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攻vs武力值爆表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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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现!”
赵甲肃然,立刻贴了上去。
好吧,出现倒是出现了。花雁随坐在花车里,越看越火大,赵甲骑在马上的样子特别傻,又呆板又无趣,还咧嘴傻乐傻乐的,连个话都不跟本君说——就不知道本君坐腻了花车,还想骑骑大马!
不是所有人,都叫黎韶!
花雁随越想越郁闷,大手一挥:“赵甲,消失!赶紧给本君消失!”
倏的一声。
赵甲消失得无踪无迹。
花雁随火大地爬上了观云阁,看着天上红红火火的一轮落日,更加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捱到一钩弯月爬上来,却飘了些云翳,寡淡的真没什么看头。俯瞰花府,发现灯火也没那天璀璨,雾气蒙蒙的,看上去很凄凉暗淡——真是的,成何体统,明天就下令再添上千盏灯,黑了就挂上,这么凄凄惨惨像什么话!
转入二楼的待客房间,摸摸帐子,摸摸枕巾,怎么都变得硬邦邦的,全然没有记忆里的柔软。
花雁随一怒。
将被子枕头直接大脚踹下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挺尸一样。
有灯烛,偏觉得暗。
还浑身发凉。
花雁随起身呆呆坐了一会儿,想起那天上观云阁的点点滴滴,比如黎韶还给自己带了好吃的——好吧,无视他的包藏祸心,至少他带了。
花雁随将床推开一些,顺着床沿摸下去。果然,那天没吃的、被自己塞到床底下的橘酥,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
捡起,吹了吹灰。
闻一闻,嗯,味道是重了点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花雁随将橘酥放入口中,一点儿一点儿嚼了,咽下,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很慢。
橘酥本来该是什么味道的?
又有什么要紧。
酒肉穿肠过,都穿肠过而已!
这样不用愁睡不着了,花雁随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快入睡,睡得人事不省,口水横流。
、不想痊愈
【第九章】
祸不单行。
次日花雁随醒来后有些迷糊,肚子翻天覆地折腾起来,拉了几趟之后,很理所当然地,倒下了。
那个郎中又来了。
白胡子老头,望闻问切后,给花雁随喂了一味药和一碗莲子粥,回头就责备侍女:“怎么能给花君随便吃东西呢?还足足冻了一晚,壮得跟牛一样都得倒下,花君只现在这样已算是很幸运。”
侍女大喊冤枉:“花君近日寡欢,滴食不沾七天了。”
郎中怒斥:“还敢狡辩!怪不得胡吃,饿这么多天花君能分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花雁随无力。
哪跟哪。
赶紧给我闪远一点儿,听见就烦!
郎中不识趣,转头安慰花雁随:“多亏花君体质绝佳,不出明日,必然痊愈。”
痊愈痊愈。
花雁随怒了,本君就想这么没日没夜躺着不行啊!舒服!自在!两手两腿一脖子一脑袋搁在床上不费劲!
白胡子郎中没长眼睛一样,继续絮絮叨叨教训:“要是喜欢吃蔓越橘酥,叫五味楼做一些就是。以花君的体质,多吃一点儿也是无妨的。只不过长毛了的,万万是不能吃的,再想吃也是不能吃的,是个人也扛不住啊。”
花雁随发酸。
人一病果然脆弱不堪,甚至听到橘酥两字,不但脾胃酸,连眼睛都酸。
把手一摆:“行了走吧!”
虽然郎中说次日就好,花君还是懒洋洋地躺足了三天,实在躺不下去了才起床,百无聊赖。
十月,天更凉,花雁随看着侍女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忽然就想出花府看看。
说走就走,花雁随慢悠悠地走过去,一街人都看——依旧跟半个月前与黎韶出门一样一样。连路,都是一样的那几条。
上次心旷神怡,这次却不是,发堵。
裴子洲的亲爹裴老六一看,不得了,东家出门了,还来到了自家地盘,急忙奔来高声喊:“花君,何事劳您出来了!”
花雁随烦不胜烦。
这一路,但凡认识的尤其是手下的人都来打招呼,好像他就出不得花府一样。
懒懒应了。
到底是总管,眼尖手快老于世故,不似其他人的畏首畏尾。裴老六立刻紧跟花雁随左右,嘘寒问暖,好像几年没见过一样,深怕漏了什么。花雁随没停步,闲闲地走到一处石凳,站定:石凳还是那个石凳,可惜旁边的人变成了一个唠唠叨叨的糟老头。
物是人非!
情何以堪!
见他对石凳长叹,裴老六立刻义不容辞地脱了袍子,铺在石凳上:“花君,请!”
花雁随叹口气。
坐下呗。
不坐下裴老六得惶恐死,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大多说不出口——这就是难言之隐啊!
裴老六招呼底下人赶紧沏茶什么的,把一切闲杂人等都打发出视线,偌大的地方,就剩下花雁随一人发呆看金黄银杏树,越发无趣,想发火都发不出来,裴老六打点得太细致了,就差给他绢绸铺路了,而且围在前后左右十分殷勤,把花雁随烦得直翻白眼。
等一切妥当,茶也泡了,裴老六试探问:“花君,不知您此行出来有什么指教?还是裴老六的生意有什么……”
花雁随怒。
指教指教指教!烦不烦啊!花家的九项大生意均十分兴旺,本君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没事多什么心眼!你负责的砂石生意卖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能指教的都指教了,夸也夸过了,你还乱猜什么!不就是没事溜达到你家裴府门口吗?就不许本君在百司镇走动走动了!
裴老六见他怒目以对,越发惶惶不安:“花君,不知有什么事裴老六可为您分忧?”
花雁随压了压怒:“前阵子看上样东西。”
“咦?”
说说也好,花雁随端起茶抿了一口,缓缓道:“本君,略是心急了一点儿。”
“对方坐地起价了?”裴老六顿时释然。心急,是商谈大忌,看来花君被对方看出心思,所以坐地起价,甚至漫天要价,于是花君心中不爽。话说回来,花君可是商谈高手,定力不一般。从来都是大家都没法子的大生意,才让他亲自商谈的。
花雁随摇头:“起价还好。本君太心急,把他吓跑了。”
咦?吓跑了?这是什么买卖?一能让花君这么沉不住气的,二是对方还不想出手么?这次遇上对家了?
只是花君这淡然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像是急切想买的样子——果然不愧是花君,任何时候都稳得住。裴老六敬意又上三分,道:“这个无妨,生意不怕走二回,诚心要买,多说几次对方肯定就卖了。花君要抹不开面子,告诉我裴老六,准保手到擒来让花君高兴,天底下哪有买不下的东西。”
怎么没有?
赔了两箱子珠宝呢,水花都没溅一点。
“人都吓跑了,哪找去。”
裴老六立刻拍胸脯:“这个更不要紧了,找人啊,我裴老六最在行了。”
哼。
他是飞檐走壁,你能追的上?
花雁随兀自喝茶、凝神,一片落叶飘落壶边,他悠悠然抓住,握在手中看了半晌。发愣了一会儿不对劲,抬头又见到拿一把扇子的裴子洲在眼前,不由得嘴角抽抽,哪都有你!上次有你这次又有你!
裴老六见缝插针:“花君,这是犬子子洲,早就想拜见,又怕烦扰了花君。”
烦!
现在就挺烦的。
施礼之后,裴子洲闲雅地坐下:“花君,这次怎不见黎少侠?”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知不知道本君想打人!
花雁随愠怒。
裴老六察言观色,立刻插话:“子洲,赶紧回家习读去,为父陪着花君即可。”
裴子洲依旧带着微微笑:“遵命,父亲。”
看他还没走的意思,瞅了裴子洲一眼,花雁随道:“子洲,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一看你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更想打了!
、不当少侠,当和尚啦
【第十章】
裴子洲再度谢了、施礼、敬茶、施礼,好一番繁文缛节,把花雁随等得直皱眉不耐,才坐下慢条斯理道:“前日早晨,子洲看见黎少侠一人在客栈,正纳闷他怎么不住花府呢。现在恰见花君,才有刚才一问,冒犯了!”
窒息!
再度窒息!
前日!客栈!
穷酸秀才说话就这么不利索,早说见了,行这么多破礼干什么!嫌本君气长是不是!
花雁随忍着好大的怨,幽幽吐出一句:“黎韶回百司了?却怎么不见他来花府?打小他就是这么客气一个人,非要本君上门去请才好意思下榻花府。子洲,你可还记得是什么客栈?”
“参商客栈,花君如有意,子洲可领……”
花雁随摆手。
摒去闲杂人等,花雁随将整整一壶茶都品完了,慢慢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长发,又把身上的珠光宝气敛了一敛,这才起身,与裴氏父子道别,独自一人稳步走向那参商客栈。
参商客栈,是百年老客栈。
很老,都是破的。
破桌子破椅子,连小二穿的衣服都补了俩补丁。
掌柜就像见了神一样,嘴巴张了半天,眼珠子都掉下来,忙不迭地跑过来:“花、君?您来了?来小店有何贵干?打尖还是住店?天字一号房二号房都有空,上好的房上好的床花君随便挑随便选!”
头疼。
本君放着偌大的花府不住,跑你这里散财啊?破就破,还到处都发霉长毛,你能有生意,癞蛤蟆都能亲上白天鹅。若不是黎韶在,本君这辈子都不会踩进来。花雁随闲闲说道:“本君要见一老友,是一少侠。”
少侠?
掌柜恍然大悟:“三号房里请。”
说罢浑身颤肉的掌柜颠颠地领过去,也不问找少侠什么事,光一路小跑,为花雁随带路、敲门,笃笃笃三声之后,三号房传来熟悉的一声:“进!”
近了,反而怯?
花雁随踯躅一下,推门进去。
空空的房,大大的床,床上,黎韶盘腿安坐着,脊梁笔直,左右手平平放在双腿之上,一派打坐的模样,双眼本是半睁着,见了花雁随,一怔,笑道:“雁随,你来了?”
不当少侠,当和尚啦?
还是在练功?蓦然间,花雁随心上的大石头哗啦啦落了地。
旁边掌柜的胁肩谄笑,絮絮地说着两人竟是故交之类的话,一边又说什么花君到来蓬荜生辉之类的。
等说够了。
花雁随一挑眉,掌柜很识趣地退出,顺手把门带上了。
黎韶依旧是那副模样,身体纹丝未动,嘴角微翘。花雁随忽然咧嘴一笑,笑得有点儿怪,大大咧咧上前,噗通一声坐在床上,大床剧烈摇了摇。
黎韶挑眼看。
花雁随砰的一声倒在床上——被子好软,好舒服,连怪怪的味道闻着都舒服。
花雁随翻滚了两下,依恋似的蹭了蹭被子,最后才腻到黎韶旁边,半撑着脑袋仰看他:“黎韶,你回来啦?是,来还本君的珠宝的吧?”
黎韶一窘。
慢慢地将双手放下,腿伸展开来。
花雁随贴上去,亲昵地攀了他的肩头,鼻音上挑:“嗯?黎韶,是不是?你还挺守信的嘛!”
“这么怕我赖账?”
“一诺千金。”
黎韶抓住花雁随的手,放在被子上,尴尬一笑:“啊,不是呢。”
不是?
花雁随环视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甚至多一件衣裳都没有,发颤的心晃悠了一下:“黎韶,那些珠宝呢?”
“用、完了。”
用完了?
你是销金窟啊!你进销金窟也不至于这几天就把那么多珠宝花完啊!足足能买下不知多少家参商客栈呢!赎花魁都能赎出一个城的!忍住想要咆哮的心情,花雁随使劲平复、平复、再平复,实在是……忍无可忍咆哮:“黎韶!你都用来干什么了!”
黎韶满不在乎:“送人了。”
送人?
你这是赈灾吧!这么多你能都送完?不是你的所以不肉疼是不是!花雁随指着他的鼻子,浑身发抖,噗通一声倒回床上,被子一把盖住脸,咬牙、咬牙、再咬牙!
相见,果然不如怀念!
恨啊恨!
恨上加恨!
黎韶笑嘻嘻扒开被子,轻飘飘地说:“气什么?又不是不还你!”
说罢也倒在床上。
笑视花雁随。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还敢笑!花雁随忍无可忍,翻身骑到黎韶腰上就掐他的脖子,口里恨恨念叨:“你还!你还!你给本君还回来!”
花雁随的力气不算小,掐在脖子上就见红印。
黎韶是谁啊,轻轻一勾,花雁随顷刻跌下,跌进黎韶怀里,两人轻轻松松滚到了一起。
啊!
恨,并快乐着!
黎韶也想别练功了,两人对掐了一会儿,终于消停,都钻被窝里面对面侧躺着,舒舒服服的,花雁随抱紧了黎韶的腰,脸埋在他的衣裳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虽说有点儿怪,黎韶也没推开他。
花雁随就这么紧紧抱着,动也不动,抱了好大一会儿后,黎韶纳闷地推了推:“松手,要给你勒死了。花雁随,怎么不吭声了?”
花雁随唔了一声:“别动,累。”
“天还没黑呢。”
天还没黑跟困得直想睡觉,一点儿也不冲突好不好。铺天盖地的倦意和浓烈的眷恋涌了上来,不管,不管不管,天塌下来就是要睡觉,花雁随紧紧扣住了黎韶的腰。
十月之初冬,第一次睡得香香甜甜。