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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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一笑,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张春拉了拉张春江,悄声对他说:“刚才那个看到没?”
张春江点点头,拍了拍张春的肩膀,然后便围在秦雨月身旁不时和她说两句。接下来近半小时的时间他们一直呆在病房里,秦雨月细心检查着仪器之类的东西,还跟自言自语地和病床上的老人说了会儿话,张春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注意病床上的老人时张春倒是觉得异样,窗帘虽然拉着,但屋内光线充足,老人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但皮肤并不显得干瘪僵硬,而且看起来显得很白,就像长年不受阳光照射的地那种白。
“发什么呆?走了!”
张春江叫了两声,张春才回过神来,走出病房时他忍不住回过头去,不过什么也没看到,而出了病房又是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们路过护士站时秦雨月去了洗手间,张春趁机想跟张春江说秦雨月的事,但他还没开口就见到林以亭激动不已地向他冲过来,过道里来回的人对林以亭来说仿如不存在,穿过他们的身体直接停在张春面前,如同哭诉一般说道:“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为什么他却看不到?”
张春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不知所谓,忘了去计较他是怎么到这儿的,说道:“看不到你很正常,看到了才有问题。”话一出口张春发觉这话完全骂的是自己。
“可是,他不是人啊?”
张春一惊,问道:“他是谁?”
林以亭这会儿冷静了不少,回忆似的说道:“冯宣程,我哥!”
、第十八章 约定之地
从张春身边来回走过的人都以惊奇怀疑的目光盯着他,这栋楼里并没有精神科,而在他们看来张春完全是一个人颇为严肃地在跟空气对话。张春江见了横眼一瞪,在旁围观的人迟疑了一下就无声散去,张春感激地朝张春江笑了笑,过去像这样被人嘲笑得多了,此刻便不禁领会到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情义。
张春江打量着林以亭没有说话,张春主动解释道:“落叶归根,根在这里,我回来就顺带稍一程。”他故意隐去了林以亭的姓名,而对林以亭的故事他也无心了解,加上他并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就只提了一下。
“嗯,你还是这样,光长年龄不长教训。”张春江对林以亭并没过多在意,反倒说起了张春。
张春没回话,看了一眼护士站墙上的时钟,说道:“嫂子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看看。”张春江也焦急起来,走了两步突然又退了回来对张春说:“我去找秦雨月,你去二叔家。有事电话联系。”他说着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张春,再跟护士站借了纸笔写了个地址,于是两人就此分开。
拿着地址走出医院,张春看了半天还是决定选择打车,林以亭突然在背后叫住他。
“张春哥,别去。”
张春转过身,盯着林以亭看了半晌,说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林以亭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遇到危险。”
张春突然笑了起来,他二十年的见鬼经历中绝对没有这种类型,不由地想林以亭活着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好人。
“真的,你相信我。”林以亭加重语气说道,深怕张春不信。
“我相信,不过我必须得去,放心,我去的地方没有危险,就算有也不会有事的。”张春停顿两秒,说道:“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带你去找你说的人。”
“那我和你一起去。”
看着林以亭慎重的样子,张春颇为无奈地说:“之前你不是就跟着我一起来的?”
林以亭不好意思的裂嘴笑了笑,张春没再理他直接去路边拦了辆车往纸条上的地址而去。
张守宁的住处张春以前去过几次,他记得在一片商区的后面,虽然算不上繁华也是高楼林立,但见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他不禁怀疑司机走错了路。不过他刚一开口司机就不悦地吼道:“我出来开车那会儿你小伙子牙还没换完呢,H市人向来说一不二,这城里还没有我王老二会走错的路,若我给带错了地方免费再送你回去。”张春忙道歉,不再多说,等到了巷子口司机不愿再往前,看着狭窄的巷子和不平的路面,张春理解地下了车,这种路况进去之后可能连掉头都成问题。司机见张春如此善解人意特意给他指了路,转头看了巷子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张春没多想付过钱说了声谢谢,看着一张红票子瞬间变成了绿色不禁心疼不已,等到车子扬长而去才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看着面前的巷子完全出乎张春的意料,巷子真的很窄,也很旧,不同于上午去过的黑鬼家那一区,这里给人的印象完全是陈旧破败,就像是正等待着被拆的老房子,杂乱地错落在一起,在车上时张春看得清楚,这一带全是这样的矮旧平房,最高不超过五楼,看起来破败又萧索。张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一分,正是夏季温度开始下降,街道从炎热中复苏过来的时候,但张春一眼望去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惨淡得让人觉得这是一片废墟。
拿出写着地址的纸条,张春仔细辨认着门牌号,实在是杂乱无章又模糊难辨,找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突然在前方某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接着传来一声猫叫,张春没有多想追了过去,黑影一转弯便消失不见,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猫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看到张春也不害怕直接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这里,我来过。”
没被刚才的动静吓住,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张春回头见到林以亭一脸震惊的表情,勉强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来过?”
“这里有家当时还算不小的病院,宣程哥那时把我送到了这儿。”林以亭陷入沉思当中,张春没有插话,静静在一旁听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抗战发生前,国内动乱不堪,处处兵荒马乱,当年仅13岁的林以亭家破人亡独自流浪到了南方。南方不比北方,冬天阴冷潮湿,林以亭饥寒交迫地跟着难民流窜,在路上遇到山匪,一群人被打得七零八落,死伤大半。奄奄一息的林以亭埋在废墟里三天被逃难路过的冯宣程挖了出来,那个冷漠到有人饿死在面前也不给一口水喝的年代,冯宣程却背着林以亭走了几天山路,挖野菜喝雨水,好不容易到了汉水,路上有了人迹。冯宣程靠着一身力气总算能糊口,当他拿着换回来的几个白馒头对林以亭说今天起我就是你哥,以后我活着就不会让你饿肚子时,林以亭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和着眼泪鼻涕边咬馒头边喊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弟。
后来战争全面爆发,冯宣程带着林以亭投了军,虽然冯宣程当时也才十七八的年纪却有着一股子狠劲和冲劲,加上读过书脑子不错,很快在一群莽夫里冒了头,不说风生水起至少不用担心会饿肚子,即使是那个年头阶级主义也没有消失。就算吃的五谷杂粮,每天提心吊胆,但对林以亭来说却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幸运有了容身之所,幸运不在颠沛流离,幸运多了冯宣程在身边。再之后几年的时间国内局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冯宣程带着林以亭走上了革命战争的道路,怀着一腔热血准备为国捐躯。但刚上了战场林以亭就被敌人的子弹打穿了胸口,在一场混战当中冯宣程乱了方寸,他的宏远大志没有敌过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林以亭,最终选择了带着他逃出战场。炮火连天,即使是不想打仗也不是能说退就退的,冯宣程拖着林以亭到了安全的地方时几乎已经没了半条命。而之后过山越岭,翻沟渡河,冯宣程硬撑着半条命背着林以亭走了五天五夜到了当时的H市。
林以亭泪流满面地说着,张春不知如何安慰,只见他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们到了H市见到的却是一片混乱,宣程哥他挨家挨户地敲门,挨家挨户的被关在门外,我只是模糊记得最后被一个老中医救了。再后来宣程哥就带我到了这里,虽然当时我的意识并不完全清醒,但是他的话我都听得到,他说他要回战场,他说让我等他回来,那时战争会结束,不用再流离失所,然后我们一起回他的家乡。”他说着突然停下来,愣眼望着前方出神。
此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张春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头顶黑压压的一片肯定即将有场暴雨。刚想开口就看到林以亭看着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张春刚才在医院里见过的穿军装那位。
“哥。”
张春没反应过来,林以亭就朝着他冲了过去,但他似乎看不到林以亭,目光直直落在张春身上。林以亭不停地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激动地大喊着:“哥,我是亭子!我是亭子,哥!”而他们的身影就像投射的影像相互穿过对方。
“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面。”
张春愣住,一种不好的预感即将实现的感觉,他暗自吸了口气,脸上坦然自若地说道:“冯宣程同志,希望我们可以谈谈!”
冯宣程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张春,没有回话。
张春一笑,故意扬着语调说道:“关于亭子的。”
“果然,你能找到亭子?”冯宣程盯着张春,露出一脸别有深意的表情。
“我就在这里,哥,哥!我是亭子。”林以亭无论试几次依然无法触碰到冯宣程,一脸撒气似的表情瞪着冯宣程吼道:“你再看不到我,我,我!”最后也没说出怎么样,只是转身背对着冯宣程,咬牙彻齿。
天色越来越沉,几乎与夜晚无异,突然天边闪过一道闪电,接着雷声大作。
“亭子,他就在……”张春话没说完雨点一下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再看冯宣程已经没了踪影,慌忙找着能避雨的地方,四周却不知何时冒出一群诡异的黑影向张春围过来,前前后后都堵住了去路,张春皱眉冷冷盯着冯宣程消失的地方。
“张春哥,这边。”
林以亭喊了张春一声,指着旁边一条一人宽的小巷道对他招手,眼见两边的黑影越来越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张春一咬牙跟着林以亭进了巷道。里面全是烂泥被雨水一淋散发出一股腐臭味,墙壁上散布着一块一块黏糊糊的东西,摸起像青苔却有股腥味,张春一阵恶心,不禁加快脚步,不料没走多远路就到了头,看着足有两三米高的墙壁张春忍不住踹了一脚骂道:“靠!”
“这边有门,张春哥!”林以亭突然叫了起来,看到他不受大雨影响张春竟觉得羡慕。
光线太暗张春根本看不清,摸出夏树的Zippo打了几下没点燃,没等嘴里的脏话骂出口,一道闪电正好闪过,清楚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扇破败不堪的铁门,大约近两米宽,看起来并不像是后门却开在这样的墙隙之间,上面满是锈迹,最下端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缺口。张春试着推了一下,还没用力门就吱一声开了,张春稍作迟疑,手刚好摸到门边墙壁,似乎贴着什么东西,凑过去抹了抹上面的污迹,一块巴掌大的门牌贴在墙上,没有铁锈,只是磨损得厉害。张春不甘心地护着手里的打火机,啪啪几声火光竟亮了起来,小心凑过去,虽然表面腐化很严重,不是还能依稀看出上面的字迹,赫然与张春那张纸条上的地址一样。张春心里一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显然这地址已经不可能是张守宁的住处,张春江也不可能会把地址写错,想着不禁从脚底冒出一股恶寒。
雨越下越大,身后的黑影争先恐后地朝着狭窄的巷道挤进来,张春咬牙下了决定,借着打火机的火光踏进了那扇门。
、第十九章 废弃的病院
张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往下滴水,他顾不得整理自己的狼狈,伸手去关那扇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铁门,刚一使劲,哐的一声门却掉落下来,扬起地上的灰尘扑了张春一身,打火机也被压在门下熄灭了。
“张春哥,你被压下面了?”林以亭慌忙对着地上的铁门喊到,无奈他触不到实物搬不动铁门。
“没有。”张春无奈地应了一句,自顾自在门板下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打火机,但是拿起来啪啪地按了半天始终没打燃,手指都摁得发麻,连点火星也没闪过。张春气得狠狠往墙上一摔,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愣了几秒又慌忙蹲下身去找。比起外面虽然不用淋雨,却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地上摸过去全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被踩过的地方和着雨水变得湿嗒嗒的。张春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身上的衣服倒被糊了一层灰上去,贴着皮肤又重又难受。
“他们来了,张春哥!” 林以亭突然指着门外大叫起来。
见林以亭惊慌的样子张春凑到门边往外看去,那些如同抽象派画家作品的黑影已经到了门外,近距离看来显得更加诡异可怕,如同捏成人形的黑色橡皮,四肢被拉得长短不一,身若无骨的来回扭动着,黑压压的在巷道里挤成一片。张春惊呼一声,实在不能确定这是哪类物种,又丢了唯一可以照明的打火机,身后是一片漆黑,正犹豫着该往里还是往外的时候,一声猫叫突兀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