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 作者:灵力不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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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Vip会员卡,你就给我找这么一人?这不挑的程度未免也太敷衍了。”岳维渊在餐厅漫不经心地接通了电话,刻意把声音压小了不少。
“嗯……”严重失眠导致深度焦虑暴躁的许途□□地躺在沙发上,胸口到处都是暧昧的红痕,玉一样的手里歪歪扭扭地拿着一只手机,眼睛像是永远也睁不开似的半闭着,听见岳维渊的怒吼才掀了掀,顿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事,随后极其敷衍得吐了一句,“哦,知道了,马上给你换一个。”说完就要撂电话,被岳维渊喝停,手机差点顺着历史轨迹落在地上。
“你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这声音太难受了。”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吐气如兰的许途清醒了不少,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之后端正颜色问道:“你的腿还好吧?出于朋友的关心。”
岳维渊笑了笑,“承蒙许大少关心,已经好很多了,再过不久就可以把石膏折除了。”
那边空白了几分钟,说了一句什么就轻轻挂了电话。
含着一口厉封战战兢兢端上桌的热菜的岳维渊一愣,一个电话立即又打了过去,张口就吼,“谁说让你再找一个男护了?自作多情!”啪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许途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尸体一样轰然倒在沙发上,脸蹭了蹭抱枕眼一闭就要睡过去。真是一个相当怕麻烦的人啊。
吃完了饭,岳维渊决定正式录用厉封,并且伤好之后,也考虑把他留下来,等大哥结婚后他就要从家里搬出来了,正好需要这样一个人照顾。
厉封偷看着雇主的反应,见他放下筷子后一动不动的在发呆,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岳先生?”
岳维渊回过神,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菜肴,恍然道:“嗯,味道很合我胃口,以后就照这样做好了。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先离开了。明天提前一个小时过来,把花园的卫生弄一弄。”揉了揉鼓出来一小团的肚子,岳维渊不禁报以一个极浅的笑容,大方得表达了对那个小心站定的男护的满意之情。
厉封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能掩饰的高兴劲,他连声答应着,把饭菜处理好再道了一声明天见就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这幢别墅。
回家的路上厉封走得格外谨慎,因为在出门前岳先生叫住了他,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塞了一大叠钱给他,说道:“早上的菜是你自己带过来的吧,挺新鲜,应该不是菜市买的?这样我给你留一笔支用,你把冰箱塞满。”
这么厚一叠,不用数也知道一定超过了应有的数额,厉封又冏又无语,刚要说不用这么多,屋子的主人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啪随手关上了门。
心想,这个眉目如画的雇主对他的观感应该是正面的吧。
日子像是突然有了盼头,拎着一个行李包的卓扬推门进来,听见厨房中厉封忘我的哼歌声几乎以为自己开错了房门。
环顾一圈,不大不小的套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卫生间的破玻璃门上糊着一张滑稽的旧报纸,面向他们的永远是那条一成不变的新闻,某某村李某稻家的母猪于今晨顺利产下十八只小猪。一切一如既往。
“你回来了?正好我做了饭,一起吃吧。”厉封显然是心情不错,好心好意地发出邀请,探出的脑袋又很快缩回去。
卓扬静了静,接下来果然没有再听见其他的声音,厨房里的男人安静得很啊!拉开行李包,不爽地把衣服整理进衣柜,他果然不喜欢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
厉封是苦孩子出身,做菜的手艺好得没话说,就算是毒舌如卓扬在这种时候也是特别给他面子的。两个人呈斜对角稳坐在一张厚木的二人餐桌上,卓扬时不时越界伸筷到同居人对面夹上几筷子油炒青菜,他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同居人则木头样笔直坐着,低眉顺眼只顾着着筷于眼前的鸡零狗碎,活生生把自己给坐成了个毫无家庭地位的小媳妇。
跟他这狗都不理的性格没法沟通,卓扬嗤了一声,把一碟香干肉片换到了他的面前,边享受着免费的美味,边怪声怪气地说道:“偷看,它就能自己跑你嘴里去了?……豆干不放辣我吃不惯,下次请客别这么炒了,淡出个鸟来。”
厉封对于这个同居人是又气又爱,请客?狗知道你今天回来。
再明白不过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其实再坏心眼也不真坏,但不检点起来也是十成十的让人招架不住。
想着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闷声应了,慢吞吞地咀嚼嘴里包的食物,不情不愿搭理他的样子。
他们合住快两年了,好像谁没摸清谁的脾气似的,卓扬一点没见尴尬端得是八风不动,下筷如有神助风卷残云吃得比厉封这个有苦有劳的伙夫还多,末了还不知廉耻地打了个饱嗝,也不帮忙收拾碗筷,大爷一样腆着肚子先行一步了。
所以也可以想得出来,他们并不会经常性地扎在一起吃饭,正经是两看生厌。
到了晚上,卓扬浑不意外地领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回来,门哐地一声撞进来,两人歪歪扭扭地抱在一起,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厉封听见声音侧过头来,手里还捏着条湿淋淋的内裤。
气氛无疑是令厉封尴尬的,他傻站在十二月的冷风里被冻出了一管瘦长的鼻涕,这才闷着脑袋越过那两人回了房。
囫囵睡在床上的厉封刚有点睡意,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了,刚要出声询问,一个轻挑暧昧的女人声音在外面先开口了。
“开开门!”声音很急,好像迫切想要进来。
厉封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穿好衣服下了床,“什么……”刚把门打开,一具温热赤露的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全身触电一样的厉封怎么推都推不开,那女人一边咯咯笑,一边没有骨头似的攀着他的脖子,手在他的身上蛇一样到处游走。
“小姐你站直,你退开!”面红耳赤的厉封一推开她立即后退了一大步,全身戒备地盯着她看,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嘶,冬天了,先生我很冷啊。”说着朝前走了两步,腿一弯上了厉封的床,掀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大半身子露在外面,做完这一切后神色自然地看向三步远的厉封。
她并不美,甚至在人群中不会让人多看一眼,几乎普通到毫无特点,但套用卓扬的话来说,这种女人只要脱了衣服,她就是让男人想操就敢操的类型,因为除了性,再无其他联想,更不需要顾虑。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厉封一脸痛惜得看着自己新换的床单,在看到那女人手里扬的一只安全卫生衣,脑子嗡的一下。
“你干什么!”被掀下地的女人捂着摔成两瓣的屁股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尖叫了一声。抬头待看清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在干什么,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厉封死着一张脸缩手缩脚地把被子床单全拆下来扔在了地上。回头复杂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说:“我认也不认识你,谁,谁允许你上我,我的……你出去!”眼睛盯着自己的床。
那女人不可思议地哑了半天,见他不为所动,这才抱着胸走了出去,卓扬勾着嘴角倚在门框上,似嘲非嘲地说了一句,“骚货,这下信了吧。”
那女人在厉封那儿被扫了面子,在卓扬的面前却又换上了笑脸,啐了一声,“不是那儿有病,就是这儿有病。”涂成血红色的指甲意有所指的点着自己的太阳穴。
卓扬前一刻还笑盈盈的,扭脸时看到房内厉封的脸色脚步跟着一顿,快步拉着这个在酒吧认识的浪□□人要回房,身后适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厉封怨气十足的声音。
“还给你们!”扔出来一只安全小礼服。
第二天起床,屋里静悄悄的,掉根针恐怕都能听见。卓扬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厉封的房门,床上叠着一床整齐的被子,窗户开着,空气很清新,人,早走了。
路过阳台的时候一顿,外面晾满了被套床单,两条皱巴巴的灰色老气的内裤委委屈屈地被夹在了中间。
卓扬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昨晚他可是一等那女人把衣服穿上就赶她出去了。
回回都勾引他带回来的女人,他还没生气呢。这人倒好,自己先跟自己过不去,嗤,你能拿他怎么办?
也不知道几点就起了,卓扬几乎可以想见他丧着一张脸蹲在厕所吭哧吭哧洗被套的倒霉样子。难怪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嗤,谁理你。
卓扬倒是撞见过几次厉封在厕所搓小象,不然真该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嗤,没本事,还给自己养了这么一酸不拉叽的清高性子。
冬天的树都是秃的,下了车也看不到什么好景,倒是不少腆着肚的酸麻雀从枝头上飞到了这寸土寸金的地儿上,啄啄跳跳的闹不停。
清晨的岳老二住处静得像埋尸现场,厉封用钥匙打开门时嗅着里面冷飕飕的空气,心脏无端咚咚跳了两下才缓和了一些。敞亮富丽的新房子真是一点人气也没有啊。
楼上岳先生的卧室门紧紧闭着,应该还没有醒来。厉封从阳光还没有打到的窄廊里退出来又转到厨房乘机推开后门看了一眼,昨天来的时候太慌张,也没机会看一眼花园和水池的面积。
还好,不小,但是一上午也能收拾出来。
心情终于好了一些的厉封把昨晚发生的事甩到脑后,不声不响地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岳维渊起的时间刚刚好,八点整。由厉封协助洗了个澡,刚开始享用早餐,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岳维渊毛骨悚然地把悬在嘴边的双手收了回来,看了不明所以的厉封一眼,点头示意他去开门。
当来人走进来时,岳维渊镇定地目空一切,刚要张口喊“哥”,那人先是颓气十足地打了个哈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抢过了岳维渊手里卷着的一张松软的烘饼,张嘴就是一大口。
被虎口投食的岳维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问:“你来干什么?”
许大少爷软若无骨地趴在桌子上,也不嫌冰,用一根惨白惨白的手指懒洋洋地指了指没什么存在感的厉封,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句,“来验收成果,啊?”不行吗,一脸的无辜。
“我看你是来蹭饭的还差不多。”岳维渊恶声恶气有一句没一句地损他,一会儿捏着他的脸皮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夜夜笙歌的不讳事实,一会儿痛心疾首地控诉他没兄弟义气,活活地见死不救。
等许途的脸皮被那两根手指松开,竟半天没能弹回去,已经红了一大块。妖孽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来了个自拍,下一秒面目狰狞跳起来就朝着岳维渊冲了过去。
厉封心惊肉跳地听着他们从餐厅转战沙发,又从沙发转战到楼上书房,犹豫不决应不应该上去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许途先探出了头,一只手来回摸着自己的脸,朝厉封喊,“楼下的那个,弄点水果上来。再出去给我买张面膜。”
隐隐约约传来岳维渊嘀嘀咕咕的声音,“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给我招来?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许途不痛不痒地叫唤了几声,推着他走到窗前,动作倒是难得的细致。
岳维渊随意地问起,“把公司开在自己家里,你也不嫌难受。”
既然要提,索性就敞开了讲,他漫不经心地玩了会岳维渊的手指,又嫌难受似的一把扔开,“老家伙处处抵我逼着我回了家,好了,我回去了,又拿着个破事说不停,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我能怎么办?还好我早有远见,在那片鸟都不拉屎的山顶买了套别墅,我看老骨头爬上来也够呛。”
岳维渊有心踹他一脚,笑骂道:“怎么说话的呢?我哥可还住在那儿。”
提到岳铭章就想到他那张未经允许擅自释放冷气的黑脸,可能是因为心虚,许途不自在地抖了抖,“你哥有几十年没进化了吧?”
岳维渊嘴角一抽,狡辩道:“你哥才是老怪物!我大哥以前不这样的,是后来,我们从海台出来以后我哥就这样了。”
海台是一个废工厂的名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岳家当年发生的那件事。
“你当时才多大?能记得个屁。”许途摸了摸鼻子,大概也觉得十岁那么点大的孩子被绑架后性格大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岳维渊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说:“我当时已经会走路了,其实那些事我已经忘光了,我哥”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岳维渊头皮发炸地住了嘴,苦着脸向许途说了一句,“我哥。”转脸痛苦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才传来岳铭章一贯毫无波动的声音,“小维。”
不知道怎么鼻子突然有点酸,岳维渊似乎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疲惫。岳铭章并不经常这么叫他,毕竟他已经有二十五岁了,从他大哥认为再这么叫不合适的那天起,他就改称他维渊了。
“嗯。”
岳铭章换了一只手,办公室里很暗,低垂的头也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为什么搬出去?是嫌大哥管得太严吗?”
这一次岳铭章没有掩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