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未眠 作者:青花鱼10086-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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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可以洗澡了。"
成生扶着他两人慢慢坐进浴缸,温热的水包围着所有。周夜还沉浸在高潮后的余韵,便也任成生分开他的臀瓣清洗着里面,摸着摸着感觉又要硬了,成生却放开了手,迷迷糊糊的不知泡了多久,被成生拉起来擦干了身体,套上浴衣。
血液好像都集中在下身还没有回流回脑部,想都没想又跟着进了成生的卧室。
成生似笑非笑的把他按倒在床上,给了他重重的一个吻。
"又脏了,要重洗。"
雨停了的夜晚,没了闪电的映照,卧室里黑漆漆的,床上翻滚的人影看不太清,只有角落里被人随意丢落的两团浴衣,早已不分归属。
曾经也有过一个雷雨的夜晚,那时候还没普及到可以预报分类作出预警,没有通讯运营商的免费短信,电脑的右下角更不会蹦出来个企鹅的提示,只是简单在放气象预报的时候说明了,明天有雨,大到暴雨。
那天周夜的父母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他发烧了,就没跟着一起去。而在那个年纪,倒是更享受这种一个人在家,没人管的生活。周夜吃了片药就坐在电视前开始打游戏,餐桌上有妈妈留好的饭,到下午才想起来了吃,后来大概是感冒药效的关系,迷迷糊糊的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揉揉眼,起来关了已经发烫的电视,又过去拉窗帘,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倾盆的大雨伴着电闪雷鸣,居然刚刚睡得那么死都没意识到。他看了眼表发现现在也不过4点刚过而已,在家里转了两圈,电视是不敢再开了,无所事事的靠在沙发上,听着毫无节奏的雷雨声,竟然就又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挂钟上的时针,还在4到5之间。
接连的断续睡眠再加上生病的关系,让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天好像还是黑漆漆的,一时间像是失去了时间感。说起来,爸妈还没回来么。
周夜摸了摸冰凉的额头,起来活动了几下,家里还是没人估计雨大得回来的晚,他到厨房泡了袋方便面,回到书桌前扭开台灯,不情不愿的开始对付一笔没动的作业,不然剩的太多等礼拜一就算早到学校也抄不完。
雨还在下着,好像小一些了。
周夜的作业写了还不到一半,就听见邦邦的敲门声,他扔下笔哒哒哒跑过去,一边还嚷着没带钥匙啊,挨淋了没有……
门开了,门外却是半年多没见的爷爷奶奶。
周夜是被二老带大的,跟他们特别亲,小时候爸妈工作都忙就一直跟着两位老人一起,直到他六岁那年才回了B市上小学,爷爷奶奶住C市,很少会过来,平日里都是逢年过节和爸妈一起回去看望他们。所以这个意外让周夜很是开心,又有点遗憾明天就上学了,没法一起玩太久。
只可惜…………
有什么突然变得不对了,周夜觉得自己一下找回了现在的意识,但还残留在当年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所以当他高兴的扑到奶奶怀里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第三视角,特写了爷爷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奶奶眼角的泪花。
他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梦境的画面像是出现了乱码,好像有电视声音忽的被开大然后又关小,潜意识里挣扎着想醒过来,断断续续的听到爷爷奶奶的声音
“周夜,你爸妈……”
“周夜,现在已经是礼拜一的早上了。”
“周夜,你别害怕。”
他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已经有了做梦的意识,但身体却没办法受控制的行动,他觉得他好像到了停尸间,明明是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场景,却凭空的出现。偌大的屋子,只有两张床,上面的两个人被蒙了白布,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们是谁。
“抱歉,送来的路上就已经,失血过多。”
“我说让他俩就在楼上的酒店开间房住一晚,她非坚持要回去,说儿子一个人在家又发着烧。”
“雨天的能见度本来就差,对面的车也没有超速。”
梦里的天也在下着雨,屋里很暗,他一步步走上前,想揭开那层白布,窗外刷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两具尸体,紧接而来的雷声吓得周夜缩回了手。
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眼前出现了没信号一样的黑白雪花,兹兹啦啦的响着。
画面又跳转到很多年以后,他上着课突然被辅导员喊了出去,爷爷奶奶这些年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上个礼拜回去C市办事,小客车在盘山路上遇到暴雨后的泥石流,双双身亡。
他疯了一样的在学校的楼道里奔跑着,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路过一间又一间教室,周围仍旧很暗很暗,办公室敞开的门,还能看到里面的老师在说,停电了啊。好像是昨天下大雨,被雷劈坏了附近的电线。
周夜不顾一切的跑着,原本不大的教学楼,像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跑着跑着他忽然撞到一个人,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又被人扶住。
他猛的抬头,看到他,淡定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想他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
是成生。
虽然意识里很清楚这一切,但当年的他还并不知道,他愣愣的被抓住了手。
那个人在说,跟我来。
他带着他往前走,穿过一间教室,拐过一个弯,就有了不同的路,教室里的同学纳闷的看着他们,他跟着他一直走。远远的像是能感受得到光亮,不是停电了么,周夜暗想着。走着走着,越来越亮了。像是走到了尽头,再没有其他的屋子,那扇门的背后透过来掩不住的光芒,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
原来是太阳光啊,他恍然。始料不及成生猛地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跟,他听到成生的声音在喊着,
“周夜你好好看看,天亮了啊!”
天……亮了……
这个意识一进入脑海,周夜一下子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窗外,天光大亮。
成生醒来的时候周夜还在睡,不知梦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他盯了他的睡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发呆,竟然是头脑一片空白的,只是看着他。成生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他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稍微在浴室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厨房。
之前的咸菜吃完了,某人又不爱白粥。拿了昨晚腌好的鸡胸肉,酱料除了盐和料酒以外还有成生妈妈自制的米酒,放上一点,汤汁就特别香。成生妈妈做菜是一把好手,偶尔过来这边,大包小包带上一堆吃的,做饭的天赋点也顺带遗传给了成生。
取了蒸锅倒上水,把鸡肉切丝,山药去皮切片一起蒸熟。
再拿砂锅也放一半水,再放上淘净的米,水开了之后关小火。
熬粥其实是件麻烦的事,锅离不开人,开锅之后就得一直搅拌,急不来的。慢慢煮,慢慢搅,米粒爆开花来,粥又糥又稠。
快好的时候,把鸡丝和山药也放进去,搅散开来。最后起锅前,倒了点胡椒粉,再撒上一把白芝麻,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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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看似普普通通的粥,不算上准备原料就得花个个把小时,关键在于一个熬字。锅不离人是个重点,煲汤也能花个三四小时,但基本看准火候放在那里就不用管了。再或蒸或煮油炸呛爆煎炒卤焖,都不及这一个熬字。
成生承认自己是个慢热型的人,他禁得住熬。早在大学毕业后和家里挑明了性向,闹翻了没地住,没急于找工作反倒是又读了一年考了研,期间也租过8平米不到的隔断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做过零零碎碎的兼职,到了后来学术论文陆续发表挣了那么几笔稿费才好过得多。
再到毕业考了二级心理咨询师做了本行,一小时几百的咨询费看似不低,却也没那么好过。国内的心理咨询还是朝阳产业,都说是个潜力股,毕竟接受的人还是少数,同级的不少人都转了行,其余几个要么就是进了重实验学术的研究所,要么就是家里出钱去了德国继续研修,真真是出来做了咨询的倒是少数了。这又是个倚重经验的行当,一开始做助手也全是一些琐碎的活儿,偶尔做个来访者的前期接待,案例探讨也是仅限于书面。能到现在,和家里合解,自己也有了房做了房东,何尝不是一个熬字。
比起头一晚的酣畅淋漓,第二天早晨的尴尬几乎是正比增长的,第一次还好没打着照面,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成生琢磨着自己还不能随便出门。煮好了粥,关了火,盖了盖闷着保温,转到卧室门前又停下了,到客厅沙发上看了会报纸,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盯着同一个地方根本没看进去,又转回厨房掀开盖看了看,想着自己这么早起来做饭干嘛,万一他睡到中午呢。
最后放弃一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成生觉得这样太不像自己了,在屋里转了半天就像是还在青春期的少年,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不安的莫名心情。
曾经中学的时候也暗恋过隔壁的班花,等上了大学才学了当时的那叫性向认知障碍,以及追求自我存在感的方式,兴许还有点从众心理。发现自己其实是对男人才有兴趣是遇到了学长,其实就连之后考研会选那个导师,不过是记挂着那也是学长的导师。再等到毕业几年后,在商业区无意遇上正给儿子买冰淇淋的学长,才意识到原来当年对学长的那种心情,是喜欢啊。
可是为时已晚。
然后就是遇到周夜,普普通通的个头普普通通的职业算不上大众脸但也绝不是人堆里一眼能认出来的。更关键的是,成生只瞄了一眼就断定这不是他的菜。恩,至少不是他所认为的,他的理想型。
年纪大了,见的也多了,加上这个行业,什么精神病没见过。他平日里最腻味那种钙片里妖精一样的小受,头发又长叫床又亮哼唧起来腻腻歪歪的,从后背位看着跟平胸的妹子也没什么两样。他想象中的,也不一定非要是肌肉男,但好歹也是个和他自己差不多的,360度无死角的汉子。
而周夜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太瘦弱了。然后举止言谈间略有些稚气还让成生误判了他的年纪——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想到也工作两年了。
微博上有人在刷,初见你时,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你。
当周夜迷糊着拉开门走出来那一刻,成生刚刚慌乱无比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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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夜愣了一会,看着沙发上的成生没头没脑的道了句谢,成生也是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是做了个噩梦。
吃饭的时候周夜把梦大概讲了讲,他家里的事成生也是知道的,毕竟在同一屋檐下住着,从第一年的春节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难过归难过,但毕竟也过了这么久,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觉还是一样要睡,饭还是一样要吃,周夜咬咬唇,准备再去盛一碗,可刚才还不觉着这猛地一起身,咣当他脸一红又坐回去了……腰疼。
成生看了一眼也明白个七七八八,自动自觉拿过碗去给他盛粥。梦的部分有折射了不少内心状况,而且成生更在意的是自己出现的部分,但他并没有说,在被周夜问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你会不会解梦啊的时候,只是回了精神分析的理论并不是全部,以及照梦里来说你小时候并不是怕打雷的不然怎么会睡着。
周夜想了想也是啊,更早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记得还是后来又听爷爷奶奶说的加了加工。家里是典型的慈母严父,打雷的时候妈妈会堵住他的耳朵,好像总是会有温柔的嗓音在哼着不知名的歌,哄着他入睡。再大一点妈妈编了美丽的童话,告诉他外面的电闪雷鸣,是有天上的神仙欢庆,其实一点儿都不可怕。而爸爸是不屑于这套理论的,他总觉得男孩子不能这么哄着,越哄胆儿越小,他给他买了全套的十万个为什么,给他讲科学道理,幼时的梦里爸爸总是那么可靠的,哪怕就坐在一边什么都不说,就没来由的踏实和安心。
直到有一天他的支柱,一下子就没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对雷声的恐惧,无法遏制。
他讨厌每一个雷雨天,哪怕是一个合成的雷声的音效,以至于到后来有阵子风靡叫做三国杀的卡牌游戏,他都对司马懿和张角深恶痛绝。
“所以,已经泛化了。”
“啥?”
“不仅仅是对恐惧源本身,而影响延伸到其他层面上。”
周夜捧着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直到成生吃完了自己的,简单收拾了厨房,又回卧室拿了包,周夜才反应过来,今天周末,这周他是要回爸妈那边的。
“我先走了。”
“恩。”
“有事电话。”
“那个……”周夜嗫嚅了一阵,他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有些心急的想澄清什么,“恐惧症的治疗就到此为止吧。”
他低下头,偷偷抬眼看成生的反应,那个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只停顿了一瞬间,他听到他说,“好。”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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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生是本地人,土生土长,爸妈虽说也在B市但毕竟城南城北也离着有二十几公里,并不是每逢假日都能回去的。家里人近些年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