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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浪蕊浮萍 作者:菊文字-第39章

小说: 浪蕊浮萍 作者:菊文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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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桑是有点生气的,他觉得老魏真是个贪心不足的狗东西,就说:“不管别人怎样作践也要我们也要吃饭的。”
吴韵棠看了看他,点头,“那好,老魏那边我让人跟他说,卖我个人情,以后你的生意我罩着,你不用再跟他有什么交代。”
肖桑脑子转的飞快,再揣摩这话的意思,想了想,仍旧不觉得吴韵棠有什么恶意,便笑说:“那感情好!跟着吴少比跟着老魏那货强多了,起码不会担心有人背后动刀子——吴少,关于提成您说个数。”
吴韵棠说:“我这样不是为那几个钱。”此外就停了下来。
肖桑又揣摩了半天,不能参透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爱上自己了?——不仅有几分惴惴的,心虚地问,“那您有什么要求的?”
吴韵棠才略淡笑了下,“暂时没什么。只要你有空来陪陪我就行。”
肖桑又想——这……难道是要我做传说中的黑道情夫?……
有点为难,然而也不是绝对不可以。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过后他发现其实自己想多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生意上受到照顾而有所改变,实际上他去陪吴韵棠的第二天早上仍旧会在枕畔出现一沓钞票。
肖桑坚决不肯收,下次却仍旧有,他又退回去,这样拒绝了几次,吴韵棠就很正式地跟他说:“如果你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怎样叫你来陪我呢?”
肖桑就知道不收不好了。
又有一次肖桑接受订单送外卖,到了才发现是个有权势的人家,被领到小客厅等着,过了很久才大咧咧进来一人,一看便是主人样。
那人叼着烟,手抄在口子口袋里上下打量他,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却皱起眉头来。肖桑知道对方的不快是为啥了,说实在的他也有几分不快——他们俩眉眼竟有几分相似。
这客人粗声粗气地说:“听说吴二少常去玩你?看来你伺候的功夫不错么。”
肖桑有点不会了,然而对方毕竟是客人,何况看着架势似乎和吴少还有几分渊源,于是就赔笑说:“吴少是个好客人,蒙他照顾生意,我心里很感激。”
客人嗤笑一声,“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其实他逞强从老魏手里把生意给抢过来,老魏愁眉苦脸的来找我,还是我给他摆平的——你好大的面子。”
肖桑暗自吃惊,仔细看了看对方,他也不是对帝都的黑道一点耳闻没有,看来眼前这个多半是传说中的桑铎桑老大了,于是更加小心来说:“原来是桑爷,不知道背后是承了你的关照,多谢。”
桑铎冷眼看这个鸭子,略说了几句又觉得和自己没那么像,就不和他计较,大咧咧坐下,“谢我不必了,你给我小心点伺候二少就行了。那孩子是我带回来养大的,要不是屋里头有人了就把他收了,便宜你这个出来卖的了。”
他话里不掩饰对肖桑的鄙视和一点点醋意,肖桑也只能好脾气地应对,不敢露出不满。
桑铎见他性格倒是好,态度又更缓和了些,却突然朝他色迷迷地笑着看他,“二少的口味一向很挑,除了对我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过心,我当初可是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想必你床上肯定有一套?”看表情就知道这男人脑子里正在有什么下流的联想,“你们俩,谁上谁下?”
肖桑做这行的,自己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就是替吴韵棠有点为难,不忍在背后这么讲究他,可是桑铎的问题不答又不行,“我们……就很普通。”
桑铎冷笑,“你听不懂人话么?我问——你和二少谁上谁下。”
肖桑老实回答:“吴少他不喜欢在下面。”
桑铎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又云收雨歇不计较他刚刚的不合作了,走过去捏着桑铎的下巴使劲抬了抬,笑说:“那你就陪他好好玩——啧啧,你这身材还是不错的,要不是我屋里头有人,说不定也顺便把你办了,反正二少也不会跟我计较这个——说不定他更喜欢,嘿嘿!”
肖桑想,吴韵棠那样的人怎么会被说成是和眼前这粗俗的男人有一腿?


第 51 章

桑铎嘴上粗俗了些,不过确实也如他所言没有在行动上难为他,放他离开,服务费给的也很丰厚。只是警告说今天的事情不许回去跟吴二少吹枕头风。
肖桑哪里敢招惹这些人,打定主意只字不提的。
然而,几天后倒是吴韵棠像是无意间问起他是否接了桑铎的活。
既然已经问了,可见吴少也有耳闻了,肖桑权衡下觉得如果出于道义也要站在吴少这边,于是很自然地应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
肖桑笑说:“就是说让我好好伺候吴少你。”
吴韵棠敛眉,“哦。他倒是关心我。”
肖桑又说:“我开始看到桑爷的时候还有点吃惊,没想到还真有非亲非故长的像的人。难怪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问是不是有姓桑的亲戚。”
吴韵棠淡淡地说:“你们不像。”
不像就不像,肖桑也不和他争,转移话题说:“还有桑爷和自己太太感情还真是好。”
吴韵棠抬眼看了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肖桑笑说:“其实我最后并没有做成他的生意,桑爷的意思是怕自己太太不高兴。”
吴韵棠乌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却没有跟着笑,“你确定他说的是自己的老婆?”
这样问起来肖桑倒不确定了,突然想到桑铎嘴里说的好像是“屋里人”,他那种身份的人养两个三个外室太平常,反倒是对自己老婆忠心耿耿不大可能,自己这下可是言多必失了。
犹豫地说:“这个我记不清了。”
所幸吴韵棠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打算,闭目养神蕲艾。
他不是第一次听说桑铎养了个人在别墅里,事实上江湖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况事实就是桑铎现在连家也不回孩子也不养和自己也疏远了,像这样抛开了人父人夫的身份一头栽进自己和神秘情人的温柔乡,真不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然而奇就奇在这里——据说没人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桑爷的人”,桑铎把人彻底养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就是个禁脔,也不知道怎样宝贝。
吴韵棠早就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派人下手查,查了被人察觉怕太难看——他身边布满桑铎的眼线,倒像是被抛弃的小三去和新上位的小四过不去。一直以来也不是不隐隐担心,至于担心什么他不敢深究。
然而现在桑铎既然已经过问到自己的“私事”上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吴韵棠心里一直按捺的无名火被挑拨起来,他自问能不能继续这样装聋作哑?继续做人手里操纵的提线木偶,伸伸胳膊抬抬手皆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在别人的授意许可之下的自由。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查出桑铎金屋藏娇到底藏了谁,便不动声色着手布局,动用自己培养多时的资源,多方打探。
然而真正着手做起来才发现,原来桑铎竟然将人给包养得滴水不漏,整个别墅如铜墙铁壁,里面伺候的佣仆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点口风都不能露出来。
桑铎行事从来不是个神秘主义者,他如果变心喜欢上别的男女定然不会如此低调,正如他当年公然和自己同进同出不避讳,怎么换了新人就这样藏头藏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大咧咧的桑铎这样过渡保护?又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不安和怀疑在吴韵棠的心里落下越来越大的阴影,加上之前多年的怀疑,一个大胆的假设闯入吴韵棠的脑海中。
如果这个可怕的假设成为事实的话……吴韵棠尽量不去想如果的事,然而他几经思考还是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亲手揭开这个面纱——如果真相就是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那么他自觉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
又过了大概一年,他才最终拿到一张分辨率不是很高的模糊的照片,是专业人员从远处拍下的照片,里面的人正是桑铎那个轻易不示人的禁脔。
据说是去医院看病,出入有多名保镖随从,人也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样貌,就只有一个清清冷冷的侧影。
吴韵棠盯着那背影看了整整一夜,他很想穿过照片回到现场去弄个究竟,到底这个人……是不是他的大哥。
是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桑铎藏在屋里不给人看的是自家那个早应该成为冤鬼的哥哥吴韵章。
虽然当初他不想他死,可是事到如今他更不想见到活的他。
如果吴韵章没有死,那么他吴韵棠这么多年来算个什么?
替代品?还是更糟?
太可怕了,这个假设本身就令吴韵棠每每不寒而栗,所以他总是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去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印证,回想这么多年的蛛丝马迹。
桑铎,如果你偷梁换柱地从死牢里把吴韵章弄回去藏起来,那么你……你毁了我的父子情分,又毁了我的兄弟情谊,最后又毁了我的爱情,就只是为了成全你一个下克上的绮念,我们姓吴的人在你眼里简直比最下贱的男妓都不如!
如果照片里的人是吴韵章,那么桑铎你……就该死!
随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雪上加霜的假设,如果那个是他大哥,那么他大哥对桑铎的态度又是如何?两个人的奸情是从何时开始?
他们认识的早,想必从他不在的少年时代就有端倪,只有这样情窦初开的时候种下的情才会让桑铎这么些年念念不忘。那么吴韵章在整个事件中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欲迎还拒还是默默纵容?他一直自诩清高,可是对桑铎的追求未必就不乐在其中。何况吴韵棠心里对哥哥最大的一根刺就是当年他派人暗杀自己那件事。他明明应该知道是桑铎在背后策划,可是他的怒气却一股脑全撒在“不懂事的弟弟”身上,而对桑铎却全无说法……几年前桑铎和吴韵章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紧张难说不是情人之间的博弈调情。
吴韵棠抖着手摩挲着那如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一个定论的照片,茫然地想,哥哥那样骄傲的人,如果一点也不接受桑铎的话,他怎么肯做了对方两年的禁脔?怎么能受得了这胯下之辱?
这么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都该死!
吴韵棠用打火机点燃了花大价钱好容易得来的照片,随着蓝色火焰跳动的是他心里经年的仇怨和被扭曲了人生的恨意。
吴韵棠开始着手布更大的局,做更大的事情,他深知自己和桑铎比起来还有些稚嫩,手里掌握的资源也不能同他比,社团的人只当他是傀儡小皇帝,透明的,而桑铎才是那个真正手握实权的影子皇帝,若要同他斗,把那个人那件事的真相查明,就不能操之过急的。
他觉得自己眼下务必要忍,他不怕真相揭发的太晚,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他也能等。
然而桑铎似乎不想等那么久了。
一次他和吴韵棠谈话,“我没有看错你,你现在在社团里做的不错,不愧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学的也快,以后这一切早晚都是你的,我觉得你是时候多承担些社团的事情。”
吴韵棠怕他是试探,并不肯乖乖接受,笑说:“桑哥你客气了。兄弟们跟着你做开开心心的,我也是跟着你才觉得有底。”
桑铎说:“我么,觉得这些年拼的狠了,有点累。再说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等过一阵你嫂子不能跳了之后我也另有打算。”
如今鬼才信他这套说辞,妻子只是挡箭牌,他的心在谁身上还不一定。
可是吴韵棠丝毫不敢露出来,只是仍旧像从前一样一团天真地说:“那可不行,你走到哪也得带上我。要不干咱们一起不干了。”
桑铎就笑说:“说话还这么孩子气,这是你老子的家业,不给你难道我会吞了么?”
吴韵棠心里一痛,忍不住装作无知的样子叹气说:“我爸爸是把家业留给我那个死鬼哥哥了,原本就跟我没一毛钱关系。不要就不要了,当谁稀罕做黑社会头目。”
桑铎就嘿嘿笑两声,突然说:“二少你也别恨你大哥了,人都没了这几年了,对得起对不起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他也不会来纠缠你。”
吴韵棠淡笑说:“就算他化成鬼来纠缠我我也不怕,有桑哥你在,你还会护着我的,不是吗?”
桑铎就哈哈笑了笑,连声说是。
之后桑铎果真依言大大一种吴韵棠,逐渐给了他不少地盘和生意去做。这让吴韵棠更加怀疑起他的动机。
到底是为什么让一个黑道大佬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一个可能是试探自己的忠诚度;另一个可能就是——桑铎真是可能要金盆洗手卸甲归田,带着他的地下情人。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吴韵棠不怕,他情愿这样下棋一样做个谋略家一点点经营,然而如果是后者的话,一想到可能至多再两年之后桑铎就会从这被诅咒的城里一个金蝉脱壳,和疑似吴韵章的人双宿双飞他就夜不能寐。
这期间背人的地方吴韵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心理上的折磨,失眠几乎让他崩溃,他只能找肖桑陪他,整夜整夜地俩人喝茶,下棋,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或者干脆什么不做,他看着肖桑那打瞌睡的脸发呆。
他几乎想让人弄点粉来吸,堕落和自暴自弃的诱惑如此强烈,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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