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山水不相逢-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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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斐君见他不说话,冷着脸继续说道:“我现在给你机会问,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听了答案你可以选择我和你的关系,如果现在不问,以后就永远都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些。”
可能花斐君根本就没有他看起来的这么坚强,莫尧心知肚明,他不是花逸,所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问,以后也不会在你面前提。”
花斐君微怔,他已经预料到所有问题,准备好所有答案,可是他居然说不问,并且以后也不提,他忽然乐了,“傻逼。”
“嗯,傻逼习惯了。”
“何念西是我另外一个男朋友。”
不管花逸怎么说,这话一旦从花斐君嘴里被这么平静的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嗯,知道了。”
“昨天晚上我在他床上。”
莫尧揉了揉鼻子,“知道了。”
“傻逼。”
“嗯。我就是傻逼。”
花斐君忽然之间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他把脸转到一边去,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你默许的原因是准备和我分手了吗?”
莫尧一愣,立马起身蹲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解释道:“没啊君子,没有,我不和你分手,好不容易才牵的手,你知道我站你身后馋了多少年啊……我好不容易才从跟班熬成助理,媳妇熬成了婆婆,打死也不分手。我也不是不在乎你,我会吃醋的,以前你在西雅图工作我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身不由己被迫的去堕落,我只是心疼你,现在你不用那样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何念西人好又有本事,”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样让你看得上眼的,也没做过几件让你高兴的事,想为你做些什么也挺力不从心的,没有本事让你过的好,脾气臭脑袋笨,简直一无是处,嘿,真够差的,只要你不嫌我烦,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能每天对我笑,欺负我差遣我打我骂我都行,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不分手就行。”他捏着花斐君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花斐君已经泣不成声,他抬起莫尧犯错一样低着的头,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跪安吧。”
莫尧给花斐君擦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赏一个吗?”
花斐君想了想,轻轻一推,莫尧蹲在地上毫无防备的被推了个跟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他,“你要揍我吗?”
“又傻逼。”花斐君骂了他一句扑上去吻住他。
两人在地上滚着亲了一会,莫尧起来一把抱起花斐君,放在一张桌子上,“你坐着,我干活。”
奶茶店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莫尧把买来的饭打开,放到他面前,“吃点东西。”
“花逸还没回来,等他一起吃。”
莫尧对于花斐君这种被打成这样还能锲而不舍的花逸这花逸那感到万分佩服,两个人把奶茶店开业,一边干活一边等花逸回l来。
花逸从两朵花店跑出去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他为什么要跑呢?跑出来他能去哪呢?他在大街上乱转,太阳跟个被定了位的探照灯似的对着他的脸烤,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了一会,莫尧回来了,他额头的伤应该包扎了,死不了就好。
他想到花斐君真的变了很多,现在竟然被人家正牌男友找上门来,心里有恼有怒,有辛有酸,更有一种被背叛的嫉妒。
“啊!”一个女生突然尖叫一声,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立马眼里带刀的看了过去,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举着一把小绿伞站在他右侧不远处。
小姑娘走到他面前,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碰到一个BT大白天蹲在这里上厕所呢!”
花逸瞅瞅自己的脚面,他的蹲姿很像上厕所吗?然后抬头看了小姑娘,长的挺漂亮,明眸皓齿,有点眼熟,不过也不是特别眼熟。
小姑娘对上花逸的眼睛,一愣,“你叫什么啊?”这人长的可真像何念西啊。
“你有事啊?”花逸有些不耐烦,他现在没心情和小姑娘聊天,就是一个电影明星站他面前他也没心情,他连心都快找不到了何况情。
“也没什么事。”她举着小绿伞蹲到花逸身边,从随身背的小白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花逸,做了一个擦脸的动作,“擦擦脸吧,你蹲在这像个迷路的小花猫。”
“谢谢,你刚才说我像上厕所。”
“那你像一只迷了路在这上厕所的小花猫。”
花逸用湿巾一边擦脸一边瞄了她一眼,“救助结束,谢谢,我想自己待一会。”
小姑娘点点头,闭上嘴,陪着他安静的蹲着,蹲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块雪糕,递给花逸。
“谢谢,没见过一边上厕所一边吃东西的。”
小姑娘推了他一把,花逸坐在了地上,她笑吟吟的说,“不上厕所了,吃吧。”说着她自己也坐在了花逸的旁边,两只小腿并拢伸的笔直,生怕走光一直往下拽着裙子。
花逸坐在地上,吃着雪糕,看着姑娘,想着男人,叹了口气。
“别叹气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叹气,过去了就好啦!”小姑娘对她笑笑,眼睛黑亮亮的。
“你多大啊?你知道我多大啊?”
医子擦烦吧。“我21,你肯定没有我大。”
花逸点点头,原来她不是小姑娘,是个大姑娘,“我,明年的明年的明年,也21岁。”
“你看,我知道你多大啦。”小姑娘抿着嘴,自豪的一笑。
花逸看见她小模样,心里一软,这个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爱抿着嘴笑呢,他也笑了笑,“你叫什么啊?”
“我叫绿茶。”
“我叫花逸。”
绿茶又笑了,“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啦。”
直到两朵花店关门,花逸也没回来。花斐君看着桌子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他不知道花逸的身上有没有钱,他没有什么熟人肯定没有地方可去,这一天会不会都没吃饭。
两人关了门准备出去找找,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一个城市再小,想隐匿一个人的足迹也太过轻松容易。花逸没有小公寓的钥匙,肯定回不去住的地方,只能在马路上逛,花斐君去了育才中学附近,莫尧在大学城附近找,两个小时后在公寓楼下会和,没找到,那么再继续。
时间过的越久花斐君心越沉,我怕花逸是出了什么意外,虽然他不是小男孩不会轻易被人拐走,但是他会不会一冲动和人起了冲突会不会横穿马路没有注意,他扶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喘着气,如果找不到花逸他会疯的,他站在过街天桥上,夏日凌晨四点的天空已经亮的一片通透,路上的行车没有几辆,行人更没有,他连地上的一块小传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却怎么也找不到花逸的身影。
他希望再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看到莫尧和花逸站在一起,可是,失望了。莫尧在等他,花逸不在。
他摸着额头不是所措,“报警吧。”
“时间太短了不会立案,你回去睡一会吧,头上还带着伤呢,我去找。”莫尧拍拍他的肩膀,想让他回去休息,这样熬着不等找到花逸花斐君自己就得先晕在路上,他脸色都快成水泥色了。
“我哪能睡得着,都怪我,当时就追他出去好了,再找找吧。”
、124:在我心上用力开了一枪4
莫尧不再和他兵分两路了,他怕找不到花逸再把花斐君丢了到时候他一人找俩个人不报警也得分身。所有他们能想到的,他们想不到的,甚至商场游戏厅体育馆都翻了个遍,仍是没有。
花斐君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外面天这么热,就算花逸不出什么意外,这么热的天气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也受不了,花逸最怕饿,饿一点就嚷着要吃饭,他晚上要是睡外面,肯定会被蚊虫咬,花逸怕虫子,但凡带壳的小黑虫不管多小都能吓得他大叫一声然后一溜烟跑掉。
伤口上的纱布被出的汗浸透,火辣辣的疼,跑了一夜一天,别说T恤,连裤衩都湿透了,头发跟刚刚洗过澡一样滴着汗,迎着马路往前走吃了一脸一肚子的灰,再一流汗,两人就像农民工似的脸上脖子上一道一道泥印,花斐君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箱,“花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就去弄死红茶!”
两人去了城央公园,这是免费的,不收门票还有很多长椅,已经是快六点了,再过一会天黑了就更难找人,他们顺着人行道一路小跑。花斐君猛的站住,公园公共的水龙头旁站着的人,正是让他找得两腿发软的花逸,他弯着腰喝了好几口水,顺便洗了把脸,还把脑袋放到水龙头冲水,看起来饿坏了也热坏了。
“花逸!”他喊了一嗓子,声音接近沙哑。
花逸转过头,看到他,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俩农民工,是谁啊?
花斐君冲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你他妈多大了,还离家出走!知道我找你多久吗!”打完了喊完了,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花逸脸上还沾着水,这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他捂着脸,转身就走。
花斐君去拉他,被他一把甩开,“别碰我,恶心。”花斐君忍着心疼和愤怒,不再碰他的身体,直接站到他面前堵住他的路,“你还要去哪,不回家吗?闹够没有!”
“回家?回你另一个男朋友家?”
“你不喜欢那我们尽快搬走就是了,回去吧。”花斐君尽量压下自己的火,和花逸的安危相比,其余的都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不回,你们在我睡觉的床上干过什么龌蹉的事情,我怕恶心着自己。”他把头一别,不看花斐君。
“那你要一直睡公园吗?”花斐君语气软了下来,平静的说。
“对,我去要饭。”他嘴硬道。
花斐君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他点点头,正色道:“你宁可睡公园,宁可去要饭,也不要我给你的东西是吧?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你活着是给你自己活的,是给你爸妈活的,不是给我,拿你的身体和我赌什么气?你有脾气大可以和我发,我说我不会还口也不会还手。你以为这样很有骨气是吗?花逸我告诉你,骨气不是这么用的,你现在还不配看不起我能给你的,因为如果我不给你,你将一无所有,你要是个男人,就攒够了真本事,等你能超过了我那天再来看不起我,攒够你的力气和语言,留到那个时候来羞辱我!”说完了他便转身离开,莫尧一愣,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的就这么骂一顿走了?结果花斐君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把他给我逮回来。
莫尧听了这语气差点来一个稍息立正Yes Sir。他拍拍花逸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花逸,从你走到现在你叔还没合过眼,饭也没吃一口,你再不回去我就得给他收尸。我知道你生气的真正原因,因为我知道海螺里的秘密,可是这就是现实,改变不了也回不去了,让自己强大起来,到那个时候不管是留下来还是离开,都能更有底气,是不是?”
其实这一晚花逸也没怎么睡,天气热不说,公园里的蚊子恨不得能吃人,他不是富家公子,可是花斐君从小到大都没让他干过力气活,总体来说也算细皮嫩肉,这会背上腿上瘦手臂上都是蚊子咬的包,不挠还痒痒,挠了还容易破皮,好几处都已经在他睡觉的时候忍不住给抓破,再说他兜里没有钱,除了绿茶的那个雪糕,到现在只有一肚子公共自来水。
正如花斐君所说,他一无所有,现在他觉得他连自己唯一有的那个小叔,也不见了。曾经莫尧只是闹着去碰花斐君,他都会霸道的宣誓自己的主权,花斐君是他的,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能动,可是现在,除了他,似乎谁都可以碰他的人,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局外人。
莫尧说的对,自己是薄情寡义的冤家,有什么资格说去管花斐君呢,花斐君才是家长,花斐君才能决定他们人生走向。他的命是自己,花斐君的命是花斐君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花斐君想要的生活永远不在梨花寨,他一身贵气屈身梨花寨就注定早早晚晚有一天回到这个地方,现在他的梦想达到了,他会生活的越来越好,回到他的公子花斐君。
花斐君的背影挺拔修长,虽然衣服湿透面容狼狈,可是却硬朗的很,他再也不是那个白衣少年,曾几何时,他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花斐君更衬普通的白衬衫,那件像天使一样的外衣如今早已被他的主人遗忘。
他曾那么渴望自己长大,他想他长大就可以像花斐君曾经爱护他那样去爱护这花斐君,可是如今花斐君不缺人的爱护,只要他勾勾手指,他的身边不止一个深情富有的何念西,那么他勾勾手指,他的身边怎么会缺傻了吧唧的花逸?
花逸被莫尧推着往家的方向走,跟在花斐君的身后,保持着他觉得安全的距离。
少年花逸,心中有个秘密,在他年少晚熟的心里早早生根,早早发芽,却没能等到开花,便要被连根拔起。他心里的这个秘密,不敢倾诉,也无从被人倾听,他把它藏进了海螺里,说给大海听,他也听大海给他的回声。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是无声的秘密,从现在开始,是逝去的秘密。
花斐君,我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