把长腿架在桌子上,舒舒服服往椅子里一斜:“那,我看会儿书。”在书页哗啦哗啦翻动的声音里,周某人拖着长声又说:“你也想看书吧。可是我不会给你念的,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吧。”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嚣张跋扈脸皮厚的家伙。
此人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到陈烬病房来报到,一直呆到五点钟,或者更晚。
开始的时候自己睡睡觉看看书,悠哉悠哉,后来每次过来手里都抱着一大堆东西,笔记本电脑、牛津字典一样厚的大部头原文书、水杯、咖啡机甚至还有双拖鞋,再后来,干脆有些东西都不带回去了……
他很有反客为主的架式啊!下一步,他是不是要把办公室和卧室都搬过来了?这是多么自由散漫又热情奔放的灵魂啊……
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冷处理对此人毫无作用,陈烬忍无可忍,只好脸冲着墙勉强开口跟他说话:“你,真是心理医生?”
周某人兴味盎然:“如假包换。”
哼。陈烬顿了会儿,又问:“他们让你诊断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自闭?抑郁?还是变态?”
这个嘛……
周某人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手推推眼镜,勾着唇角笑了笑:“你的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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