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不记得你是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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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吻他是吧……
可是……
等等，他说两个人是恋人……是吧……
恋人……
呃……恋人……他……
秦非混乱了。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秦非的茫然被秦焰看在了眼睛里。他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焰认识秦非，而秦非自然是不认识秦焰的。
那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少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小心撞到秦焰身上，只是眨眨眼，睁着朦胧的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摇摇晃晃地想要走到另一边。
秦焰没想到资料中的秦非会那样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在资料里冷静自持的少年会变成这等模样。
他想过如果去见秦非，那么一定就要报出身份，而这样的身份，可能得到的，是少年的恨或者不在意。但在还未提出的时候，先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相遇。
少年晕红的脸庞，朦胧的眼睛，汗湿的发都给了秦焰巨大的冲击。
秦焰一向为人冷静严谨，但在那一刻，冲动几近爆发。他心中在不断叫嚣，就是他，就是他。
而那病中的少年……表情和现在的秦非一模一样。
秦焰笑笑，抬手摸了摸秦非的发顶，然后起身下床：“我去做饭。”
只留下呆愣的秦非，坐在床上思绪纷乱。
秦非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灵异事件”真的偏爱他了。
他认真地思考着秦焰的话，却发现，很多事他没有证据去反驳，而且他见到的一切，都在指明秦焰说的一切的真实性。
他皱着眉，有些无力。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完全没有什么是值得算计的，秦焰也不至于做这么多来骗自己吧。何况两个人本就是陌生人。
而想着想着……就想远了。
等秦焰一边摘围裙一边走回房间的时候，秦非已经想到了狄家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没有顾及到的后手的问题了。秦焰一看秦非的样子，就知道他又习惯性跑神了。于是只是摇摇头，出声唤回了他的思绪：“秦非，吃饭了。”
跑神快，回神也快。
秦非点点头，下意识就想起身，结果被腿上传来的一阵痛给止住了动作，咬着牙忍住了差点出口的痛呼。
秦焰表情一变，扔下手里的围裙：“秦非，小心！”
秦非冷汗都快下来了，咬着牙点点头：“腿……”
秦焰显得有些焦急：“车祸的时候伤到了，骨头裂开，不能随便动！”
就凭现在这伤，秦非算是真的信了秦焰：“嗯……”
“我抱你。”秦焰说，然后伸手抱住了秦非——又一次公主抱，然后走了两步把秦非放到了轮椅上。然后半蹲下来，手在他伤口再往上一些的地方轻轻按压着：“我忘记说了……要小心啊，你腹部还有一道伤口……”
终于稍稍缓过来的秦非苍白着脸色点点头：“没事……好多了。”
因而导致吃饭的时候，秦非动作有些僵硬地吃着意外合口味的饭菜，而秦焰只是盯着秦非看着，一口没动。
毕竟是早餐，并没有多么丰盛复杂。而吃完后，秦焰就给秦非找了衣服，然后去打点自己。收拾好后，伸手给了秦非一个白色的手机。
秦非不大理解地抬头，秦焰解释：“你的手机，在车祸里毁了。号码我刚补办……能找回来的我都找了，但有些记录什么的，实在是找不回来了。”
秦非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新的手机，顺手就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回屋里拿东西秦焰，觉得感觉很复杂。他现在对于这轮椅……这么熟悉的感觉……真是……
秦焰穿好了衣服，走到秦非身后推起了轮椅：“走吧。”
秦非默默垂下眼，左手不由攥住了衣角，一言不发。
***
去医院是秦焰开车，去的医院是秦非不熟悉的，他从未去过。而秦焰就轻车熟路了。秦焰先帮他弄好轮椅，又把他抱到轮椅上，然后锁车，推着他从停车场走到医院里。
而接待的是个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年轻医生，似乎已经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见秦焰推着秦非过去，推了推眼镜：“终于来了。秦非，感觉怎么样了？”
秦非不认识这个人，但看模样可能是自己的主治医师，于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倒是那个医生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嘴角抽了抽：“又失忆了？”
秦焰“啊”了一声。
那医生叹了口气：“走吧，去拍片子。”
***
腿拍了X光片，大脑也做了CT片。
而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他就和秦焰在那个医生的办公室里。
医生姓金，果然是自己的主治医师。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可以拆下纱布了，看着那粉红色的疤痕，秦非眼中很是复杂。而当片子出来后，金医生看了X光片，说没什么事只需要休养，然后带着CT片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另一名医生。
那医生年纪不小，经验丰富的样子。他的说法很简单，血块的位置不好，不能手术，只能等着一点点自然散去，而这几天，已经有些散了。
秦非听得认真，秦焰听得更加认真。
而最后，那医生总结，可以配合点药物，但别的做不了。而就现在来看，至多半年就可以恢复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之后，开了些药，金医生就一句“好走不送”。秦非很是惊奇地看着这样表现差劲的医生，却是同时在心底肯定了秦焰和他一定是认识的。
之前那个医生给秦非开了些药，秦焰本是打算让秦非在这里等他，他去取药的，但金医生这话一说，秦非是绝对不想自己在这里呆着的。
所以，最后双方妥协的结果是，秦非在一边等着，秦焰去取药。
而在秦非在那里无聊地四处看着的时候，看到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了。
——那是位老人，很普通的打扮，甚至在这已经暖和起来的天气里还穿着一件毛背心，而和其他比较考究而且看起来就舒适且价值不菲的衣裤比，那已经有些起毛的背心……是那样寒酸。
秦非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他查了几个月，逃避了近三年。
——也许是六年。
如果说秦非在养父母那里除了很小的时候，很多时候被冷淡对待的话，那他在爷爷那里就不是了。
秦非的爷爷，当然不是他的亲爷爷，反而是秦飞的亲爷爷。但秦国勇和秦非的养父母不一样，他对秦非……很好。
很好是什么概念？秦非不会解释，但他最在乎的就是爷爷。而秦国勇，对秦非也是尽心尽力。
秦非记得小的时候，秦国勇和秦非的养父，也就是秦伟荣是住在一起的。但在秦非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
奶奶去得早，秦国勇却没有像有些有钱人一样另娶，而是一直一个人。而在秦非的记忆力，爷爷总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抱着秦非蹭来蹭去。
五岁分家的时候，秦非就是跟着爷爷而不是养父母的。直到他十三岁，才搬到秦家大宅。
——是的，五岁的时候，是秦家老爷子搬了出来。
就算搬到了秦家大宅，秦非和秦家老爷子的关系也是一直不错的，就算他十九岁的时候，老人搬到了国外去住了疗养院。
他那时候直到自己并不是秦家血脉而是被收养的时候，本想打电话去问问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的，但最后他放弃了。他觉得那些年的感情做不得假，就算秦非不是秦家的子孙，也是秦老爷子的孙子。
那时候，他也抱着点点希望，不需自己，老爷子也会知道，为自己主持公道的。
但可惜，直到一年多后他死去，他也未曾得到什么消息。而期间，他和老爷子已经联系不上了。
只是现在，看着那穿着自己送的礼物，满面慈祥地逗着那个不大的小孩子的老人，秦非只觉心酸。
爷爷……什么时候回国的？
爷爷……还记得他么？
他下意识地就想过去，却在腿骨的痛牵动神经时才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是秦非，又不是秦非。
当初的秦非……已经死去了。
老爷子不是自己住，因为和老爷子一起的是跟了老爷子大半辈子的一位管家。秦非刚才没有看到他的原因是他才刚刚出现。
秦国勇今年应当是七十八……不，是八十一岁了，而老管家也六十了，大约刚才跑急了，脸上带了点汗。秦非之前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视力竟然这么好。
他看得见秦国勇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自己却挤不出一丝笑。
他没有听见老管家对秦国勇说了什么，但他听见了秦国勇的反驳：“我孙子？我孙子是非非……他才不是……”
然后，老人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声音不大，但秦非听得十分清晰，带着茫然。
“非非……我孙子……不见了……我把我孙子弄丢了……”
16第四周目（3）
“秦非？”
听到秦焰的声音，秦非才缓过神来。而当他再次看向那个地方，老人已经不在了。
心中满是复杂，秦非却只是低头：“走吧。”
***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普通的餐馆，家常的饭菜，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
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甚至也经历过匪夷所思的事情的秦非早就学会了收敛情绪，因而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丝的不对劲了，哪怕是熟悉的人。
饭菜上得很快，每道菜吃了些，秦非又喝了半碗豆腐汤，然后看向对面的秦焰：“你知道我口味？”
秦焰的筷子用得很好，将肉片送到自己嘴里，细嚼吞咽后点点头：“嗯，这是你喜欢的一家餐馆，我不挑。”
秦非的眼神瞟向已经快要见底的孜然牛肉。
是不挑……但偏爱牛肉？
也许是垫了点不饿了，也许也是因为习惯在餐桌上讨论什么。秦非放下碗筷，想和秦焰谈一谈：“你说……我们是恋人？”
秦焰点头。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秦非微微皱起了眉头。
秦焰看着秦非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又是路漫漫了。
不过他如实回答：“按你最后记忆……之后的第三天。在你住的酒店。”
秦非点头：“然后？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次是秦焰皱眉了。
三年前的事情秦焰记不清，虽说印象深刻，却也不可能记得所有细节，何况，只要提到了这个话题……那么一定会扯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去。虽说三年后秦非已经接受了，可现在的这个秦非……算是三年前那个倔强的秦非啊！
但秦焰永远不会对秦非说谎。
秦非放下筷子，斟酌了下词句：“那时候你在生病，撞到了我身上。”
秦非点头：“我知道……那么严重了么？”
秦焰很严肃：“秦非，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秦非呆了一瞬间，点头。于是秦焰继续：“然后我说送你去医院，你不去，非要回房间。所以我就送你回去，然后……”
还未继续，就被秦非瘫着脸打断了：“你对陌生人就这样？”
秦非不大清楚自己心底那些异样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打断秦焰的话。而秦焰，叹了口气：“不是陌生人。”
“嗯？”
“我是去找你的，你是我弟弟。”
秦非斩钉截铁：“不可能。”
秦焰勾起唇角，笑容却有些苦涩：“你怎么能确定？你对你母亲那边……清楚么？”
秦非沉默了。
对母亲那边……秦非是一无所知的。秦非的记忆本就继承自那个十五岁的秦非，那个秦非都不清楚的事情，他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在少年秦非十五年的记忆里，秦非的母亲只参与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秦非的记忆力很好，他还依稀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继承了少年秦非的一切的秦非自然也有那些记忆。小时候的秦非母亲对他很好，而且虽然哭，但也幸福。只是随着母亲的身体一点点垮了下来，秦非的母亲，脸上的笑容也逐渐不见，成了苦涩。女人开始学会发泄，有的时候变得歇斯底里，甚至有的时候秦非都会成为她发泄的对象之一。而当女人清醒过来后，又会温柔对待小小的秦非，并且抱着他大哭，说“对不起”。
这一切，持续到秦非五岁；持续到女人熬不过去了为止。
五岁的秦非虽然记事，但从未说过自己的母亲，秦非又能知道多少？他什么都不知道。
秦焰一看秦非的表情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对秦非的熟悉是谁都比不上的。而秦非现在的表情，和当时听他说话的时候差不多，不同的就是那时候还隐藏得很深，可现在，对他很放松，情绪已经外泄了。
秦焰自然不会去提醒秦非或是怎样，他只是点点头：“我的母亲，是你母亲的妹妹。”
秦非这时候才抓住一条信息：“等等！你不是说……我们是恋人么？可……我们是表兄弟啊！”
秦焰的脸上没了表情：“你已经纠结了三年了。”
秦非一滞，默然不语。
秦焰勉强笑了笑：“你答应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咱们两个男人本就已经不合常理了，血缘也就血缘吧，又不是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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